“诶呀……我腿断了怎么走啊？”
程七芕赶忙想到一个借口。
“不是给你买了轮椅吗？在车上的时候你不用走，在车下的时候我推你，你也不用走，行吧？”
“……”
上次父母来的时候是给自己买了一辆轮椅来着，可是自己嫌太显眼，而且后来病情好转，所以她宁愿拄着拐，一瘸一拐地去考试也不愿意被人推着。
程七衍扶着程七芕出门，跟程峰铭和倪桂珍道别：“爸，妈，我和姐姐出去逛一圈。”
“你姐姐腿伤还没完全好呢，瞎折腾啥？”
程峰铭指了指程七芕打着石膏的腿。
“姐姐想去玩，那么久都待在家里了，你就可怜可怜她嘛，我可以推着她，不用腿。”
程七衍故作为程七芕考虑状，把程七芕硬生生说成了好久没去外面看看的可怜人。
“……”倪桂珍又拿了一瓶酒出来给大家倒酒，“你们俩出去玩啊，去吧去吧，照顾好你姐啊。”
得到了母亲的同意，程七衍带着程七芕离开。
终于到了公社，和想象中的没差多少，人比较少，估计都回去过年去了。
“我就说吧，街上根本没人。”
程七芕叹息了一声。
“走吧。我给你买新年礼物。”
程七衍推着她往前走。
“啊？”
程七芕诧异，在她的印象里，自己的这个弟弟最没有仪式感，过个生日连生日歌都懒得唱，直接吃蛋糕。
程七衍带她到了一个小型的商店。
“哇，没想到我们这个偏远乡镇上还开的有这样的店。”
程七芕惊呼了一声，这个店看起来虽然比不上大城市的商铺，但是店铺却整洁，明亮，装修得十分简约，看得出来，老板是一个很有品味的人。
店面很大，里面摆满了各种饰品，程七衍看了两眼，觉得都挺漂亮的，不由得问道：
“姐，喜欢哪个？”
程七芕还没回答，有人就喊了一声她：
“程七芕？”
李滓为眼底含笑地向她走来，他今天穿着一件厚实的羊毛衫，下身是一条深蓝色牛仔裤，手里提着一个袋子。
“好巧啊，在这儿遇到你了。”
程七衍抬眸瞥了一眼他，然后又低头对程七芕说：
“姐，那我先去那边逛一会儿喽！”
程七芕没来得及反应，程七衍就离开了，选了一个离她不远又隐蔽的位置在暗中观察。
“喂！人呢？”
程七芕扭头，已经找不到他人了。
果然本质还是那个不靠谱的弟弟，看到有认识的人来了，就立马把她丢了。
程七芕脸色不爽。
李滓为虽然也疑惑程七衍的行为，但还是噙着温柔的笑，对她说道：“换我来推你吧。”
“不、不用，我能站起来，我腿已经好多了。”
程七芕说着，为了验证自己的话的真实性，站了起来，却因为平衡不好差点摔着。
她一把跌近李滓为的怀里。
“别逞强了。”李滓为对于她的行为甚感觉好笑，勾了勾唇角。
“哎……”程七芕脸“唰”地一下就红了，真丢脸啊真丢脸……
程七见状衍走了过来，直言：
“我还在这儿呢，你们搂搂抱抱的，当着我面不太好吧。”
“……”程七芕本来就无地自容了，被弟弟一说更觉得尴尬，连忙叫他，“嘘！你别说了你别说了。”
“去看烟花吗？”
李滓为突然对着他们二人说。
“烟花？”
程七芕的声调都高了几度，她上一次看到烟花还是在四叔家。
她记得那天满天都是星光。记了好多年。
可惜后来他们再也没有放过烟花，父母更是不喜欢这些东西，他们更喜欢在牌桌上赢钞票。
“嗯。”
李滓为看到程七芕的眸中写满无尽的，他的微笑也更深了。
“你看不看？”
李滓为对着程七衍邀请道。
“看！免费的怎么不看？我要和我姐一起。”
程七衍说完脸微微一红，他最后一句话，似乎有点撒娇的意味。
程七芕偷笑，李滓为也是。
“不过在看烟花之前，你们想要什么？在这个店里的东西可以随便选。我买单。”
李滓为突如其来的请客，让程家姐弟都讶然。
程七芕：“你为什么要给我们买单？不用不用！”
程七衍：“真的？那么大方？贵的也行吗？”
李滓为没有回答程七芕的问题，只回答了程七衍的：“嗯，随便选。”
就算有钱也不用那么任性吧。
程七芕瞪大了眼。
“我弟弟他向来直来直去，喜欢的就想要，不喜欢的就不要，叫他别客气，他就真的不看价格的！”
程七芕见程七衍已经去挑礼物了，朝着李滓为解释道。
如果程七衍选了个很贵的东西，那她欠李滓为的就越来越多了。
之前自己过生日的时候，那对耳环和项链也价格不菲。
李滓为并不在意地说：“放心吧，这家店最贵的东西都不超过300块钱的，主销线路就是平价和大众。”
