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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人心医家菘蓝

    这话虽然不假,但却带着点戏谑的口吻,让那少年生出一丝不服气,竟把头撇开了。若璃看得仔细,半妖脖子上挂着的透明尖爪应当和他的凝元骨珠相同,便指着问道:“你脖子上的那个尖爪,是你父母留给你的?”

    “这个可不能给你。”说着少年还把尖爪藏在衣服中,显然是怕若璃仗着武艺夺了去。

    “我可没打它的主意。”若璃伸手摸了身后的高马尾,捏着一颗红珠道,“你瞧,我也有,我只是好奇这玩意儿到底是怎么炼制的。”

    “你也是妖?”

    “我不是妖。”若璃有些发笑,“说要捉你领赏的,是不是冲着这个来的?”

    少年瞪大双眼看着若璃,点了点头,讷讷道:“但是我不能给他们,大哥哥说,要是弄丢这个,我就不能和人类呆在一起了,妖界可怕,我去了只会送死。”

    “大哥哥?”若瑜狐疑道,“你确定那不是你爹?”

    “不是的,大哥哥是好人,况且我爹娘早就死了。”

    杜仲提醒道:“我看这事大有蹊跷,不如上山见到菘蓝再论吧。”

    “如何?给我们带个路?”若璃伸出手,想要拉他一把。

    可就在这时,周围的草丛中居然传出稀稀疏疏的声音,若瑜一把就将他的手拉了回来,全神戒备着:“你想使诈?”

    少年连忙摆手道:“我没有,是乌金。”话音才落,就有两只兽首钻出草丛,朝着他嚎了两声。半妖转头看了眼拿着剑的这几人,只能无奈地说:“不行,我走不了。”不一会儿,又多了几只在不远处丛林中漏出头,不断地嚎叫,显然是在七嘴八舌地商量些什么。

    只见这些灵兽通身毛色漆黑,兽首毛发则是金黄色,头顶上的那两只角都被蓬松的金毛遮住,在尾部还有两缕白毛,样子显得格外的憨傻,与那庞大的身躯极不相称。

    “我知道了。”若璃恍然大悟,回头朝着南星笑道:“我早就觉得你这幅样子像什么动物,原来是黑麂啊!”

    “黑麂体型庞大,却胆小怯懦,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受惊躲进深林,可看它们现在又怕又不敢离去的样子,倒真和南星很像。”若瑜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倒是那半妖听到后,又仔细打量起南星来,这目光把他盯得全身发毛,又躲回若璃身后去了。

    若璃抱臂道:“劳请你和你的小伙伴给我们带个路吧。”说着还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半妖二话不说,撒腿就跑,还连带着周围的黑麂一块钻进密林,一下子没了踪迹。

    “忘了他是半个黑麂了,糟糕。”若璃跃上树梢,眺望着搜索半妖的身影。

    若瑜也紧跟而上,扶着树干道:“你怎么知道他是黑麂?”

    “耳朵和头发虽然被头巾包着,仔细观察还是能推断出来的。”若璃跃开几丈,又道,“在那边,跟上。”

    杜仲道:“身手敏捷,难怪他还没修妖道,村民却拿不下他。”

    这几人在林中不断穿梭,倒有几分报应不爽的感觉,先前他们折磨长老也是这般跟在马匹后面,如今轮到他们跟在半妖身后,也不知下回他们还敢不敢那般顽劣,去戏耍学宫长老。

    这九龙山乔木与灌木交错而生,散不去的山烟更是增加了在林间穿梭的难度,稍不留神就会迷失方向。好在这几人身手都不错,才能顺路穿过密林浓雾。

    若璃跃出,停在一株空桐花上,还踏了几脚树枝道:“若瑜你说的没错啊,处置个半妖,必赠送个妖,依这阵眼来看,道行不浅。”

    南星看清形势后,又开始不安道:“可那人不是说父母早死了吗?”

    “会会菘蓝不就有答案了?”若瑜飘身而下,落定在一片药圃前,还顺势蹲下身子,仔细打量了起来。

    “虽已开始生长杂草,但半妖应该尽力看护了。”苏沂沉声道,还略微皱起了眉,“看来医家菘蓝生定是出了变故。”

    院门半掩,若瑜带头直接进入,果不其然里面依旧是各种药材,就连假山上的花卉也是。

    “咳咳咳……”

    屋内传来好几声微弱的咳嗽声,若瑜戒备地敲了一下门,却并没有得到回应。屋里依旧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就连半妖的踪迹也察觉不到。

    “晚辈打扰了。”话音刚落,若瑜就轻轻推开了大门,只见有一个老妇睡在躺椅上,身上还盖着厚实的兽皮,而那半妖则躲在躺椅后边,伸出半个脑袋看着门口出现的这几人。

    “不知仙君到此,所为何事?”说话的自然是菘蓝,但她气息虚浮,不用看面相就知她已油尽灯枯。

    若瑜忙行礼恭敬道:“晚辈欧若瑜,见过前辈。西畴学宫受村民的委托,派我等前来处理九龙山半妖祸乱一事。”

