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学生坠楼案3

    萩原研二一直抱手而立。

    他的脸上一直是不会过于轻浮、亦不至于严肃到令人坐立不安,不会给人带来压力的自然神情。

    萩原向来擅长于与人拉近距离,知道要用什么样的态度才能让对方放下警惕,就连小山贵大也认为他和其他几位同期好友一样,全心相信着自己的清白,才会努力帮助他。

    实际上,萩原研二一直在观察着小山贵大的反应。

    用「怀疑」这个词未免过重。真要形容的话,萩原研二此刻尚保持着一种近似于旁观者的心态。

    他对人的情绪反应向来敏感,在小山贵大被指认的当下便察觉到此次事件触动到小阵平的神经。

    —— 可松田阵平越是执着,萩原研二就必须越加冷静。

    他和其他好友一样,不会徇情枉法,可他担心好友会被冲动蒙蔽而看不清事态,掉进嫌疑人的陷阱之中。

    若论私心,萩原研二同样不觉得小山贵大是犯人。他无论是性格,或者从家庭背景来说,都与他们对犯罪者的推测相差甚远……排除醉酒误事的可能性,小山犯案的机率极低。

    在听见莉绪的提问时,萩原研二靠在桌边的身体微微站直了点。

    对视容易使人紧张,因此萩原一般不会在这种状况直视他人。若代入「黑脸白脸」理论,紧迫盯人的工作通常不会落在他的身上。

    比起逞凶斗狠,萩原研二更擅长扮演调节气氛的白脸,做一名不动声色套话的好警察。

    可是现场可没有其他能够扮演黑脸的人。

    齐木莉绪有自己的想法,所以萩原研二暂时退屈后方,观察状况伺机而动,然后他意外地发现—— 虽然齐木莉绪扮演不了施压的坏警察,可眼下,小同学给小山贵大带来的压力远超于萩原。

    还挺意外的。

    面对齐木莉绪的小山贵大不将自身看作求助者,眼神时不时会往他的方向瞟来,显然莉绪不是他会选择的浮木……

    在可能被定罪的情况下,还得耐着性子应对小同学的发问,令他心生焦躁。

    小山贵大直到现在仍无法完全相信小同学,并非是怀疑她的目的,而是不信任她的能力。

    想到这里,萩原研二又觉得没那么意外了。

    如果萩原研二没有去过齐木莉绪的房间,亲眼见到她写着详细日程规划的小白板、没有看到桌上那真的按部就班在进行的学习本、没有读过小同学一笔一画细心整理出来甚至能倒背如流的笔记,或许萩原研二也不会轻易将信任托付在小同学身上。

    尽管并非典型的状态,但眼下,小同学确实扮演了一次坏警察。

    但也不能总是让她当啊。

    偶尔的立场转变,或许能起到不同的效果。

    所以在齐木莉绪问出口之前,萩原研二先张口抛出了这个问题 ——

    「—— 警察手册有带在身上吗?」

    猝不及防的问话使小山贵大脑袋顿时一片空白,脸色更加难看。

    上个星期,「短期课程警察手册贷与仪式」便完成了。

    在校长一个个递交手册的仪式中,所有人皆以双手郑重接过皮质对着的套子。里面有身分证明,镶着代表警方的徽章,在检查身分证明上的照片、姓名、阶级、手册编号正确过后,这个册子便立即生效,对他们来说有着相当重要的意义。

    一般穿着制服的期间,警察手册会收在左胸口袋,皮套内的金属徽章微沉,是精心设计方便一手打开手册的重量。

    可是今天早上,小山贵大一醒来,挂在墙上的制服口袋却空无一物。

    拿到手册的当天,鬼冢教官便在课堂上询问:

