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小楼一路没法给张东好脸色看，直到飞机上张东拿出了一个丝绒礼品盒递给她。
虞小楼打开盒子，是一朵漆线雕的虞美人和一只珠绣燕子，五彩斑斓，精致极了。
虞小楼惊讶地看着张东，张东说道，“你去和朋友玩那天我定做的，福建特色手工艺品，希望你喜欢。”
“太美了。”虞小楼惊叹道。
“昨天晚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觉得你和我以前接触的女孩不是一类人，我怕你以后后悔。”
“什么后悔不后悔的，大清早灭亡了好吗？”
“所以你现在是后悔没和我睡成吗？”
“滚开。”虞小楼一把推开张东贴过来的脸。
虞小楼断断续续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张东跑车的绘制终于只剩下了最后一部分。来到他郊外的别墅，虞小楼从包里拿出一卷画递给张东，“送给你的，希望你不要嫌弃。好歹我也是冉冉升起的新星，虽然主要是你的功劳。”
张东展开画卷，洁白的窗台上，并排摆放着一排虞美人，明媚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将虞美人照的闪着光透着亮。
张东惊喜又惊讶道，“你怎么画的？”
“实物加想象。”
“我太喜欢了，小楼，谢谢你。”张东说着张开手臂要拥抱虞小楼。
虞小楼拍开张东的手臂，“别别别，你送了我这么多礼物，我也应当回赠你点什么不是。”
虞小楼在这专属于她的车库画室进进出出也有一个来月了，对这儿也算是隐隐有了些感情。她画完最后一笔，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看着她辛苦一个多月才完成的作品，心中不由得有些惆怅。
“终于画好了。”虞小楼冲门口大声喊着，招呼张东来看。
虞小楼绘制过半后，张东就再来没看过他的车，他说他需要一个惊喜。
虞小楼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一打开通往车库的门，张东就被满屋子的流光溢彩惊艳到了，他赞叹道，“你太棒了小楼，这回真的是一件艺术品了，我都不舍得开了。”
他绕着车子走了一圈，最后在未干的颜料上横扫了一把，“我觉得这样更好些，你之前的画一直过分纠结于细节，少了灵动。说难听点，就是匠气太重。”
虞小楼想阻止已经晚了，还好她本来就画的夸张，并不注重写实，被张东晕开的这片倒显得更加炫幻了。
张东张开满是油彩的手，要去抹虞小楼的脸，虞小楼慌忙逃开，张东去追，虞小楼跑到客厅时被地毯绊倒，摔倒在了地上。
张东扑在虞小楼身上，将手上的油彩从她的胸口抹到裙角。然后他就那么看着虞小楼，四目相对，火花四射。
“我想为你画一幅画，wearing only this.”虞小楼从花瓶里拿出一支花，塞进张东嘴里让他咬着。
张东吐掉嘴里的花，笑着将虞小楼扑倒，“我想让你给我画一点力量型的。”
他撑着双臂，将虞小楼环在他的双臂之间，他抚摸着她的头发，亲吻着她的额头，睫毛，鼻尖，然后是嘴唇。虞小楼紧紧抓着张东的头发，用力吸吮着他的嘴唇，两人粗重地喘息着。
虞小楼把手伸进张东的衬衫，抚摸他的后背，他的后背凹凸不平，虞小楼有些好奇，欠身想去看，张东忽然僵住了，他一把推开虞小楼，坐起身穿好衬衫，他的脸色阴沉不定，冷声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去洗个澡，你赶紧收拾一下，我送你回去。”
虞小楼腾地一下坐起来瞪着张东，“怎么了，张东？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这样？”
张东系好扣子抬起头的那一刻，虞小楼惊讶地看到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星星点点的泪水。张东的眼睛生的非常美，可能就像她小时候看过的漫画里的人物，经常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她被这样一双眼睛深深吸引，挪不开眼。
虞小楼想伸手帮他抹去眼角的泪水，却被张东扼住，他一把把她抱紧在怀里，虞小楼感到他的身体正在瑟瑟发抖。他就这样抱着她一动不动，很久很久之后才缓缓松开。
虞小楼看到他的眼睛里一片血红，终于还是禁不住问道，“你怎么哭啦？”
张东捂住眼睛抹了一把，“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我的情绪有点失控，对不起，今天又扫你兴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就这样聊聊天不也挺好的。”
虞小楼边说边站起身向车库走去，“我是真的挺想让你做我模特的，你的骨架长的就适合给我们练笔。”
