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难题

    不等金缘道给闻鸢解释,小木头率先发现了地上有只胖乎乎的黑色小鸟。这呆子,还真是呆。

    “啊!衡舟……”小木头突然声音浮夸地嚷起来,“哎呀,我想起来了,他说他有事得出去一趟。”

    酉黎看出帏帽女子对擅自闯入的金缘道有所抗拒,直截了当地下了逐客令,“既然,你们也看到了,衡舟没有在我们这里。那就请回吧。”

    被人直接开口请回,再加上小木头的临时“反水”,金缘道也只好非常“优雅从容”,实则略有不甘地离开。

    只是离开的时候,不由多回望了几眼。那个头戴帏帽的人,和他刚才有过一面之缘,现在却莫名出现在这间房。

    加之刚才在楼道遇见此人的时候,他也是神色匆匆,生怕被多看几眼的样子。该不会此人是衡舟假扮的吧?小木头一进屋就“反水”也是因为看到了头戴帏帽的衡舟?这家伙想见闻鸢的心情已经达到这种程度了?装扮成女装来看人???

    金缘道视线黏连在背对着他的帏帽女子身上,想从此人身上瞧出几分衡舟的影子。

    “酉黎,这样的话。我也先出去,就不打扰你们了哦。”闻鸢瞅准机会,小声地与酉黎打着商量,猫着身子缩在金缘道身后,企图一同出去。

    连带着她身后的黑色小鸟也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跟在闻鸢身后,力图不吸引酉黎的注意。

    “你……”酉黎有心不让闻鸢出去,但是又想到眼前,头戴帏帽之人的窘境。轻叹一声,想来就算能阻得了闻鸢一时,也不可能一直拦着不让她见衡舟的。只好对闻鸢明显别有想法的开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她去了。

    退出房间,关上门的那一刻,闻鸢整个人犹如久困笼中,被放归森林的鸟雀般自由。

    金缘道却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地望着闻鸢。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能出来,你就这么失望?”闻鸢低头打量自己周身,并无不妥之处。

    金缘道眼里尽是惋惜,“我在想某些人,还真是一双眼睛白长了。”说完这句话,也不管闻鸢作何感想,径直往前走去。

    闻鸢紧随其后,心里纳闷,他为何这样说自己?追着前面越走越快的人道:“喂?!谁眼睛白长了?我都还没有找你好好唠唠呢!你就说吧,之前揣着那么多灵石,都不愿意自己出诊疗费是怎么回事!”

    金缘道脚步暗暗加快,嘴上却慢条斯理地答道:“哎呀,许是因为在下当时被某位仙子的影傀暗算,脑子不太清醒,忘记了身上还有唯一能傍身的灵石。我相信你肯定不是那种,趁火打劫柔弱少男的人,对吧?”

    “我当然不是那种人了!”闻鸢追上去,“不过,你别想转移话题,我才不吃你这套呢。”

    金缘道步履如飞,闻鸢跟在他身后大步流星,紧紧跟着闻鸢的黑色小鸟却是踉踉跄跄,两只爪子“哒哒哒”慌乱地向前追去,试图撵上闻鸢。

    整个楼板被闻鸢、金缘道两人匆匆的步伐,踩得“嘎吱”作响,二人都没有注意到身后跟着一只傻乎乎的黑色小鸟,慌乱追赶的模样,显然忘了自己是一只鸟,明明可以飞。

    看得站在金缘道肩上的小木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救了。这家伙没救了。

    ***

    听到门外闻鸢和金缘道吵闹声,酉黎颇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定在原地的小白猫。使了个术法,帮猫解除定身咒,把它抱出房间,看着它跟着闻鸢的脚步追去。

    才又转身回到屋内对依旧背对着房门的人说:“你现在可以摘下帏帽了。如今,这间房除你我之外,再无第二人。”

    头戴帏帽的女子闻言,犹豫良久,站起身,深吸一口气,认命似地缓缓摘下帏帽。

    这女子一张脸白皙胜雪,目光中寒意逼人,浅粉色的双唇紧抿,满头青丝十分潦草地馆了一个发髻,松松散散地歪在脑后,但看起来仍然是出尘绝世的美。

    酉黎见她这副模样,一时竟也没有反应过来,有些傻眼,怔怔地望着她。

    她周身气场淡漠孤傲,语气更是冰冷,“不要盯着我。”

    闻言,酉黎恍如梦中惊醒,讪讪地低下头,整张脸埋在医经里,嘀嘀咕咕地说:“没想到。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前所未闻,世间罕见,史无前例,……”

    酉黎还没感慨完,那女子手中紧紧握着的帏帽“砰”地一声砸在桌上,灵气乍现,差点就误伤了他的宝贝医经,赶紧把离她最近的那本《中州毒物大百科·中》薅进怀里。

    “你不许再说。”她森冷的语气搭配上清甜的声线,自带一种诡异的娇嗔感。

    听得酉黎心尖一颤的同时不由升起一股恶寒。不过好在,他的宝贝医书没事,他很有医德,体谅眼前这人是个病人,不跟有病的人计较。

    那女子也听出自己的声音不对劲,有股子他难以忍受的甜腻劲儿。更加怒火上涌,压低嗓音强势开口:“你给我想办法!”

