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这么想？”
“你觉得可能吗？我当然是为了跟我男神江耀搞好关系了！”
“噗——”前座由于刘启武的大嗓门被迫听了一耳朵的卓柔猛地呛了一口水，她转过头，“他是你男神？”
“不行吗？”刘启武挑了挑眉。
“……行，当然行。”
又一天早自习下，卓柔收齐了其他同学的作业，没在教室里看到江耀，她出门看了眼，江耀在走廊和几个她不认识的男生聊天，她犹豫了一下，但已经快到了交给老师的时间，她便直接走到江耀面前，“你交一下数学作业。”
江耀犹豫了下，觉得在兄弟面前乖乖回去交作业有点没面子，一时间没开口，在这几秒钟沉默的空档里，旁边一个男生吊儿郎当地说，“小妹妹，你怎么找他要作业啊？你不知道他从来都不写作业的吗？”
江耀这一瞬间很有踹旁边人一脚的冲动。
卓柔的脸色不出所料地变差，木着脸回了一句，“哦，现在知道了。”就转头走了。
于恺乐了，“小学妹还挺可爱，居然来找你收作业。”
“滚，我不想看见你。”
自习上，江耀一直在想怎么跟卓柔解释，毕竟这事怎么看都像自己耍人家玩，不厚道。
而且自己是真没那心思，昨晚还借了刘启武的作业黑着脸抄了一份，现在就放在桌箱里。
要不就实话实说……刚才对不起，我其实写了作业，只是在兄弟面前没好意思承认？
不行，太丢人了。
要不直接把作业扔给她，总不能自己白写了半天还没人知道吧？
但是人家刚才都把作业交给老师了，自己现在给好像又没必要？
卓柔忍了半天，先是交作业耍自己就算了，还把凳子两只腿搁在空中晃来晃去，导致他上半身投射在她书上的阴影也动来动去，烦的她看不进去书。
她猛的一转头，一副隐忍着不高兴的模样，“你很喜欢晃凳子吗？”
“……学习委员除了管作业还管凳子？”江耀属实没想到。
卓柔涨红了脸，觉得江耀又在故意耍无赖，不想再跟他说话，又实在气不过，于是蹬了一脚江耀的凳子想让他离自己远点，结果就看见由于江耀正好把凳子晃成了一个奇特的角度而且毫无防备，“哐嘡”一声，人和凳子一起直挺挺从右侧栽了下去。
下一秒，卓柔感觉全班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
江耀摔下去带起的一阵风把桌箱里的一张纸也带了出来，虽然字写的像狗爬，但女主还是认出了那是刚才要收的作业，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又想当然了，江耀自己也没说不交，自己听了旁边男生开玩笑就当真了。
江耀拍拍屁股爬起来的时候是很生气的，一股怒火直冲头顶，一句“你什么意思？”还没出来，就先对上了卓柔满怀歉意的目光，女生手里还拿着自己的作业，江耀愣了一下，不确定自己发完火还能不能解释清楚作业的事，犹豫了一秒便已经错失了发火的时机。
卓柔先开了口，“对不起啊，我还以为你没写作业呢，错怪你了，我一会儿下课就帮你把作业补交上去，刚才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很抱歉，你没事儿吧？”江耀心说合着刚才踹凳子那一下是你腿突然不听使唤了么？
但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有事。”
“啊？摔哪儿了，严不严重啊，要不要去医院？”卓柔说着赶忙从包里掏出了创可贴放江耀桌上，“我只有这个，你看看需不需要先处理一下？”
江耀其实没什么感觉，这点伤跟打架的时候比起来简直像挠痒痒似的，不过看着卓柔紧张歉疚的神色，江耀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不严重，但还挺疼的，”江耀压下嘴角的笑意，顿了顿又说，“你想想怎么补偿我？”
卓柔闻言，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那要不我教你写作业吧。”
啥？
“你刚交的作业错了好多，以后我教你写吧，把题目涉及的知识点给你讲一遍，然后你试着自己做，不然每次都抄别人的挺浪费时间的，也没什么意义。”
是啊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写作业的原因。
这个回答太出乎意料，江耀有一肚子话不知道应该先说那句。
拒绝的话鬼使神差地硬是没能酝酿出口，“你确定吗？我肯定一道都不会，你们学霸的时间不是很宝贵吗？”
江耀说完就后悔了，为什么要提“学霸”，搞的好像自己很关注人家一样。
卓柔倒是没发现这点，“没事，我平时复习知识点的时候就是在心里给自己默默讲一遍的，这种方法能更好理解知识点。”
哦......
