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本营生

    次日晚上。

    姚广源喜笑颜开的回府,分别把两个女儿叫进书房谈话。

    他已经派人去查了,发现次女竟然私底下又和那个酸秀才有过往来,险些大打出手。

    但一想到道士的话,便按下不表。

    若那个秀才真有造化,他也不是不能把女儿嫁过去,但是也得让他先看到资本。

    等日后有机会,再把人叫来看看是不是徒有其表,若有了功名之后,再谈其他。

    索性次女也不过才及笄,再留两年也不迟,若是当真在功名上有所成就,自己面上有光不说,说不定凭着道长的预言,他还能借东风再进一步。

    但是如果最后还是一无所有,那他自然还会另谋出路。

    他的谋算暂且没有和姚嬥提,毕竟那也是说不准的事情,只找了个由头,罚她到乡下庄子里去思过去了。

    当下最重要的当然是迎接圣驾的事情,近水楼台先得月,这大女儿姿容也不差,想必陛下也不会拒绝。

    而且若自己两个女儿都能有所依仗,自己也必然会有机会高升,思及此,更要把握好眼下的机会。

    等姚嬥从书房出来经过花园的时候,却被姚媖拦住了。

    “大姐姐,这是何意?”

    姚媖骄傲的瞥了她一眼,又自信的走到她跟前,兴奋地说道。

    “到底是庶出,往日我还高看你一眼,到了关键时候,爹终究还是最疼我罢了。”

    “自然,大姐姐是嫡女,阿嬥从未想与姐姐相争,也不比上姐姐。”

    姚媖:“你……”

    一个小家小户出来的姨娘,一个庶女,生生凭借一副好容貌吸引爹爹注意,尤其是姚嬥平日里外出交际都得带着不说,还隐隐压她一个嫡女的风头。

    虽然多次听娘私下里跟她说,爹终是要将她献出去博取官职的,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该有嫡女的样子,苛责她一个小角色做什么。

    虽然如此,姚媖当然不希望自己所嫁之人门第权势比她低了,她多想自己嫁的是如意郎君,而她被献给一个大腹便便,年过花甲的老男人。

    真要这样,那她八成要笑死了。

    如今,机会来了,自己即将要从未皇帝的女人,而她却要避开自己的锋芒,给自己让路。

    姚媖仿佛有些释然的看了姚嬥一眼,当真可怜。

    “听说你要去庄子上养病,那姐姐就不送你了,等你以后回来的时候,恐怕你我姐妹二人就再无机会相见了。”

    “姐姐要去哪里?”

    “哼!”一想起来她将来要老是后宅被人磋磨的凄惨模样,就觉得可怜极了。

    “也罢,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姚媖拨出自己腕中从前喜爱的镯子。

    爹爹已经命娘打开库房,里面衣裳首饰任她挑了,要是不够还可以去外面买。

    这个不要的就赏给她吧!

    “这个送你吧,以后好自珍重。”

    说完,姚媖姿态昂扬甩身离去。

    到了晚上,二小姐连夜被送到城外的庄子上养病去了。

    而后面连续两天,大小姐姚媖院子里,堆满了衣裳首饰,特地请了有资历的教养嬷嬷悉心教导,某日晚宴歌舞之后,姚媖趁着夜色入了云奕房中。

    谢窈窕自从去了姚家之后,就再也没做那个梦了,索性也不管了。

    最近几日,谢窈窕一方面就在家看书,尽可能多的了解这个世界的信息。

    说来也是奇怪,虽然这里的字体是繁体字,她竟然全都认识,并且看过一遍还会写。

    她从前可是很少写毛笔字的,更别说繁体字了,但是她提起笔来竟然非常流畅,不仅像模像样的,还颇有风韵,这应该归功于她聪明伶俐吧!

    同时,她还想要做个小本营生,也就相当于在这里置办了产业,一方面可以延长居住期限,另外一方面也是想有个进账,虽然她还剩四千多两银子,但是她也不想委屈了自己,再加上日后小崽子出生,哪哪都要花银子,所以也不好坐吃山空。

    正好,这几日她听说巷口前面有家成衣铺子,老板家里急需用钱要将铺子转手出去,她就动了盘下来的念头。

    闲来无事,她就画了一件衣裳的样式,正打算让红豆找个绣娘去做了试试。

    “小姐你要是自己穿的话,我帮你做吧,免得出去还要花钱。”

    “你也会吗?”

    “嗯,在家的时候,我和狗蛋的衣裳都是自己做的,我娘做过大户人家的丫鬟,打小就教了我针线活,就是奴婢都是做些粗布麻衣,怕弄坏了夫人这好料子。”

    “那有什么,你放心大胆的做吧!坏了不碍事,最后我若是满意的话,我再画两套样式,给你们姐弟二人各做一套夏装。”

    “好,那就先谢谢夫人了。”

    说完,谢窈窕独自带着帷帽出门去了。

    她要多出去街上走走,仔细观察一下男女老少流行穿的衣裳样式,在去铺子查询一下行情价格,也好为后面的生意做准备。

    逛了几条街,今日耳边总是听见三五成群的热闹议论声。

    谢窈窕一边喝茶,一边听着八卦。

    “那皇帝长什么样,你可见到了?”

