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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海深仇

    尽管早有预料,但在得知真相的这一刻,仍旧心乱如麻。

    怪不得他突然提出要陪她回西炎,原来早与思岚沆瀣一气,说什么永远站在她这边,她竟然一度相信了他这些骗人的鬼话!

    而他之所以救出赫伦,并在大典当天带她进王庭,应是突然得知了思岚的身世,不得不改变计划。

    为达目的费尽心机,他的手段,她早就领教过。

    “王妃,您没事吧?”

    弥月的声音传入耳畔,云朝这才醒过神来,思岚不知何时已离去,遂看了她一眼,道句“没事”后转身出了厢房。

    回去的路上,一路沉默,云朝双眼直愣愣地看着马车外,没说一句话。

    弥月有些担忧:“王妃,思岚的话不可尽信,说不定,她是故意骗您,好挑拨您与王爷的关系。”

    云朝收回目光,冷冷扯了一下嘴角:“她的确是想挑拨我与萧起庭的关系,可她今日所言,皆是实情。”

    “那王妃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自然是手刃仇人替父报仇。

    云朝闭了闭眼,缓缓吐出一口气:“弥月,帮我联络聂云和聂星竹,三日后在城外的望水亭见面。”

    “好。”弥月坚定地点点头,她知道,她已经做了决定,无论她想做什么,她都会支持她。

    与此同时,南渝皇宫御花园内,司徒凤楼与南渝皇帝正对坐饮茶。

    瓷白的茶盏盛满清亮馥郁的茶汤,司徒凤楼执盏轻嗅,唇边扬起一抹笑意:“父皇这茶,平日里都舍不得拿出来喝,儿臣今日真是口福不浅。”

    南渝皇帝捻了捻胡须,朗笑几声:“这可是今年刚采的春茶,滋味清香入口甘甜,是那些陈茶比不了的,你尝尝。”

    “如此说来,更得细细品尝了。”司徒凤楼低头浅抿一口,茶香霎时弥漫于唇齿之间,“清冽芬芳齿间留香,果真极品。”

    “还是你懂这一口,若是喜欢,回头让人给你送些去。”

    “多谢父皇。”司徒凤楼轻轻放下茶盏,顿了顿,又道,“按照计划,思岚此刻应到了上京城了。”

    南渝皇帝点点头,神色微敛:“朕这几日总是寝不安席,你说,此举可成?”

    “父皇尽管放心,那西炎小公主是个至情至性之人,证据确凿之事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再说,这世间,有几人能容这杀父之仇?”

    “话虽如此,就怕出什么变故,白白谋划一场。”

    “儿臣已派人跟去了大齐,相信不久就有消息传来。”司徒凤楼双眼微眯,“就算不成,咱们还有后路,只要掌握了风向,还怕掀不起浪来吗?”

    “你办事我一向放心,只是此次事关重大,朕心中始终有几分顾忌。”

    “父皇的顾虑儿臣明白,不过,西炎已是咱们囊中之物,如何掌舵还不是咱们说了算吗?您只要放宽心,静待佳音即可。”

    南渝皇帝微舒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小心使得万年船,一定要万分谨慎。”

    “是,儿臣明白。”司徒凤楼端起茶盏,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那两个人反目成仇了。

    那个西炎小公主,他志在必得。

    ……

    几日后,云朝叫上顾伊人一起去往城外望水亭,那里依山傍水,是初夏纳凉的好去处。

    然而午后气温升高,并没有多少游人。

    聂云和聂星竹提前到了,就隐在稀稀疏疏的人群里,见了云朝,两人便往竹林那边去了。

    须臾,云朝借口如厕,也进了竹林。

    顾伊人很久没有出城游玩,一时被山水景致所吸引,未注意到聂氏兄妹,直到云朝回来,也未发现有何不对。

    两人在望水亭停留了两个时辰,日落时分才往回走。

    进了城,先把顾伊人送回绣庄,再回到沁芳轩时,暮色已完全笼罩下来。

    吴嬷嬷已备好晚膳,萧起庭就坐在桌案边等她。

    “回来了。”他轻咳了两声,脸色似比前几日憔悴,“听吴嬷嬷说你去了望水亭。”

    云朝“嗯”了一声,缓缓上前行礼,“让王爷久等。”

    “无妨,我也是刚回来,吃饭吧。”萧起庭舀了一碗青瓜汤放在她旁边,“先喝口汤润润嗓。”

    “谢王爷。”

    她近来总是把谢字挂在嘴边,言行举止也不似从前那般亲昵。还记得与她第一次见面,她笑着说他生得好看,还说要与他做夫妻。

    虽说从一开始就是做戏,他倒期望,她能继续把这场戏做下去。而不是如今这般,心生嫌隙。

    “妾身有个问题,一直想问王爷。”

    听得她说话,萧起庭收回思绪:“什么问题,你问。”

    “上京城人人皆知,王爷因病痛缠身,无法参与朝政,平素里最是清闲。可自妾身嫁入王府,常常见到王爷处理公务至深夜,有时候还早出晚归,不知王爷整日里在忙些什么呢。”

    云朝朝他微微一笑,双眸似一泓清澈的泉水,只是那泉水中倒映不出他的身影。

    萧起庭放下碗箸,擦了擦唇上的汤汁,才道:“不是我不愿告诉你,而是不想让你牵扯其中,以免让你落入险境。”

    “这么说,王爷在做一些很危险的事?比如,杀人?”

