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话说杨青醒后,依旧头疼欲裂,但他清晰记得梦中的事。看到家人满脸哀愁,文蔓的双眼更是肿得不成样子,顿时心疼不已,连忙轻声呼唤。文蔓闻言,立刻欣喜起身来到杨青床前,关心慰问,随后大声喊叫婆婆灵茵,灵茵闻言,立刻赶往杨青房间。只见杨青依旧非常虚弱,说话声音微弱。灵茵即刻吩咐下人准备好祛风茶,又准备了些轻膳食。只因杨青已昏迷了三日,家人都以为再也无力回天,只待杨青能少受些苦难,痛快的去。

    杨青吃过一些东西,又喝下了祛风茶,又昏昏沉沉的睡去了。见到杨青醒来,婆媳二人非常高兴,当即又招呼下人去请老太医来府上。不多时,老太医来到杨府,经过一番诊治,发现杨青脑中淤血已消散殆尽,风寒之症业已消除,不觉感到神奇。于是开了一剂安神的药,嘱咐好多加休息,不日便可痊愈,随后缓缓离去。杨敬廷下朝回家,发现杨青醒来,也喜不自胜。

    话说自上次与杨青一别,母亲一番话语,着实让她伤心不已。只愤愤自语到:“这李氏怎么不早点死去,好把我的徽平哥哥还给我。”自此郁郁闺中,整日以书画为伴。但黄萍也无奈,自己仅仅只是见了徽平哥哥一面,怎么会爱他爱到如此癫狂呢?自古多情空余恨,黄萍想,或许过些日子,自己大概就不想念了罢!殊不知,杨青本身对其无意,一是因为已有妻室,二是黄萍年龄尚小,不出几日,便早已将黄萍忘了个干净,竟留的个小黄萍独自在闺中相思。

    过了一月有余,在不远的涟水,一吴姓人家生了一男孩,名叫汝忠(《西游记》作者吴承恩)。

    黄萍整日待在闺中,也属实非常无聊,在房中关了一个多月后,她打算上街走走。本身有丫鬟随身跟着,但小黄萍打发她去逛街了,想自己一人走走。京城五月天已开始慢慢炎热,黄萍没走几步,便觉燥热难耐,于是便找了一茶摊坐下。虽来京城一年有余,但自己却没有好好在京城玩玩,正好趁这次机会,在此好好逛逛。只见今午的街头,有许多做小生意的商人,一些小手工饰品,非常漂亮,于是小黄萍马上被吸引过去。随手挑上几件,又发现前方有一卖糖画的老头,于是又跟着过去,一圈下来,小黄萍手上已有了不少东西,拿着着实有些累,这才后悔打发丫鬟去往别处了。又逛了一会儿,黄萍发现一卦摊,非常好奇,于是径直走了过去。只见摊主是一年轻人,器宇轩昂,且孔武有力。黄萍很好奇,只记得算卦的先生,大多都是仙风道骨的鹤发老叟,不曾想这位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年轻人也出卦摊。摊前许久,并无客人过去,黄萍观察了许久,于是决定过去看看。

    “小姐可是算姻缘?”还没等黄萍说话,年轻人抢先说到。

    黄萍见状,于是拿出卦金放在桌子上道:“烦问先生,我与她可曾有缘?”

    年轻人道:“请姑娘写下心中所想的一字于纸上。”

    黄萍抬手便写下一个“王”字

    年轻人道:“五年缘甜五年苦,十年酸楚十年痛,若问缘分尽头时,白头戍边不知时。”

    黄萍低头沉思,不明所以,正欲相问,抬头却发现年轻人已不见了踪影,只见摊上放着一玉佩,佩上刻着一“程”字。旁边还有一字条:“尘事已了。”黄萍更加纳闷,拿着玉佩便匆匆回了家,早已没了逛街的心思。

    回家后,黄萍与母亲聂芸说了这件事,母亲也很好奇,拿着玉佩仔细端详,却没有看出什么。直到晚上,黄萍还在想着白天的年轻人所说的话,暗暗想到:“算命先生说的是,我与徽平哥哥有缘分,甚至还能白头到老哩。只是后面几句,着实有点摸不着头脑。只是我与徽平哥哥的缘分,什么时候才会开始呢?”

    自从杨青醒来后,不久便接到了皇帝的召见,于是杨青一早便随父亲前往皇宫,因是敬廷长子,内阁同僚便让杨青在阁内休息等候。直到近晌午,杨青才被召上殿去。武宗朱厚照见新科状元如此年轻,不免一番夸赞。又念敬廷劳苦功高,打算当即给杨青封个高官。于是说到:“新科状元杨青上前听封。”

    杨青走上前来,伏在地上。

    武宗继续道:“新晋状元杨青,才学无双,其父德才兼备,劳苦功高,特封杨青为文渊阁学士,兼翰林院大学士,食正五品禄。”

    武宗刚刚说完,敬廷便出来反对:“启禀圣上,小儿初入官场,少不经事,不适合在如此重要的位置,还请圣上三思。”

    见敬廷如此说到,武宗也无法,便说到:“那朕封你儿子为翰林院修撰,供从六品禄怎么样?”