“你怎么知道它的主销线路？”
“我家开的。”
“……”
程七衍抱着一个有程七芕人那么大的玩具熊出来，对程七芕说：
“这就是我给你买的礼物。”
程七芕被吓到，这也太夸张了，而且：“你不是说你给我买吗？”
“我是给你买啊，只是他出钱而已。”
程七衍指了指李滓为。
程七衍已经选了，所以程七芕说什么都没再要，到烟花店的时候，程七芕抢着结账。
看她用两只手吃力地推着轮椅轮子，把自己推到老板面前付钱的样子，李滓为的心情倍好，他刚和李溪树吵完架出来，踌躇再三，还没去看过写着自己名字的商铺。
当然是李溪树赠与的，城中还有一套，他也没去看过。
在他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没有蛋糕，只是李溪树派了几个助理来宣布，父亲对他有多好，给他买了什么，以后的年利率是多少。
来李家后，他一次也没有吃过蛋糕。
“就放这吧。”
还好李滓为出门的时候李溪树喊了司机跟着，不然那么大的熊，还有几箱烟花还真没地方放。
他们去了这个乡镇的尾端，一个小山坡，这是一个绝佳的看烟花的地方。
车停在了山下，介于程七芕的腿还没好，又是上坡，程七衍提议让李滓为抱着上去，自己则是负责把轮椅收起来，把烟花带上去。
“再怎么说你也是我弟弟，不应该是你来抱我上去吗？”
程七芕对程七衍的安排表示抗拒。
程七衍看她不从，心想着给你制造亲密接触的机会，你还不领情，于是干脆摸摸她的头，说：
“你确定？我只是力气比你大一点，可我年纪比你小，和一看就经常锻炼的滓为哥比起来，还是他更合适。”
程七衍故作一副很无奈的样子，逗得李滓为忍俊不禁，程七芕打了一下程七衍的手，嘟囔着：
“我又不重……去医院的时候不是你背的吗……”
“还是我来吧，弟弟的力气肯定没我大。”李滓为听程七衍亲切地喊自己“滓为哥”，接过话，眼眸微眯。
“呃……这，好吧。”程七芕只好答，“不过你不用抱我，背我就可以了。”
“那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一样的重量吗？”
程七衍插嘴。
“就用抱的吧，不容易弄到你的腿。”
李滓为没有听她的话，向程七芕说。
“嘁。”程七衍朝程七芕白眼，嘴里嘀咕着，“真酸臭。”
程七芕没听到弟弟的自言自语，缓慢地站起来。
她被李滓为一把抱起。
心也跟着猛然地跳。
“呼。”
程七芕深呼一口气，心跳得更快了。
“怎么了？”
看到程七芕做深呼吸，李滓为意味深长地挑眉。
他也不傻，但就喜欢逗她。
李滓为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所以神明不能宽恕他。
“没、没、没有啊！”
程七芕眨了眨眼，她从未用这种角度看过李滓为，她吞了吞口水，心里有些矛盾。
天啊，我可是林艾尘的女朋友啊，在干什么啊，为什么心跳那么迅速。
一定是太近了！毕竟他是个男的！
程七芕心里做着自我安慰工作。
“你是不是紧张了？”
“没有。”
程七芕秒答。
“害怕我会让你摔下去吗？我体力好得很，放心吧。”
李滓为低下头看了她一眼，程七芕抓紧李滓为的手臂。
刚开始，她的确有点害怕掉下去，可是过了一会儿，她忽然觉得李滓为的臂弯很安全。
他的力气似乎真的很大。
“你轻得像个小兔子。”
过了一会儿，李滓为挑着眉，眼底缱绻。
“兔子……”
程七芕咬唇，想到该死的外号。
“大力士！你力气的确很大。”
程七芕回了一句。
“和林艾尘比呢？”
李滓为愣了一下，脱口而出。
话刚说完自己也觉得奇怪，他从来不喜欢在这方面和别人形成竞争关系，争风吃醋一般，感觉很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
“我、我随便问问，你不想回答可以不说。”
李滓为慌乱的眼神透露出他的不安，连忙找补。
“嗯……我不清楚，他没有这样抱过我。”
程七芕思考了一会儿，别过脸答，没看到李滓为悄悄上扬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