    『如果是犯罪者,想从警察身上偷东西的话,会偷什么?小山,你来回答。 』

    被点名的小山贵大反射性挺直腰杆。尽管他知道自己不如某些真正的菁英,可课堂表现优异的小山不是第一次被教官点名。

    他的反应很快,直到现在,他还能清晰记起自己充满自信的回覆。

    『报告教官,是警察手册。 』

    是警察手册啊。

    警察手册是最容易被用来犯罪的东西。它承载着代表着正义的樱花、承载着以大众为第一的信念,正因为无数警察前辈们的努力,警察手册才能够成为居民所信赖的象征物。

    倘若把身份卡拿出来覆盖张照片,犯罪者便能冒充警察的身份招摇撞骗。

    因此,万一真的不幸保管不当,弄丢了警察手册,下场唯有一个……

    —— 遗失警察手册者,以退学处分。

    ……

    小山贵大颤动嘴唇不知该如何回答时,注意力无法克制落在萩原的鞋尖。是对称的、沾了些许沙土的鞋子,如同在思考般,他的鞋尖富有节奏地在地面轻敲着,一下、两下、三下……

    该死,在敲到第七下的时候,萩原就停了下来。不上不下的感觉让小山浑身不适,像是有万只蚂蚁爬过,让他很想不顾一切跳起来做些什么,可他的脑袋紊乱,用力地咬了一下脸颊内的肉,让痛感拉住自己,深深吸了一口气。

    萩原研二定定地注视着他,没有放过他的任何反应或表情。

    片刻,萩原神情倏然一松,「呀、我在说什么呢?抱歉抱歉,警察手册这么重要的东西,小山要请假了肯定不想带在身上吧!毕竟手册还是有点重量的,要是掉了也很麻烦。」

    ……没有发现吗?

    小山贵大愣愣地看着萩原脸上十分亲切的笑容,话语轻快,他却完全无法放松,心情登时跌入谷底。

    「我……」

    糟糕,总觉得胸口好沉。非常沉重。甚至到了头晕目眩的地步。

    是窗户没有打开吗?但小山还记得几分钟前,自己刚听过外头传来的鸟鸣,此时却感觉屋内的空气完全没有流通。

    直到此刻,小山贵大才发觉正如自己心怀目的,萩原研二也有着不想被发现的事——是单独隐瞒着他一个人的秘密。

    用普通且状似为人着想的态度,说服小同学让步,让他逐步放下戒心……这位被所有人称为社交达人的青年,将平时显现出的性格作为伪装,让人无法轻易察觉到内在的变化。

    虽然语气热络,但萩原的双眼并不带有多少热情,冷静到与外在判若两人。

    ……萩原是刻意让他发现的?为什么?

    小山贵大并不笨,只要稍稍一想便能明白……

    ——当一个人已经达成目的,获得想要的答案后,便不需要继续伪装。

    「……我没带着。」

    小山一直都知道萩原是个很敏锐的人。班上曾经有人差点违反规定偷藏子弹壳时,萩原轻而易举就能把人找出来。

    更何况作为一名能够轻易讨他人喜欢的存在,萩原对人的观察力以及推测能力绝对不会输给职业组的任何人。

    所以小山知道,萩原已经发现了。

    齐木莉绪将注意力从别处收回,「每个星期五的晨训,教官都会进行检阅队形的训练……必须用到警察手册的。小山同学,你把手册放在哪里了呢?」

    小山没有回答,手脚毛躁不安地动了动,似乎处在极度紧张之中。

    「小山同学不是找不到,是不见了吧。」小同学无声地叹了口气,目光定定盯着他,道:「昨天晚上你真的有吃宵夜吗?」

    在这微妙的时机冒出来的这句话,像是猛然炸来的第二发鱼雷,在他找到躲避的方法前就爆炸了。

    小山贵大知道自己下意识的僵硬以及来不及遮掩的表情,已经回答了二人的疑问。齐木莉绪的脸上依然没有显露半点讶异,与平时刷题核对解答的神态毫无不同。

    啊。

    小山贵大如梦初醒……原来她和萩原一样,早就察觉到了啊。

    自称出门时要到操场参加晨训的人,岂会不携带必要的手册在身?