    敬廷道:“圣上圣明,自古状元都是从翰林院修撰做起,智则升昏则免。”

    武宗道:“不罔为朕的肱骨重臣,如无他事,且可退去吧。”

    二人拜谢,退出殿去。杨青对于父亲今日所为颇有不悦,但又不好发作,便一路闷不吭声,走在敬廷身后。敬廷见状,于是说到:“徽平啊,你知今日我为何拦着圣上,不予你更高职位吗?”

    杨青道:“徽平不知,父亲这样做,定有自己的理由吧!”

    敬廷道:“若你出身就在内阁,让其他同僚如何看待?再者,你是否认为你能胜任内阁工作?再者,如果我们父子二人同时入阁,旁人难以不起疑心!”

    杨青道:“父亲的意思是怕人说我们父子专权?”

    敬廷道:“是的,为官最忌讳的便是结党营私,即使我们光明磊落,也不乏有小人会背地陷害,到时候对于我们杨家便是天大的灾难。大丈夫当以国事为己任,权势钱财都乃浮云,转眼便散!”

    杨青道:“谨记父亲教诲。”于是匆匆跟父亲回到家去。

    自杨青任翰林院修撰以来,以编撰史书为主,整日忙于工作,倒也敬业。

    话说黄萍自上次算卦后,便寝食难安,整日在想当日相士之话,一时间郁郁不乐,竟至于大病了一场。黄稔心疼不已,四处求医问药,折腾了两个多月,黄萍才初见好。自此黄萍很少笑过,整日低头冥想。黄稔见状也无法,只得由她去吧。直到岁末,黄萍才算复得正常。自此开始写诗作画,一时伤怀,作下几句:

    金钗笑刺红窗纸,引入梅花一线香。

    蝼蚁也怜春色早,倒拖花瓣上东墙。

    又题下《闺中即事》(注:《闺中即事》实际为更早年间而作,此处借用。)

    没多时,无比想念杨青,又不得相见,于是又写到:

    冬雪新融梅自知,幽幽深闺不知时。

    夜闻子规声声落,可有他日叙相思?

    前日还很活泼的小姑娘,至此竟变成了个林黛玉。除了每日思念杨青,黄萍也开始研读杨青的一些文章,认真的做笔记,遇到喜欢的,还一一誊抄下来,做成册子,随身携带着。适逢黄轩升任詹士府少詹士,黄杰、黄昶陪同一起来京城,顺便带家眷游玩一番。自黄稔从龙阳县调任后,便再极少回家,只有父亲黄华去世时,一家人回去待了三年,此番家人上京,又临近春节,自然少不了一番好生招待。

    黄萍还未见过伯父和两位叔父,所以对他们并没有印象。自黄轩一行人来后,黄萍也十分高兴,整日粘着几位长辈,要他们讲讲以前的事。长辈们见到小黄萍如此天真烂漫,也十分喜欢。

    翌日傍晚,黄稔准备晚宴,多日未见的黄峤与黄峰也回来了,与几位长辈当作陪饮。席间黄轩见门外积雪消融未尽,皓月高悬,于是提议让几位晚辈以此景作诗助兴。

    黄峤率先作出:

    冬日东墙下,点点落银花。

    疑是珍珠泪,春日入人家!

    黄稔点头,黄轩一行人夸赞一番,又饮了几杯,这时黄峰作出:

    冬月皎皎赛骄阳,半枝落梅望书窗。

    熏昏不知谁是客,银釭玉斝梦惶惶!

    “好,看来世清平日读书颇为用功,后还需加倍努力,早日博得个功名。”黄轩发话到,至此黄轩并未对子侄所作诗句满意。随后,黄杰、黄昶等人儿子也都相继作了一些诗句,但大都平庸无奇,众人也就当一阵说笑,没太当回事。黄萍此时也跑出来,随口吟到:

    东风芳草竟芊绵,何处是王孙故园?

    梦断魂芳人有远,对花支,空忆当年。

    愁眉不展,望断青楼红苑。

    合离恨满,这情悰怎生消遣!

    众人听罢皆惊,此是《玉堂客》(此曲原本是黄娥在父亲退休归老后感慨所作,剧情需要,提前展示,切勿当真。这首诗也是杨慎定情黄娥的关键。)的谱子,前面众人皆选择近体诗作为体裁,黄萍却独自选择填词。只是黄萍并未押题,也不好说出勉励的话。但那时的女子并不需要按制科考,不需要遵守那些死板教条,遂并不以为意。黄轩品罢,又拿来笔墨誊抄下来,拿在手上细细品读。随后赞叹道:“秀秀不罔有班昭只才,若是男儿身,绝对能有所成就。”黄萍见伯父如此赞扬自己,十分羞涩的说到:“伯父谬赞,几位哥哥都作得比灵盺好。”众人见罢,哈哈大笑起来,倒是颇有了过年的气息。

    第二日,黄轩又请黄萍将近日所作作品誊抄一遍,随后装订成册,数位晚辈人手一册,可见黄轩对灵盺才华爱得紧。黄萍倒也逐渐沉迷于此,又相继作出了不少好的作品,不曾想过,日后她竟有许多佳作流传于后世。

    自黄轩升任到詹士府后,不日便上任去了,而黄稔因功勋卓越,为人大公无私,被武宗改任为刑部右侍郎。黄杰、黄昶依旧回到遂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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