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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掉马二十五

    67.

    很快就到了殿里拟好的日子。成亲的是剑阁的弟子,也是风字辈,排在二十三。剑阁里多半的寻常弟子也出来打了下手,像又川这样半打杂性质的,自然更在其列。

    这天清晨,又川和别的弟子三三两两地围在一块儿,捞出大木盆里烫过热水的鸡鸭鹅,因为放过血,一时间血气热气水气腥气混杂一处。

    拔毛就是要趁着这股热乎劲儿才拔得干净利索,一捞出来,又川就赶紧低头动手,趁着热气还在,赶紧先去脚喙两处的皮质,指尖甫一触到,也热得忍不住先甩了甩手。旁边有人说:“正烫着呢!小心呀。”说着赶紧甩了一把毛。

    还有人在催促着:“血都放完了么?再不紧着点儿水可就烫不开啦!”

    晨雾还没消融,院子里人来人往,各自忙着活计,或低声谈笑,或高声呼伴,是同别处无二般的烟火气。

    之前又川还没什么感觉,现在日子一到,她也受了这气氛感染,对风廿三成婚一事也生了几分感动和喟叹。

    风廿三是她一个师伯的弟子,虽说同是内门弟子,两人年纪也相仿,但又川和她只是点头之交。人有时就是这样,近的未必相交,远的却能相知。

    风廿三在剑阁里的名声很不错,又川思来想去只有这一句话。

    有人说起昨夜打下手时见的那些喜糖酥饼、莲子桂圆,再有别的沾着喜气的小物件,想到的都一一数了出来。

    “到时候,两朵莲花一开,可漂亮了!”有人也在一旁叹。

    接着就有人就着婚俗上的莲花谈起哪里哪里的荷花好,以前谁谁婚礼上用了哪儿的荷花,又谁谁以前去哪儿采过,话头在几人嘴里滚过,就滚到了青荷川——现在已经是残荷断川了。那儿的大片水坞已经做了平地,只在边上浅浅流过一条小溪。

    又川乍一听这地名还觉得挺新鲜。

    有人显摆自己的见闻:“那儿,往前好像是唤的‘青荷川’。听说莲花很多的时候水很好,后来花少了,水也渐渐枯了,如今那边这两样是都没留下什么好的了。”

    “青荷川?”又川手里没停,抬头搭了一腔。

    另一人道:“对对对,还叫青荷川的时候,可多花了,听说还有很多青莲呢。又川你来得晚,想来还没听过。”

    又川这时只想着,“把花种回残荷断川”和“把花种回青荷川”不矛盾吧?“青荷川”在世人心中显然是死了,地方倒是还在,但要是得等到“青荷川”活过来才能种花,她这区区百年人生怕是撑不到。

    而且青荷川上的荷花和水确乎有那么几分互相依存的关系,听她们这话头,花少了水枯了,这么循环往复,恐怕从虚源山上带回来的花也很难活。

    又川转念又想,当时随意放到虚源山上的花都活了,没道理回了老地方活不了,而且才两百年,回来了也没道理适应不了。更何况这是一个修仙的世界,向生本能何其强大,不必她来忧心。

    这边有人起身,在她旁边道:“又川,那儿起了火,你这只也差不多干净了,索性我一并拿去过过火,去去腥儿。”

    “哎!”又川便递给她,转头继续下一只。

    68.

    午间用过一餐饭后,又川她们就只管等着传宴的活计,因此就闲了下来。

    汲露殿难得碰见这些热闹场面,过来观礼的客人也让平日里难得见外客的普通弟子感到新奇,闲下来后,又川就同别人挤在角楼的廊上,看着底下的客人一一走过,听着司仪的弟子唱过礼。

    又川也终于瞧见了迟画,虽然只是远远地摹得一个身影,却也能看出那是一个高挑的美人。厉害的人大抵温和,能将自身声色收敛干净,如非刻意声张,不会叫外人探出深浅。现在在又川看来,迟画便是这样的一个人物。

    自然也不免看见几个熟人。风十一是如今的镇殿副使,正使主外,副使主内,风廿三的婚事自然有她操持。她还看见了风七风怀逸,这是如今的镇殿使。又川以前刚知道新上来的是这两位时,觉得倒也不错。风十四和苏谙济是一起来的,此外再没有她别的师兄妹。

    夜落,点了灯,弦锣鼓乐声近,外边的恭贺一声高过一声,小孩儿跟在后边的欢呼也是一声比一声热闹,鞭炮震响,礼花在夜空绽了颜色,新人终于进了这喜堂来。

    又川在边上看着,受了这喜庆感染,心里却有了几分落泪的冲动。毕竟是冲动,倒也没真落泪,这情绪突然,她也说不清缘由,不过观礼时热泪盈眶的人中,一定也有像她这样的心理。

