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了，趁着这次她生日，给她准备一个浪漫点的惊喜，现在机会来了，作为我的兄弟，你应该为我感到高兴才对啊。”
“哦，想清楚就好。”李滓为清冷如月的目光顿时暗了下来，他又开口，“当然为你感到高兴了，祝你成功。”
“谢咯，下午有空吗？我想当面和你商量一下这事儿，两个人比较好拿主意。”
林艾尘的邀请让李滓为沉默了。
“还在不在啊？喂。”
过了将近五六秒，听到李滓为这边的声音越来越小，林艾尘以为他掉线了。
“在，在，刚刚在电梯里。”
李滓为反应过来，慌忙接了一句。
“嗯，好。”
林艾尘和李滓为定好时间后，李滓为听到手机里的忙音时才意识到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李滓为叹了一口气，放下手机，盯着手机屏幕沉默了半晌，忽然又想到林艾尘刚才说的话，浮出一抹苦笑，愁眉紧锁的脸上，仿佛布满乌云。
本就不该拥有的情绪，就让这个秘密随风去吧。
他心里想着，眼睛看向窗边的腊梅，一片黄色的花瓣从枝头飘落，像萤火一般，格外美丽。
晚饭过后，林艾尘如约来到李家。
“白天你说你要个男女通吃的表白方式，看不出来，你的受众还有男人啊？”
李滓为给林艾尘沏了一杯茶，随意地靠在沙发上，悠哉悠哉地看着林艾尘，茶壶里还冒着热气，青绿色的茶水氤氲在杯中，显得十分迷离。
林艾尘迎上他的眸子，端起茶抿了一口，笑着说道：
“别打趣我了，快帮我想想办法。”
“我又没有向别人表过白，连个喜欢的人都没有，你找我请教，怕是选错人了。”
李滓为也端起茶，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着茶杯，茶杯里倒映着他明亮的黑眸，眼底是无尽的杂凉。
“喂，我在这个小地方也就你一个算得上好兄弟了，讲不讲义气？”
林艾尘说话时，目光灼灼，盯住了李滓为。
李滓为低头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淡淡道：
“你想要个怎么样的表白？盛大隆重的？还是低调含蓄的？总要有个大致方向吧。”
他翘着二郎腿一边翻阅着桌子上摆的书籍，一边静静地等待林艾尘的回复。
“嗯……”林艾尘思考道，“盛大隆重一点的！女孩子应该都喜欢隆重的吧？很浪漫。”
对面的人欲开口提醒他，林艾尘又赶紧改主意：
“不不不，我说错了，那是一般女孩子，程七芕可不是一般女孩，她喜欢安静，如果太盛大了，在众目睽睽之下跟她表白，她估计会被吓到的，而且我们还只是学生，还是不要太夸张了好。”
李滓为的唇角微挑，语态轻松：
“看来你还算是了解她的。”
林艾尘看了一眼他，这句话的意思有点怪怪的，似乎在说“我本来就了解她，只是想看你的理解到什么程度”。
“咳。”李滓为有些尴尬地咳了声，“我的意思是说，这就好办了。”
“要怎么做？”
林艾尘的眼睛闪烁着光芒，看起来有些期待。
李滓为看着他，目光里的深沉一闪而逝，他慢条斯理地说：
“她生日正好是圣诞节，你可以把这两个节日融合在一起，圣诞老人，圣诞树，生日蛋糕，气球，还有帅哥的表白，把这几种因素加在一起。”
“说的有点道理，我似乎有点眉目了。”
林艾尘英俊绝伦的脸庞终于露出一缕笑容，他薄唇微抿，眉眼之中越见喜色。
“你可以参考一下网上的攻略。”
李滓为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在搜索APP上面找到一篇帖子给林艾尘看。
“《让女生无法拒绝的十种表白套路，想找女朋友的赶紧收藏！》？”
林艾尘点开帖子一看，里面列举了十种表白形式。
李滓为看到林艾尘的注意力被吸引走了，于是接着说：
“你可以参考部分。”
“一看就是个标题党，肯定都是一些过时老套的。”
林艾尘脸色别扭，略带嫌弃地说。
“你确定不看？”
“不看！”
三分钟后。
“这个好，这个好！约女生出去吃饭，下雨的时候给她一把伞，在伞里写下‘我喜欢你’四个字，不用起哄，又不会让她尴尬。”
“这个也不错！找一个群众女演员假装向自己告白，然后再找一个帮手把女主引过来，对着群众演员说，喜欢的人是她。”
“这个好像更好！……”
