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剑身修长,三尺流光,映着五彩斑斓的花灯,闪着青色的寒光。

    傅执稍微微动作,不成想,剑身压得更紧在他的脖子上,尖锐的刺痛感传来。

    “喂喂,这是做什么?”傅执双手作投降状,仅仅是愣神片刻,他又带上了平日素爱挂在脸上的慵懒笑容。

    每每他露出这笑容,都无往而不利,他本就生的好看,一双狐狸眼微眯,波光潋滟,无不惹的小姑娘们羞红了脸。

    哪成想,这次却踢到了铁板。

    俞不晚的脸上面无表情,冰冷的眼神中暗含杀意,冷若冰霜的模样让她更像是个高不可攀的神女,高高在上。

    看着面前左顾而言它的傅执,俞不晚的耐心也快要耗尽了,她的脑海中不断冒出一个又一个想法,他是谁,接近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俞不晚将剑握的越来越紧,神情肃穆,仿佛傅执说错一句话,锋利的剑便能穿透他的喉咙。

    傅执盯着俞不晚愈发严肃的面庞,终是明白,看来他今日不说清楚,还真是不能善了了。

    他一脸无可奈何的:“你们这群人就两个姑娘,那位是柳小姐,那你不就只能是九华门的俞大小姐吗?”

    可是剑身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柳圆圆疑惑道:“你怎么认识我,我可没见过你啊。”

    傅执挑了挑眉,笑得略有些邪气:“我这种小门小派出身,哪有在柳小姐面前晃悠的资格,只是在你的生辰礼上远远见过一面,你这般美貌,见过一面可就忘不掉了”

    话了,还朝他眨眨眼睛。

    柳圆圆被傅执直白地话语羞红了脸,只觉得自己的脸颊有点烧乎乎的。

    确实,在柳圆圆十五岁及笄的那年,柳修远为了这唯一的女儿这最特殊的时刻,宴请江湖众人,为她举行了盛大的仪式。

    据说放出了千盏孔明灯,只为祈求柳圆圆平安,江湖上只要叫得出名字的,哪怕小门小派,都可以来讨杯酒喝。

    一旁的南风冷冷道:“油嘴滑舌。”

    傅执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慵懒的笑容。。

    柳圆圆回过神来,她拍了拍脸,还是问道:“就算你认得我,那你怎么知道,旁边的人就是俞不晚,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了,心怀不轨地跟着我们。”

    一行人的目光都转到了傅执的脸上。

    傅执终于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收了起来,神情也变得认真起来:“我当然知道。”

    他稍作停顿了一下,补充道:“不光我知道,而且江湖上但凡有些名声,想在九华门这泥潭中插一脚的人,都一清二楚。”

    像是没看到一行人神情剧变,傅执旁若无人继续说说着:“九华门生变的消息江湖早就传的沸沸扬扬,先前就有人在金玉楼买过俞姑娘的消息了,俞不大小姐,你可不便宜,据说价值千金呢。“

    苏木不解道:“是谁啊,花这么多钱买这种消息,这不是冤大头吗?”

    宋言一摇摇头,眼中满含担忧。语气带满忧虑:“他们这么迫不及待,这是给俞不尘的投名状。”

    望着苏木似懂非懂的样子,俞不晚的心沉了下去。

    虽说捧一踩一,人心易变是江湖最寻常不过的事,只是真正降临在自己的身上时,还是觉得世态炎凉,一股悲凉感油然而生。

    若非宋言一将自己带回了药王谷引得他人不敢轻易动手,要不然她恐怕早就身首异处了。

    这不才出谷了几日,眼下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

    俞不晚上下扫了傅执一眼,双目又回到了清澈如水的模样,仿佛没有一丝波澜,她随意挽了个剑花,将剑收回剑鞘中,冷冷地问道:“那你属于哪一种?”

    傅执又恢复到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扯了个不咸不淡的笑容,转头深情的看向宋言一:“我?我当然是属于宋兄的啊。“

    宋言一直接扭头离去:“有病。”

    傅执拔腿就跟了上去:“哎,你慢点,等等我啊,宋兄。”

    一行人在灯会上走走停停,在苏木打了第十三个哈欠,终于耐不住困意睡去的时候,一行人返程回道客栈,苏木甚至在南风背后小声打起来呼噜。

    柳圆圆平日见惯了苏木跟斗鸡一样老招惹南风,见到眼前这副画面,居然觉得格外温馨。

    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扭头看着厚着脸皮,混在他们队伍一晚上的傅执,语气颇为不快地开口:“你为什么还跟着我们。”

    傅执唰的一声展开扇子,摇了摇,端得一派君子风度:“哪有,我也正好住在一品居,顺路,顺路一起。”

    南风一直对这个紧跟不放的狗皮膏药保持着高度警惕,凉凉道:“我们可没说住在一品居。”