    若只是单纯忘记,又何苦把外套抱在手中,揉得皱巴巴的,刻意在被问话时把外套放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生怕被人发现他胸前的口袋空无一物。

    萩原不动声色地套话,小同学配合演出,而他早已毫无察觉地踏入其中,被逼入死胡同。

    「小山同学没考虑过其他可能性吗?」莉绪不再引导,直接挑明话中的目的:「例如,你会不会是被栽赃了。」

    就算相田佳奈真的是主动跳下的,也或许整件事只是意外。可若非有人主动向教官告知小山和相田的关联,教官不至于一上来就给小山扣下嫌疑人的帽子。

    相田佳奈的坠楼固然疑点重重,但目前的重点,在于必须于有限的时间内替小山贵大洗清嫌疑。

    警察手册遗失,他们还可以努力跟鬼佬谈点条件,尽快找出警察手册的所在,只要能补上,顶多是被记过惩罚。和被冠上嫌疑,可能留下案底,毁掉一生比较起来,不知道好上多少。

    「……我觉得不可能。」小山贵大垂下头,似乎体内有某种原本在支撑着自己的力量迅速流失了,全身力气松散开来,使他整个人都颓丧几分,「因为开学以来,我从未与人结怨。」

    这话让莉绪更觉得奇怪了。

    「难道你这辈子只活了这一个多月吗?」

    她身边,可是五个人里面就能抓出两对幼驯染呢。

    「妳的意思是……」小山咽下唾沫似地停顿了一下,「有人故意偷走了我的警察手册?这有什么好处?」

    「只是我们的猜测,至于原因就需要调查啦。不过……」莉绪迟疑片刻,还是把话说尽:「有没有谁是可能想让你退学的?如果小山同学心里有人选的话,最好还是说出来,我们才能帮你——无论是洗清嫌疑,还是找回警察手册。」

    小山贵大这回沈默了很久。

    渐渐地,小山贵大又开始能够听见远处的鸟鸣、微风吹过枝头沙沙作响、呼啸而过的细微引擎声。与其说是令人不悦的噪音,总感觉更像是为了让自己回到现实所必要的响动。

    小山贵大的视线落在小同学的笔记上。

    他们已经听说过那些传言了,知道在高中时期,自己曾经做出无限接近于跟踪的行为。那是错事,他早就已经道歉并改过,却在警校见到相田佳奈的那一刻便明白这件事带来的恶果估计会一辈子如影随形。

    只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萩原和齐木真的相信他吗?不见得。但是齐木莉绪正专注地注视着自己,不带有丝毫排斥或怜悯,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他的态度。

    ……那他要相信齐木和萩原吗?

    小山贵大不可否认,他正身陷恐惧之中。这份恐惧来自亲口承认警察手册遗失、来自可能被退学的危机、来自高中时代的各种过去、也来自不知道究竟是谁要伤害自己的不安全感以及必须时刻堤防所有人的警戒心。

    这段沉默对小山贵大而言,是个漫长而艰难的过程。有一种难以排遣的感情堆积在胸口,沉重无比。

    「以前就认识的,除了相田佳奈以外,只有……」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豁出了一切。

    「隔壁小高班的森川三郎,和我们班的西田孝太郎。」

    *

    另一边的调查结果并不乐观。降谷零、诸伏景光、松田阵平三个人暂时聚集,讨论起目前的线索。

    相田佳奈背部朝下坠楼,不能排除靠着窗框、窗户却松动导致人失足的可能。但是厕所的窗户并不低,一般女生靠着大约抵在腰上方的位置,并非是站在平地的状况能够因重心不稳而摔出去的高度。

    完全堵住了意外的可能性。

    监视器也正如他们所料,除了女宿和男宿门口拍到了相田和小山各自离开宿舍的身影外,没有什么有用的画面。

    眼看暂时进入僵局,手机传来叮的一声。

    「萩原他们问出来了。」

    诸伏景光将莉绪手机的萤幕展现到两人面前,上头的寄件人备注是『鬼冢教官』,但简洁俐落的告知后方跟着一串足以吵到眼睛的惊叹号、表情符号、语感,明显是萩原才会打出来的内容。

    努力将想像中小同学双手张大拦着愤怒的鬼佬、萩原一边愉快地用鬼佬的手机打字的画面赶出脑袋,诸伏景光说:

