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运锦鲤

    夹心抽屉封得严密,司锦摸索一阵都找不出开口,毕竟她不是职业窃贼,在这行上没能力精通。

    只能硬开,她划开木板,与木板一起掉下来的还有一个簿册和一个盒子。簿册里记载了开矿的全部支出,想必是本暗账,但只到去年冬天便不再往下记账了。

    不再记账有很多种可能,也许矿场突发意外,导致无法再运营,徐县令一气之下不记了。虽然他的灵石矿脉每个月都亏钱,但就算这样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没了七百金,藏在大夫人那儿的明账上都没有那么多,肯定哪里出了问题。

    司锦熬得两眼通红,忍了忍,继续尽心尽职地帮他们查账,为了赏金,一切都是能忍住的!

    可即使像她这样聪明,也依旧找不出哪里有不对劲。查了这本还不够,她还把脑海里对壁龛里账册的记忆拿出来,依照印象回忆上面的一笔一划,即便如此她也查不出不对劲。

    要么缺失的这笔还没记到账上。司锦觉得这还有点说服力,看起来比较合理。

    能一下子亏掉那么多钱,不会被人骗了吧?她边把夹心抽屉复位边想。

    徐县令的这条灵脉离州明县足足五百公里,她越看越感觉他像被人骗了,为了完成悬赏她貌似还得实地勘察一番,当完了账房先生又得奔赴前线,赚暗阁的钱真真是难比登天。

    此时她已然忘了卫修珩的那条消息,玉简收进荷包后她便忘掉它的存在了。

    来时充作剑的棍子不知道被她扔到哪里去了,想要再度启程,她还得重新找个模样与剑肖似的东西。

    司锦记下灵脉的方向,而后悄悄走近徐县令身边,俯下来观察他睡得如何。

    徐县令睡得安详,睡梦中他不知不觉换了好几个姿势,不再是直挺挺躺着的姿态。她越发觉得入梦咒好用,现在那么多人有失眠的毛病,来剂入梦咒统统都能治服帖了。

    他的书房里倒是挂着一把剑,只是它被钉在了墙上,取不下来。司锦无计可施,她靠前两白银的赏金不断给自己打气,做贼都做到这个份上了,这票肯定给干!

    “哪里有呢......”

    已是快要入夜的时分,她在房顶上飞檐走壁不用仔细掩蔽自己,正想着从下人所在的后厢房拿个拖把或者扫帚就算了事了,却在池塘边看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人。

    青年模样,肤色略黑,壮硕身型,司锦看不着正面,抠了块尖草朝他后脑一弹,他捂着后脑勺转身,如她所想,恰是谭远生。

    没想待在这里还能碰到他,他穿着短打,傻乎乎地到处找尖草的源头。

    他还跟以前一样木木的,四下没看见人,她又弹去一块尖草,谭远生幡然醒悟,抬头望向屋顶的方向。

    司锦趴在屋顶上,撑着手肘,笑着遥遥招了招手。

    谭远生顿时惊喜,脱口而出:“恩……”意识到如今尚在徐府,他把恩人的人字给咽下去了,怕徐府其他人听到,吓得打了自己两下嘴巴,又朝她大力挥手。

    他倒是热情,司锦从房顶上下来后他便赶了过来,说道:“千花昼为何来县令府?“

    “当然有事我才在这。”她隐藏了自己的目的,搪塞过去,好在他也没多疑,她反问,“你呢?你在这干嘛?”

    谭远生挠了挠头:“我......我没盘缠了,恰好县令府上招募短工,我便来挣点盘缠。”

    司锦说道:“你不在挚月楼了?要攒盘缠去哪呀?”

    他原在挚月楼做条狼氏,她当时还屡屡能看见他。细瞧他的肌肉练得更好了,脸上两坨高原红牵扯着咧到耳朵的巨大笑容,喜上眉梢:“王小班主在幽州,我也想去幽州!州明距离幽州很近很近了,有了盘缠,马上就能到......”

    “原来如此。”司锦似有所思,“你要去见王瑜啊?”

    谭远生心事都放在脸上,她戳穿了他仅是腼腆地笑笑:“大小班主在幽州忙着,我想去帮帮忙。”

    她了然地点点头,想再问问王瑜他们的近况,玉简操作手法很复杂,所以她不经常用,即使有王瑜的传信玉简,她也没跟她多联系过几次。

    石阶那儿有丫鬟抱着收谷子的箩筐走来,司锦在他们府上跟做小贼似的,嗖得一下就窜到池塘旁边的假山顶上,没影了。

    谭远生见她突然就没影了,方寸大乱,好好一个活人咋就没了呢?他一时讶异得团团转。抱箩筐的小丫鬟望过来,说道:“喂!那边那个傻大个!”

    他的头巾是徐府发的,小丫鬟一眼就认出来了,她快步过来,将箩筐塞给他,指着廊前的一地白谷,道:“正好有你在,来帮我把它们收进筐里。”小丫鬟又塞给他十文钱,做了个抱拳的手势,“拜托啦!”

