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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信任?

    翌日,吃过午膳,一行人打道回府,云朝去首饰摊取回了母亲的首饰,尽管没有完全复原,但也修复了□□成,已经比预想的好太多。

    回到沁芳轩,把两只镯子放在一起,心中也踏实了不少。

    从父王被害身亡,至今快两个月,赫伦那边应该很快就会有新的消息传来。

    云朝打开妆奁最底层,拿出一把精巧的短匕来,这是十五岁生辰时父王送给她的。

    轻轻抽出匕首,锋刃如丝,如果真是那人害死了父王,她会亲手用这把匕首了结他的性命。

    “王妃。”弥月挑起帘子走进内室,“云绣阁的掌柜来了。”

    萧起庭说过,找了云绣阁来给她量身做嫁衣,云朝收好匕首,起身:“让她进来吧。”

    “是。”

    须臾,弥月领着个碧蓝长裙的女子进门,见了云朝,女子愣了愣,随即上前行礼。

    “民女见过煜王妃。”

    “快请起。”云朝笑了笑:“掌柜的,咱们又见面了。”

    女子起身,又多看了两眼,这才想起数月前见过云朝,怪不得她适才就觉得眼熟。

    “上元节前,王妃可是去云绣阁买过锦缎和丝线?”

    “是我,掌柜的记性真好。”

    “王妃这样的大美人,想不记得都难呀!”女子地将手提的木匣放在桌案上,“当时民女就想,这位夫人五官深邃,不像是大齐人,不承想您就是煜王妃。”

    说着,拿出一卷软尺来:“王爷特意交代,为您绣制嫁衣,待量完尺寸,您再选一下纹绣样式。”

    “好。”

    很快,量完了尺寸,云绣阁掌柜拿出一本图样来放到云朝面前:“王妃您看,这些都是嫁衣绣样,不知王妃喜欢什么样的。”

    云朝随便翻了翻,指着一幅飞鹤图道:“就这个吧。”

    “王妃好眼光,这飞鹤红榴图寓意祥瑞,多子多福,王爷王妃定能恩爱和顺,福气绵长。”

    掌柜的收好木匣,眉开眼笑:“十日后会给王妃送嫁衣来,若有不合身之处再改。”

    “好,那就劳烦掌柜了。”

    “王妃您太客气了……那,民女就先告退了。”

    云朝点点头,让弥月送她出门。

    送至角门处,云绣阁掌柜告辞离去,弥月刚想折身返回,听见有人唤“弥月姐姐”。

    走出去一瞧,阿奴在墙角处探头探脑,遂招手把人叫过来:“可是来找王妃?”

    阿奴点头,小声道:“王妃让我寻桂嬷嬷,已经有眉目了。”

    “随我来。”

    弥月把阿奴领进沁芳轩,见了云朝,阿奴道:“半个多月前,我手下有个小乞丐亲眼看见桂嬷嬷在自家门口上了一辆马车。”

    “上了马车?”云朝十分意外,“可看见是什么人把她接走的?”

    “没看清,当时天色已晚,他坐在巷口,说人就是从那院子出来的,那马车还打他眼前过去,赶车的是名男子,带着斗笠。”

    云朝缓缓蹙起了眉头,那日去找桂嬷嬷,隔壁的大娘说有名身子不大好的年轻公子来过,很有可能,桂嬷嬷就是被这个人接走的。

    倘若果真是萧起庭,那么他把人接去了哪里,与伽兰姐姐被害一事又有何关联?

    “云朝姐姐,还要继续找吗?”阿奴问。

    “不用了,桂嬷嬷若是还活着,应当已经出了京城。”说罢,让弥月拿来一袋碎银塞到阿奴怀里,“先回去吧,这些银两拿去分给下面的人。”

    “好,谢谢云朝姐姐!”阿奴收好钱袋,“若有其他差事,姐姐随时来找我。”

    “好,弥月,你送阿奴出去。”

    “是。”

    ——

    初夏的天气一天比一天热,春花谢尽,院中更添一番阴绿,过了午后,只听得蝉鸣声声不绝于耳。

    自从明山归来,萧起庭每日早出晚归,甚少露面,有时来了沁芳轩也只是坐坐就走。

    云朝派人跟踪了几次,想看他整日里究竟在干些什么勾当,可每次不是有人相邀就是去林舒堂那里喝茶。

    他身边有暗卫,不敢让人跟得太近,这么些天下来,竟没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已是五月底,再过几日,国丧期将满,云朝猜测,萧起庭应该会来找她商量婚事。

    果不其然,这日午憩醒来,甫一睁眼,就见他笑吟吟地坐在凉榻边,手里还拿着她的团扇。

    “王爷什么时候来的?”云朝坐起身,拉了拉肩上快滑落的纱衣。

    “刚来,见你睡得香,没忍心叫你。”萧起庭见她鼻尖一层薄汗,便扬了几下团扇,起身叫吴嬷嬷端冰镇绿豆汤来。

    云朝拢了拢散落的头发,下榻:“王爷稍待,我去换身衣裳。”

    萧起庭拉住她的手,缓缓带进怀里:“天热,屋里又没外人,这样穿着,无妨。”说着,眸光不经意往下一瞥,望见一片若有似无的春光。

    云朝望着他浅浅一笑:“好,听王爷的。”

    吴嬷嬷进来时,恰见两人深情款款地依偎在一起,连忙放下绿豆汤,掩上门出去了。

    “今天已是五月二十四,丧期将止,拜堂之期就定在下个月初七,朝朝以为如何?”