    她还想到,届时苏谙济和沈霎大概也会有这样一场婚礼,她大概率是不能到场了。便是她在场,也终究只是她现在这样在旁边打杂的身份,也拿不出什么随礼,这在不在场便无关紧要了——在她心底,更愿意作为风十六观完这场婚礼。风十六和他们是自小的情谊,才能和他们共忆往昔,才更有资格对他们说出祝愿的话。“又川”之于他们,他们之于“又川”,永远都是不相干的人物。说到底这只是她某种冲动下的一厢情愿,风十六已经死了。

    诸礼已毕,婚事顺利。

    这样的喜事,向来就不该被打扰。难得一桩好姻缘,要成其好事,大概是外人也不忍心去打扰了。

    宴会热闹喜乐,仿佛此刻只有欢喜,惹得人飘飘然不知所以,忘了今时今地,忘了姓甚名谁,只知道和众人一道高杯阔饮,往后的事,不做今日计较。

    传菜暂且告一段落,又川和一些弟子在厨房入席,想到自己之前对宴席的某些ptsd不由暗自好笑:哪有那么多的用来做陪衬的酒宴?

    但是有几个客人姗姗来迟。

    有人过来随手抓了几个人过去,又川便在其中。由此只匆匆吃了几口,便又赶着去忙了。

    然而这客人的宴却是设在偏院中,离喜堂还隔了几个院落。又川随几个弟子上菜,有些好奇这是什么客人,要如此冷落。于是看到了风十九在那儿。

    风十九是风廿三的师姐,此时自然是她代主人来招待。

    菜上得差不多,风十九着了几名弟子一并给客人斟酒布菜,又川便是其中一名斟酒的。

    言语之间,又川只听出这些人和风廿三有些旧交。多余的她也听不到了,倒好酒后,就又听了风十九的命令,和一众弟子退下了。

    路上女弟子轻声议论:“你瞧着像哪儿来的人?”

    “许是十六洲吧?他们旧日有些交情,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又川听见了,心里见怪不怪,接着却涌出了一股悲哀。

    十六洲,魔道的地界。

    几人在廊下走过,院里还是宴上的欢乐热闹,一阵清风过堂,扑了过来,旁边几人说这风来得正是时候,解了热意。又川却觉得这风有如闷棍一般,打得她有些发昏,身上好像伤得厉害,一时气血上涌,喜庆的红色变得刺目,院里的人群在她眼里幻成虚影,酒宴上的声音也变得嘈杂刺耳,叫她有些晕乎,好一阵都没能恢复过来。

    三五人走过,又川几人在旁让了路,看着这几人踏着烛光走远。

    “刚刚走过的是廿九师叔?”

    “是。”

    “看起来好怪,一点都不像招待客人的样子。”

    “嘘,瞎说什么?”

    又川身上难受,她们说的都没怎么过耳。好容易出了院子,沿着墙根走回去,却又是一阵凌厉掌风劈来,几人都未能幸免。

    那边是几名弟子力要生擒敌手,作扮上却都是汲露殿的弟子,再有几位应该是和风十六同辈的师兄妹。

    显然是有人暗度魔道。又川不由感叹:这样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于是几番意外之下,负伤,告病。

    当晚,又川身上难受非常,痛得仿佛要撕碎自己一般。她有些怀疑是不是之前都没好利索,现在因为这点伤情一并发作。随后一片迷瞪中,她又见到了西桐,虽然还是想问西桐自己是不是又死了,不过难得地忍住了。

    西桐也说:“你确实没有死,我只是来提醒你,不要掉马。”

    “你以前说过。”就为这么一句话来见她,又川觉得不像西桐的作风。

    “我以前没和你说过,掉马会死。”

    又川一激灵,问:“哪种死?”在这个世界死了还能回去算是死,她这个生命个体彻底死亡也是死。

    “这取决于你和这个世界的融合度。”

    在西桐说这句话之前,又川一直觉得她是个好人。现在听到这么一个陌生的概念,又川听着感觉不像好词。

    没等她发问,西桐继续说:“你这次受伤,有什么感觉么?”

    “除了难受,还能有什么?”话一说完,又川便感受到了西桐看傻子的目光,然后她才带了认真,略作思索,说,“院里那阵风有些奇怪,为什么我好像被人打了,她们却什么感觉都没有?”

    “那是因为他们在抓人,你遇到的就是专门为你们设计的……”西桐点点头,边说边注意着又川的神情,“不用担心,这次不是针对你,只是你碰巧遇见了,主要是……穿过来的人有点多,你应该注意到了。■■,我还要提醒你,这个世界对你来说,有点不安全了。你的任务,该提上日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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