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屋顶的微风夹杂着丝丝的寒意,若有似无的包裹着二人,俞不晚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俞不晚被宋言一虚虚地抱在怀中,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她的鼻息间,全被他的气息所占据,密密麻麻地包裹住她,将她与世界相隔开。

    细软浓密的黑发被风吹起,像调皮的小猫,轻轻挠着宋言一的下巴,他的喉结随之动了动,却没有躲避。

    那一刻,俞不晚觉得心中的那缕线越来越明晰,离她越来越近,似乎马上就能抓住。

    可是她的脑袋却感觉昏昏沉沉,如坠云雾,难怪之前小二神情认真再三叮嘱,说这定北城的酒极为刚烈,后劲十足,定要少饮,起初尝起来,她还笑话小二大放厥词,没成想,现在自己闹了笑话。

    俞不晚使劲摇摇脑袋,企图保持理智,极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只可惜在他人眼中,只是更加欲盖祢彰。

    宋言一只觉得心跳的碰碰快,怎么压也压不住。

    怀中的少女俏脸晕红,微嘟着红唇,醉醺醺的笑容挂在嘴角,眼神其实早已是朦胧一片。

    难得平日里坚强不服输的她,也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俞不晚感到疑惑,她竭力保持脑中的理智,睁大眼睛问道:“言一哥哥,你还没回答我呢,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少年双眸漆黑如墨,遮掩住了内心翻滚的情绪,他用自认为最镇定的语气,道:“不是答应过你,要与你一同闯荡江湖,要守诺。”

    俞不晚听到这个,心中情绪复杂,只觉得听到了这个答案,莫名觉得不开心,她不死心问道:“只是这样?”

    沧海桑田,人心易变,诺言这种东西,只是在许下的那一刻是最为真挚的,经过时光的洗礼,只不过是自己年少真心的见证罢了。

    宋言一低下头,俞不晚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暗,看不清他的模样,她想竭力睁大双目,看清宋言一的表情,可是,终究昏昏睡去。

    沉默了良久,宋言一低低的声音响起:“也…也不全是如此。”

    “我。”他心潮澎湃,思绪万千,终于鼓起勇气,猛地抬头,张开了嘴,想将心中想了万千次的话语脱口而出。

    可是,怀中的少女已经安然睡去,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宋言一有些愣怔,眼神充满着懊恼,最终化为苦涩,叹了一口气,终是无可奈何的叹息,叹自己的胆小怯懦。

    晚风吹拂着树叶,发出哗哗的响声,让人感受到了几分凉意。

    宋言一发愣,他突然反应过来,他们二人,如何下去啊。

    天逐渐亮起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懒洋洋的透过窗户,渲染成温柔的金色,温暖而又充满朝气。

    苏木推开门,伸了个懒腰,昨天只记得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温暖的阳光打在身上,让苏木觉得自己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极为舒服。

    他刚走了几步,就看见柳圆圆鬼鬼祟祟得在俞不晚的房门口逛来逛去,眼神飘忽不定。

    他蹑手蹑脚的走过去,趁柳圆圆不备,做了个鬼脸,吓得柳圆圆一跳,柳圆圆花枝乱颤地嗔道:“大清早吓死人啊小胖子。”

    苏木一脸正气昂然:“谁叫你在门口鬼鬼祟祟的,准备偷摸干什么坏事。”

    一说道这个,柳圆圆也顾不得怪他,她柳眉微挑,神神秘秘地向他招手,像极了一只偷藏粮食的小仓鼠。

    她附在苏木耳边小声说道:“俞不晚和宋言一,天快亮了,两个人才一起回来的。”

    “什么!”苏木大惊失色,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柳圆圆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你小声点,不要吵他们!”

    她眼神微眯,语气带上了威胁:“懂了吗?”

    苏木乖巧的点点头。

    一行人在定北城休整了几天,由宋言一拍板决定,准备出发前去鸣溪城。

    都道鸣溪城依水而建,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更重要的是,鸣溪城以经商闻名,那里人员络绎不绝,互通往来,经商贸易,极为繁华,有着北方最为齐全的草药,是为俞不晚治疗右手最合适的地方。

    俞不晚坐在马车中,总觉得今日苏木和柳圆圆看她的眼神不对劲。

    她转头看向他们俩时,就只见他二人一个看天一个看地仿佛世事与他们无关;当她转回头去,余光就见他二人窃窃私语,时不时的盯着她。

    尤其是她与宋言一在一起说话时,这二人的眼神更为热切。

    甚至更为奇怪的是,苏木居然抛下他的小师叔,去和柳圆圆共乘一车去了。

    俞不晚心中甚是迷惑不解,她转头,看了看身侧正在闭目养神的宋言一,问道:“他俩这是什么情况?背着我们说什么呢。”

    宋言一昨晚抱着醉过去的俞不晚是进退两难,终是无奈之下,将身上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二人就这么头靠在一起将就了一整夜。

