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因朝廷久不见动静,匈奴日渐嚣张,侵袭愈发频繁。

    终于,武帝于近日巡幸至雍,祭祀于五色帝庙,回京都后颁布政令,讨伐匈奴。

    长安城下,大军整装待发。

    卫青看着城墙之上招枝花展的夷阳公主,对着身边俊俏的外甥道,“你小子有驸马之相。”

    霍隐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埋怨道,“舅舅别乱说话,晦气。”说完他看向北方,神色坚定。

    赤城。

    蝉衣在白丁医馆坐馆,因为名声早已打了出去,所以多了许多慕名来此处就医的人在医馆前排起了长队。

    “舌苔薄白,脉浮缓,微有恶风发热,老伯你这是风邪犯肺,”蝉衣熟练地写下药方,“桔梗9钱,荆芥9钱,紫菀9钱,百部9钱,白前9钱,陈皮6钱,甘草3钱,您那边取药。”

    “你这是痈疡肿毒初起,红肿焮痛,身热凛寒,这是药方您拿好,那边取药。”

    “阿桑,阿桑,我来了。”大老远的,吴朝金便开始挥手招呼蝉衣。

    蝉衣惊喜地瞧她,抬手让身旁的白束替自己坐馆,便起身去接人。

    “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呗。”吴朝金抱住蝉衣的胳膊,腻歪的蹭了上去,她还以为这破医馆会关门呢,没想到人气这么旺。

    她打趣的看着蝉衣,“我在来的路上,听说边关出了个女神医,姿容绝世,医术高明,原来是你呀。”

    “别人胡乱传的,”蝉衣很是头疼。

    “唉?你身边换人啦,”吴朝金看向白束,那人瞧着眼生。

    “我在其他地方也开了医馆,他们出去帮我照看了。阿芷负责云中郡那边的医馆,你来的倒是巧了,她这两天刚好要回来。”

    吴朝金咽了咽口水,“那是真巧了,我可想念孙姑娘做的云吞了。”

    孙芷回来的时候,蝉衣和吴朝金正将新来的药材入好库房。

    还没待坐稳,她便着急道,“姑娘,陇西郡那边开战了。”

    “开战?周军到边塞啦。”吴朝金激动地抓住孙芷。

    孙芷被抓地有些懵,蝉衣浅笑摇头道,“是不是张骞也在。”

    吴朝金笑眯了眼,关于打通西域诸国的贸易通道还有许多要商谈的地方,书信上一两句也讲不清,之前她跟张大人一直保持书信联系,得知他此次随军,便也跟来边塞。

    孙芷因被打断,遂重新理了理头绪继续道,“听说骠骑将军已经领兵出塞往匈奴汗国去了,如今过去四五天,也没什么消息传出来。”

    蝉衣绞着衣袖,出击匈奴汗国,必要越过焉支山,没有消息也实属正常,“此次带兵的是哪位将军?”

    孙芷摇摇头,“不太清楚,反正不是卫大将军。”

    “管他是谁呢,反正张大人来了就行。”吴朝金笑嘻嘻地叉着腰,“明日我便出发去陇西郡。”

    蝉衣摇了摇头,叹息道,“我外公说,叉腰的女人都是母老虎。”

    “你找揍。”吴朝金作势要打。

    蝉衣笑着闪开,还不忘道,“外公说的没错。”

    “不过现在陇西那边正在打仗,周边匈奴人又很猖獗,甚是危险,你不如等战事停了再去找他。”

    吴朝金摇摇头,她可等不及,再说,就是如此凶险才能显出她的诚意来。

    蝉衣知道劝不过,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对孙芷道,“可知道那边伤亡如何?”

    “倒是没什么伤亡,听说此次周军将百姓保护的很好,都提前将百姓们撤到安全的地方了。”说着孙芷保证道,“姑娘放心,我这边跟赤箭他们都联系好了,若真有伤亡,定会尽最大的能力去收容救治。”

    “嗯,”蝉衣笑着点头,“看你风尘扑扑的,快些回家洗漱休息,前些天我就跟婆婆说你要回来,估计现在正在家等你呢。”

    “好嘞。”孙芷笑了起来,颇有些归心似箭,“姑娘,那我先回去了。”

    吴朝金也打算去安排明日的出行,临到出门才想起一事,“对了阿桑,我打听到淮南王女在宫中,但是生死不知。”

    “真的?”

