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点

    好在有相近寒买的一袋酸橘子,应梨每次难受想吐的时候就闻酸橘子的味道,这样还真舒缓了不少。

    经过四天三夜的奔波,下车时,几乎所有人的脚都是肿的。

    张团长拿着名单:“去凌海的知青,跟随我一起下车。”

    顾文进和几个战士帮着知青们拎着行李,直到一人不差地到了火车站台。

    应杞一手拎着包,一手搀扶着应梨。

    凌海军区和生产社相隔不远,一伙人都是坐同一个车去的。

    所有知青都是坐着大卡车的后箱,前头留了两个位置给相近寒和张团长。

    相近寒站在车后,看着应梨被应杞艰难地拉上后车厢,她皱了皱鼻子,好似车厢里的混合的臭味让她难以忍受。

    所有人都上车后,相近寒才和张团长坐到了前面。

    张团长揶揄道:“我还以为你要像在火车上一样,把位置让给媳妇呢。”

    “老张,那晚是她晕车严重我才让给她的。”相近寒看向车窗外。

    张团长哈哈大笑:“哈哈哈,就知道相参谋是个拎得清的人。”

    ……

    “下车,凌海军区到了。”张团长下车打开了车厢门。

    凌海是一座三面环海的半岛,军区在山下,而公社在山上。公社的知青们都是蹭的军区的车,才一同到了这里。

    “公社的知青们,这是你们的支书,田博山。”张团长介绍道。

    田博山年纪有些大了,五六十岁的样子,长着一圈花白的胡须。一脸笑意盈盈地来迎接新来的知青们。

    “去公社的,跟着田支书走。”张团长将名单交到田博山手里,“剩下的,跟我去军区。”

    相近寒站在张团长身后,他向来没什么话,就在那儿看着这群知青和张团长安排任务。

    “大哥,姐,我走了。你们保重。”应梅拎着两大包,走向军区的队伍。

    应梨向她摆了摆手。

    大家都是从一个地方来的,或许还是从前念书时的同学、街坊、朋友,一时分开都依依不舍。

    穿过人潮,应梨与相近寒的视线交汇,她突然想起,自己身上穿的还是他的军大衣,但他也没叫她还,那她等夏天来了再还给他吧。

    应梨跟着田博山离开时,两人也没说上一句话。

    张团长见着相近寒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又不免打趣道:“相参谋啊,这不处对象吧,谁给你介绍你都不要。这处上了吧,一日不见是不是想得慌?”

    相近寒哑然一笑:“老张,你别胡说了。”

    有了张团长的宣传,相近寒有了对象这件事,没到一天就传遍了整个凌海军区。

    就连相近寒的直属领导都听说了这件事,那晚立马给相近寒来了电话。

    “近寒啊,听说你处对象了?”钟岩慰问道。

    “……”相近寒顿了顿,“师长,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哎哈哈哈!看来这件事是真的啊!那你还不第一个告诉我?什么时候把对象带来给钟叔看看呗!”钟岩在电话里满意地一直笑。

    钟岩可是操心相近寒的个人问题操心了好多年,但这小子一直不开窍。

    还真没想到这回一趟上冰,一声不吭地处上对象了。

    钟岩继续道:“近寒,你有空的时候就把结婚申请给写了,我亲自给你批。”

    相近寒叹了口气,推拒说:“师长,还不着急。”

    “你还不急!你今年都26了!你爹26的时候,你都两三岁了!”

    “那钟二哥也没结婚,我不着急。而且……”相近寒右手大拇指与食指轻捻,那细腻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指尖,“她还小,等过两年再说吧。”

    钟岩一听,愣了:“还小是几岁?虽然你钟叔想你早成家,但你可别给我祸害……”

    相近寒被钟岩的话逗笑,低低笑了一声,没再一本正经地叫他“师长”:“钟叔,她过了年就十九了。”

    “哈哈哈十九了啊,行,你们这事我同意了。等那孩子满二十,你必须交一份结婚报告!”

