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琛的双眸从未这般深沉过,扭曲与痛苦,不堪与野心,被毫不遮掩的释放出来。绝然的气息好似从深渊底部冲裂了地面,散发着经久不灭光芒。
高美麟被拉扯到屋中,被残暴粗鲁的撕烂了身上的锦衣华服。没有她嫁李泽琛前那本册子看的那么舒爽的样子,只感觉一匹野狼在啃噬撕咬一头小兔。
她求饶,哀嚎,甚至不得已咬伤他的手臂。换来的却是自己被折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姿势,继续被侵犯了许久许久。
李泽琛驰骋了两个时辰才邪火才褪去,将浑身淤青泪流满面,连手指都动不了的高美麟扳过身来。
她眼睛也不敢多眨一下,瞧着这个宛如从地狱赤渊中爬出来的魑魅魍魉,缓缓张嘴:“你说谁是贱婢,谁又该处置?你处处要同瑜儿做比较,可有想过多年来我不是不碰她,是不舍得碰。而其他女子,都和你一样,用之,弃之,如此而已。”
一夜无情过后,高美麟就好像是身处棺木之中,房中格外寂静。可身上的痛处却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昨夜并非是空梦一场。
时光无情一丝一缕的从众人的身旁溜走,洛瑜这边只将先后顺序调整过,重新将机关再布置了一遍。一把擒获今日又来偷吃的胖毛球,道:“好哇,还想将竹子偷吃掉。你是吃饱了,我该怎么办呢。嗯?我可不想再被捉去,做那被人摆弄的傀儡。”
小家伙的牙看着不尖,咬着她玩的时候我不疼,就是有些刮皮肤。被它小牙刮过的地方,还会留下红红的痕迹。
晚榆对这个小家伙很是不喜欢,每每看见姐姐手臂上的抓痕或者牙痕,他都撅着嘴冲着它哼一声。
小家伙总会更加起劲,抱着珞瑜的脖子不撒手。
珞瑜这时总会好心情的告诉这一人一熊,道:“好了,不要斗气。”
小家伙比一日来的早,最后演变成了白日跟在珞瑜身边玩玩闹闹,到夜里也不想走还要睡在洛瑜的鞋边。
洛瑜本想它这么小,猜测这小家伙应该是还没有足岁,若是睡在地上生病了可怎么好。她抱了它好几回到榻上,都没有老实的睡在身边。拿它没办法,也只能由它去了。
日子过的还算安稳了两天,小家伙也胖了好些,沉的洛瑜使上力才能抱起它。抱上一会儿还勉强能应付,一直抱着就有些手臂发酸了。
洛瑜实在是抱不动了,它也有别的选择,就只好嗯嗯咩咩的叫着爬上晚榆的腿。他一开始还能分外高冷的将小家伙抱着放在地面上,最后见它实在好看可爱,也就允许它一直扒在自己身上。它张嘴咬自己的头发,也不拦着。陪着玩儿的时候,还会趁晚榆蹲着的时候去偷扯他的发带。
这时候这两个都回围着洛瑜转圈圈,逗的洛瑜笑的开心。
正是最开怀的时候,洛瑜也同他们笑闹了起来。“别跑别跑!妖女要来抓你们啦!”
可是这小家伙的父亲或者母亲来找,在门外叫了两声,同身形巨大的犬吠有些像。就像是街头拿着擀面杖寻找玩疯了的小孩子,喊叫它回家一样。
小家伙这样喊了一声,接着就在竹板上趴着,肚皮四肢都紧贴着地面,一副耍无赖的样子。
洛瑜顺着声音看过去……
天呢,这黑白相间的大家伙好似比她还要长上一些,这身量就是三四个她抱成团还有富裕。
洛瑜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她也由衷的害怕这个看着慈眉善目但是非常庞大的家伙。
可晚榆却很是高兴,指着那大家伙跳了跳,道:“姐姐!白!白罴!”
