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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掉马二十四

    64.

    这天又是将累积了多日的残剑送去修补,七八个人到了地方,又是一阵挑拣,便又四散去送剑。因为多跑了几处,到该去风二的绿竹轩时,同伴带又川抄了近路。

    白日已经染了凉意,虽然不免一时炽热,再没有炎夏的毒辣。同伴带又川自绿竹轩的后山上去,路上绿草繁茂,小路崎岖着爬在山间,一道山泉自顶上泻下。

    又川自泉底下走过,仰着头看着上边的泉水抛出一道水帘,哗啦啦地携着空气里本就不多余的热意流下去了。

    同伴提醒她往里走一些,小心湿了衣裳。

    这次带她同去的这个师兄似乎挺喜欢去风二那里,一路上和她说了补剑的要点,又说了投炉再造后的一些景象,还说一会儿到了一定要师祖给他指点几下。如此,到了绿竹轩之后,果然在那儿多待了好一会儿。

    于是又川才明白刚才那些师兄师姐为什么推了她一道过来,显然是知道这个师兄要在这边费上不少时间。

    大概也是他真的机灵,对于他一连串抛出的问题,风二给了他解答,还让他鼓捣了几把残剑来验证结果如何,连带着又川也在边上补了几把剑。这个师兄见了眼带笑意,说,下次他们再一起来。

    这次风二给又川的感觉,自然是不同于上次。上次风二的寡言让她觉得这个二师兄似乎真的带了几分龙钟老气,这一次的风二则让她觉得这人比谁都要来得年轻。

    其实风二向来如此,最是能和小辈打在一处,只是又川和这个师兄总带了几分疏离,印象里便也将他铸进了一个生冷的模子,没有几分热意。

    屋外来了一名女子,一进来,便拿出一幅图纸,说:“师兄,你同我看看这个。”

    补剑正补得热闹的师兄这时便停了手里的活计,拉过又川去告了辞。

    他们到绿竹轩后天就阴了下来,这时候落下几粒稀疏的雨。

    风二叫住他们,叫他们去屋檐下拿过他挂在那儿的斗笠再走,路上正好遮些风雨。

    又川取下一顶,端看一圈,显然是风二编完不久挂在这儿的,帽檐宽大,小尖顶,遮阳避雨时确乎有几分便利之处。她又翻过来看,里边已经垫了一层棕衣。

    那位师兄和她说:“师祖这是送给咱们了!”又拉着她谢过风二,才出门去。

    回去路上,又川表示不认识刚才那位师祖,才听见说那是风廿一风流叶,她的廿一师妹,心下自然不免又是一番感慨。她就模糊见了一眼,没看个全乎,便同人出来了。

    说起风廿一,其实刚到汲露殿时,又川听到风廿一被风十一禁足这个消息只觉得奇怪。因为印象里,风廿一似乎很喜欢跟在风十四后边,算是风十四跟前的可心人,风十四也乐意带着她。再说这廿一师妹一直乖乖顺顺的,平常时候也没生出什么忤逆的事,她实在想不出这是犯了什么事叫十一师姐给禁了足。眼下风廿一来找风二,自然叫她生了几分意外,看这架势,似乎是想让风二帮忙捣鼓什么东西。

    虽然生了探究之意,这也不是她现在该去在意的,又川转头就将这些想法逐出脑外。

    65.

    却说又川自伤好后,柳月微隔三差五会来拉她练上一段剑,有段日子更是一连好几天都过来。苏谙济大概是真的教过他,又川能在对方喂招时感觉出苏谙济的些许影子。

    柳月微剑风凌厉,虽然是给她喂招,却是处处直指她要害,叫她费了老大功夫才能制下。歇下时,又川有几次说柳月微逼她太紧。尚且算是守住了,她话里留有几分笑意:“要赶着我去试三十三剑阵一样。”

    她这话是半玩笑的,没想到柳月微却是煞有其事。在她看来,无非就是当初随口一句戏言,问他愿否指点一二,叫他认了真,因此是她自己搬来这尊大神,无论喂招多么难过,她也得受着。

    只听柳月微说:“师父的意思。”

    当时苏谙济去了行泉宫多日,又川一时没弄明白是什么意思,就听柳月微继续说:“当日桥上一观,纵然三十三剑阵不能破半数,九阵却是把握之中。既然属意于此,何妨不快马加鞭?”

    又川朝他确认:“师祖的意思?”

