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柳叶院里,只响起三七的喊声,而妙手此时也意识到这是在唤他。

    他停顿,“怎么了?”

    三七本来很是困扰,可忽然又觉得如妙手这样的人,对待这种事情肯定不会多尴尬,也就大方开口,“我来月事了,需要月事带。”

    如此理直气壮,简直不把妙手当作外人。

    显然妙手也没想到是这个情况,可这片山头哪有这种东西,他有些难言,一张少年面上似浮出了难以言喻的神色,“这边没有那种东西。”

    “没有怎么办!我月事都来了,总不能憋回去吧。”

    “你,你,一个女孩子家家,张口闭口都是,那事……”

    三七不赞同,非常认真道,“你怎么回事,我和你说的都是实话,没有月事带,我怎么和你去天字堂。”

    望着妙手狼狈逃窜的身影,三七捂着肚子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该!让你昨日捉弄我,害我爬那么高的峰!

    不说三七这边如何得意,妙手出了门后眉头则紧蹙,就算是吩咐陈立去买,一来一回都得要一天的功夫,可显然三七那边是等不得了。

    况且,那种东西,让一个大男人去买也不大好……

    妙手将视线放在篱笆外的草木处,慢慢走了去。

    ——

    待妙手去而复返的时候,衣摆处便兜了一堆看不清的东西。

    三七躺在床上,腹中生疼,脸上也没了先前那副笑。

    她抬起手虚弱道,“你,你拿了什么?”

    妙手仿佛遇上了人生头等难题,低头皱着眉,“你要的东西这里没有,现在去买也来不及了,所以,我打算给你做。”说罢,他放下兜住的东西。

    ——几根针线,草木灰,还有一条洁白的软布。

    若不是这些东西,还有妙手一脸严肃的神情,三七都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了。

    一个男人家捏针绣花,还是给她做那种东西,光是想想就觉得让人恶寒,三七冷不丁在床上打了一个颤,拒绝的话张口就来,“我不要,我宁愿就这么躺着。反正躺个几天也就过去了。”

    女郎不比男子,身子娇贵,这样躺着不说干净不干净,身子是肯定会出问题的。

    “胡闹!”妙手当即板了脸,“不要任性。”

    这是打定主意要给她做月事带了,三七拒绝无法,整个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心死到不行。

    而妙手坐在凳上神色凝重,看着针的视线也反复琢磨,像是在做什么心理建设。

    过了半晌,他终于动了,先是捏住针炳,另一只手捏住白线,对着洞眼穿去。

    这般能穿进去才有鬼,三七嗤了一声。

    果不其然,那白线在洞口劈了叉,朝另一方向背道而驰,反正无论如何,就是不顺着捏针人的意。

    “哎,我说你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你没见着人家老太太穿针都是用嘴抿的么。”

    说完,三七恨不得赏自己两耳光,什么用嘴,那口水穿过在做月事带,她还怎么带。

    不对,她就不会用!

    当然,妙手也不可能听三七的不着调建议,要他如老妇一般,是绝计不可能的。

    妙手垂眸,静静地盯着针孔,他很有耐心,慢慢的将线对准穿了过去。

    在此期间,三七的眼睛是眨都不眨的看着。

    歪了!又歪了!还是歪了!

    反反复复,就连三七都失了耐心,可妙手却始终面不改色,将线捏紧,不厌其烦的重复着。

    “你别做这些无用功了,不行的话……”

    话未说完,只见白线顺利从针孔穿过。

    成了!

    三七笑了,笑的像自己穿过去了般,可转头又想,她笑什么,好像自己多关注似的。于是故作不在意的将头撇向一旁。

    可穿针引线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又该如何?妙手眼眸微动,被针扎过的右手缓缓蜷缩。

    两两沉默,皆是无言。

    “要不,还是算了吧。”三七道,“你有这份心意,我领了。但是看你方才的样子,想来也不是做过针线的人。不如你让陈立去别的山头给我借一些来。”

    说完,三七愣住了。对啊,为什么不去别的峰去借呢。

    而妙手捏着针也愣在原地,脸色颇有些难看。

    三七瞧见了,立刻嘲笑道,“你不会没有想起来吧!哈哈,我都能想到的的事情,你一个堂主还能忘了不成?弄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对我有多在意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妙手身子重重颤了一下,将针紧紧握在手心,再也说不出话。

    “堂主~”此时陈立从院外进来,打断了两人,“堂主怎么还在这,今日天字堂要收人了,我们还按照原先说好的来吗?”