洛瑜看了看那小家伙,不知想着什么似乎是在犹豫究竟要不要把这大家伙放进来。也不明白为什么晚榆会这么高兴。
就这么僵持了两三个时辰,直到午时那偌大的家伙窝在那里根本没有挪动地方。这只小的在门外望眼欲穿,你倒好竹子啃的津津有味,还偷了厨房里的肉。”
珞瑜扔下了这个小的,去备了盆肉给那大的。一半生一半熟,是她自己缓缓靠近,然后用竹竿推过去的。大块头嗅了嗅,好像并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
隔了一夜……
诡异吓人又可怕的一幕发生了,珞瑜醒来后被困在外面的大块头正坐在床边,不知道用什么样的目光审视着自己。她咽下口水,听它的叫声,好似心情不错。仔细看看大块头的怀里有一个更小的家伙,还湿着,怎么看都像是刚生出来的。见这小小的又娇娇弱弱的生命正在打着哆嗦,想起强两日才翻过的一本游地记记载过,像这样的生灵其实并不一定能平安的生存下来。
珞瑜不知道别的事情,只知晓用照顾小婴儿的方法来照顾它。她慌张着给更小的家伙弄了些热水,顾不得被大家伙啃的满是狼藉的栅栏和机关。
大家伙叼回了那些肉,一块一块的摆在珞瑜的鞋子旁边,像是在求助似的。晚榆从头至尾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好像下一刻姐姐就要被这大块头当午餐给啃了。
最小只的这一个被抱了两日都不肯睁眼,是以她只能翻着医书死马当活马医的喂了株草药,喂药之前还同晚榆道:“万一这只死了,这只大的只怕将这笔账算在我们的头上。万一它凶性大发,你功夫好不要管我,先跑就是。”
晚榆不肯答应,要马上带着洛瑜走。
谁知那一小只猛的抽搐几下就像是死掉了一样,果然,那大块头凶性大发,不顾令外一只的阻拦。
他们被追着拍打,整个房屋都塌了下来。他二人一人顾着一只幼崽,等到它爪子要把洛瑜按成肉泥之时,她喊道:“它还活着!”
爪子缓缓的放了下来,舌头舔了舔洛瑜举起的那小白罴的脸。没过一阵小白罴就睁开了眼睛,大白罴咯咯了两声,好像很是高兴的样子。
洛瑜松了一口气,危机过去了,就只是难为他们要挤在晚榆的房间里了。大白罴的力气太大了,老先生的房间塌了半座,药堂也被连累着好些瓶瓶罐罐摔了一地。汤药也洒了一地,定是睡不了人了。
青草葱葱微风拂过好似水波荡漾,大白罴睡在屋外,小白罴一左一右的躺在洛瑜旁边,晚榆少侠就骑在房梁上将就了一宿。
***
褚砚洲此时已经回归了北汴王府,歇也不歇的就往后院的池塘边跑。
池塘边围坐着两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更白些的那个半散半束活像个老神棍。
“爹——”
老王爷面貌生的就严肃,却也有机灵聪明相。一双眼睛又大又亮炯炯有神,好似夜里双眼放光的猫头鹰。
可他严肃了不过片刻,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好像这人并非自己的亲儿,反是一个打搅自己钓鱼雅兴的路人,道:“嘘!你这么大声干什么?看,鱼儿都不咬钩了。”
褚砚洲眉毛嘴角都抽了一抽,忍不住道:“我要查洛瑜的下落。”
旁边像老道的那位老人家神秘兮兮的笑了笑,道:“洲儿不必着急。”
褚砚洲并未上前,半捂着脸好似跟这两个老人说不通的模样,道:“我能不着急吗?洛瑜下落不明,谁知道李泽琛把她拐到哪里去了?”
王爷褚偃开猛然回头,变了脸似的,笑中有些谄媚逢迎。他将鱼竿放下,搓了搓双手,道:“真上心了?”
褚砚洲不耐烦道:“上心了!上心了!我对她不上心还大江南北东国西部的去找?图了个什么?好玩儿吗?高兴吗?”
