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料

    “呀!”

    夏南鸢突然被他身体的温度烫到,却还无知无觉地用指尖撩拨着他的身体道:“怎么这么烫呀,你是发烧了吗?”

    谢云络猛地抓住她的手。

    “放、放手!”

    他气息不稳,几乎咬牙说了这几个字。

    然而夏南鸢不放,在他让她打算尝尝撩拨的后果时,夏南鸢却猛地拿出了一本书。

    这书就是教习嬷嬷给她留下的小册子,毕竟嬷嬷说了嘛,如果不会,就让她现场翻书去。

    谢云络简直要被她折磨的疯了,眼见她对着他这一个大活人,竟然还认真地研究起册子来,心里一点都不能忍,而夏南鸢偏偏还不知即将要到来的事,反而还看的起劲,就像她外公当年让她看人体结构图一样,她甚至还一边看,嘴里还一边念叨着:

    “这个动作是不是难度太高了?毕竟夫君他不举,如果他不行,总不能伤了他的自尊心……唔——”

    谢云络简直忍不了一点,猛地翻身,将她压了下去……

    突如其来被他的气息淹没的夏南鸢,心里简直欲哭无泪。

    到底哪个说他不行的?

    你给我站出来,老娘保证打不死你!

    深夜,谢府后院的柴房,大门忽然推开,姜沐漓黑暗中感受到一点烛光,她缓缓地睁开了眼。

    “谢大夫人。”

    即便她双手被绑,姜沐漓还是艰难地坐起身,同谢大夫人颔首行礼道。

    “为什么这样做?”

    进来之时,紫鹃从一旁搬了个椅子,谢大夫人坐在她的面前。虽然语气平和,但她从骨子里流露出的威仪,还是令人心生胆怯。

    姜沐漓低下头,并没有说话。

    谢大夫人冷笑一声,让紫鹃为她松了绑。

    “何苦要把自己弄成这样呢?”

    谢大夫人默然地扫视了一眼她手上被绳子勒出的红痕。

    “云络成婚前我便告诉过你,他为了阿圆都能拒绝苏家的婚,今生今世你们是不可能的,何必要如此执着?还要去伤害别的女人?”

    姜沐漓抬头,湿润的杏眸沁出几滴晶莹的泪珠。

    “我这一生,原是最怕别人说我执着的。”

    “可是,大夫人,您曾也有过年少心动的感觉。是赤枕,是热烈,是这么多年来我始终都无法抛舍的艳阳,您说我为何会执着?呵,我想最不应该问我这句话的,恐怕就是您了。”

    “你放肆!”

    姜沐漓在一旁讥讽地冷笑,紫鹃看不惯,立马出言警告,然而谢大夫人却阻止了她,看着姜沐漓,让她继续的说。

    此刻,姜沐漓的笑声如银铃,轻蔑的目光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刺骨而冷冽。

    “京城谁人不知,二十多年前的谢家大公子,君子如兰,气质出众。彼时还是土匪的您,在集市上看上了他,不顾他有个未婚妻把他掳上了山,强逼他与您成了亲。哪个时候您怎么就不说您执着,并且伤害别的女人了?”

    “看来,你很了解我跟大郎当年的事。”

    在姜沐漓一阵质问声中,谢大夫人的目光总是望向了一处,她目光深沉的犹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春水,仿佛世间任何的话语,在她面前都化为虚无。

    “但是我与大郎后面那些事,你却忘记说了。当年,我之所以强逼大郎娶我,是为了要借他的身份,护住我的山寨。你以为你跟我一样,可你别忘了,我从来就没有想占有过他,我同他是假成亲,并且事后也同意让他写一封休书。然而那时,大郎已经爱上了我,他自知是要负了他父母给他定下的未婚妻。”

    “因为道义,大郎始终无法原谅自己,于是喝下了他未婚妻为他准备的毒药,而我在他毒药入口之后抢下了药,然后喝了剩下的一半,就在我们都以为要毒发身亡时,大郎的未婚妻出现,她没有想过我们会殉情,幸好那瓶药早就被她换掉,不然,她说她这辈子恐怕都要活在我们的阴影里。”

    谢大夫人突然眼神聚集的盯着姜沐漓。

    “因此,大郎的未婚妻决定要放手,她不会要一个心里始终装着别的女人的男人。而你呢?你说你要同我比,我能为了我夫君去死,而你又能为谢云络去做什么?”

    “我也能为了他去死!”