    一线天规定,每年天字堂从别的峰招收弟子学习,以保证别的峰可以吸取高级别堂系的优点,继续并在上面得到创新,如此可保证每个峰都能蒸蒸日上。

    今年轮到盗堂了,按照原计划,应该是派陈立去天字堂学习的,他作为妙手的心腹,自然要去打探敌情。

    妙手垂眸,“你去……?”

    陈立没有听出其中疑惑,“是呀,堂主。听说这次招人还弄了什么个比武竞赛,胜者可以得到一枚解蛊的丹药。”

    “话说天字堂这次可是下了血本了,听说那枚丹药可以解迷心蛊。还可以清心明智,让人延寿十年。”

    迷心蛊?怎么那么熟悉?仿佛在哪里听到过。

    陈立自说自话的将事情吐了个干净,三七若有所思的躺在床上,“我也要去。”

    陈立惊讶转头,“你?师妹你别开玩笑了。”

    陈立还要再说比试有多凶险,为保万一还是他去比较好,谁料妙手慢声一笑,轻道,“让她去。”

    ——

    山巅处,白云层层堆积,太阳似是要倾倒下来般的依靠在云层里。

    天字堂的比武已经开始,山峰的空地上临时搭建了一个木台,天字堂的弟子已站在上面守擂。

    三七等陈立给她借月事带,便晚到了一会儿。

    想起刚刚陈立给她月事带扭捏的模样,三七不免有些感慨,一个小情儿还怪会害羞的。

    不过,也幸亏陈立聒噪,不然她不会听到丹药的事情,也就不会想起皇帝中的蛊正是迷心蛊。

    没想到解蛊的事情,竟这么快就有了眉目,三七怎能不惊喜。

    毕竟在此地多逗留一日,便会多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而这枚丹药她是一定要拿到的,她没忘记先前那枚铜钱的事情。估计皇帝中蛊和朝颜是逃脱不了关系的。

    想来那时候谢言玉就和朝颜搅在一起了,她没想到为了给朝颜开脱,谢言玉竟然能编出那种鬼话。

    不过,那人心眼那么多,又有什么说不出来的,说不定此时他们正密谋着要将她打压下去。

    想到这,三七又有些难受,这么多年了,她是没能走进他心里半分……

    三七心里恨谢言玉,便觉得世上男子皆薄幸,连带着看妙手的眼神都有着冷意。

    妙手见她停下,还以为她腹中难忍,“怎么了,可是一会比试有什么问题?可要歇一歇?”

    无爱即是神,三七一把挥开他的手,“你就瞧好了吧。”说着便跳进了木台上。

    天字堂出了如此彩头,派出的弟子自然是个中高手。

    万金站在台上,只见一个身影蹭的掠过,心中一震,接着数道掌风接二连三的朝他而来。

    他当即扭身,身子在半空中旋了几圈。

    以圆台为直径,万金这一退了堪堪退到快出界,才稳住身子。只是一落地,万金便发现滚滚而来的杀气扑面而来,在想躲避竟已出了木台。

    “承让了。”三七飘飘然收回掌,相当轻松的模样。

    众人目光一时都落在了三七身上。

    “竟然是个女人?”

    “这是哪里冒出来的?”

    “没听说过呀。”

    三七出现在台上,其他堂的弟子议论纷纷,可是几个堂主却是知道的。

    盗堂数月没有动静,回到一线天就称带回来了蛊王。此事颇大,若是真的蛊王制成了,势必会影响他们的地位。

    要知道,层层阶级若是能轻易跨越,那就不会有大伙儿拼了命想往上爬的那份劲了。

    所以,妙手带回来的这名女子,让几位堂主是忌惮不已。

    就当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三七身上时,妙手则悄无声息的退出人潮。

    他的速度很快,几个起落间便来到一处洞穴里。洞穴深处建造了一个极大的机关密室,无数的纸条从一个个竹筒做成的罐子里传递。

    这里集聚了天下所有的消息来源。

    顺着竹筒上面的标注,他很快便来到了有关皇室消息的地方。伸出手,截了其中一张纸条看着。

    半晌,密室发出一声晒笑。

    若是三七在这儿,一下便能听出这不加掩饰,又极其清丽的笑声是出自谁。

    皇帝中蛊未必没有自己布下的一盘棋的成份在,为了揪出那些有逆反之心的臣子们,谢言玉已经猜到了几分。

    不过皇帝宠爱连氏,信任齐国公,若是放任下去几大世家难免会岌岌可危。

    谢言玉本还在找其他机会尝试突破,没想到那朝颜沉不住气,在他生辰那天不小心露了马脚,让他发现了齐国公与苗疆勾结的事情。

    偏巧,也就是那一天,三七主动请缨捉拿齐国公的手下——妙手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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