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两世欢 > 大婚前夕–上

大婚前夕–上

    相府后花园,莲亭。

    “蘋儿,为父听说你娘处理了你身边的贴身丫头。”

    右相执白棋,顿首半刻落子后,如是问道。

    眼见白子步步紧逼,黑子已被围一片,江芝蘋眉头紧锁。

    “那个丫头,女儿觉得她心思可不简单,机灵是机灵,不过...”

    说到这儿,江芝蘋话头一转,

    “爹爹,你看女儿这黑子前面还走得顺畅,到了后面一子错,满盘皆输,那丫头聪明,许是因着这份聪明,才让她有了其他心思,这棋子都不受女儿摆布了,是以不得不小心为上。”

    “喔?她做了什么。”大女儿的一番话,惹得右相生了奇。

    “处事不稳,勾引那位儿主子,恐怕盼着日后能做个嫔妃呢,她在女儿与那位主子通信间做手脚。”

    “吃。”

    右相落子,棋盘上江芝蘋节节败退,只剩了些残兵败卒。

    “蘋儿,别把你娘扯进来。”

    “可是爹爹,女儿以为娘出手,会让一切事情更合理些,也免得那位儿主儿以为女儿容不得人,再者,娘也不会因着这个事儿坠了名声,反正雍都的人,不都知道娘的脑子...”

    “蘋儿!你娘只是单纯了些。”

    听见女儿隐有贬低妻子之意,右相沉下脸色呵斥道。

    想起自己那“胸无城府”的发妻,右相顿住了,当家主母……很多事她来做确实成效更好,也不禁陷入沉思。

    他并不想将发妻卷入这摊浑水,纵使覆巢之下无完卵,但若真是不慎着了道,发妻也能做个庶民安稳一生,不至于踏上黄泉路。

    蘋儿性子随了他要强,发妻神智不似常人之事,确实也让她在雍都城中受了些诟病,不过他还是听不得女儿这般说发妻。

    当年他一个从边陲小镇来的泥腿子,凭着科举入仕,原以为至此就能飞龙入天,权柄在握,奈何于策论上,表现平平,殿试时也不得圣心,后来是凭借着发妻娘家王氏势力才发迹。

    初时,他一心攀附王家,想着王家女郎,无论是缺胳膊断腿,还是失心疯癔症,亦或者无颜东施,他都认了。

    谁让王氏开出了那般诱人的条件,只要能娶王氏幼女,他们就能一路扶持姑爷入阁。

    望着女儿,右相若有所思,蘋儿相貌跟她娘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过这百转千回的性子倒是跟他一样

    初见发妻时,他惊了,原本还以为王家小女郎有什么隐疾,亦或面容有损,没曾想见面,竟然是个秀美女郎,后来久了,才知道是幼时一场大病,导致发妻神智有损。

    虽不似孩童那般,辨人识物都困难,就是说话行事有些让人不知如何是好,以至于雍都高门大户甚至于低一些的人家,都不再考虑娶发妻这么一个媳妇儿进门。

    以免哪天招惹祸事。

    王家也不是那般靠卖女儿来巩固势力的家族,发妻的娘也是心疼女儿,最后拍板说了要在新科考的举子里面招婿。

    据岳母说,发妻在众多举子中一眼相中了自个,所以才在登门拜访的时候没有拿笤帚赶出去。

    “可是娘已经知道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爹爹不想将娘扯进这趟浑水,这个想法未免有些异想天开。”

    右相停下收拾棋盘的动作,颇有些难以置信看着女儿。

    “女儿只是想江家更好而已。”

    江芝蘋伸出葇荑接过父亲手中正在整理的棋,抿着嘴微扬起嘴角淡笑说道。

    右相沉吟半响,终是也笑了,“你是最像我的,你兄长比之你还差上些许,既然你已有万全之策,后面可千万别出岔子,你要的东西,爹爹已经给你备好了。”

    此时一个风尘仆仆的身影踏步而来,声音急促,“爹,为何这等大事,要小妹...她......”

    若是叫季芙来看,恐怕会大吃一惊,来人正是前世夺位的反叛军主帅常朔,也许该唤他江照影才是,现下他还不过是个少年郎。

    见长子行事还是这般沉不住气,右相再次感慨若是长女托身成男儿身便好了,长子更像他母亲那般活得天真些。

    “爹,你怎么能为了家族利益,将小妹推入火坑!小妹都当上了太子妃,有什么不好的,就算事成了,也不过是做小!”

    江照影言辞激昂,似乎对于自己得知之事,十分愤慨。

    “阿兄,跟爹爹没关系,是蘋儿自愿的。”

    右相对长子愤怒沉默以对,在长子看来就宛若心虚一般,以致长子更为愤然。

    眼见兄长与爹爹之间的争执一触即发,江芝蘋忙出言解释。

    “蘋儿!若不是爹让你去跟大殿下打交道,哪里会发生这种事儿。”

    江照影双目泛红,抖着手指着江芝蘋的腹部,父女二人顿时明白,他应该是知道了怀孕之事。

    “好好当着太子妃有什么不好的,已经是将来...不,哪怕是现在你也不过是数人之下万人之上了,阿鸾,你小时候明明是......”