    傅执的动作顿住,还是保持着微笑:“这。”

    “今日在一品居一直盯着我们的,就是你。”

    俞不晚笃定的语气,没留一丝余地,她的嗓音很轻,干净而微冷,那双眼睛,贯满了通透冷静。

    傅执也收起了一晚上的插科打诨,整个人都认真起来,平日里那双含情的狐狸眼,漆黑平静的看着她,俞不晚坦然的回应,四目相对。

    过了片刻,傅执双手抱拳,言辞诚恳认真:“俞姑娘放心,我并没有恶意,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说罢,竟是抛下他们,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的身影在月下拉的修长,只是孤身一人,满目萧索之感。

    柳圆圆看着他的背影,无端觉得有些悲凉,喃喃道:“真是个奇怪的人啊。”

    玩闹了一天,开心归开心,众人只觉得疲惫不堪,皆是倒头就睡,可是俞不晚心中挂念着白天的事,总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夜晚月光如水,恍若明镜高悬,一缕缕柔和的月光,温柔地抚摸着大地,四周都静悄悄的,萤火虫想一颗颗绿色的小星星,在夜空中流动。

    俞不晚躺在屋顶,看着漆黑的夜空,一直高悬的心终是落了下来,她的身边,是个棕色的葫芦,装满了甘甜的美酒,是她专门去找小二讨要来的,此时,已经喝完了大半。

    微风拂过,俞不晚只觉得惬意。

    在她打着瞌睡即将睡着之时,只听见她的后脑勺处传来了淅淅沥沥的声音。

    是有人来了,大半夜的,为什么会有人出现在这里,俞不晚顿时清明,她握紧了剑,屏住呼吸。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有些沉重,俞不晚猜测,这个人大抵武功不怎么样,要是他干轻举妄动,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不晚,是我。”熟悉的声音响起。

    俞不晚一愣,直愣愣地抬起头来,果然是宋言一。

    他一袭白袍,简洁略带华美,长眉弱柳,深如玉树,许是爬上屋顶有些费劲,他纯白的外袍微微有些湿,浸染了深夜的露珠。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块无暇的美玉,给人一种高贵清冷之感。

    俞不晚有些回不过神来,大概酒气开始上头了,她的脑子越发混沌,口齿也变慢了,她歪了歪头:“言一哥哥,你怎么会在这。”

    宋言一看着面前眼睛半眯不眯,像只猫儿一样的俞不晚,叹了口气,看来她是真的醉了。

    平日里,在大家面前,她都会跟众人一样喊他的名字。也只有私下两个人在的时候,她会喊自己一声言一哥哥。只可惜,也只是在极少数的情况下,大抵是觉得自己长大了,不好意思了。

    他细细打量着俞不晚,脸颊坨红尽显,饱含春水的大眼睛眨呀眨,真的是哪哪都可爱。

    他正了正身子,抬手咳了几声神色认真道:“我知道,以你的性格,必定是辗转难眠,我四处走走,想必能寻到你。”

    俞不晚重重的的点了下头,她只觉得自己脑子了好像有根若有若无的线,她拼命的扯着扯着,总是理不清线的头绪,她疑惑道:“那我要是没出来呢。”

    宋言一顿了顿:“那我就放心了。”

    可是俞不晚没有偃旗息鼓的打算,她继续穷追不舍地问道:“可是你怎么知道我在楼顶,不在其他地方呢?”

    看着宋言一湿了大半片的外袍,她了然:“那你是每一处都寻我了吧。”

    宋言一神色不变,微笑道:“夜里多走几步路,有益于身体健康,我正好闲来无事逛逛。”

    俞不晚拧眉,满脸不赞同道:“你又不会武,闲逛到这么高的楼顶上干什么。”

    宋言一有些语塞,一时竟想不到合适的说辞,看着她闷闷不乐的回来,他又放心不下,出来寻她,果不其然,她自己一个人在这喝闷酒。

    还未等他开口,俞不晚起身,朝他走来。

    屋顶的瓦片有些年头了,坑坑洼洼,俞不晚本身就不稳,好像是被什么拌了一跤,她一个趔趄,直直的扑在宋言一的怀中。

    宋言一生怕她站不稳,乱动跌落下去,右手虚虚揽住她的腰。

    俞不晚微微僵住,刚抬头就落入一双及其深邃的双眸中,两人挨得极近,她甚至能清晰的看到宋言一的睫毛抖了抖。

    万籁俱寂,安静到可以清晰的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俞不晚觉得自己被宋言一的气息包裹缠绕着,让她无法呼吸,她的嗓音莫名有些紧,脸也渐渐滚烫起来。

    许是宋言一也没想到会有此等变故,还未等他开口,便听到俞不晚软绵绵的声音横冲直撞进自己的耳朵:“宋言一,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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