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学的文科。”
“那就让哥哥辅导你语数外，其他拜托一下小程，今晚让她来家里吃饭吧。”
林慕晴点了点头，话锋一转，对母亲说：
“妈，我还想喊个人！”
“谁啊？”
“滓为哥……！哦不，李滓为。”
林欣瑜看了一眼成绩单：
“李滓为？嗯……这孩子的名字真奇怪，成绩倒是不错，叫过来吧。请了三个小老师，你可要好好学啊。”
林欣瑜同意了，转身走了。
林慕晴兴奋地差点跳起来，赶紧拿出手机，拨通了李滓为的电话号码。
“喂？”李滓为接起电话。
听到李滓为那头慵懒的声音，林慕晴抿了抿嘴：
“滓为哥，你下午有事吗？能不能过来一趟，我想让你帮我辅导功课，晚上在我家吃饭！很丰盛的。”
“我……”李滓为正准备午睡，快睡着时就被吵醒了，有点烦闷，他小声地说，“我下午有点事，不来了吧。”
“七芕也来，我们四个人一起吧！”林慕晴同声邀请道，没听清李滓为后面的话，“啊？你说什么？”
“咳咳。”李滓为清了清嗓子，“我说我下午正好没事，几点到？”
“你忙完就来吧，我准备一下迎接你。”林慕晴扭头，对着外面拖地的陈阿姨大喊，“陈姨，快把家里的零食都拿过来，还有我上次瞒着哥哥藏的那些……”
林艾尘：“什么？”
林慕晴挂了电话，从衣柜夹层里找出一包未开封的薯片，撕开往嘴里放：
“谁叫你每次来我房间都抢我东西吃，我才时不时囤点嘛。”
“服了你了。对了，你什么时候喊的七芕？”
林艾尘斜了她一眼，问道。
“我还没问呢，反正结果都一样，我给她打个电话，她都会同意的。”
“也是。”林艾尘看了一眼她，随后点点头，“这次我来打吧。”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通，请稍后再拨……”
手机的那端只传来机械的女声，林艾尘打了两遍都没接通，不免觉得有些奇怪，他扭头对林慕晴说：
“没接。”
“可能去哪儿忘记带手机了吧？没事，我给她留个言，她看到了会过来的。”
“嗯。”
林家兄妹此时还不知道程七芕的处境。
“那边是不是有个女娃儿啊？”
“咋个好像躺在地上哦？”
一对老夫妻背着两背篓的木柴从山上的小路走过，瞅见了十多米躺在稀泥地里的程七芕。
“真的是个女娃，看样子摔到了哟？”
其中女人望了望程七芕躺的位置，正对着上面是个三米的小坡，最边缘都是厚实的杂草，一半都长在空中，从上面走的话没注意就会在边缘踩空。
“这女娃娃……是不是程家的哦！”
那个男人仔细看了看程七芕的脸，白皙的脸上沾了泥水，长而卷翘的睫毛覆盖在上面，像是沉睡了一般。
男人伸出手探了探程七芕的鼻息，平缓而微弱：
“应该就是晕了，这个女娃好像就是程家的。”
“哪个啥程家？”
“诶呀，程家啊！他们那一大家子，就他家生出了男娃，爸爸妈妈做生意去了，姐姐带弟弟的那家。”
“哦……！你这样说我想起来了，我有她妈妈电话，我打个电话。”
“喂？”倪桂珍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陪客户吃饭，她挂了电话给同在场的程峰铭使了个眼色。
程峰铭出去问她：“怎么了？马上就要谈成了，拉我出来干什么。”
“女儿摔了。”倪桂珍压低了声音，“我们要不要回去看一下？”
“摔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刚刚，老家那边的李大姐打电话说的，人都没醒。”
程峰铭皱眉：“这会儿怎么回去，这是个大单子，好不容易才把老板约出来。”
虽然倪桂珍平心而论更喜欢程七衍这个孩子，但程七芕是她好不容易生下来的，这是事实，听到七芕摔倒了，她还是不免有些心疼。
“你喊程七衍去接她去医院，这儿子养那么大了，还是给家里出点力嘛。我们这是在挣钱的嘛，还不是为了他们娃娃好，女儿懂事，不会怪我们的。”
程峰铭见倪桂珍踌躇不决的样，说道。
“那行吧……”
倪桂珍打去了电话，程峰铭瞥了她一眼，不以为意地举杯进了房间：
“来来来，老板们，喝酒喝酒。”
……
“七芕？”
“七芕？”
混混沌沌的，她听到有人喊自己。
“她是不是醒了？”
李滓为凑近了一点，对林家兄妹说道。
“诶呀……这哪啊？”
程七芕眯了眯眼，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醒时分还觉得不真切。
