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想不到

    闻鸢、金缘道几人站在衡舟门外,敲门,却没见里间有人应答。

    “小木头,衡舟真的没有说自己去哪里了吗?”

    小木头目光对上跟在闻鸢身后那只呆呆傻傻的黑色小鸟,沉默片刻,“不知道,我绝对不知道。他只说出去一趟,没说去哪里。”

    闻鸢心下纳闷,“平日里,你和他形影不离。怎会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取出传讯符,再给衡舟传去讯。

    金缘道在一旁看热闹,暗自揣测刚才屋内那人难道不是衡舟?若是衡舟的话,闻鸢不可能不认识他。可那人不是衡舟的话,又是谁呢?而且此人行事遮遮掩掩的,怎么看都有问题的样子。

    “喵。”一阵猫叫传来。

    小白猫猛地窜出来,利爪瞄准了那只黑色小鸟。小鸟惊得原地起飞,直接钻进闻鸢怀里。

    突如其来的温软触感,把专心看传讯符的闻鸢吓了一跳,脚边的猫张牙舞爪围着闻鸢又蹦又跳,看起来对钻到闻鸢怀里的小鸟虎视眈眈。

    “哎呦,这猫捉鸟的捕猎天性犯了吗?”认出怀里的小鸟正是刚才在窗外那只黑色怪小鸟,看它受到惊吓的样子怪可怜的,闻鸢把这鸟放在手心举过头顶。

    “快走吧,快飞走吧。”闻鸢手心抖动,嘴里念叨着。

    可任凭她怎么催促,这只小鸟却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整个身体埋在闻鸢掌心,缩成小小一团的样子,看着非常弱小可怜。

    惊!原来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小木头眼睛都直了,它看明白了。

    “小猫咪,这鸟看起来这么小,身无几两肉的样子,把它吞了,估计还不够你塞牙缝的。就不要再执着了吧?待会儿,我给你带吃的。”闻鸢捧着鸟,绕圈闪避,试图躲开它,“还有这小鸟怎么回事?怎么就不走了。”

    “看来这鸟赖上你了。”金缘道俯身,捏住龇牙咧嘴小白猫命运的后脖颈,看向闻鸢,“你留在这里继续等衡舟,这只猫我先带走好了。”

    “等等,等等我。我也一起。”感觉自己留在这里很多余的小木头,一跃而起,攀上金缘道的肩膀,转头对闻鸢说:“衡舟一时半会儿怕是不会回来了,你进屋里等他吧。我跟着这家伙,免得他又出什么乱子。”

    金缘道右手拎着像被点了穴似一动不动的小白猫,笑得人畜无害,转头对小木头说道:“小木头你可不要胡说。本公子什么时候出过乱子,过往那些不过都是些意外。”

    小木头晃荡着两只细弱的树枝小腿,坐在金缘道肩上,“哈!之前不知道是哪位公子的灵力尽失?”

    看着吵吵嚷嚷的小木头和金缘道,闻鸢心头诧异,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融洽了。

    待两人走远,闻鸢看向手心里和某部电影里的黑色小煤球神似的小鸟,用手指轻轻戳戳它,“‘小煤球’你可以走了哦。那只猫已经被逮捕归案了。你现在绝对安全。”

    “小煤球”不为所动,两只翅膀纹丝不动。甚至还背过身去,不与闻鸢对视,一副就在此地安营扎寨了的模样。

    还真被金缘道说中了,这小煤球赖上自己了?闻鸢呼出一口气,肩膀微沉,捧着黑色小鸟站在门外,有些犹豫。直接带着这颗“小煤球”进别人的房间是不是不太好?

    但是,现在回去。好像更不好吧?在闻鸢的想象中,酉黎和那个帏帽女子,肯定还有好多话要说,说不定还得互诉一番衷肠。她如果真回去了的话,岂不真成了酉黎感情道路上的绊脚石?

    而且,现在回去有百分之九十的几率将领到柔弱女反派剧本。想想就头大,所以绝对不能回去。

    闻鸢手里的小鸟悄悄探头,趁她没注意偷看她的脸,歪头思考,她脸上的表情。为什么又是迟疑又是厌恶?她在厌恶什么?

    闻鸢看着久久没有回应的传讯符,想来想去,还不如就听小木头的话,进衡舟的房间等他回来再说。

    衡舟房间的位置正处在一楼庭院的西侧,旁边就是上楼的楼梯,如果有人要去正厅,或是准备上下楼,透过窗户,恰好能听见外面的动静。

    这间医馆的病房陈设很简单,左不过一张床,一张桌,除了窗边多了一张待客的榻以外,其余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闻鸢一人进到衡舟的房间,房间的主人不在,不便多看。便捧着赖上她的“小煤球”坐到临窗的檀木罗汉榻上,望着窗外。

    这怪异的小鸟还挺有灵性,似是知道闻鸢坐在榻上,不便再举手捧着它,顺从地跳到一旁,也不离去,乖乖地坐到闻鸢身侧。

    天色渐沉,等了好一会儿,却不见衡舟回来。闻鸢心不在焉地盯着窗外渐渐昏暗的天。

    这几天都没有看见衡舟,她被酉黎监督,留在房间养伤,没法儿出去找人。可是他也没有主动来找过她?那天她醒来的时候,看他整个人的状态好像也不太好,脸色苍白没有精神的样子。小木头对他的去向也是支支吾吾的。

    该不会是衡舟出了什么事儿吧?