褚偃开高兴的大笑两声,道:“那老头子输我三两银子!”
褚砚洲深吸一口气,继儿颤抖的去呼出来,缓缓道:“我好似有做个逆子的冲动。”
谁能想到闻名整个天洲的北汴之王,会是这般玩闹心性。既用儿子的终身大事说笑打赌,还才只值三两银子?
褚偃开清了清嗓子,道:“你连一个姑娘都护不住,让李家那个道貌岸然的小王八蛋给涮了,试问你有没有脸面同你爹说这样的话?”
褚砚洲彻底坏了心境,耍无赖道:“怎么没有,还不是你教的好。”
“嘿?”褚偃开不乐意了,将身旁修仙似的老人家也托下了水,点着他道:“府里这些个老不要脸的,有一个算一个谁没教过你啊?”
老王爷被儿子这般不当回事的气着,实在忍无可忍立刻摆手:“滚滚滚,乐意干嘛干嘛去。”
褚砚洲咬着舌尖露出一点,这是又想出了坏主意。足尖一点跃了两跃,跑到库房翻箱倒柜。原本忙活的下人被稍微惊着些后,习惯的忽略了顽皮世子捣乱的行为,候在一个不碍事的地方,随时等着清理战场。
屋内摔天砸地的热闹了一阵,褚砚洲这才在一个精钢制成的小盒子里寻见了一个宝贝。这宝贝个数不少,各个巴掌大小圆滚滚的,略略一数大约有十几颗。
“嗯哼~”
让你不理会我,看你还怎么钓鱼?
褚砚洲嘿嘿一笑,将盒子随手一甩,把那些五颜六色圆滚滚的东西一股脑儿的倒进了怀里。
悄悄潜到他们两位钓鱼的墙后,火折子在手里转了两圈,这才点着一个一个的烟雾弹丢进院子里。
这烟雾弹是府上一位暗器高手所制,没什么杀伤力但逃跑确实是上品中的精品。没一会儿就听着王爷的爆呵传了过来:“褚砚洲!你给我滚出来!”
褚砚洲随性的贴墙站着,双手抱臂只睁一只眼睛,得意的笑道:“奥!方才不是你让我滚的吗?这会儿又要见我了?爹,你怎么这么难伺候?”
路过的下人纷纷只抬头看一眼,全都是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然后各自忙各自的,全当没有看见。
褚偃开喊道:“小混蛋别让我逮住你!”
褚砚洲挑挑眉,轻轻飘到别处,看着院子里冒着五颜六色又有些发臭的烟雾,暗暗得意了一阵。
忽然后颈一凉,就这么被逮住了。
“你还挺高兴的,啊?”
褚砚洲挣扎了两下,一个旋身偷袭老父亲的后腰,跟着就借老爹防备别处,挣脱了他的魔掌。
褚偃开眼睛一亮,颇为赞赏道:“好小子,可以啊。”
“少夸我,听着就有阴谋。”褚砚洲扁扁嘴,道:“洛瑜在哪儿?”
褚偃开轻笑一声,用一种看不起的表情说:“你自己的心上人关我什么事?”
褚砚洲定定的看了他半晌,掷地有声,道:“成亲。”
褚偃开瞧着他不明所以的眨眨眼睛,道:“还是同我无关呐?”
“不成亲,没夫人。没夫人,不接北汴。还有,你不告诉我洛瑜的下落,我就娶个傻子回来气死你。”褚砚洲漫不经心道:“就是你最不喜欢的那种女子,就是你从小就言传身教我要远离的女子。你自己看着办吧。”
北汴王褚偃开一生无所畏惧,便是皇帝亲临盛怒之下他也从不害怕。怕就怕两个儿子娶那等头脑简单,空有皮囊狗屁不通,还只会哭的女人。
说起这个老王爷马上投降:“好好好,我认输,我投降。告诉你也不是不行,见过涟桦公主再说吧。”
褚砚洲分表情跟见了鬼似的,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