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运锦鲤

    画后做了一个壁龛,里头整齐码放着数本簿册,司锦先看起放在顶部的一本,趁没人在,她直接盘腿席地而坐,深吸一口气,加快手脚逐一阅读。

    每年各个季度的账册都藏在画后的壁龛里,她也是好运气,一下子就能找到。

    私闯民宅偷翻账簿,她的紧张程度不亚于踩点过拜寿关时争分夺秒,手心连冷汗都沁不出了,只想着查完账目,越快越好。

    如此烧脑的工作,她半点神也不敢出,一目十行,睫羽抖如糠筛,嘴唇无声地报着数目,跟随手指指向的方向反复演算。

    有在账房做过工的经验,核对起账目来熟练一些。她一连翻了好几本,眼睛都快看瞎掉,总算找到缺失的七百金去了哪里。

    自四年前冬季的账册开始,每季每月的账都填不平,恰恰是徐老爷偷偷开发的灵石私矿开销最多,开销比收益短了将近五截,亏成这样他都没有放弃开发,这份毅力司锦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而且这些账目均动过手脚,一份明账一份暗账,她还是算了很久才有头绪的。

    混沌大陆内,灵石矿脉极为稀缺,拥有权不在公家手里,而归各个世家。私人一旦发现矿脉,那简直比中五百万彩票还幸运,足以下半辈子衣食无忧花天酒地。

    稳赚不赔的生意,徐爷怎亏成这样?司锦开了眼了,若四年前有谁莫名其妙送给她一条灵石矿脉,她现在绝对身价上亿。

    廊外有脚步,她立刻把账本按照原来的位置放在壁龛里,猛虎下山的山水画掩好壁龛。随着脚步声的贴近,她无处遁形,只得就近藏在贵妃榻的榻底。

    司锦万万没想到这种只存在在电影里的剧情居然还能发生在她身上。来者似乎是大夫人,她认得她的鞋长什么样子,但紧随着她的却是一个穿着藏青布鞋的小厮。

    一般女眷的房中不是都禁止男□□仆出入的么?司锦担心自己记错了,或是认知有误,继续留神他们的动静。

    贵妃榻铺了一层薄毯,长长的流苏遮蔽了她的身形。只消轻轻拨开流苏,便能将他们二人的面容全部看清。

    她收敛了气息,把溢出身体的火系灵力关得严严实实,想必就算不收他们也察觉不到。就在她侥幸之时,小厮忽然看向贵妃榻的底部,大夫人见他分心,还很不满意:“好不容易来一趟,不许分心,只准看着我。”

    对小厮说话时,她还带了些小女孩才有的娇嗔,宛若撒娇,与她外表看起来的年龄格外不符。

    小厮抵唇清咳,谨慎说道:“正因奴才许久才能和夫人私会,才更小心些。”他再度看向贵妃榻的底部,说道,“那块红色的布……奴才愚见,奴才记得先前没有,可是夫人遗落的?”

    司锦望向自己,大吃一惊。他们的确没有看见流苏毯后的她,却是看到了她拖拉在榻外的长裙一角。

    大夫人“咦”了一声,眼见小厮已经走近,不得其解地欲要捻起这块红布,司锦眼疾手快,用风刃比着凌空一划,使那块暴露在外的布料与她穿在身上的长裙分离。

    “……只是一块布。”他拿起它,一摸便知其价格不菲,断口处又完整,只当是她,亦或是屋里哪个丫鬟做女红时落在这的。

    大夫人回想了半天没记起自己何时玩的女红,不肯动脑了,一瘫瘫在床上,四肢成大字型,说道:“别管那些丢出去也没人要的劳什子玩意了,良辰美景,你还想浪费了不成?”

    “夫人说的是。”

    只见眉目清秀的小厮每朝她走一步,就有一件衣衫掉在地上。司锦目瞪口呆,好家伙,白日宣淫,演起活春/宫来了。

    好炸裂,司锦私闯民宅的负罪感瞬间成了羞耻感,她抓着头发,五官皱在了一块儿。

    床被摇得嘎嘎作响,司锦寻思着要不趁现在赶紧溜走,待在这里她生无可恋,她只是一个孩子啊!

    腰侧荷包里的玉简震动了两下,刚开始她还没发觉,还在沉浸式围观不可说的电影场景,玉简又愠怒般的加速震动,她才关注到它。

    那是跟卫修珩通信的玉简,她一拿出来,玉简就冒出好几条消息,跟小灵通一样,只不过玉简里的消息是靠灵力波传递,几行字便乘坐着水波似的波纹浮现在眼前。

    “司锦?

    “现下很忙?下个月半,可还要我在拜寿关等你?