    即使是一整晚没有休息好,宋言一还是那副肌肤冷白,眉如墨描的翩翩少年郎模样,他想起清晨二人满是疲惫的回房,转角处看到了柳圆圆鎏金的衣裙,终是叹了口气。

    他神色认真的盯着俞不晚,见她还是那副懵懵懂懂地表情,许是吹了一夜的凉风,他的声音还带着沙哑,语重心长道:“不晚,以后,还是戒酒吧。”

    俞不晚一脸莫名其妙:“什么啊。”

    马车不疾不徐得向前行驶,越靠近鸣溪城,景色更为鲜艳,层峦叠嶂的山脉,苍翠欲滴,一派辽阔,使人心中豪迈。

    俞不晚赶着马,朝车内一直默不作声的宋言一道:“从前一直觉得自己在江湖上小有名声,便已是看遍人间景色,现在看来,不过是孤陋寡闻罢了。”

    她抿了抿嘴,手中的缰绳因为力气加重而扭曲,她回头,语气认真问道:“等我回去,解决完九华门事务后,你还愿意再陪我一道,看遍世间这大千山河景色吗。”

    俞不晚心中忐忑,她觉得自己或许是自作多情,念在儿时情谊上宋言一不辞劳苦,为自己奔波忙碌已是极为不易,而自己却越来越贪心了。

    可是,没有丝毫犹豫,厚重的玄色帷幕后面,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好。”

    俞不晚的嘴角翘起,欢快的道:“那就说好哦。”

    马车内的宋言一,眼睛中波澜四起,他骨节分明的右手抚上了自己的心脏,那里雀跃得在唱着欢乐的歌。

    “宋兄,宋兄!”

    声音自远方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一声接一声,高过云霄。

    马车内的宋言一闭了闭眼睛,捏了捏眉心,只希望是自己耳朵聋了才好。

    俞不晚跳下马车,这声音莫名的耳熟,内心已有了猜测,却有些不解,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哒哒的马蹄声逼近,马背上的公子哥,发束金笄,一身锦袍,在灰扑扑的小道上,格外的亮眼,少年五官及其俊俏,嘴唇微微勾着,似笑非笑的模样。

    瞧见俞不晚停在前方等他,他从马背上一跃而下,许是赶路太急,还微微喘着粗气,一见面,就大声嚷嚷着:“不地道,真是不地道。”

    苏木早就从柳圆圆的马车中窜了出来,眼神带着警惕,想老母鸡般张开双手,护在俞不晚面前,语气不善:“你这个怪人,到底想干什么。”

    傅执嘴角噙笑,那双凤眼明亮而又清澈,懒懒散散道:“这不正巧,我也去鸣溪城,这与宋兄多日未见,他这一声不吭就走了,他没良心,我可不是这种人。”

    苏木火冒三丈:“你才没良心,,不许你这么说我小师叔!鬼才信你去鸣溪城,你就是心里有鬼才跟着我们。”

    “非也非也。”傅执竖起食指,故弄玄虚地摇了摇,此举无异于火上浇油,补充道:“诸君对在下一点不关注,可真是伤了在下的心啊。”

    一直鲜少发声的南风补充道:“岳山派就在鸣溪城内。”

    傅执点点头:“正是,所以与诸位同行,这也不正是巧了吗。”

    苏木冷哼:“谁稀罕和你一道。”

    傅执却眨了眨眼,闲散地晃了晃手中的马鞭,高声喊:“宋兄,真的不需要我跟你们一道吗?”

    宋言一掀开马车帷幕走下来,看着傅执三言两语捉弄苏木的情景,皱了皱眉,却最终妥协道:“一起吧,傅公子。”

    傅执作无奈状摊开双手,朝苏木笑笑,露出几颗小虎牙,竟有几分可爱:“你看,我说吧。”

    苏木气哄哄的上了马车,俞不晚快步跟上,临上车前她回头瞥了傅执一眼,她竟朝她摆了摆手,露出了微笑。

    宋言一一上车,苏木就再也忍耐不住:“小师叔,你为什么纵容他跟我们一起,她有什么坏心怎么办!”

    俞不晚也甚是不解。

    宋言一随手倒了杯茶,捧给苏木,耐心解释道:“我们虽有了血灵草,但是却此草性烈,需要北地玄冰加以压制,而岳山派,有一北地玄冰打造的山洞,他是岳山派少主,还是让他三分。”

    茶味甘甜,苏木心中火气降下三分,但还是气鼓鼓地说:“好吧,等不晚姐姐治好伤,我一定要揍他一顿。”

    说罢,还挥舞了一下自己肉肉的小拳头。

    俞不晚内心酸酸胀胀的,若不是因为自己,宋言一何等傲气的人,怎么会让傅执几次三番调笑。

    她胡思乱想着,因为气愤,双手紧紧握成拳微微发抖。

    突然,一只温热的手覆盖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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