她坐起来，林艾尘扶她，李滓为举到半空的手抬起又放下。
“七芕？你还记得我吗？我是谁？这是几？”
林慕晴伸出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指了指自己，又比了一个“一”的手势。
“放心吧，我还没傻呢。”
程七芕笑了笑，回想了一下下午的事，叹了口气：“我就是没注意，摔倒了。”
“怎么那么不小心？”
李滓为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林艾尘也问程七芕：“怎么搞的，把自己弄成这样？医生说你这都伤到骨头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呢。”
程七芕抬眸看着李滓为，眼里像是藏着星辰，对于李滓为的关心她没回答，她望向林艾尘：
“别担心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七芕，你大白天干嘛去山上啊，你家又不是要烧柴火的灶台。”
林慕晴不知所由，问她。
“今天是我爷爷的忌日，我去扫墓。”
“对不起啊。”林艾尘替妹妹答。
“没事。”
几人聊了好一阵子，门口进来一个男孩，他一手端着热水壶，一手拿着洗漱盆，满脸不爽。
“哟，挺多人啊？”
程七衍轻哼一声，打量了屋里的众人一会儿，看到李滓为的时候愣了一下，他身上的衣服不是上次让程七芕拿练习册带回来的那件吗？
这应该就是姐姐的男朋友？程七衍默默想到，大冬天的还穿件薄外套，也是不怕冷。
“你怎么来了啊？你姐现在腿断了，你别来欺负她。”
林慕晴很讨厌程七芕这个弟弟，自李滓为转到他们班后，印象里程七衍就没来过了，但一见到他那张脸，她就没来由地生气。
“呵，林慕晴，你这话说得有点意思，她是我姐，我想欺负她为什么还大老远去深山老林背她，还送她到医院？”
“你会那么好心？你不给你姐添乱就不错了！”
林慕晴不信他的话。
“随便你，说了不信就别问。”
程七衍将手里的水盆放在桌子上，冷嗤了一声。
“你……”
林慕晴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程七衍却不依不饶，对着躺在病床上的程七芕说道：
“你这个当姐姐的，不打算解释些什么吗？还是你就喜欢看着别人误会你弟？”
程七芕顿了顿，对他说道：
“我替慕晴向你道歉，对不起，今天的事谢谢你了。”
“嘁，装模作样。”
程七衍撇撇嘴。
林慕晴拉了拉她的手，程七芕淡笑：
“确实多亏了他，我听老家那边的阿姨说了。”
“……”林慕晴沉默，这下误会了。
“时候不早了，七芕需要好好休息，我们还是回去了吧。”
林艾尘这时提议道，他恋恋不舍地看着程七芕，再看看时间，已经很晚了。
“嗯，你们早点走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程七芕对三人说。
“好，那你有事给我们打电话。”
林慕晴晃了晃手机，对她说。
“我……我电话丢了。”
程七芕尴尬地笑了笑，林慕晴和林艾尘互相看了一眼，林艾尘从兜里掏出来自己的手机递给她：
“你用我的吧，有事就打慕晴的电话。”
他把自己的手机放在她的手里，握了握程七芕的手，说：“拿着。”
“不要……这样你多不方便。”
程七芕拒绝，林艾尘坚持：
“没事啊，拿着。”
“我可以自己买个新的，我还有零花钱。”
林艾尘很执拗，坚持程七芕收下，程七芕最不喜欢麻烦人，她显得很为难。
“你们别争了，要不用我的吧，我手机挺多的，不缺这一个，你过意不去的话，过完年买了新手机再还给我。”
李滓为出声打断了他们，程七衍也嫌他们烦，从李滓为手中夺过手机扔给程七芕：
“这个大哥说得对，又不是送给你，借用一段时间，人家都没说什么，你有什么不好意思。”
程七衍蹙了蹙眉，他的语速很快，语气很是不耐烦。
李滓为倒是没想到程七衍性子还算爽快，就是话糙了点。
“收着吧，我不缺手机，真的。”
李滓为拍了拍程七芕的肩膀，安慰道。
程七芕抿着唇，没有再说什么，将手机揣进怀里，对他们挥了挥手。
众人散去，程七衍拉开一个凳子坐下，安静地给程七芕削了个梨，过程中还刮到了手。
“笨啊，这都能伤到手，来，伸过来，让我看看。”程七芕牵过他的手，从抽屉里翻出碘伏和纱布，“你这人吧，从小就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