    柳月微不多言语。

    苏谙济舍得叫自个儿弟子去给一个打杂的做陪练?如此,又川心下不免狐疑。

    不过柳月微过来陪她练也没费多少时间,更多时候他还要回去照看沈霎。又川莫名觉得在苏谙济手底下做活的人有几分可怜。

    自前段时间听说无极峰的人到汲露殿后,又川没再见过柳月微。迟画明着是汲露殿的客人,其实更是苏谙济的客人,又川听到有些弟子这么议论。这样一来,苏谙济那边待客,柳月微大概是要比平常更忙了,又川不由得又同情了一把。

    她正坐边上擦着剑,忽然便听见有位师姐叫了她一声,是来叫她和自己练上一段。

    “陈师兄今日忙去了,见你在,劳你同我拆解几招。”

    两百年过去,剑阁里的弟子换了新的心法,练了新的体术,少有再按着两百年前的法子练的。术有急进,自然就少了一些扎实。同等实力下,按着新法练的弟子在剑阁中遇上几个和又川这样持旧法的,有时难免要在个别招式上落下风。

    又川刚来剑阁时有人要探她深浅,之后便知道了她是为数不多的还按着旧法练的人,因此练剑之时,常有人来叫她去过几招。在他们眼里,练旧法的人较之他们虽然精进缓慢,却有更为厚实的底子,所擅长的正是他们的薄弱之处,对他们来说是再好不过的陪练。

    这个师姐常见又川跟柳月微在一块儿练剑,现在和又川歇下,便说:“往日总见你同柳师兄打,他手底下那么严厉,想必你也费了不少工夫,和你交手,我真觉着有些追不上了。”

    “师姐谬赞了。”

    “说起来,有好些日子没见柳师兄过来了。”她说着横起长剑,拿过擦布,“也是,他那边正忙着呢……”然后她看向又川:“没几日我们也要忙起来了,今早上我就见他们已经结起红灯笼了。”

    又川无端感叹:“日子过得真快,这么快就上十月了,要开冬了。”

    “是啊。听说迟师叔备了厚礼,不知道是什么。”

    66.

    弟子们私底下传,迟画其实是苏谙济的客人,这话多少有失偏颇。虽然迟画是和苏谙济他们一道过来,但一直是风净烟招待的她。

    当年迟画初到汲露殿时,透露过对沈霎和柳月微的好奇,大概也是觉得苏谙济身边放着这两人有些奇怪。

    迟画曾经问过她,苏谙济旧家姓什么。

    苏谙济对自己上汲露殿前的旧事缄口不言,风净烟没听他提过,自然连带着对他旧家名姓一无所知,虽说身入道门就不该再对过往过多羁恋,但苏谙济这么做未免过于绝决。在她看来,他这是对身陷魔窟的那段过往深恶痛绝,以至于要与从前的一切断绝开了。

    听到迟画这么问,她感觉有些突然,就不说自己答不答得出来,单论这问题多少有些亲密,由乍到的迟画来问总有些突兀。因此,风净烟认定了迟画对苏谙济有些不一般。

    那时,迟画看着远处槐树下的人影,自顾着说:“想是柳姓吧,不然怎地平白放了柳姓的弟子在身边?这样一来,兴许解了念旧的苦楚。”

    远处树影婆娑,树下坐着两个人,便是沈霎和柳月微。

    彼时沈霎刚刚学琴,还在那儿断断续续地弹着不成调的曲音。柳月微在一旁俯首教她指法,耐心地引着她在弦上拨弄,慢慢地找着乐音。

    这一幕叫站在不远处飞阁上的风净烟和迟画见了,迟画便突然问了这么个问题。

    风净烟也在一旁看着,蓦地觉着迟画大概是看出了什么。迟画那么聪慧,悉知山川草木,可令星辰变幻,苏谙济的那点小把戏大概是瞒不过她的眼睛。风净烟不由就叹,她的这个廿七师弟还是过于自负了。

    那时她总想着,将沈霎和柳月微大喇喇放在殿里,不过是苏谙济自恃精巧。她还恼于苏谙济的荒唐,没想过他一开头就没做过掩饰,后来不过是弟子间有了议论,这些议论便成了现在的模样,他从来都没有明说过什么。

    迟画对苏谙济有些不一般,这么多年过去了,风净烟还是如此觉得。但是这种“不一般”里是欣赏,是欣喜,还是别的,她却不大能分辨得出。

    到今天,迟画到汲露殿来已经有段时日,风净烟虽然不能一直陪伴左右,却是招待周全。这天寻了空,她又陪着迟画小逛了一下,最后在徊月楼用了茶。

    风净烟回来,见雨十七已回到楼中,便问:“东西送到了?”

    “是”。

    “你师叔说了什么?”

    “他什么也没说。”说着雨十七顿了顿,终于还是出声,“师父,弟子不解。”

    迟画的师弟远道而来,要来找自己师姐,雨十七就赶忙带他到了徊月楼,然后才知道是此前迟画叫他去青荷川那边摘莲蓬,如今便赶着过来了。

    迟画说,正好将这些莲蓬送给沈霎,聊表心意。于是雨十七就送了过去。

    以前青荷川上有很多荷花,最先是以青莲为最,边上又是青和山,因此讹了一个“青荷川”。后来青莲少了,现在那边别的荷花也少了,再不复当年一片盛荷的光景。

    雨十七真闹不明白迟画送莲蓬的用意,还是专拣青荷川莲蓬送的用意。

    看着柳月微将匣里的几枝枯瘪莲蓬插上装有几枝枯梅的青瓶,苏谙济在一旁道:“枯荷对枯梅,正好作伴。这倒提醒我,是许久没到过那儿了。”他的目光在柳月微那边流转,最后看向在琴案那边静默坐着的沈霎:“我记着,那儿好像换了个名字,不叫青荷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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