    姜沐漓忽然起身,眼神也无比坚定地道。

    “好,既然如此,你也在死亡和放手之间,选择一样吧!”

    谢大夫人说完,紫鹃便从袖口里掏出了一瓶药,谢大夫人再警告了她一次,有时候死,会比活着更加的辛苦。

    根本就没有她想的那么容易。

    然而姜沐漓已经偏执到了极点,她看着谢大夫人起身要走的身影,一把抢来药瓶,猛地喝了下去……

    翌日。

    天光已然大亮,夏南鸢浑身酸痛地从床上醒来,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原本以为谢云络他实际并没有面上看的那么有体力,然而实际上,他竟然……

    如此的放肆!

    就在天微亮之际,她察觉到他起身的动作,精神抖擞的起来练剑,而反观她呢?

    又抱着被子翻身睡过去了。

    冷月和秋菊端着今日她要穿的衣服进来,看到她的样子,秋菊还忍不住偷偷地笑了笑。

    夏南鸢红着脸接过,迅速且麻利地穿上。

    谢云络一身紫色的朝服随即进来,黑色的束发用镶着鎏金冠固定。

    夏南鸢看着他穿戴如此正式,顿时有些惊讶。

    “你这是……”

    谢云络将秋菊手里的衣服拿起,一点一点的帮着她穿上。

    肌肤相触的瞬间,夏南鸢更是像被烫了一下,羞涩地低下头。谢云络像是想到什么,很是关心地道:“昨晚,睡得还好吗?”

    他不说还好,这猛地一说,夏南鸢更是害羞地打了他一拳,谢云络这才发现自家小娘子的脸皮十分的薄,遂也不去逗她,转而诱哄着她道:

    “好了。我们新婚当日,赵太妃已经派人送来了贺礼,如今爹娘和谢家的长辈都在青州,按理说,我们应该去向赵太妃正式拜见。”

    夏南鸢点头,毕竟,他们这也是皇家赐婚,于情于理,都应该进宫谢恩一趟的。

    在进宫的马车上,夏南鸢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忽然看到一个粉衣女子,让她随即想到了昨晚的姜沐漓。

    “对了,夫君,昨晚那件事,你是打算怎么处置姜姑娘的?”

    此时夏南鸢很想知道,毕竟人现在还在他们府邸,总不能一直将人困着吧?

    谢云络看着街上的人影匆匆,景物迅速的变幻,听到夏南鸢的话,他收回目光,语气淡漠地道:

    “从今以后,她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了。”

    “啊?什么?”

    夏南鸢震惊,“你不会把她给搞死了吧?”

    ——

    京城郊外通往临州城的官道上,寒风依然萧瑟,但官道两旁的树木上,都已发起春的枝芽。

    谢大夫人一身洁白如雪般银狐的斗篷,这还是谢家大郎当年打猎为她射来的。而此时站在她对面的,则是昨晚喝下毒酒的姜沐漓。

    她虽然看起来还很憔悴,但眼神明显比以前更有了光彩。

    她的身后停着一辆马车,谢大夫人同她走来,握住了她微微有了温度的手。

    “如今,你是当真想通了?”

    “嗯。”

    就在昨夜,姜沐漓毫不犹豫喝下谢大夫人为她准备的毒药,本以为她死了一了百了,可谁知,那药根本就毒不死,反而折磨她痛不欲生,简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然而也就是那阵剧痛,让她明白了许多。或许谢大夫人说的没错,人活着还可以做许多事,何苦要为一个男人折磨自己?

    也就是那一夜,姜沐漓放下了执念,她本该是个很好的女孩,她的人生也不应该就此耗尽。

    于是,谢大夫人让她痛明白后再去选择,如果她那时还选择毒酒,她会毫不犹豫的送上,毕竟人真的想死,毒酒的折磨,也不比她昨日的狠。

    然而姜沐漓却选择离去,她感激谢大夫人再给她一次理智选择的机会。

    离别的当下,姜沐漓回握住谢大夫人的手,她将碧草前些日子为她选定的衣服交到了谢大夫人的手里。

    “麻烦大夫人有机会能替我向碧草赔个不是,还有七夫人,希望她们都能原谅当时的我,不再与我计较。”

    谢大夫人点头,今后让她一路多保重。

    此刻,谢云络夫妇进宫谢恩,皇帝专门让赵太妃接待。

    赵太妃的宫里,谢云络毕竟是外男,与夏南鸢一同跪坐在太妃用于会客的屏风之外。

    “近些时日,本宫按南鸢说的一直点着萧医师为本宫配的香,现在头疾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如今谢世子又送来些许的香,真是难为你们夫妇想着本宫了。”

    谢云络颔首,不敢当太妃的夸赞。夏南鸢看了他一眼,转而笑着同太妃道:

    “太妃说的哪里的话,日后您若有哪里不舒服,大可叫南鸢给您诊治啊!”