    只听菘蓝轻咳几声,那声音犹如轻叩空坛,声虚气浮。“他们本就知道我儿是半妖之身,如今不过是看我自顾不暇,才敢当面为难他。”她说得艰难,还伸手摸着半妖的头,可她眼睛却一直盯着门外。

    “如此说来,他因得到你的庇佑,才能在九龙山立足?”若璃微微眯眼,极力辨认着屋内设下的阵法,只可惜阵法残缺,纵是他也參不透。

    “半奕,看茶待客。”菘蓝收回手,低声吩咐道。于是半奕只能战战兢兢地走出来,将门口五人请进屋内,让他们围坐在矮桌周围。

    南星觉得这屋内诡异极了,不敢做声,只紧紧挨着若璃坐。若璃也不嫌弃,目光一直追着半奕,他笑道:“原来我还觉得奇怪,大家都道医家菘蓝身边跟着一个养子,可却没人说得出他的名字,我也因此才敢猜测他们所说的养子和所控诉的半妖是同一人。看来他们十分避讳半奕,竟连名字都不敢宣之于口。”

    半奕端着茶过来,正对上若璃的目光,激得他手一抖,将茶水洒出来不少。若璃笑着打趣道:“原来你叫半奕。赫奕章灼,半隐于世,看来前辈盼着他能在人界立稳脚跟。”

    菘蓝斜睨若璃,毫无气力地轻笑一声,缓缓道:“小仙君聪慧过人,待我百年之后,可否为他指条明路?”

    半奕颤颤巍巍地将茶放到若璃面前,杯中的茶洒出不少,还剩连一半都不到。若璃颔首致谢,右手三指来回敲击着桌面,不再做声。

    苏沂见屋内氛围不对,开口问道:“不知前辈能否告知你是如何收养半奕的?”

    “我本是游历至九龙山的外来人,山中猎户的夫人怀胎艰辛便求助于我,我便在此小住。可到她分娩那日,我才知她原是刚修成人形的黑麂,因机遇和猎户结缘成婚。只因为她道行浅,生下半奕后便散了修为,去世了。妖兽生产,本就引得周遭生异,村民担心猎户一家赶来,又恰巧看到他娘变回本尊,一时间场面失控,村民在混乱中误伤了他爹,后来没多久他爹也去了,离世前他将半奕托付给了我。”

    “那你为何不带着他离开九龙山呢?”若瑜用茶盖撇着茶沫,“若你真想让他在人界立足,离开九龙山才是正道。”

    半奕跑回菘蓝身边,仍眨巴着那双无辜的眼睛看着这五人。菘蓝也不想多做解释,直言道:“我这些年听惯了妖魔必邪,逢之必除,可到底稚子无辜。不知几位小仙君接了委派是怎么打算的?也要将我儿诛杀吗?”

    这边围坐的几人相互简单地做了眼神交流,最后只见若璃轻轻摇头,反问道:“不知前辈又是作何打算?”

    “时也,命也。”菘蓝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转过头看着若璃道:“我恐怕撑不过明晚,不知仙君可否允许半奕为我立冢,等我入土后你们再处置他?”

    若璃试探性问道:“你的意思是他的生死全听我的安排?”

    “他并未修妖道,也没有武艺傍身。若你们肯网开一面自然是美事,但你们要是执意处置他,谁又能挡在他身前?”菘蓝摸着半奕的头,眼中却瞧不出波澜,也不知道是她看得太透才波澜不惊,还是另有所图才没有生离死别前该有不舍。

    若璃起身行礼,也不答应她,只道:“现在天色渐晚,我们也不好叨扰前辈,就先行下山,再从长计议吧。”

    见他们主动告辞,菘蓝竟松了口气,没有多做挽留,也没有让半奕相送,就掩了大门。

    “她不信我们。”若瑜走在最前面,颇懊恼地说。

    杜仲被南星拉着,紧跟着若瑜,困惑道:“菘蓝故意在拖时间,可这两日她又能改变什么?”

    若璃落在最后,围着那棵空桐花道:“我们别下山了,蹲人吧。”

    说着他就在这棵树周遭落下结界。“明明可以带着半奕远离是非之地,却死守在这十几年。明明为半奕规划好了下半辈子,却又故意来问我。最重要的是,附近村民分明对半奕是半妖之身有诸多忌讳,却任由他们住在九龙山这么久,见修士前来询问也不敢挑明,我不信他们这样做是因菘蓝这些年救死扶伤,有恩于他们的缘故。”

    苏沂温声道:“你怀疑她有后援?”

    “不然九龙山的阵是谁设的?”若璃结阵收势,回头道:“看他道行不浅,设这阵目的却不在夺命,只是为了让来人不得接近菘蓝,这大有文章啊!”

    若瑜笑道:“时也,命也。看来我们来得不早不晚,正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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