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运锦鲤

    台下一片寂静。司锦心不在焉,面有难色。

    这都什么b动静?

    那个自称自己为薛丁厄的怪人,不顾冷场,怪模怪样地嘎嘎笑了两声:“诸君来此,想必都知晓赌术,为着四海八荒的奇珍异宝而来。但今日开幕,小生特为诸君奉上顶级窖酒十缸,作为一个彩头,饮得美了,兴致才高。”

    他拍拍手,身后的幕布徐徐拉开,露出密密麻麻放在宽大台桌上的酒盏数百只,拼成了香槟塔的形状,每只里都盛了深色的液体。

    “哎呀,就是布置场地的丫鬟手拙,不当心把毒药、仙露、果汁、美酒以及泔水混在了一起,小生不确保诸君拿着的都是对身体无害的好东西。但是具体喝哪杯,请诸君自选。喝到毒药和泔水者,万分抱歉请您下场。到最后仍未下场者,可获得峻渊暑地的灵矿一座哦。”

    灵矿一座,这么高昂的奖金也就羡鱼赌坊才出得起了。

    幕布上投射出灵矿的实景,不同于司锦解决悬赏时去过的那座被污染过的灵矿,这座用作彩头的灵矿堪称世外桃源。司锦惊叹不已,若能拥有一座灵矿,跻身混沌大陆的富豪排行榜也绰绰有余。

    薛丁厄戴上笑容咧得极大的面具,撕开围着面部的黑纱,“诸君可独自上阵,亦可自行组队,目标只有一个——把对面干趴下!”

    观众席中隐约有骚动,她也忍不住低声吐槽:“让我们喝泔水?”

    卫修珩沉静道:“他说的是,让我们自选。也就是你要选到无毒的酒盏。”

    她若有所思地转过视线,听起来好像还挺容易的。

    “哪位客人想先来?我们这儿可同时容纳十组人同时比酒哦。”薛丁厄再次拍手,台桌后的一道短幕布被拉开,赫然是企图四张拼成塔的酒桌,分外壮观。

    台下陷入长久的寂静,无人应战,司锦鬼鬼祟祟地将视线飘向卫修珩,他似乎对她接下来的所作所为心知肚明,浅笑一声,把手放在二人中间。

    正合了她意。司锦抓起卫修珩的手,高高举起,喊道:“我们!”

    她这一声,恰似如石投水,激起周遭哗然,趁着新鲜感纷纷举手。

    要不说修道的都是疯子呢,瞧这,明明知道自己可能喝到毒药,依然一个个的要去比试。薛丁厄兴奋地肩膀都在耸动,他到司锦和卫修珩跟前,弯腰鞠了个九十度躬:“二位仙友,请上台!”

    “还有哪位仙友想来一试?”他面对着无数举起的手,却并没有犯难,而是开启箱中的开关,随即一道法印飞旋而出,挑了对后排的男女,点亮了他们座前的空地。

    薛丁厄喜道:“二位请上!”

    他又抽选了几对人,很快凑满了十组,司锦已观察酒塔多时,拉过卫修珩悄悄说道:“你信不信,一排左数第五个是泔水。”

    卫修珩点点头。

    她微微皱眉:“我没见过仙露,分辨不出仙露的模样。”

    都是深色的液体,不动用些类似于灵视的能力便难分其中的种类。

    他凝望了眼,附耳说道:“仙露味苦,却能提升修为。依我之见,离你最近的仙露,应是第五层,右数第九个。”

    与他们对阵的一男一女似是对情侣,男修正在不断奚落女修,声音时小时大:“你会喝吗?不会喝还举手,举什么手,还不是我上......不过对面那两人,估计也不强......算了算了,都怪你!”

    女修唯唯诺诺,男修撇过头:“给我辨别出哪些是无毒的酒,听见没?”

    挺凶的啊,司锦在心里朝他翻了个白眼。

    作为胡吃海喝的主力,她开赛前笑着朝对面二人挥挥手,没曾想那无名男修竟挪不开眼了,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脸上流连。

    卫修珩皱起眉,刚想出言,司锦笑容消失,都不用他出手,已自己亮出了爪牙:“左面先行,这位公子还不开喝?”

    经她一提,眼神乱瞟的男修稍微正色,略一沉吟后端起一盏,喝前不忘狠狠瞪了身旁的女修。

    他一口闷得爽快,看来这杯是正常的酒,他道:“请。”

    司锦指望着喝仙露呢,她绕着酒塔转了一圈,拿起卫修珩认定的仙露,闻了闻后一饮而尽。

    苦!

    仙露与其他的液体一样色泽浓厚,光凭外观看不出什么,直到喝下去了才知它的威力,若不是仙露进了肚子里后,身体确实有轻盈的感觉,否则她都要怀疑卫修珩骗她喝泔水了。

    她表情一言难尽,男修精准抓住了她这一刻的苦相,叫住裁判:“喝到假酒了,该让她出局了!”

    司锦擦擦嘴,把酒盏递给前来鉴定的裁判,笑言:“仙露罢了,这位道友何必那么心急?”