    夏南鸢笑的甜甜的,赵太妃听的也高兴。

    “现在,我哪敢随意的劳动你呀!你跟云络刚成婚,最应该经营你们的日子,毕竟我那个老姐妹,也是急着抱孙子的。”

    一提到要小孩,夏南鸢的立马就害羞了,眼神轻轻瞟了眼谢云络,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倒是谢云络在一旁帮了她,说道如今也不急,他们还是等等再说。

    赵太妃也笑了,“说起这添丁之事,近来皇宫中倒也有一件喜事。就是皇帝不知从哪新招来一个太监,宫里人都乱传说是给皇帝当男宠,不过这话听听就罢了。只是这太监最近能力是越发的大,居然能让后宫中一嫔妃怀孕,你说,这皇帝十多年都没有再得子嗣,怎么就突然又得一个了呢?”

    “或许是这太监祖上是学医的,手里握有什么方子吧。”

    夏南鸢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也是纳闷。她看谢云络的反应好像也是刚知道此事,不过贵妃口中那个神秘的太监……

    夏南鸢倒是蛮好奇的。

    按规制,新人进宫谢恩的时间不宜过长,他们夫妇刚想告辞,夏南鸢却突然看到太妃的宫人在倒燃尽的香灰,恍然想起上次太妃提到苏皇后用香的事。

    夏南鸢一时好奇,她不懂那是什么特制的香,居然这么多年,宫里都没人能仿制出来吗?

    赵太妃闻言笑道:“那香的用料很是难得,据说,皇帝当年为了得到制香的原料,专门派人去西南民间采买呢!”

    “西南民间?”

    一句话,让夏南鸢和谢云络同时一惊。

    这时候,太妃也觉得自己话说的有点多,于是笑着解释,“那香现在皇后也很少用了,一般只是私下在皇帝面前用。对了,先前我派人去太傅的府邸,想请你去为兄长看看。奈何本宫兄长固执,说这么大年纪,反正也是等着阎王爷,干脆就不治了,着实很难劝说。”

    眼见赵太妃转了话题,谢云络在一旁安慰道:“此事恐怕还不能着急,毕竟在太傅心中,阿圆还很年轻,并不被信任。这些时日,我已经让苏医师过去帮衬,等阿圆名声再大点,或许赵太傅就会接受她的诊治。”

    “哎,但愿吧。”

    赵太妃的脸上露出了浓浓的疲惫。

    眼见宫人为她端上一碗安神汤,谢云络和夏南鸢便同赵太妃行礼告辞了。

    路上,夏南鸢反复想着苏皇后那种独特的香料,然而越想她越觉得不对,随即拿出她母亲那支独特的银簪。

    银簪上箭矢的箭头都已经发黑,夏南鸢立马将它递给谢云络看,“夫君,你看这上面残留着的香粉,有没有可能跟苏皇后的那种香,是同一种香料?”

    谢云络看到这银簪也顿觉奇怪,夏南鸢解释说这是她母亲的,她怀疑,母亲是知道杀死先皇后的真正凶手,所以故意在她的银簪上留下了证据。

    谢云络也仔细看了这枚银簪,表示如果夏南鸢的猜测是真的,那么这银簪上残留着的药物,极大可能是他为傅家翻案的最关键的证据。

    也是他能辅佐新皇,最有力的证据。

    “如果想知道是否是同一种香,派人去皇后宫里拿一点不就知道。”

    “什么,皇后宫里?”

    夏南鸢简直愣住,“那可是皇后寝宫,你说的轻巧,派什么人进,又怎么进?”

    夏南鸢不屑的说完,突然看到谢云络无比淡定的眼。

    “夫君,你不会说真的吧?那可是皇后的寝宫,你都有眼线?”

    谢云络笑了,并没有回她。

    正在夏南鸢气不过,想要从他身上扳回来时,马车突然被人拦停了。

    接着就是车外传来赵衔的声音,很是焦急地同他们道:

    “圆子,不好了,我祖父突然头痛欲裂,不知道还能不能熬过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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