    酉黎手指不自觉地抠动怀里的书,“哎,你别着急。我这不是正在给你想办法吗?”

    “你想的办法,就是让我待在房间里,足不出户。像个深闺怨妇一样等着你。等到地老天荒,不知何时翻到有关记录吗!”女子又是一拳砸在可怜无辜的桌子上。

    酉黎被他突如其来的一拳吓到,心跳加快。作为一名医修,他得理解病患忧心自己的病情,情绪不好是很正常的。他目光划过面前这张称得上是月里嫦娥的脸。

    更何况这张脸,怎么说呢?他看了都觉得糟心,更遑论这张脸的主人了。

    女子发丝散乱,抓着桌角的手,指节用力到有些泛白,“那个闻鸢的伤到底还要多久才能好?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她?我的伤不重要吗?我都变成这样了……”说到最后尾音渐颤。

    夺命三连问之后,她颓然又无措地坐下,低头默默看着桌面上被自己不小心锤得凹陷进去的两个大坑。苦笑一声,呵呵,幸好,力气还是那么大。

    女子咄咄逼人,连连追问之后又黯然神伤的样子,若是此时被闻鸢看到,只怕更加坐实了她心中想象的,狠酉黎冷心抛美人的狗血戏码。

    “我知道,我知道了。你想说什么,就统统说出来吧,都可以的。”酉黎柔声劝慰道,“你的伤当然也很重要了,我这些天都在尽量找有关的记录呢。”

    “真的吗?”女子的视线从桌面上两个被自己不经意砸出的大坑,聚焦到酉黎精致柔和的脸上。

    作为一名医修,病人情绪失控时,就是要引导他们发泄出来,倾听他们的心声,再好好安抚他们躁动不安的心。酉黎有条不紊地按照平日里做惯了的样子安抚眼前的女子。

    “相信我。一会儿我把《中州毒物大百科·下》翻完,一定能找有关那毒物的相关记录的。”酉黎嗓音沉沉,安抚着眼前情绪躁动的病患。

    酉黎男生女相,加之天生银灰色的眼眸,仿佛有什么可以令人平静下来的魔力。被这样一双温和的眼睛注视着,还有肩上徐徐传来属于他掌心的温度。原本对自己周身变化,灰心丧气的女子,突然久违地感受到了被关怀的温暖。

    等一下,肩上?掌心?温度?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啊!

    “我告诉你,绝对不可能!你千万不要想多了。”女子蹭地一下跳开一丈远,涨红着脸,刻意粗哑着声音吼道:“就算你对我再好,我们也是绝对不可能的,本少侠可是百分百纯爷们。”

    “诶?你怎么会这么想?”酉黎银灰色的眼眸流露出深深的不解,“就算你现在的样子变了,但是我当然知道你是男的呀。你不会被这具变了身的躯体影响了吧。医者仁心,我对你自然是出自对待病患关怀。你可千万不要想多了。”

    这下轮到酉黎指责自己了,女子粗声粗气地“哼”了一声,转身暗骂自己心脏,嘴里却不依不饶地继续说:“我不管你和闻鸢关系有多好。从今天起,你不能再守着她,必须守着我!”

    这句话脱口而出,才意识到自己又胡说八道了些什么,什么不能守着她,必须守着自己的话都说出来了,女子懊悔地都想当场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酉黎有些迟疑地开口道:“啊??你一个大好男儿,我成日守着你,恐怕不太好吧?”

    而后又一脸认真地开始思考起了,自己分配给两位病患的关注度是不是不太均衡。会不会就是觉得他厚此薄彼,眼前这人才会如此暴躁?

    这好像对他的病情和状态都有很大的影响啊。医者当然应该以患者为先,既然患者有心理关怀的需求,自己也应该尽量满足才对吧。更何况,他是为了他能先走,主动留下断后,才会中了妖兽之毒。

    下定了决心的酉黎,目光坚毅,“小鸢的伤,本来就快好了。既然你有这个要求,我满足你就是了。雾怀星,你放心!我一定尽快找出解毒的方法。”

    雾怀星垂下眼帘,耳根却悄悄地红了起来,自己肯定是被这具身体影响了,必须要赶紧解决中毒的事,不然事情好像在朝着什么奇怪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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