    “哎呦,我可怎么敢抬头啊,那会我正在王大娘那买菜呢,忽然就被士兵拦着不让动了,没过多久就有一队人马过来游街,我就一直跪着,等人差不多走了才偷瞧了一眼,不过听有幸见过的人说,这位陛下是模样生得很是俊俏。”

    呵,说起来这个皇帝不就是那个男人的侄子吗?想必模样长得也不会差。

    梦里就是姚广源把姚嬥献给狗皇帝,但是带回宫之后好像就被打入冷宫了。

    而且说是微服私访,这几日不是坐画舫游湖,就是驾车游街,据说还去光顾了春风楼的第一花魁玉质姑娘,狗皇帝千里迢迢到扬州一趟,也没见体察什么民情,吃喝玩乐倒是一条龙。

    总之,谢窈窕对这个狗皇帝没什么好印象。

    “我听说知州大人家里要出娘娘了?”

    谢窈窕竖起耳朵,莫不是姚广源没听她的话。

    “我那外甥是姚府大厨房帮厨的徒弟,昨日个采买的时候透露的,听说知州大人的嫡女被陛下宠幸了,等圣驾回朝,自然也要跟进宫去的。”

    谢窈窕猜测是姚嬥的姐姐。

    哼,姚广源那个老匹夫,当真是好算计。

    “也不知道陛下还会不会选秀,要不然我家秀儿也能挣个娘娘当当。”

    “你当皇宫是菜市场呢,想进就进……”

    谢窈窕一边吃瓜,一边听着扬州城里的八卦。

    忽然由远处传来一阵骚动,人群纷纷往湖边围去。

    “这是去哪儿?”

    “陛下在兰亭水榭开了文人诗会,整个扬州的青年才俊都在那,家里有姑娘的自然要去相看相看。”

    “哎呦,那是,说不定能一窥天颜呢,哪怕不能,看看旁的好小伙也行啊,我得回家把秀儿拉上……”

    一窝蜂的茶馆里的客人都走光了。

    谢窈窕琢磨着要不要也去凑凑热闹,毕竟客户群都这么集中了,她不去看两眼也说不过去。

    而此时的兰亭水榭内。

    云奕坐在上首,下面坐满了一水的青年学子,而在云奕身边一左一右坐着两个女子。

    四周目光无形中打量在她们身上。

    其中一个是姚知州之女,听闻已被宠幸,入宫是迟早的事情。

    姚瑛享受着众人的注视,娇羞的为云奕倒了杯茶。

    而另一个不是青山书院院子第一才女陈清禾吗?她可是陈院长的孙女,莫不是也已经入了陛下的眼。

    陈清禾脸色苍白,偏偏云奕还时不时的让她作诗一首。

    作完之后,周遭赞叹夸奖之声此起彼伏。

    但是,她知道,自今日起她的名声完了。

    云奕命人将自己虏来,声称若是祖父不答应他回京,便要让她入宫。

    她一面盼着祖父来救自己,又不想他违背自己的意愿。

    可她又何尝想去那吃人的宫廷呢?

    事情还要从前天说起。

    因为青山书院的院长陈郢既是三朝太傅,也是云翎的老师,在南下途中,云翎正好给老师的八十岁大寿送份寿礼。

    谁知云奕这时候来了扬州,据说此行目的竟然是想再要请陈郢出山。

    云翎的兄长嘉仁帝可以说是陈郢的得意门生,奈何他英年早逝,陈郢自此之后也无心朝政,故而告老还乡。

    之后,便做了扬州第一书院的院长,坐镇一方文坛。

    即便陈郢如今并无官职加身,但是他到底在朝几十年,桃李满天下,在朝臣心中的影响力不可小觑,在天下学子心中的分量更是难以斗量。

    云奕亲政之后,民间依旧有一些文人对其不服,时不时的含沙射影写个故事暗讽一番,因为云翎在时对文人多为敬重包容,形成了百家争鸣的文坛风气。

    他下令抓了一批试图让那些人闭嘴,结果适得其反,让他不胜其烦。

    这次,他和太后合计,特来扬州请陈郢,一方面拿陈郢来号令天下文人。

    另一方面,营造礼贤下士,仁义之君的形象。

    所以,来了扬州之后,就去拜访了陈郢,说明了缘由,奈何陈郢一口回绝。

    于是,云奕便也学起了古人三顾茅庐。

    云翎私底下与陈郢闲谈之时,还帮着云奕劝了一句:“若是先生赤心犹在,不如——”

    “王爷不必多劝,我意已决,余生只想偏安一隅,如你一般做个逍遥散人足矣。”

    不料,三天过去,云奕见仍然毫无进展,立即心生一计。

    陈郢有一孙女,乃是青山书院第一才女。

    于是,直接给陈郢下了请帖,要在兰亭水榭行拜师礼,若不成,则今夜便请陈清禾为其红袖添香。

    陈郢看了请帖之后大怒,“竖子!”

    这是要威胁他,若不同意便要纳了清禾入宫,到时候她在宫里无依无靠,不答应也得答应。

    云翎看着他怒不可遏,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般手段真的是他那个侄儿想出来的吗?

    “先生不急,我亲自去一趟,必将陈姑娘完整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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