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比试场上,三七像一匹半路杀出来的野马,不断的击倒对手。天地玄黄四堂的弟子陆陆续续的上来,他们出手狠辣,专挑着三七命门攻去。

    而他们狠,三七却更狠。

    即使全身伤痕遍体,肩头不停的流着血,甚至衣衫也破碎不堪,可三七眼中却没有一丝畏惧,只两眼灼灼的盯着对手。

    只是为了进入天字堂,最多也就是有个彩头,有必要吗?此时众人心中无不是这么想的。

    是啊,有必要吗……

    三七从不怀疑自己的判断,眼神只模糊了一瞬,继而更加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

    下面上场的男子是后盾,只见对方身形魁梧,重约两百斤,满身横肉的抡着大锤呼啸而来。

    ——这是天字堂最有力的人型武器。

    后盾此次出来是得了天字堂手令的,生死不论,只为了不让门派中有另一个人物的崛起。

    后盾眼中浮出毫不掩饰的杀气,喝了一声便捶了过去。三七连忙徒手去挡,只一击,大锤带着重力震的她腕骨碎裂,又连带着落到锁骨上,发出“卡巴”一声。

    三七单膝跪倒在地,久久未能起身。

    众人眼见如此,纷纷议论天字堂的人不厚道,带上武器去斗一个新人,还是经历了车轮战的新人。

    议论声如此之大,妙手却站在并未出声。

    陈立上前啐了一声,“堂主,天字堂这是在耍诈,说好了不带武器的。”

    “今年是他们招生,自然是他们定规矩,这不算耍诈……”妙手睨了一眼像是没了生机的三七,似有深意道了句,“若是连这些苦都吃不了,那她不如趁早放弃。做个闲散的领头。”

    他给了她机会,若是要退出,现在就是时机。

    场上。

    后盾见人似乎没了气息,收了手上捶头,朝不远处点了点头。天字堂收到暗示,举着手唱道,“本次……”

    话未说完,只见原先垂着头的三七猛的掀开眼皮,顺着下跪的姿势朝离去的后盾猛的勾腿。

    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势,后盾虽神色一惊,但并未放在心上。

    一个瘦豆芽子菜,便是给她几分力都绊不倒他。

    后盾两脚分开,运气丹田,准备接她一招。谁料三七这一招只是虚晃,脚尖在中途朝旁边偏了一瞬,朝中间笔直踢去。

    “嘶!”大伙儿看的匪夷所思,两股生疼。

    而后盾面色也瞬间铁青,“你,你……”

    三七用了十成的力,自然知道这一下有多狠,她阴恻恻的恺去嘴角血迹,“怎么,只允许你耍诈?”

    三七也知道这次的规矩。

    不得不说,奇思加奇技,三七这一场即使赢的不体面,也算赢了。

    陈立本来还在同情后盾,可后面听着天字堂无可奈何的宣布,又化作兴奋,“堂主,这下我们盗堂可要扬名立万了。”

    ——

    翌日

    一大早,三七便起来了,今天是她去天字堂进修的第一天。

    进修一共一个月的时间,期间要学习天字堂的制蛊、制毒之术,学成期满之时,天字堂会将承诺过的清心蛊并着出山令牌一起给她。

    妙手带她进来的路实在太陡峭,勉强虽可进来,但是绝对不能从那儿下去。因此这出山令牌很有必要,是自由进入一线天的关键。

    因此只要熬过一个月,她便可以出去解救皇帝,只要皇帝醒了,一定会彻查齐国公和外邦勾结的事情。

    皇帝本就看中权势,一旦确认齐国公有不臣之心,齐国公必然垮台,如此也算她送给谢言玉和朝颜的一份大礼。

    思及此,三七收拾行李的动作又快了几分。

    “可以出发了吗?”

    三七被打断思绪,看着门口站着的妙手,“你怎么来了。”

    妙手径直而来,看了一眼衣物,慢声道,“也不用收拾太多,我和天字堂堂主协商过了,你每晚还住在这。”

    往年天字堂的规矩,是进修期间不允许回到所处堂派,可三七身份特殊,又是女子,因此便同意了妙手的提议。

    人处在陌生环境,自然会对第一个归处有所眷恋,三七也不例外。

    她听到后,也不收拾了,“那既然你都说好了,那就走吧。”

    出了柳叶院,通往天字堂的路还有一段距离,三七自觉和妙手也不是太亲近的关系,便道,“好了,剩下的路不必送了。我一人前往便可。”

    “谁说我是在送你。”妙手轻轻咳了一声,回避她诧异的视线,“我也去天字堂进修。”

    妙手去天字堂实在没有必要,两派学习的不一样,何况他又是堂主,人家也不敢去教一个堂主。

    三七狐疑,“你去不是为了我吧。”