    「和小山贵大以及相田佳奈同时有关联的人,是我们班的西田、和小高班的森川三郎。他们几个是高中同校,有过交集。」

    松田眯起眼,沉声:「这两个就是嫌疑人吗?」

    降谷零严谨地纠正:「准确来说,嫌疑人包含小山在内,一共是三个人。」

    「啧,我知道,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松田受不了降谷零这一板一眼的模样,摆摆手,说:「小山那边萩原会确认好,我们专注在其他地方就行了。他在离开之前有跟班长提过森川的嫌疑了……毕竟森川的反应可不像是女朋友刚坠楼应该会有的样子。」

    松田阵平曾听萩原提过。

    隔壁班的班长,森川,是一名与伊达航截然不同的人。富二代、官二代、暴发户——这些多少带了点负面意味的词语在森川三郎身上呈现得淋漓尽致。

    以森川为首的那群人尽是聊些女生的话题,或者下流哏。他明目张胆地瞧不起分数不如自己的同期,更是盛传森川超过门禁时间依然会在宿舍外自由闲晃,却连教官都不敢抓他的消息。

    呵,警察。

    完全正中松田讨厌的类型。

    「森川三郎跟相田佳奈在交往吗?」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都是初次听闻,松田阵平便把小山、相田、和森川三人的关系简单和他们说了一遍。

    「那西田呢?刚才西田孝太郎没有表现出跟小山多熟的样子。」降谷零觉得奇怪,「我记得西田还跟在班长旁边吧?不晓得萩原他们有没有发现什么。」

    「他是目击者之一。」诸伏景光点头,回忆了下,「之前班长说过,自从帮他考前辅导后,西田比较愿意对他敞开心扉了,班长为此还高兴许久。」

    松田虽然不太主动与人交际,但多亏有人缘极佳的萩原在,他对班上的同学不至于一无所知,对这位畏手畏脚的同期有些印象,「西田那家伙很胆小,之前打靶开枪的声音都把他吓到了,哪来的胆子做这种事。」

    三名大男人穿着整齐的警校制服,既飒爽又帅气。若是在外头,任哪个路过的人都会不由得多欣赏几眼……这样的三个人现在正表情严肃,脑内想法各异,站在女生厕所门口前一动不动。

    这幕景象肯定诡异极了。

    但幸好,在事发的现在,根本不会有人主动跑到四楼暂时封锁的女厕来沾染秽气。

    他们沉默片刻,松田率先出声提议:「西田的事先放到一边。今天看森川的态度,说不定有什么问题。小高班的人应该会比较清楚,你们有认识的吗?」

    诸伏景光摇头,「我不认识小高班的人,不晓得找谁比较好。」

    「啊……」降谷零目光落在外头,喃喃道:「我可能有个人选。」

    *

    「同学,可以打扰一下吗?」

    日向绘里正在食堂喝咖啡打发时间,就听见不算陌生的声音传来。当她回过头,看见那位天生金发的青年时,她迅速咋舌一声,「你们要找莉绪的话,我刚才看见她和萩原君往男宿的方向去了。」

    降谷零脸上的公式化微笑毫无动摇,心理素质极为强韧,丝毫没有被冷面对待的不安或者怯退,直捣目的:「我们是有点事情想和同学妳打听,不知道方不方便?」

    诸伏景光凑到表情有点呆滞的松田旁边,为他解释:「我记得这位是齐木的朋友。」

    松田第一次看见降谷零被女生冷遇,觉得不可思议,小声道:「人家看起来不太待见他啊。」

    诸伏景光也不清楚其中缘由。

    基于种种原因,诸伏景光主动揽过了问话的责任,降谷零也不反对,退到后面的时候还被松田阴阳怪气的调侃了几句,降谷回应他一记没什么杀伤力的白眼。

    谈及正事,日向绘里还挺配合调查,不吝啬告知自己所知道的事。

    「相田跟森川的关系?相田确实跟所有女生都声明自己是森川的女朋友,我们和森川也不熟,不好随便去问人家感情问题,有不少人就这么信了。」日向绘里简单说明,「不过,在我看来,大概是骗人的。」