    鉴定无误,男修神情有一刻僵硬,说道:“那便再来。”

    猜酒不仅是比拼酒量,亦是运气之间的较量。能力强者可通过灵视看出哪杯无异样,但不知是不是她错觉,总有几杯辨明不了成分,连灵视都不管用了。

    就这么喝了半个时辰,隔壁几桌貌似已经到白热化阶段了,喧闹不已。

    吵闹的噪音引人注目,有人在喝前大放厥词:“你们都别比了,反正灵矿最后肯定归我!我的酒量无人能敌,灵视亦能识清万物,早些认输吧,我都不忍心碾压你们!”

    “嚯,好嚣张哦。”司锦扯扯卫修珩的袖子,“我觉得他手里拿的那杯是......”

    那狂徒喊完话,一口喝得比谁都快,入喉后,他却浑身一颤,两腿一软倒在地上,呼吸深重,面色鲜红,抽搐了几番后竟然没了反应。

    节目效果拉满。

    与他对阵的对手没了敌人,当即大笑出声。台上死了一个人,旁人居然还能各归各地继续比酒。

    司锦驻足片刻,狂徒的尸体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的内疚浮起了尸斑,樱桃红色团块衬得滑稽得很。她一阵恶寒,脑海里冒出几个有毒试剂的化学结构式,盘旋不停。

    大概能猜出所谓的毒药是如何配出来的了,她和卫修珩对视一眼,后者拍了拍她肩膀,轻飘飘地说了句:“加油。”

    司锦翻个白眼,重新回归没有硝烟的战场,男修在女修的指引下,已执起一盏,嗅闻后饮尽,面不改色,看来还是无毒无害的液体。

    酒塔上的酒越来越少,她没醉酒之感,只觉越战越勇。卫修珩在她耳旁问道:“你想喝什么?”

    她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来点果汁吧,一直喝酒,嗓子烧得慌。”

    别人喝酒烧不烧嗓子她不清楚,反正她喝了挺烧的。而且薛丁厄所说的窖藏美酒,度数格外高,不配点别的恐怕真要醉了。

    “好。”他轻握住她的腕子,掰开手指指向塔中一处,“在那里。”

    有一整座灵矿做彩头,他们更像是站在同一条战壕里了。

    薛丁厄没有规定一组中人数必须是多少个,他们两个便宛如开挂一般,一路高歌猛进。整个酒塔喝得只剩三分之一,对面的男修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卫修珩酒量没她好,更多时候都是他指点江山,她杀出重围,在男修喝到一盏泔水后,他们这桌的比拼就算结束了。

    男修呸呸呸了几口,脸色铁青,与之结伴的女修笑得奇异,转瞬又回到了唯唯诺诺的样态。男修使劲抹嘴,挥袖扬长而去,留下一句:“谁要玩这劳什子东西!”

    喝泔水虽然死不了,但羞辱性无异于最强。羡鱼赌坊玩得真大,倘若司锦没两把刷子,估计也要成炮灰了。

    “卫修珩。”她咂巴了下嘴,“我感觉我有点醉。”

    尽管说自己醉,可她两眼清醒,还有思路分析哪个是酒哪个不是酒,瞧着比平时还要理性上几分。

    就是热,热得要死,感觉自己都要烧起来了。

    他鼓励道:“撑住,灵矿在前面等着你。”

    一想到灵矿,司锦更开心了,仿佛自己下一秒就要成为富婆了。

    舞台上尸体倒了一片,积攒得堵住了空地,迈不开腿,为了一座灵矿全都红眼了。

    这一幕很是荒诞,她眼睁睁看着半天前还活蹦乱跳的人眨眼间变成了尸体,被活尸丫鬟们当垃圾一般拖走。

    换其他时候她估计会感怀一下,但由于酒精的作用,她前所未有的冷血,看到这幕竟无动于衷,向卫修珩说道:“我们赶紧把灵矿赢回来吧,你一半我一半。”

    他饶有深意地望她一眼,说道:“好。”

    别桌的人已经喝开了,她倒没在舞台上看到王瑜的身影,毕竟人家已经挣了那么多家产,才没这比酒的兴趣。

    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司锦在推杯换盏中杀出条血路,酒鬼满脑子都是灵矿和灵石,直到最后一个对手,她才惊觉自己居然撑到现在了。

    薛丁厄摇晃着浑身的人骨佩饰,赶来参观这场顶级较量:“只有一个是无毒的哦,本坊的灵矿,究竟花落谁家——”

    司锦面前四个酒盏,对手面前同样四个酒盏,若无人出局,便只能加赛。

    卫修珩问道:“你看出哪个了没?”

    其中有三盏成分类似,散发的气味混淆了他的判断。她一盏盏端起来,透过灯光观察,最终笑着选了一盏,开开心心喝掉。

    在场所有人几乎都屏住了呼吸,五秒后,只见一人应声倒下,化作炮灰,成了无数尸体中的一员。

    而那夺得头奖的红衣少女依然岿然不动,还拉扯着身旁的妖族少年,迷糊得站都站不稳,求夸似的说道:“你知道吗,剩下三盏,两个是□□,还有一个,好像是高锰酸钾.....呕,我都要中毒了。”

    真是个醉鬼,卫修珩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能把她从自己身上扒下来。

    主持人薛丁厄却惊喜无比,大喜过望,当即扑通一声跪爬到她跟前,失声叫道:“这位同学!请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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