    “不要的话,你不用回复。”

    司锦一头雾水,她才离开一天啊,而且他之前不是都跟她讲好了要在关口等着的吗。

    她全然不知玉简互通的特性,面对他的一连串问题还短暂地思考了一下,斟酌着到底该怎么回他。

    床上热闹非凡,司锦刚打下一个要字,大夫人一声嘹亮的呼声便惊住了她,她一时间想不起来按动玉简孔洞的顺序,干脆置之不顾,等到想起来的时候再回复他,现在要紧的是把徐县令的矿脉账给盘算清楚。

    光知道矿脉的盈亏还不够,除了探究导致亏损的原因,她得实地勘察勘察,搞清楚一个好端端的灵脉怎能亏成这样。

    说干就干,她飞檐走壁登堂入室的本领变得熟门熟路起来,她把宽大的袖子和裙摆全都打结打了起来,使之紧紧贴于身体,不阻碍行动。

    司锦趁大夫人和小厮尚在纵情嬉闹时,两手两脚并用爬了出去,顺着廊柱重新翻上屋顶,再向徐县令的书房潜进。

    她记得白疏所在的白氏宗族便垄断了三条灵脉,富有到吓死人。能坐拥这种顶级资源,人生基本上已经成功一半了。

    玉简又震了几下,她不去管卫修珩的消息,反而把荷包束口拉紧打了个结。

    徐县令在书房里躺着休息,他貌似好几天都未睡好,黑眼圈大得都能荡到下巴了,眼窝青紫。即使睡不着,他一双无神浑浊的眼依旧闭不上,聚不了光,半睁半眯地望着前方。

    他被缺失的七百金子打击得不成人样,寝食难安。司锦拨了砖瓦确认屋内还有没有旁人,角角落落都瞄一眼后,合掌默念咒语,搓了一个入梦咒。

    她仅在叶家庄的狗身上实验过入梦咒,如今要施加给县令大人,她搓得认真了些,然后对着他虚空一点,指尖金光便向他额头射发。

    金光触及徐县令的一瞬,他眼皮上下打架一阵,便合上了眼,身子亦随之放松,再过半刻,他已然头一歪,睡熟了。

    入梦咒的疗效快如耗子药,司锦大喜,这说明她技术又进步了。

    县令的书房摆着许多书籍,浩如烟海,可见他平时多半喜好读书,书桌上还摆着画了一半的丹青,只是时隔已久,宣纸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灰。

    徐县令经久未安然入,一剂入梦咒下去,此刻连鼾声都有了。

    司锦蜷缩躲在紫檀木的大张书桌下,迷恋地摸摸这名贵的木材,屋外好像有人要进来,但听到徐县令如猪一半的呼噜声,俱是不约而同地停在了帘门外。

    徐府的家眷和仆人也知道他连夜失眠食不下咽,忽然能睡着,还打起鼾,都不愿去打搅他。

    徐县令睡得像死猪,屋外也没人敢进来,对司锦来说,相当于大好的机会。她脱了鞋,底朝天放在一边,开始翻他的书桌。

    桌下做了联三橱,其中几个抽屉均能拉开,里面都是一些任书和以前的公文,并无重要信息。她翻看一阵,着实找不出哪里值得留意,且他字写得极小,比大夫人的簪花小楷还要小上几分,瞧着眼睛酸痛,再也不想看下去了。

    还有一个抽屉拉不开来,应该被锁住了。但这根本难不倒司锦,她拔下头上的一根簪,掐去拧作花瓣的铁丝,再把铁丝用火烧软了拗直,对折,接着捅进锁孔,轻轻一转。

    司锦皱眉。

    锁没开,心机如徐县令,他锁抽屉的锁也不是那么好开的,她再调整了下铁丝的弧度,使劲转动,方听得一声咔嚓声。

    开锁声很是轻微,惊醒不了他。司锦感觉自己正被暗阁逼着做贼,先后干了不少混账事,目睹了县令大老婆出轨,偷翻他家账册,如今更要偷看他作为一县之主拥有哪些见不得人的小秘密。

    被锁上的抽屉里都是一些文书,最上面的都是他与一个名唤泽苏的女子的书信往来,她揉揉酸痛的眼,专注阅读,越读下去表情就越奇怪。

    信里多的是酸诗酸文,你来我往,谈些爱与不爱的内容。

    想想徐县令一把年纪,居然还有这精力,倒是和大夫人如出一辙。

    司锦将这些欲盖弥彰的东西收在一旁,剩下的便是些田产地契,查不出有哪里不对劲的。她思索半晌,无意识地咬唇,徐老爷他老人家呼噜声大得能把房顶都掀飞了,莫大的噪音扰乱她的思绪。

    她思考无果,索性伸手在抽屉上上下下乱摸,企图摸到哪些异常。但很可惜,抽屉上下光滑,连内侧都雕琢得平平整整,没有异样。

    线索就要断在这里了吗?那她的一千两赏金可咋整?司锦仍不死心,改为用指节轻轻敲击,查探是否有层中层的夹心。

    果不其然,她两只爪子齐上阵,又摸又敲,在最中间的下层察觉到了殊异。这一块有明显的厚度,敲起来似实心又似空心,明显就是夹心抽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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