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林清月这顿饭吃的很狼狈,各种意义上都很狼狈。

    当舌尖触及到食物的鲜美的时候,眼泪也同时落了下来。

    旁边的商师榷还在问:“好吃吗?这是用你教我的手法炖的,你曾经说过你最喜欢这个味道。”

    他慢条斯理地说:“像你妈妈炖的一样。”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林清月的眼泪掉的更厉害了。

    这个混蛋!她想!

    明明知道自己听不得这种东西,还特地提出来搞她心态!

    最重要的是……真的好好喝。

    和妈妈炖的也不是十分像,但也有了那么几分了。

    她的妈妈啊。

    再也见不到了。

    她死了之后,她的妈妈一定会非常难过吧?毕竟她是她妈妈唯一一个孩子。

    她的妈妈很努力地教导她,把她养到了这么大。

    林清月把碗推开,悲从中来,跑到一边,蹲在地上,再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什么目标,什么坚强,就这样嚎啕大哭。

    商师榷在旁边非常淡定地给自己也盛了一碗,非常轻松的吹了吹,然后送入了自己的口中。

    并不对林清月的态度表现出任何惊讶。

    因为上辈子她喝到这个汤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反应。

    人啊,总得给点理由让她发泄一下。

    再说了,林清月是个很坚强的人,商师榷相信这么一点小问题不会影响到她。

    事实证明他的了解是对的,林清月确实是一个非常坚强的人,大约过了五分钟,对方就把眼泪一抹,然后站起身来回到桌子旁边,抱着饭碗,开始恶狠狠地干饭。

    这时候商师榷倒是开始说话了。

    “慢一点。”

    “别着急。”

    “我带了很多。”

    “没人和你抢,林清月,你给我慢一点!”

    “……”

    “你身体不好,少吃点肥肉!”

    林清月不理会他的劝告,只有在他实在烦人的时候,才抬起头来狠狠瞪他一眼。

    然后商师榷就会笑她。

    一点情面都不留。

    “关你屁事啊!”她大喊:“你这人婆婆妈妈,你好坏!明明是你坑我!”

    然后声音又降下来:“我的形象啊,一点不剩了。”

    商师榷又问:“你的什么形象?你自己也说,你现在可真是一点都不好看。”

    “哼,什么形象?”哭了一场,林清月也没那么多包袱了:“自然是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①

    “——此乃大丈夫!”

    可你明明不是大丈夫,只是一个小女子。

    商师榷知道这话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对方也会反驳。

    林清月这人自有一套大道理,除了上面那句话,她还有很多莫名其妙的道理。

    比如妇女能顶半边天。

    比如共产主义才是世界的归宿,人民的归宿。

    很多。

    吃完饭就不废话了,林清月又飞快陷入工作模式,两个人商量了一会,最后定下来两个方案都试试,然后跑到河边挖了一团泥巴走人了。

    林清月提供了水车的图纸,至于水渠,还是得让商师榷去摇人。

    烧砖也得他来。

    谁让他地位高,认识的人还多呢。

    他不去摇人,难不成指望林清月去梦里摇人吗?

    商师榷也觉得林清月说的没错,只能回去扒拉自己的通讯录了。

    然后去选猪崽,这活儿倒是简单,林清月都不用带上商师榷,一个人就能去定了四只优秀的小猪崽,两只小公猪,两只小母猪。

    这年头猪场杀得都是大黑猪,猪崽自然也是大黑猪的崽。

    和林清月以前熟悉的那种白白嫩嫩的小猪崽完全不一样。

    “猪猪啊,猪猪,你要好好长大啊。”

    在这一开始的一个月,小猪崽还不用离开猪妈妈,所以现在还在猪场,林清月和它们隔栅栏相望,真诚地希望它变得好吃。

    而生活在现代的人都知道想要让猪变得好吃,绝对少不了一道工序,那就是绝育!

    林清月决定自己上。

    她杀了这么长时间的猪不是白杀得,她有充分的证据可以证明自己如今已经是杀猪的一把好手了,所以也一定能够胜任绝育这一份工作。

    商师榷对此表示沉默。

    最终只说了一句:“你高兴就好。”

    林清月表示自己很高兴。

    因为从理论上来讲猪崽的最佳绝育年龄为七到十天,为了抓紧这宝贵的黄金时期,林清月这几天又开始了在杀猪场苦练技术,并且杀猪场回家两点一线。

    商师榷试图找她,她都传话说没空。

    她说没空,商师榷自然不相信。

    早上没空,中午没空,下午也没空,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说没空,商师榷自然不会相信。

    他谁也没告诉,一个人跑来了杀猪场,然后悄咪咪从角落里面看过去,最后在人群里面找到了正在忙碌的林清月。

    对方果然十分忙碌。

    只见林清月面前捆着一头剧烈挣扎的大公猪,叫声非常激烈凄惨,闻者伤心,见者落泪,但她丝毫不为所动,只在冷酷地磨着自己的那一把又冷又快的杀猪刀。

    眼神里面都带着几分杀气。

    旁边的猪匠们纷纷感慨:“这是她这段时间阉的第几头猪了?”

    “不记得了,不过最近每一头待宰的猪都受到了这样的对待。”

    “嘶……”

    “那得上百只了吧。”

    “大概。”

    “也许。”

    刘老师傅从身后忽然出现,给迷茫的年轻杀猪匠们一人一个巴掌:“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干活儿去。”

    于是杀猪匠们纷纷离开,一个个低着头,耷拉着眼,一言不发,乖巧可人。

    只是这目光总是忍不住往林清月那边多看两眼。

    刘二:“……女人……果然……惹不得。”

    “我的爹诚不欺我。”

    然后等众猪匠归位,她磨好刀的那一刻,林清月眯起漂亮的杏眼,对准猪的下半身。

    眼疾手快,手起刀落,毫不犹豫。

    伴随着猪猪的尖叫,它在临死之前失去了自己的好兄弟。

    商师榷静悄悄地来,静悄悄地走,谁也没惊动。

    就在他以为这七天都要在这样的等待中度过的时候,林清月居然在一天深夜摸上了他的门。

    “邦邦邦邦,”大半夜的,她把门拍的梆梆作响。

    “商师榷,你在吗?在不在?”

    商师榷从睡梦中惊醒,见到了同样一副垂死病中惊坐起的林清月。

    “我忽然想起来我忘了一件事情。”

    商师榷问:“什么事情?”

    林清月问他:“你听说过高浓度酒精吗?”

    “这几天光顾着磨炼杀猪技巧,忽略了这边没有这个好东西,杀菌消毒,都是一等一的,就是有点浪费粮食。”

    商师榷想到了什么,然后心想:这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浪费粮食,而是有亿点点浪费粮食。

    林清月:“但是收益也是巨大的,你应该知道的吧,这东西的作用在外伤防感染上,现在这个和平时期看不太出来,如果有个什么乱子,这东西就很有用了,妥妥的战略物资。”

    “不过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高浓度酒精能不能弄出来还不好说,退一步的话,烧酒倒是容易很多了。”

    她睁着眼睛,目不转睛看着商师榷,意思也很明显:我要弄。

    你同不同意嘛。

    是的,是个句号,连个问号都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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