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蝉衣劳累了一天,脑中有些昏沉,闻此也是反应不过来,愣住无言。

    霍隐见她如此,自觉太过失态,他连忙收起心思挠头打岔,“哈哈姑娘可还记得一年多前,村子里,也让你帮忙治伤来着?”

    蝉衣当然记得,也记得那个胸有丘壑的少年,只是脸盲忘了少年相貌,一时间对不上号罢了。

    “是你啊,记起来了。”蝉衣笑了,接过他递来的水,“我听说了那些战报,真是万夫不当 ,一往无前 。”

    霍隐害羞地笑了。

    “你看着很小,不知年方几何?”

    霍隐笑道,“明年就及冠了。”

    蝉衣惊讶地看他,她知道他小,却没想到小到还未及冠。可那些战报,连老成的将军都未必能创造出来,他却做到了。

    世上原来真的有天赋这种东西。

    可蝉衣不知道的是,天赋少年还很努力。他白日辛勤练武,晚间挑灯夜读,十几年如一日研习兵法,分析与匈奴人的战报,才有了今天的冠军侯。

    少年将军还想说些什么,一小兵找了来,“将军,郎中令找您。”

    “知道了,你退下吧,”霍隐转头看向蝉衣,笑道,“姑娘今日辛苦,早些休息,我先去忙了。”

    蝉衣点头浅笑,转身回屋。

    蝉衣在白丁医馆里设了一处妇人堂,专门为不方便医病的女人准备,虽说有白束几人在,但她还是不放心需要回去看看。

    忙了几日夜,眼见这边忙的差不多,王坚病情也逐渐稳定,蝉衣便回了赤城。

    约半月,蝉衣在医馆后院晾晒药材,孙芷回来了,还带回来几个人。

    “姑娘,他们非要跟我来,说要当面谢你。”孙芷埋怨的走到蝉衣身后,盯着前面的三个男人,要不是霍将军从匈奴人手中救过她,她才不会答应带他们回来。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王坚递上准备好的礼物,感激道。

    霍隐也递上礼物,笑道,“多谢姑娘救了我的部下。”

    “多谢姑娘救了我兄弟的部下。”公孙敖见都盯着他,他双手叉腰,就算盯死他,也是没带礼物。

    蝉衣笑着收下礼物,“谢礼我收下了,各位去忙吧。”

    公孙敖第一次去别人家做客,主人家送客送这么快的,他吃惊地放下叉腰的手。

    霍隐笑了,“姑娘,这次来我们想多住些日子,但还没有地方落脚,你看可方便收留收留。”

    蝉衣疑惑的看他,“你们不住旅店是因为没有钱嘛?”

    霍隐秒懂她的意思,将钱袋递到她手里,懂事道,“感觉小院住的更舒适。”

    蝉衣将钱收下,指着右边两间空房,笑道,“就剩两间,你们三人想办法挤一挤。”

    王坚视蝉衣为救命恩人,自然唯命是从,屁颠屁颠去收拾屋子。

    霍隐也是笑意盈盈,哼着小曲去放行李。

    公孙敖在原地龇牙咧嘴,不能理解,这么温柔漂亮的女子竟然自甘堕落做奸商!

    蝉衣心情不错,她回房乐呵呵拆礼物,当拆到霍隐的,她心中一滞。

    如意糕,她从离京那晚便再没碰过。

    蝉衣小心翼翼拿了一块,忍不住放到嘴里抿了一角,眼泪啪嗒啪嗒流了下来。

    那晚,蝉衣做了一个满是如意糕甜味的梦。

    梦里她和阿陵坐在花树下的秋千上,春衫薄透,笑入桃腮。

    突然母亲来了,给她们端来如意糕。

    豆沙软糯可口,一咬下去唇齿留香。

    母亲见她们吃得津津有味,笑着抚摸她们的头发,温柔打趣,“阿桑和阿陵都这么喜欢吃如意糕,以后啊,你们肯定事事都吉祥如意。”

    她和阿陵听了,开始吃得更欢。

    后来梦境碎了,母亲离开了,阿陵也消失了,连窦府花园里的秋千也不见了。

    第二天一早,蝉衣起床,她用妆粉盖了盖眼圈,效果一般。

    霍隐为她端来早饭,蝉衣见是他,愣了愣,“芷儿呢?”

    “孙姑娘去看奶奶了,王坚陪着一块去了。”

    “前些日子军务繁多,所以一直没时间找你,”霍隐笑着给她盛一碗米汤,“对了,昨天的点心好吃吗?”

    蝉衣冷冷地瞧他,一来北地根本没有如意糕,二来很少有人知道自己最喜欢的就是如意糕,三来昨晚如意糕的味道分明和长安城中的一模一样,种种巧合让她不怀疑都难。

    “点心哪来的?”

    霍隐觉得蝉衣好像不太高兴,犹豫片刻小心翼翼道,“是不好吃嘛?我做的时候尝过一块,味道还行呀。”

    “你自己做的?”

    “嗯。”

    蝉衣有些惊讶,毕竟以儒为尊的世道都说君子远庖厨,却不想少年厨艺这么好,如此她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吃好了,先去前面医馆帮忙,”蝉衣随便喝了几口米汤便起身,“如意糕很好吃,谢谢了。”

    出门便见公孙敖靠在门边听墙角,蝉衣无语朝他翻了个白眼。

    公孙敖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走向霍隐,“你真亲自做了糕点?”

    要知道霍小将军不近女色,除了读书,就是习武,如今竟然会为姑娘下厨,还上赶着求夸赞,这事很不正常。

    霍隐不理他,自顾自吃着早饭。

    公孙敖不客气地也盛了早饭坐下,边吃边问道,“你不会瞧上人家了吧?”

    见霍隐仍旧不理人,公孙敖苦思冥想,忽然灵光一闪,“唉?她让我想起一个人。”

    霍隐不爽地放下筷子,呵斥道,“有功夫还是多想想兵法吧。”

    公孙敖吓得埋头干饭,得,怪他嘴贱,那个人就是不能提,一提就爆炸。

    这几日,霍小将军只做两件事情,给蝉衣打下手,为蝉衣做羹汤。

    蝉衣先前只当不知道,难得有人免费当小厮,她也不会放着便宜不占;可时间一长,她见那小子干活积极,心中开始七上八下,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终于有一天,蝉衣受不了了,抓住他询问,“你是不是有求于我?你说出来,能帮尽量帮。”

    霍隐摇头。

    蝉衣皱眉,“那你莫不是心悦我?”

    霍隐一愣,随即乐呵呵地点头,“对,我确实心悦你。”

    蝉衣无言,白玉般的俏脸染上红晕,她抓头四顾,“唉?我当归呢?我刚刚还看见了?”

    霍隐看着手拿当归的女子逃命似的跑开,唇角扬起灿烂的笑容。

    蝉衣逃回房间,舒了口气缓缓剧烈的心跳。

    霍隐少年英气,长得好看能力强,还天天围着她打转,怎么可能一点遐想都没有。

    可她身份摆在那,这辈子都不能和做官的搅在一起,更何况霍隐能力出众,很可能成为天子近臣。

    蝉衣努力压下心中的悸动,告诫自己不要动心,不能害人又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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