    萧起庭看着她,突然扬起唇角:“王妃说笑了,本王这副体魄,能杀得了谁?”

    “可王爷身边有能士啊,宋起、九叔,不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吗?特别是九叔,一身本领,出入宫廷也不在话下吧?”

    “九叔确实武功高强,可从不会滥杀无辜。”

    “若是受人指使呢?”

    “受人指使?”萧起庭放慢了语调,“王妃指的,该不会是本王吧?”

    他笑意盈眸,掩盖下一切情绪,听起来就像是一句无关紧要的戏谑之言。

    云朝低低笑几声:“当然不是,妾身是说笑的,王爷这般心善之人,又怎会杀人呢。”

    说罢,夹了一截豆角放在他碗里,凝睇的双眼带着若有似无的审视。

    萧起庭默默一笑,吃了那豆角,她今日去望水亭见了聂氏兄妹,虽不知几人谋划了什么,但大抵,是针对他的。

    然而,他想赌一次。

    “对了,本王命人打造了一顶凤冠,明日会送到府上来,到时你看看可喜欢。”

    “好。”

    “若有什么想要置办的,只管吩咐下去,趁着这几日一并置办了。”

    “本王想着,既是拜堂礼,就不用大肆宴请了,亲朋之间热闹热闹就好,至于各项礼节,有不懂的就问吴嬷嬷。”

    他一连说了好些话,云朝吃着饭,一一应下。

    当夜,萧起庭仍旧回了澜玉阁,云朝沐完浴便找来一张大齐舆图,在灯下研究了一个时辰。

    以上京为起点,向四面八方延展开去,并用朱砂圈出了几个区域。

    首先,西边是不能去的,她若能得手,追兵必往西去,而京城以东是广袤的平原,无遮无掩很容易被发现,北边是山地,有很多驻军,同样不适合逃命。

    那么,就只剩下南边。云朝目光落在那片崇山峻岭之间,若是能越过此阻碍,从此就是天高皇帝远。

    指尖在舆图上轻抚,最终用毛笔在西南方圈出两个字——蜀中。

    ……

    隔日,拜堂的凤冠送进了府里,据说萧起庭为它花了重金。

    沁芳轩的婢女婆子们都围拢过来,只见明亮的日光下,流苏摇曳,金累丝凤凰展翅欲飞,尾羽处还点饰着润白的珍珠。

    “王爷对王妃真是好,听说是尚珍局最厉害的师傅亲自打造的。”

    “那可不,这凤冠全京城仅此一顶,价值连城呢!”

    “王妃戴上这凤冠定然比天上的仙女儿还好看!”

    丫鬟们兴奋地议论着,云朝只看了看便坐去一旁喝茶。平心而论,这形制的凤冠深得她心,可惜他们中间隔着无法磨灭的血海深仇。

    “行了行了,都干活去。”吴嬷嬷走过来,将凤冠小心翼翼地放进妆匣里,“一个个毛手毛脚的,别弄坏了!”

    “吴嬷嬷,先收起来吧。”云朝轻声吩咐。

    “是,老奴这就放到王妃的寝房去。”说罢,抱起妆匣喜滋滋地走了。

    云朝起身走到窗边,恰见弥月疾步而来,走进屋内,对着她耳语了几句,主仆两人一道出了门。

    半个时辰后,到了很久没去的酒肆。

    “公主,昨日收到王上送来的密信。”酒肆掌柜从怀中抽出信函,双手递上。

    云朝接过来打开,信上说,在对先王寝宫进行多次搜索后,在内墙角茂密的草丛里发现一块黑玉。

    信函末尾处画出了这块玉的形制,方形的玉佩,四周雕刻连珠纹,中间一个醒目的“九”字。

    这枚玉佩,她见过。在西炎首次与吴阿九见面时,这块玉就系在他腰间。

    云朝将信揉进掌心,直至那信纸变成皱巴巴的碎片。

    “公主,可是找到杀害先王的凶手了?”掌柜的上前一步,“可有属下能帮上忙的地方?”

    云朝想了片刻,轻轻摇了摇头:“此事我已有安排,你不要插手。”

    这间酒肆乃先王秘密设立,担负着调度密探传递消息的重任,绝不能因此事而暴露。

    “你给王上回信,就说,我会亲手替父王报仇。”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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