    “王爷就这么心急?”

    “洞房花烛,哪个男人不急?难道朝朝不想早日与本王成为真正的夫妻吗?”萧起庭挽起她胸前一缕青丝,细细嗅闻起来。

    “妾身当然想,只是,六月初会不会有些仓促?”

    “不会,本王早已吩咐下去做好准备,只要定下日子就好。”

    “好,一切但凭王爷做主。”云朝踮起脚尖,在他脸颊轻轻一吻,那片隔着轻薄纱衣的柔软雪肤紧紧贴在他胸前。

    萧起庭的身体立刻起了反应,喉结上下滚了滚,脸上也有些发烫,为了抑制下那强烈的渴望,只得轻轻松了搂着她手,沉沉道:“去喝绿豆汤吧。”

    “好。”

    云朝坐去桌边,端起绿豆汤,小小喝了一口,冰凉的汤汁划过喉咙,带来阵阵凉意。

    “桂嬷嬷,是被王爷接走的吧?”她又喝了口汤,语气平静,像是随口一问。

    萧起庭怔了怔,在她旁边坐下:“你都知道了?朝朝,这件事,不是有意瞒着你。”

    云朝抬起头来:“那王爷现在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我姐姐的死是否与你有关?

    萧起庭看着她,终于叹息一声:“也罢,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瞒你,此番接走桂嬷嬷,是受一个朋友所托。”

    “什么朋友?为何突然把人接走?桂嬷嬷不过是个出了宫的老人,怎么还劳驾王爷亲自跑一趟?”

    “什么朋友暂时不能告诉你,不过朝朝,我向你保证,桂嬷嬷现在很安全。至于原因,你以后会知道的。”

    “王爷方才还说要跟我做真正的夫妻,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相互信任,可现在,王爷却连最起码的坦白也做不到。”

    “那朝朝呢?”萧起庭望着那双苍穹似的眼眸,“朝朝对本王,又有几分信任?”

    云朝似被他问住,微愣片刻,随即展颜一笑:“王爷此言,何意?”

    萧起庭垂眸,缓缓勾起唇角:“没什么,喝汤吧。”

    随后便是一阵沉默……

    傍晚,两人一起用了晚膳,云朝以为他会歇在沁芳轩,不承想吃完饭就回了澜玉阁。

    夜里,一个人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怀疑他,他应该是知道的,只是两个人都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于她而言,心中仍旧抱有一丝幻想,不到最后一刻,她不愿与他对峙。

    晚风吹拂,屋外树叶轻响,黑暗中,传来一声虫鸣……

    云朝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醒来时,刚至拂晓,想要再睡一会,却如何也睡不着了,索性披了衣裳去院里吹吹晨风。

    “哟,王妃怎么起这么早?”吴嬷嬷开门出来,见云朝在院里,吃了一惊。

    “睡不着出来走走,嬷嬷不用管我,自去忙吧。”

    “是。”吴嬷嬷领着两个婢女往小厨房去,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王妃朝食想吃什么?老奴给您做。”

    云朝想了想,道:“想吃汤圆。”

    “好,就做汤圆。”

    朝霞层层晕染了大地,天色一点点亮开。早饭时,云朝吃了两碗汤圆,才满足地放下汤匙。

    巳时,云绣阁掌柜送来嫁衣,云朝穿上十分合身,只是领口袖口等处的纹绣尚未完成,还要拿回去做最后的完善。

    掌柜走后,王府管家送来一封信函,说是一名带着面纱的陌生女子送来的。

    云朝打开一看,唇角翘起来:“弥月,去套车。”

    不多时,主仆两人出了门,马车一路小跑往城南行去,半个时辰后,在一处茶楼停了下来。

    云朝穿一身月白色长裙,头上带着围帽,向茶楼伙计打听了几句后径直朝楼上角落的厢房去了。

    在门口站了片刻,伸手推开房门,桌案边的女子缓缓站起,摘下面纱:“云朝妹妹,别来无恙。”

    “弥月,守在外面。”

    “是。”

    云朝踏进门去,嘴角似扬非扬,她实在没想到,思岚还敢来找她。

    “南渝公主大驾光临,该不会是向本妃请罪来的吧?”

    思岚抬手倒了一杯茶:“说到底,之前种种不过误会,妹妹对我不必有这么大的敌意。”

    云朝冷笑:“误会?公主未免说得太轻松了,我父王至今尸骨未寒,始作俑者却说只是一场误会。”

    “如果我说西炎王之死与我无关,你信吗?”思岚把茶水搁在她面前,“继位仪典那日,我就随大哥回了南渝,这个时候杀你父王,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杀人者向来不会承认自己杀了人,是与不是,自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日。”

    思岚笑了笑:“你说得没错,总有水落石出那一日,我今日来,正是要告诉你一件要事。”

    云朝目光烁烁,心中几分疑惑,下一刻,又听她道:“之前我能顺利控制王庭乃至整个王都,正是得了你夫君的相助……你不知道吧?”

    思岚轻笑几声:“我知道,你喜欢他,可是天意弄人啊,你的夫君主动找到我,与我结下盟约,他去西炎的目的就是杀掉西炎王,另立王国掌控者。”

    “你现在还觉得,你父王,是我杀的吗?”思岚走到她身旁,轻轻道,“我今日所言句句属实,萧起庭,是大齐煜王,其次,才是你的夫君……妹妹,可不要被他利用了。”

    云朝咬着下唇,双手也不自觉地握紧,呵,她就知道,他去西炎,另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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