    这个念头闪进脑海里,瞬间勾起无数不好的念头盘旋升空,闻鸢的心也仿佛被无形的大石压住,有些喘不过气,手不自觉地摩挲腰间佩戴的传讯符。都怪她没有坚持出来看看衡舟,就算酉黎阻止,伤势未愈,可是这又算得了什么,只是想要见到他而已。万一他真出了什么事……

    闻鸢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渐渐沉了下来。她得让自己安定下来,只不过暂时没有见到人而已。况且衡舟哪里就像自己想得那么脆弱了呢?

    就算她安慰着自己,衡舟可能只是因为什么事情耽误了。可是心里焦急不安的情绪还是不受控制地流露到了脸上,盯着空无一人的窗外,担心和后悔在等待中生长蔓延。

    “啾啾啾。”空荡荡的房间里一声清脆的鸟鸣。

    原本沉浸在不安等待中的情绪,此刻犹如旅人置身迷雾忽地被一束光照亮。闻鸢偏头看向不知何时蹭到手边的“小煤球”。还好,这只怪小鸟还在这里没走。

    “小煤球”亲昵地蹭蹭闻鸢的手,她的手有些冰凉,于是它伸出两只小小的翅膀把闻鸢的手捂住。

    闻鸢任由自己的手被这只小怪鸟包裹住,绒毛柔柔的触感,和它暖暖的体温一点点从手心传到心里。

    她的声音沉沉的,“真没用……就等一会儿就害怕了。”

    也许是等久了有些闷,闻鸢对着这只一直没有离开的小怪鸟自言自语道:“‘小煤球’你说他去哪儿了?天都黑了,怎么还不回来?我只不过只等一会儿,就很担心他了。那之前他等我的时候,肯定也很担心吧。”

    听到这句话的“小煤球”明显一怔,但闻鸢显然是无法从一只小鸟脸上,猜到它会有这么高级的情绪,更不会想到它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闻鸢声音闷闷地继续道:“这种因为担心,什么事也做不了,只能等待的感觉。原来是这样……”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一下子顿住。再次开口时,音量越来越小,“你说,衡舟当时会不会也像我现在这样等他呢?”

    “小煤球”浅浅的琥珀色瞳孔里,清晰地映照出闻鸢的不知所措与难过,耳边传来她浅浅的叹息声,一直混混沌沌的意识逐渐回笼。

    闻鸢就这样斜倚在榻上,无人打扰,也不知等了多久,竟沉沉睡去。

    见她睡熟了,一直好好窝在她手心的“小煤球”挪动着翅膀,小心翼翼地从闻鸢的手心里退出来。

    窗外如同墨一般的夜色下,一轮缺了角的月亮高高挂起。再次回头确保闻鸢所在的位置,不会被月光照到之后。“小煤球”悄然无声地消失在房间内。

    与此同时隔壁的金缘道敏锐地睁眼。

    自从他的灵力回归之后,心情和状态一直都很不错。可今天他却在睡梦中梦到一轮隐隐约约的月亮,梦里的月亮离他越来越近,他整个人简直快要被巨大的月亮压到窒息。

    修道之人,梦中所示皆有深意,再加之早已是筑基期修士的他,更是极少会做噩梦。惊醒之余,他开始思考起这是否与此前被除掉的影傀有关。

    漆黑的房间,蓦地亮起来。衡舟的身影出现在金缘道的房间。

    “你。”金缘道看着眼前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间的衡舟,惊道:“你怎么来我这里了。”

    衡舟斜睨一眼金缘道,语气生硬回答道:“小鸢在我房间。”

    金缘道挑眉反问,“所以呢?”其实他很想说,闻鸢在你房间关我什么事啊?总不至于,这件事让你高兴到,半夜跑来我的房间来炫耀吧?

    “她是女子。”衡舟说这句话的时候,耳朵不知何时染上浅浅的粉色,“而且睡着了。”

    小木头被吵醒,看着衡舟词不达意的样子,有一丢丢不忍直视地别过头。它恨自己竟然完全明白衡舟在说什么。

    小木头替衡舟介绍道:“他的意思是小鸢在他房间,睡着了。他应该回避。换个思路理解一下,也就是他不好意思留在那间房。”

    金缘道嘴角抽搐,脸上的表情差点维持不住,“没想到……”没想到衡舟你还是纯情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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