    相近寒:“……”

    一行人走了好几个小时的山路,才到了凌海公社给知青安排的住处。

    一开始应梨还满怀着好奇心,觉得走山路,弯弯曲曲的好玩,凌海也不像上冰满地冰雪,这里一点雪花都看不到,走着走着身上还发热。

    到公社的只有八个人,五个女生,三个男生。知青点是公社之前的老库房,中间被隔断,隔成了两个房间。

    收拾收拾,放了几张床进去,就当是个临时的住处了。

    田博山将几人带到知青点:“这里有些破旧,知青们先将就一下,等这一波农忙过了,我们再想想办法给大家修缮修缮。”

    白英将包裹放在门口,向田博山道谢:“田支书,麻烦您了,这个环境已经很不错了。”

    一旁坐在小木凳上的女知青丁佩兰听见后,猛地起身,跑进去,“就知道拍马屁。”

    白英闻言,脸色沉下来。

    应梨差点被她撞到,往后退了一步,退到应杞身边。

    田博山哈哈一笑,当没听到:“这个是知青点的钥匙,你们一人一把,这边是女知青的房间,这边是男知青的房间。”

    田博山将钥匙分给众人:“明天你们先休息一天,后天就要开始干农活了,今年最后一波确实不好干,你们要有个心理准备。”

    “哥,你把东西给我吧。”应梨从应杞手中接过行李,将它拖进房间。

    应杞在外着急道:“你自己能行吗?不行就叫人帮帮你。”

    一旁的两个男知青听见了,杨兴国捧腹大笑:“应杞,你是她哥还是她妈啊?”

    杨兴国比应杞还大两岁,但在学校时和他同级不同班。

    应杞:“去去去,别瞎说。”

    桑灼笑着将自己的东西放进房里,回头对杨兴国说:“我要是有应杞那么可爱的妹子,我也要像老妈子这样操心。”

    三个男知青的房间比女知青房间小一半,房间里就只有三张木床,一张桌子和几根瘸腿的板凳,角落里还放着两个缸子,都结上了蜘蛛网。

    但都走得累极了,也没人想现在就去打扫卫生。

    女知青那边,大家都决定先清扫一下床铺,不然被子放上去也是脏兮兮的。

    应梨走山路时已经累得不行了,双腿站着都在发颤。

    “哟,大小姐,”丁佩兰将扫帚丢到应梨脚边,“怎么大家都在做清洁,你坐在这儿偷懒啊?”

    应梨抬起头,看向面前这个素不相识的女人,齐耳的短发,额前别着两个发夹,双颊上的颧骨突出,一看面相就不友善。

    应梨语气冷冷的,也没什么好脾气:“哦,我给白英说了,留一块儿地,我明天扫。”

    丁佩兰不依不饶:“那凭什么我们都在劳动,你一个人偷懒?”

    “听不懂人话?”应梨皱了皱眉,她累得实在不想和她多说一句话。

    丁佩兰骄傲地仰起头,命令般的语气对应梨说道:“你把扫帚给我捡起来,今天必须和我们一起做完知青点的清洁。”

    “汪(艹)!汪汪汪(臭傻逼)!”应梨起身,一脚将扫帚踢得更远了些。

    丁佩兰挡在应梨面前,骂骂咧咧:“你干什么应梨!叫你做点事就这么不情愿?!你还学狗叫,吓唬谁呢?!”

    白英听到两人争执的声音越来越大,跑到面前:“怎么了?”

    “我今天还就不扫了,要不你就把我杀了吧。”应梨铺好床铺,往上一坐。

    丁佩兰对白英也没什么好脸色,她们之前是同一个班的,比应梨大几岁。在班里时,白英成绩好,又得老师喜欢,丁佩兰很是看不惯。

    主要还是因为丁佩兰的父亲在目前获得了一些支持和暂时性的胜利,家庭的原因给丁佩兰带来了不少自豪感。

    而白英的姐姐就是丁佩兰父亲举报被抓的,至于罪名……

    白英捡起地上的扫帚:“没事,应梨给我说过了,她今天累到了想休息一下,我们把灶房留给她就行。”

    丁佩兰像咬住了人的狗,死死咬住不放:“她凭什么只告诉你一个人啊?你以为你是谁?你就能做主了吗?”

    白英收起脸上的笑,“丁佩兰,大家都是从上冰来凌海的知青,应该团结互助,你非要分裂团体吗?”

    “哟!白学委,这就给我上价值了?到底是谁分裂团体,你弄清楚了吗?这个分裂团体的人,还在她床上坐着呢!”丁佩兰两手叉腰,颇有些泼妇骂街的味道。

    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的应梨朝白英说道:“白英,你别给她说人话,她听不懂,她只能听懂狗叫。”

    丁佩兰:“!应梨!你!!”

    女知青这边闹矛盾吵架的声音自然也传到了隔壁男知青的耳朵里,三个想问问是怎么回事,又不敢进来。

    应杞走出房间,到女知青门口却只见着两个女知青偷偷议论着房间里的事。

    没看见应梨,应杞不放心。

    “这是怎么了?”

    唐玉淑小声道:“你妹子给白英说了想休息一下,但丁佩兰非让你妹子一起扫地。然后三个人就吵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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