张东跟着虞小楼走进车库，看着她收拾地上和车前盖上的画具，他握住她的手迫使她不得不停下来。他抽出她手里的画笔，蘸上颜料，在她的指尖认真画着。虞小楼低头去看，一些花朵，还有那只燕子。
张东一边画着一边轻声说道，“希望这一次，你永远也不会忘记我。”
张东送虞小楼到家时天色已黑，虞小楼的心情却比这暮色还要阴沉。
“我们什么都没做成，现在还是纯洁的男女关系。”这是张东走后，虞小楼对王璐璐说的第一句话。
“什么？你们又没成？”
虞小楼想起来他眼中的泪光，虽然她自己都觉得荒唐，但是毫无疑问的，女性心中最柔软的部分在那一刻被触动到了，她心疼他，想要保护他，“他哭了，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想告诉我。”
“是不是阳痿？”
“那应该不会吧，毕竟经常换女伴的人。”虞小楼翻了个白眼。
“就是因为一个都不行啊，所以才得不停尝试，结果你也不行，他就着急哭了。”
虞小楼笑了起来，“你说的很有道理，我竟然无力反驳。”
“所以你现在怎么想的？想和他在一起了？”
“他要愿意和我在一起，我就答应他。”
“你疯了？你知不知道张东风评很差的。”
“我知道，他和我说过。”
“那你这是为什么？”
虞小楼看着手指上的花朵，“因为我这辈子再也遇不到他这样的人了吧。”
“那你就是想玩玩呗，你能玩得过他吗？我怕你玩火自焚！他们说他是日抛女友，而且为了傍富婆，什么下贱事情都干得出来。许峰不香吗？金融精英男，上海有房有车，追你的态度认真，你们两家认识知根知底，也算门当户对。”
虞小楼低下头，小声说道，“我不太相信他们说的，我总觉得张东和那些人不一样。”
“小姐，你醒醒吧，你被他洗脑了。什么一样不一样的，你这样想和那些被骗炮的未成年小女生有什么区别。就是因为他没和你睡，因为他哭了，让你圣母心泛滥，你想拯救他，想让他改变？你觉得他都浪荡这么久了，真的能到你这儿就动了真心了？”
“不是，没敢奢望这些，就是觉得感觉太美好了，不舍得放弃。”
“行吧，你要这样想我也无话可说，但是我要认真告诫你 ，贫穷限制了我们的想象力，像他们这种有钱的花花公子，你根本不知道他们究竟在想什么。还是那句话，玩玩可以，不要上心，不然最后哭的肯定是你，到时候别拉着我要死要活的。”
王璐璐本来想找张东出来好好聊聊，出乎意料的，张东先给她发了消息，约她出来见面，地点就在王璐璐健身房楼下的咖啡馆。
王璐璐提早结束了课程，想先在咖啡馆等着，准备好要和张东说的话，没想到张东已经坐在了窗边的位置上，他的面色沉重，看起来和以往截然不同。他的心思好像很重，王璐璐坐到他的对面他也没有注意到，直到王璐璐找服务生要了一杯柠檬水，他才把眼神从窗外转过来，赶忙向王璐璐表示歉意。
王璐璐喝了一口水，把水杯放在桌子上，直截了当地说道，“如果你不是真心的，就请你远离小楼。”
“好。”
王璐璐瞪圆了眼睛，张东答应的这么干脆，一时间竟然让她不知道要如何应答。
“其实这也是我找你的原因。我下个月底要去美国，不会再和她联系了，之后我们连面也不会见到了。”张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想这样对她对我都好。”
“能否请你帮忙，帮我把这个交给虞小楼。”他把身边的袋子递给王璐璐，“希望我离开以后，她能找到适合她的另一半。”
王璐璐接过礼物，“你……不回来了吗？”
“大概吧。真的很高兴小楼能有你这样的好朋友，有你在她身边我就放心了。”说着他站起身，“谢谢你王璐璐，听小楼说你喜欢这家店的黑森林，我帮你点了一块，希望你不要介意我的自作主张。我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准备，先走了。”
转折发生的太快太突然，让王璐璐有些懵了，她看着张东离去的背影，觉得他之前的精气神全都没了，看起来非常疲惫。
考虑的可太细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星座的，王璐璐想着就算她知道了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黑森林她终究还是没有吃，打包回家，一进门就对虞小楼说道，“今天我和张东见面了。”
“张东马上要去美国了，看他的意思应该是不会回来了，他承诺不会再和你再联系了，他希望你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这是他让我送你的东西。”
虞小楼打开盒子，是一套钻石首饰，还是他手链上燕子的造型。不知道是否因为灯光下的钻石闪花的了她的眼，她觉得有些头晕，差点站立不住跌倒在地。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送她燕子造型的礼物，从最开始的碎钻耳环，珠绣燕子，指甲上的图案，到现在的首饰套装，这些东西和他手上的吊坠有什么联系，每每想到某个关键点，思维都像是漂去了某个陌生的角落，她真的想不出来，她怎么想不出来，她着急的眼泪都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