李滓为见林艾尘就像打了鸡血的兔子似的，扶额开口：
“大哥，你不是说不看吗？”
林艾尘并未理会他的提问，而是连连称奇：
“没想到啊，表白也是一门学问，那些女生只给我送过情书，没往深处想，竟然还有那么多花招呢。”
“那篇文章说的，也只能用于关系比较好的男女吧。那些女生根本没有和你一起吃饭，一起打伞的机会，也没办法给你施展那些花招啊。”
“说得有理。没想到这个标题充满了营销的狗血套路，质量还算将就。”
将就你还跟打了鸡血一样，李滓为默默想着。见旁边的人不说话，林艾尘的笑意敛去了几分：
“李滓为，你觉得哪个最好？”
“我？你是主人公，还是你做打算吧。”
“那我这样问你，如果你是女生，你觉得哪个方式最心动。”
“呃……这样的话。假设我是女生，可能会倾向于这个吧。”
李滓为接过手机，上下滑动，找到了一个地上摆满爱心形状的蜡烛的图。
“这个……”林艾尘指着图片上的人，疑惑道，“会不会有点太普通了？那些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蜡烛和鲜花什么的。”
“重要的是做这些事的人，如果没用的话，大家也不会都这样演了。”
“你的意思是说……”
“那天你穿得帅一点，还有林慕晴，你让你妹妹打个掩护，提醒程七芕也打扮一下。”
林艾尘微微瞪眼，皱着眉头，习惯地用手指摩挲着嘴唇：
“还要程七芕打扮干嘛？”
“你想啊，如果你是一个女生，你喜欢的男生跟你表白的那一天，周围灯光遍布，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你头发也没洗，穿得也乱七八糟，邋里邋遢就来了，事后回忆起来……”
李滓为见他不明白，立马解释道。
“七芕才不会跟你说的一样，头发不洗，乱七八糟，邋里邋遢，她很爱干净的。”
林艾尘打断他。
李滓为看他护犊子的样子，只觉得好笑，他打量林艾尘一番后，搭着脑袋叹气道：
“我只是打个比方，你那么急干嘛？”
周遭的空气安静下来，林艾尘硬着头皮答：
“没有，你继续说。”
“总之仪式感是要有的，要事后回忆起来，双方都觉得很美好，没有什么遗憾才是最好的。”
李滓为慢条斯理地说道：
“谈回一开始我所说的圣诞节。圣诞节，圣诞树……你可以给她造一颗你亲手做的圣诞树啊，然后在上面挂满礼物，或者写满你想说的话。我觉得这个方式还是比较浪漫的吧。”
“有道理啊！”林艾尘被李滓为这么一点顿时茅塞顿开，还没来得及高兴，脸上就落上了幽怨的表情。
“怎么了？”
“亲手造个圣诞树，要很久吧。”林艾尘眉头一皱，淡淡地说，“我倒不是嫌费时间和费力啊，可是明天就打算派上用场了，这临时抱佛脚，怕是来不及了，就算叫个同城托运，从这个三十六线小县城送到这边上的小乡镇，还不知道有没有呢？”
“那想想有没有现成的？”李滓为突然灵光一现，可他的目光几不可见地闪过一缕踌躇，最终还是开口，“那个，学校里不是有一颗吗？很大的松树，你只要在上面做好装饰工作就行了。”
“我怎么没想到呢！好主意啊。”林艾尘的眸子明亮了几分，双目微眯，一双狭长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他似乎已经能想象到自己站在那棵被装扮成圣诞树的松树下，向程七芕表白的样子了，她身穿一袭白裙，如同一个天使，在他表白之后，她那双晶莹澄澈的眼睛充满笑意。
他最好的朋友和她最好的朋友都为他们鼓掌，天空做媒，下起了初雪，他和程七芕都为之欣喜。
这些画面他似乎已经看到了。
李滓为深暗的眼底充满了平静，他的目光偷偷看向林艾尘，见他满眼憧憬，不忍打扰。
送走了林艾尘，李滓为的心情也有些堵得慌，他回到房间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
其实有记忆以来，自己喜欢过两个女生。
第一个女生，两次偶然的结识后就没见过她，生了一场大病之后，甚至连女孩的样貌都记不清了。
第二个女生，原本以为是她先动心，于是自己总能在意她，现在想来，早知朋友喜欢，自己也和程七芕的答案那般，不会夺人所爱横插一脚。
也许命中注定，一见钟情，不经意就开始的心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