    谭远生手握箩筐和铜钱哭笑不得,只道:“知道了知道了。”

    小丫鬟走远了,司锦才冒出来,她这次没弹他尖草,而是一溜烟儿移动到白谷晒场的草丛前,在他看怪物似的目光里盘腿坐下,一边坐一边抱怨:“哎哟,这草丛里还长尖草......”

    谭远生晓得她练过功法,但她这来无影去无踪得着实把他怔住了,脚下险些打滑:“恩......恩人你技术又进步了。”他把白谷一捆捆收进筐里,弯着腰抬起头,“上次救我,你的动作还有些生涩,如今增长了不少,有宗门第一的样子了。”

    徐府休息得早,戌时便都回房了,司锦伸直两腿,手撑身后的地,仰头望天,说话时下巴扯着脖子,听着这个很久远的名号,平淡道:“真的吗?”

    “真的有,我观战过不少世家之间的比斗,他们也跟你一样快。”他边收谷边道,“我在来的路上听别人说,上面的仙界又要举办问剑大典,我好羡慕,等我入了门,我也要去拜师,指不定哪天就能飞升了呢。”

    司锦笑起来:“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你好好加油,每日勤学苦练,老天爷不会薄待你的。”

    一想到万延宗的大混蛋小混蛋还在过舒舒服服的好日子,甚至还有脸再参加一轮问剑大典,她就不甘心,捏在手里把玩的狗尾巴草都被她捏扁了。

    谭远生收拾得利落,白谷一时间只剩三五捆了,她摁了摁翳风穴,想起了什么,道:“对了,你会不会用玉简?”

    玉简的操作方法太过复杂,她老是学不会,她掏出玉简,依旧想不起来发送的按动顺序依次是哪些。

    此时谭远生也收完白谷了,他把箩筐置下,走过来道:“我会,你要跟别人传信吗?我来帮你吧。”

    司锦巴不得有人帮她,她好久没回卫修珩的信息了,隔着一块冰冰凉的小玉块都能感知到那头传来的怨气。

    她没回复,他也不再传送新的信息了,谭远生接过玉简,拨动了上面的几个孔,而后道:“恩人你想传哪些内容?”

    “就说下个月半我在约定的地方等。”她探过头去,“我一直学不会这玩意该咋用,感觉好复杂,有时候就算学会了也忘了。”

    他不觉得不会用玉简的就是笨蛋,反而还教她:“不经常用,就用不熟。你多练练,看,要用的时候先这样摁......”他把信息编辑好,司锦输进一缕灵力。他再按了几个空洞,方块字便被灵力裹挟钻进了玉简,“弄好了。”

    司锦目不转睛地看他一通操作,若有所悟:“学会了学会了,我来试试。”

    趁热打铁,趁这黄鱼脑子还没忘记操作方法,她照着方才谭远生的方法试了试,编辑好的新信息坐着灵力顺利地输送了过去。

    只是实验,所以她只打了几个标点符号,没曾想卫修珩回信回得极快,一行字如云一般浮出来:“终于不忙了?”

    司锦看看谭远生,他比了个回避的手势,坐到一边去摘尖草了。

    玉简方便就方便在它像小灵通,只不过小灵通消耗话费,玉简消耗灵力。她回道:“还好啊,我不忙。”

    做贼罢了,哪算得上忙呢。顶多查账时头脑风暴,眼睛疲痛,不过那种痛过一会儿便散掉了。

    谭远生拔草拔个不停,他一认真便专注得不得了,全然不管司锦。她就听到后面唰唰唰的拔草声,估计明天过来这块草坪都快被他拔秃噜皮了。

    卫修珩没回,她又输入:“我不是故意不回你的,卫老板你愿意月半等我那再好不过啦。我就是忘记玉简怎么用了,刚刚才学会。”

    片刻,玉简浮出字来:“我昨天听见你那有奇怪的声音。”

    司锦脑花一炸,感觉自己端庄的人设好像崩塌了,打字如飞:“什么?你怎么能听到的?”

    昨天她正好潜伏在大夫人房里,目睹了一场精彩绝伦的电影,可他咋能听到?这根本不符合常理。

    玉简传来几个点点:“......我给你的玉简会传音,你当时没问我,我便没告诉你。”

    她对他知而不报的行为表示强烈谴责,手劲大得玉简都能被她抠裂:“卫修珩你四不四神经病?那根本不是我!是别人!”她羞耻感猛地上涌,几乎把她淹没,又加一句,“我被你蒙在鼓里这么久,你完了,等我见到你我一定会打你!”

    卫修珩:......我非故意。

    司锦传去信息,跟他聊得热火朝天。一边的谭远生已经把草坪拔秃了,看她的背影有些出神,忽然道:“恩人,我能插话吗?你跟王小班主一点都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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