长知识了......
江耀磨了磨牙，别扭又飞快地说了句，“我考虑考虑。”
班里的其他同学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角落，他们班脾气最好的学霸小仙女一脚把校霸踹到地上结果校霸起来之后两人还心平气和地聊起了天？
这也太特么惊悚了！
下自习后教室里迅速热闹起来，好几个角落都在讨论同一件事，“卓柔为什么踢校霸啊？”
“他们俩能有什么矛盾？难不成校霸觉得卓柔漂亮也骚扰她了？”
“校霸为什么被踹还没发火啊？”
“校霸给卓柔说了什么？是不是觉得教室不方便要约在外面解决啊？”
卓柔初中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高中两人同校不同班，所以见面机会少了很多，此刻，她竟然特地来找卓柔问她和江耀的八卦，“怎么回事啊，听说校霸想非礼你，结果被你揍的鼻青脸肿？他气不过还和你约架了？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卓柔闻言简直一个头两个大，“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现在百分之二百相信那个“骚扰女老师”的传闻是子虚乌有了。
隔天，有人在吃完饭回来上晚自习的路上看到江耀和几个人在学校附近的巷子里，吓的赶紧回教室报信，尽管卓柔已经和好几个人解释过这事和她没关系，大家的注意力还是似有若无地集中在她身上观察着她的动向，有几个胆大的同学忍不住跑去巷子口围观，刘启武也一起去凑热闹，临上自习前5分钟才回来，还没坐下就开始眉飞色舞地讲江耀打架有多帅，“第一个人刚冲上去就被江耀放倒了，速度快到我都没看清他的动作，”
“他打起来攻势特别猛，好像根本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受伤，偶尔被对面打到也好像没感觉一样，”
“他揍最后一个人的时候右胳膊已经破了一道很长的口子了，可还是下手特别狠，血滴就顺着他的动作被甩飞，太猛了太猛了......”
江耀一整个晚自习都没来，卓柔叹了口气，这才是开学第一周而已，这就是他生活的常态吗？卓柔一直都对打架有些反感，觉得那是一种很low的发泄情绪的方式，是对规则和秩序的野蛮破坏，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她无权置喙。
第二天早上，江耀刚要出门，想了想又折回卧室把身上的T恤换成了长袖。
江耀还没走到教室门口，就被班主任叫去了办公室。老柴慢悠悠地舀了一勺茶叶倒在自己的保温杯里，走到饮水机前给自己泡了一杯茶，吹了一会，又咂了一口，才说了第一句话，“江耀啊，我对你有点失望。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好孩子，可是你还记不记得上次见面我跟你说了什么？打架不能解决问题，甚至是最蠢的办法，你就一句也没听进去？”
江耀以为自己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对自己恨铁不成钢的态度，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几句话之后心里突然就有点儿难受，老柴后面又说了些什么他都没记住，耳边只反复回响着这一句，“江耀啊，我对你有点失望。”
在办公室写完检讨出来后刚好下早自习，江耀心情颇为烦躁，打算去厕所抽根烟，走到半路又碰到卓柔。
卓柔瞥了一眼江耀的右胳膊，可惜穿着长袖什么也没看到，她冲着江耀笑了一下，“你今天迟到了哦，还好早上班主任一直没来，没发现你。”
“嗯。”江耀没有丝毫要交谈的意思，打算从她身边穿过去。
“哎那个，你今天的数学作业？”
“没写。”江耀略显不耐烦的神情。
卓柔偏偏像没感觉到一样，“哦，那昨天你说考虑我教你的事怎么样啦？”
“大学霸，你要是爱心泛滥找别人去，我没空陪你玩。”江耀说完，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第二节课江耀回来了，第一排的两人气压一个比一个低，后座的伊一凌和刘启武颇有默契地没敢打扰他们。第二节是政治，老师请了假陪妻子去医院做产检，提前通知大家这节课自习。上课铃响没多久，班里就开始出现窃窃私语声，音量随着时间逐渐增大，越来越吵，闹哄哄地跟菜市场一样，班主任在办公室里听到动静打算出来管教管教，刚走到后门，便通过窗户看到江耀一拳砸在桌子上，霎时间整个教室安静地不行，老柴笑了笑，没再进去，站在后门看了一会便背过手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