    原以为妙手会像前几次那样否认,可没想到这一次他直接摊手承认,“自然是。”

    “我听说进修生涯颇苦,每日天不亮就要开始干活了,等到晚上你才能回来。我实在放心不下啊。”

    越是这样说,三七本还怀疑的心就越是放下。

    嘴角挑起一抹笑,她眼睛轻转,“随你。”

    片刻后,待两人来到了天字堂,妙手便懂了之前三七眼中的坏笑。

    “去,去把地给拖了。”

    “那边,那边恭桶呢……”

    几名天字堂弟子朝两人吩咐着,只是最后一人说到恭桶时声音弱了下来。

    三七拿着扫把冷笑一声,这些捧高踩低的人,见着是堂主就不敢吱声,不敢让他刷马桶,对着她倒是有能耐!

    妙手手里没有活,一派轻松的走到三七身旁看了看,颇为同情拍了拍她肩头,“好好干。”

    山上什么不多,树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长,叶子也是大把大把的掉。三七被分到了天字堂的外院打扫,自然苦不堪言。

    看着满地的落叶,深度没过了脚踝,风一吹竟是打起了炫。

    “我不扫。”三七扔了苕帚,直接摆烂。

    可下一秒耳旁竟传来了似有呜咽的声音。

    待转过头,三七:……

    “不是吧,你哭什么。”三七看着眼眶通红的妙手,相当无语,“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时常哭哭啼啼的,倒像是……”

    倒像是一个遭人侮辱的小倌!

    只见妙手看着地上的落叶,眼旁的泪水一滴接着一滴落下。他的声音很小,似乎是无法抑制住心里的哀伤,才哭的。

    只是妙手本就白,今日穿的还清淡,又未易容,于是那哭的便有点楚楚可怜的意味,真是好不可怜!

    难怪可以当断袖,这神态别说陈立了,就是她都要被迷倒了。

    牛逼啊!三七慢慢朝他竖了个拇指,“妙手,你可以啊!你教教我,怎么哭成你这样。”

    她糙惯了,平时里办案身边都是些喊打喊杀的兄弟,突然看见妙手,觉得新鲜的不行。

    除了妙手,也只有她那前夫会哭了……

    三七甩甩头,将这种突如其来的思想给甩了出去,“哎,哎,你别哭了,给人家看见还以为我怎么着你了呢!!”

    妙手闻言身子似乎顿了一瞬,接着眼角的泪水比先前更大,更密的掉出来,“我,我,我控制不住。”

    冬日起风在正常不过,可此时的风委实大了些,又带着刺骨的寒意,刮在脸皮子上都觉得生疼,更何况吹到他那脆弱的眼睛里。

    而三七此刻却愈发佩服妙手了,瞧瞧,瞧瞧那停顿,瞧瞧那语气!还有那身不由己的状态,简直要人将命都送给他罢!!

    她低呼一声妙啊,然后靠近妙手,悄悄道,“你这到了榻上岂不是叫人欲仙-欲死,流连忘返。”

    妙手擦着泪的手瞬间顿住,眼睛慢慢睨向了她,轻飘飘问了句,“你这是跟谁学的?”

    三七之前成日套在谢府,不自觉被逼着收起原先那副性子,装作大家贵女的模样。现在和离后没人管她了,她又恢复了之前的野,流里流气的话是张口就来。

    况且,这些平时锦衣卫的兄弟也经常说。

    妙手淡然出声,“让你知道这些事的人,该死。”

    三七莫名打了个冷颤,她自然也不会出卖自家兄弟,“没什么,只是话本子上看的,并无人教说。”

    “哦?”妙手接着若无其事道,“哪本话本写得?”

    再不觉得有套,就是傻子了。三七退后抱起苕帚,“扫地扫地。”

    三七糊弄事的用苕帚在地上清理叶子,恰好远处走来一个老头,那老头仙骨飘飘,一副不出世的高人模样,“妙手堂主,我这儿如何?”

    原来是天字堂的堂主。

    三七的苕帚顿了一瞬,慢悠悠晃了过去。

    妙手此刻眼泪也不如之前汹涌,只是仍有几滴泪珠挂在睫毛上。

    他当然不会这样开口,只是天字堂堂主见状仿佛误会了,摸着那白花花的胡子,笑的好不快活,“哎呀,莫不是看老朽这地大人多,妙手堂主嫉妒了。”

    就这两句话,三七就知道这人恐怕脑袋有点问题,心思又回到了现在的这片落满叶子的地面。

    扫,使劲扫!

    哪知妙手像是非要点她入局一般,轻飘飘看了她一眼道,“堂主这儿如何,不如问问我这盗堂的弟子。”

    三七抱着苕帚实话实说,“不怎么样。”

    那老堂主被气个仰翻,吹起了胡子,“你这小女郎懂什么,我这地可大有讲究,是制蛊的圣地!”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