    「骗人的?」

    他们三人都惊讶不已。虽然期望获得不同的线索,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诸伏景光无法理解,「相田佳奈跟森川三郎不是情侣?为什么要撒这种谎?」

    「理由有很多种吧。可能是虚荣心、或者出于不想别的女生接近森川的嫉妒心……说谎的理由不就那些吗?反正都是些无聊的原因。」

    「连萩原都听说了,森川本人会不知情吗?」

    她冷嗤,「怎么可能?有个女生喜欢自己到想要造谣,森川说不定还挺开心呢——虽然想这么说,但森川大概是不放在眼里。他是个眼比手高的人,估计觉得除了仙女以外没有人配得上他。」

    如果他们班的班长,也是像伊达那样的人就好了。

    「你们有加害人的线索了吗?」

    「为什么这么问?」降谷零微眯起眼,「大部分的人都认为我们在搜查相田佳奈自杀的原因。调查内容未公开的情况下,大家往往会将坠楼朝自杀的方向想。」

    对于他有些尖锐的提问,日向绘里则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自杀?要说是意外的话,我觉得还有点可信度,但相田下个星期还约了大家去逛街。她是个很爱自己的人,完全没有自杀倾向。」

    日向绘里说着,又给他们带来了新的情报:「而且相田佳奈她有轻微的惧高。宿舍选在一楼,就连可以自由选择座位的课她都会坐在距离窗户最远的位置,不喜欢看出去的景色。」

    降谷零立刻明白:「这么说,她早上专程跑到四楼的厕所,就更不合理了。」

    「是因为那个吧?传闻中的女厕幽灵。」千岁早和子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从绘里身后探出头,「相田挺怕鬼,最近有人频繁在洗手间恶作剧,相田大概是受不了了才会跑到那么远的地方。」

    日向绘里顿了一下,表示同意:「也不是不可能。」

    降谷零蹙眉,追问:「什么恶作剧?」

    千岁早和子坐到日向绘里身旁的位子,为几位解释女孩子间的机密情报:「相田最近说她经常看见女厕的镜子上会浮现文字。可能是哪位同学故意在镜子上面写的,是片假名的『カナ』。」

    说罢,早和子叹了口气,无奈道:「这个名字挺常见的,但是在我们学校只有相田佳奈的名字是这个读音,还总是被她撞见,导致相田的精神一直不太好。」

    诸伏景光若有所思:「是有人故意吓唬她吗?有没有去找教官求助?」

    「我是没看出谁会对相田有这么大的恶意。」千岁早和子也很茫然,耸肩表示:「我们班女生间的关系都不差,男生更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到女厕。」

    「而且相田她主动要求我们不要去和教官说。」日向绘里双手环胸,也跟着叹道:「我原先以为相田又是……出于想被关注的心态才说那些话,就没有很在意,没想到会演变成这样。」

    早和子安慰地拍了拍绘里的手,「谁不是呢?」

    这次的对话得到了不少资讯。告别两位女同期后,他们结合萩原传来的情报,重新整理了既有资讯。

    西田孝太郎与几人关系不明。说明目击情报时未提及几人的姓名,不排除刻意回避的可能性。

    小山贵大曾经跟踪过相田佳奈。

    相田佳奈、西田孝太郎、森川三郎、小山贵大,四人毕业于同一间高中,小山亲口承认他们认识。

    相田佳奈宣称自己与森川交往。

    森川性格高傲,引得小高班女生厌烦。

    相田佳奈受恶作剧所困扰,因而被逼得前往人烟稀少的洗手间。

    写到这里,诸伏景光沉默片刻,缓缓道:「齐木或许会有头绪。」

    「你是说恶作剧的事?」松田问。

    降谷零看了眼时间,道:「我们差不多该去找他们会合了。hiro,到时候大家交换情报就行。」

    诸伏景光没有异议,问:「那森川和西田那边……」

    「等交换完情报后,我们再一起过去吧。」降谷零没怎么犹豫,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能够证明小山无罪的证据,应该会在他们其中一人手中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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