    “我也不确定。”吴朝金皱眉,这个消息感觉是有人故意给她的,所以她也不知道放消息的人是何心思,更不知道这消息是真是假。

    “无妨,”蝉衣慢慢平复刚刚激动的心绪,淡淡道,“不管消息是真是假,有总比没有好,至少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查了。”

    第二日吴朝金就风风火火出发了,她做事总是这样,讲究一个快字,雷厉风行,从不拖延。

    又过了几日,军中开始传出消息,而这些消息似乎有人推动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边塞传开。

    骠骑将军带兵越过大雪覆盖的焉支山,勇猛格杀匈奴汗国的折兰王和大酋长卢侯王。

    将军追击匈奴逃兵,长途跋涉一千余里,俘虏浑邪王的王子和匈奴相国。

    将军夺取了匈奴王族祭祀上天的金人神像,捕获格杀匈奴八千九百余人。

    …………

    一个个捷报传来,边关百姓心潮澎湃。

    蝉衣这几日心情颇为不错,制药时也会不自觉地哼几首江南小调。

    这时,白束推门进药房道,“姑娘,太守来了。”

    自从上一次守城之战后,蝉衣与太守渐渐熟稔起来。

    自古以来,天高皇帝远,边塞出贪官,而上谷郡守却是个例外。他乐百姓之乐,忧百姓之忧,镇守边塞,身先士卒,蝉衣由衷敬佩。

    也正是如此,吴朝金的边境贸易才能跟他谈妥。

    “郝大人来了,白束上茶。”

    郝贤连连摆手,“蝉衣姑娘,茶就不喝了,快随我去军中救人。”

    也是上次守城之战后,蝉衣开始不排斥与军中来往,时常帮忙去救人。

    她拿起药箱边走边说,“这是怎么了?”

    “姑娘听说这些天的捷报了吧,胜是胜了,可打仗哪有不受伤的。”

    蝉衣明白了,便也不再多问。

    到了军营,军医们已经忙的不可开交。

    蝉衣被带到一个小子面前,见他左胸有个大口子,血流如注,心中一寒。

    “快快,再拿些三七和蒲黄,给他厚厚敷上。”

    蝉衣紧紧捂住他的伤口,眉头紧皱。

    郝贤见此,着急跺脚,“姑娘,此人是骠骑将军亲卫,如此这般也是为将军挡刀所致,你可千万要尽全力救他呀。”

    “不是我不救,只是他失血过多,高热昏迷,我怕救治过程中他就撑不住去了,”蝉衣回头看他道,“我这有独参汤的方子,却缺了上好的红参。”

    郝贤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忙命人去取,“只要姑娘能救他,什么药都能用。”

    三七蒲草止血,红参摄血,再加上其补气固元之效,自小将服下汤后,不仅血渐渐止住,脸色也不再是灰白垂死之相。

    过了一会,蝉衣用羊踯躅配成的麻醉散给他服下,开始给银针消毒,然后穿针引线,一点点将胸口的口子缝合。

    “好了,不过晚间应该会高热,”蝉衣叫来孙芷,又递给她一丸药,“这是牛黄丸,如果夜间高热不退,就给他服下。”

    一来此人伤势太重,二来对将军重要,旁人蝉衣放心不下,干脆叫来孙芷换她,她医术好,人又细心,她来照看最为稳妥。

    做完这一切,蝉衣筋疲力竭,伤口有些大,光缝合便耗了大部分精力。

    跟以往一样,郝贤在军中偏僻的地方为她扎了一个小军帐,方便她临时休整。

    还没到,蝉衣便看见门前靠着一个少年,长身玉立。

    他见蝉衣回来了,连忙迎了上来,递给她一壶水,笑道,“辛苦了。”

    蝉衣没有动,只是愣愣的看着他。

    霍隐见此,有些失落的垂眸,叹息道,“你又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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