    江照影一个身形高大的儿郎,谈及此事,心疼妹妹几近哽咽。

    这个事情,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儿时的小妹明明是那么害羞娇气,现下为何对这样大婚前夕失身于人,甚至于珠胎暗结之事都能如此泰然。

    “阿兄,此事与爹爹无关,是陛下的意思,我们江家也不过是被选中的一个棋子罢了,事已至此,我和爹爹也只能顺势而为。”

    “陛下?”

    骤然一听此事背后推手,江照影如遭雷击,惊愕不已,为何是陛下!?

    陛下虽宠爱里丽妃,有意立丽妃所生五皇子,只是大皇子二皇子已然成年,羽翼丰满,对于太子位虎视眈眈,就算此事成,恐怕未必如他所愿,让太子位落到五殿下手中。

    况且,陛下难道对太子殿下当真没有父子之情?要置亲子于死地?

    还不等兄长缓过神来,江芝蘋继续将此事辛秘娓娓道来,

    “若陛下没有挑中江家,恐怕也轮不上我来做这个太子妃,所以我与爹爹也做不得主。”

    “那...那蘋儿你告诉我,大殿下可是强迫你了。”

    再次听见兄长提起这事儿,江芝蘋面色终是一僵,先前父亲提及之时,她还能勉强装作云淡风轻。

    在面对向来是最疼爱自己的兄长之时,她自然有些控制不住。

    江芝蘋面色难看微微低头,并不看向兄长,秀长纤细的手指死死捏着两颗黑子,直至骨节泛白,不愿言语详细。

    倒是右相看不下去了,

    “行了,照影,为父要去李将军府上做客,前些日子李将军新得了一匹雪鬃烈马,瞧着漂亮极了,是说了待驯服了,便送给为父做生辰大礼,你陪为父去看看。”

    “可是父亲,小妹已经......”

    “够了!照影,你跟你娘一样,还是少说些话。”右相低呵。

    江照影喘着粗气,想要发泄什么,却不知这样只会让自己的小妹更加难堪。

    相府这一番争执,季芙自是不知,因为她正因上次私自进宫问责呢。

    ——

    “你上次偷溜进宫意欲何为?”

    季芙跪在下堂,耷拉着眉,一会儿看看长顺,一会儿看看柱子,就是不敢看沈宴迟,听见他这样于是小声回答。

    “不是偷溜。”

    听了这话,沈宴迟那骨节分明托住茶盏的手顿了顿,那双略微带着疏离的眸子,动了动望向季芙的时,有些无奈,满身清冷温柔。

    若非季芙见过这人在猎场与虎肉搏之姿,以及后世那样凶残的恶名,只怕以为是个性情温煦的普通世家子。

    “好端端怎么想起进宫了。”

    在宫宴上看见季芙,着实将他给惊到了,阿芙果真是对他情谊非凡,想到这儿,沈宴迟轻轻勾起了嘴角,不过随即又板着脸,母后本就不喜阿芙这类女子,她总是这样冒失可不好。

    “下官...额...下官其实想进宫见见世面。”

    季芙抓耳挠腮,想了好一会儿,编造了个缘由,不过沈宴迟已然十分了解她,瞧她这模样就知道,又在哪里说些胡话,不过他还想逗逗她。

    “当真?”

    “自然!”

    不曾想自己瞎编的由头,这人居然不信,季芙咬着唇极为认真的与沈宴迟的对视着,似乎在说:俺说得都是真的,你得相信我!

    “可是孤听长顺说,先前他打算带去宫宴的宫婢,好似是个叫采薇......还是叫什么来着。”

    “对,就是采薇,她...她拉肚子,殿下您可不知道,闻着可臭了,下官怕她要是在宫宴上出了岔子,这不是丢咱们东宫的人吗!您说是不是,但是若是猛地又叫长顺总管安排人手...又有些来不及了,总管每日已是十分忙碌,下官这不是想着……替他分担分担。”

    说完,季芙龇着牙笑了,那模样简直叫沈宴迟哭笑不得。

    “所以,你就穿着采薇的衣服,顶了她的位置,随侍了?”

    这话说得季芙就有些不服气,当即弱弱回话。

    “那不是采薇的衣服,明明是下官自己之前穿得,也没有顶呀,说得跟下官做了什么手脚似的。”

    闻言,沈宴迟当即扶额,真是拿她没法子,他看得出来季芙有点不太像宫中之人,但是也派人查过,确实是入宫多年,只是这一言一行,怎么总是有些出格不守规矩。

    他也是担心在宫宴上,季芙又做些亦或说些什么离经叛道的,近日遇到了些事儿,若是季芙闯祸,他担心护不住她。

    雍都的水快浑了,这段时日,舅舅遣人说市井传了些对他而言,极为不利的言论——金龙堕渊,紫气临东。

    金龙想必便是暗喻他父皇,东恐怕是想剑指东宫了吧,这......是究竟是谁的手笔?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