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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蛇王

    当年小宫主无端中毒,药石无医。他母亲聂桑带着他和左右护法来后山禁地寻找那颗不死药。可当他们历尽艰辛来到洞穴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空盒子。

    聂氏王朝不死药和宝藏的秘密只能传给每一任继任者,且他们的开国皇帝曾下达密令:聂氏后人不得动用不死药。可聂皇在王朝将倾的最后几年已经癫狂至极,他要自己追求长生不死,未曾想到头来他和儿子们一起死在了皇宫大火中,唯一逃脱的女儿,也因不知道入口处潭水中有剧毒,而惨死在这里。

    当年他们四人见盒中空无一物,本已绝望,可那小宫主阴差阳错下竟被这洞里一条黄金细蛇咬到了手腕,他忽热忽冷,一会身如火烤,一会如坠冰窟。他母亲想自己命不久矣,不如为孩子吸了毒缓解苦痛,可左护法徐澈硬是将她拦下,不惜性命为小宫主吸去蛇毒……

    等到聂桑骨肉消融痛苦而死,他们两人的症状竟渐渐减轻,昆仑老怪因内力深厚幸而支撑到最后,他们将小蛇带出禁地一起去了昆仑,每隔半月便解毒一次,三个月后毒性就全消了。

    “昆仑老怪,你的师父,他为何有如此大的权力可以带走禁地圣物?”

    参商面朝洞穴深处的角落拜了三拜,这里便是聂桑宫主的衣冠冢了。

    “我师父,他是绝色宫右护法,年轻时曾与聂氏先皇有八拜之交,他对聂氏忠心耿耿,对绝色宫倾尽心血,没有他,就没有我们的现在……”

    阿颜也跟着跪下拜了几拜:“那左护法徐澈呢?”

    参商用手轻轻抚摸着地面,无限深情只能埋藏在心中:“他是绮月的父亲,也是曳渊的师父,他死后便将护法之位传给了曳渊……”

    参商话未说完,已抑制不住体内乱涌的真气,一口鲜血喷出,星星点点洒落在面前的土地上。

    “商大哥!”阿颜慌忙去扶他,见他面色惨白,额头全是冷汗。阿颜让他靠在自己怀中,拿袖子为他擦拭脸上的汗和血迹。他实在心有不忍,说话声都在颤抖:“你自己也中毒了,你也在苦苦支撑,方才为何还要用内力给我疗伤……”

    看他几乎就要落泪,参商强打精神宽慰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别哭。”

    阿颜要为他输内力,被他阻止下来:“放心,只是入幻会比较麻烦,死不了的……”

    “如果看到了七重幻境会怎样?”

    “会沉迷幻象,就此发疯,至死也无法从中摆脱,就像……聂氏王朝最后的那位疯王一样……阿颜,我想睡一觉,你过会儿再叫醒我……”

    “别睡……别睡,商城主……商大哥,你别睡……”

    可任阿颜如何呼唤,参商还是沉沉地睡去了。

    怎么办?

    阿颜自己也觉得这山洞中空气似乎越来越稀薄,他朦朦胧胧迷迷糊糊,心感大事不妙,难道这幻象又要来了!

    他抽出参商腰间的流星剑,咬一咬牙,往自己左手伤口上划了一剑,刺鼻的血腥味伴着疼痛袭来,果然让他的意识清醒一分。

    他正想趁还有力气,不如给参商手上也来一下,却见眼前渗有参商血迹的地面上,有什么东西闪着金光正在缓缓移动。

    他仔细看去,简直又惊又喜!这不正是他们苦苦寻找的黄金蛇王吗!

    那小蛇金光灿灿,有巴掌来长,似是刚在土里睡醒,这会儿还找不准方向,它扭着身子在血迹上蠕来蠕去,时不时伸出舌信儿去舔舔地上的血。

    阿颜记得参商说过这小家伙最喜人血,它咬了谁,就能记得那人血液的味道。阿颜咬破食指,小心翼翼送到那小蛇的不远处。

    初时,它只是抬了下头,随即就低头继续舔那地上的血,可这新鲜血液的味道实在太美妙,它别别扭扭,终是抵挡不住诱惑,蜿蜒着爬向了阿颜手边,它先是舔了下那手指上沁出的血珠,应该是很满意这味道,便愉快地整个身体都攀爬上了阿颜的手腕。

    “小蛇呀小蛇,你是我们要找的灵蛇吗?”

    阿颜话音刚落,见那小蛇竟歪了下脑袋,像是真的很认真在思考阿颜的问题。

    阿颜有心想唤醒参商,可身体只是微微一动,那小蛇就受了惊,倏的一下在她手指上狠咬了一口……

    眼见它就要逃离,阿颜眼疾手快,右手两指又轻又稳压住它脑袋,左手腕轻巧一翻,捏住了它颈部。那小蛇的尾巴在空中晃得慌张又急切,阿颜也不管它能不能听懂,又是恐吓又是安抚:“好你个小家伙,还敢偷袭……你老实点别乱动,我就不会伤害你!”

    “参商,参商……”

    商城主醒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阿颜冷得瑟瑟发抖,一边呼唤他,一边与手中的小蛇大眼瞪小眼。那黄金蛇见参商醒了,还向他晃了晃尾巴。

    “是它!”这对参商来说,简直是绝处逢生!

    这小蛇明显认得他,小脑袋也一个劲儿往他这边抻。参商将手递给它,它又将脑袋扭向一边。

    这下他们两人都看明白了,这小家伙是在赌气呢。

    参商示意阿颜放了它,阿颜犹豫得很,生怕一个不小心被它溜了怎么办。

    参商摸摸他脑袋笑着说:“没事,它认识我。当初在昆仑……我在昆仑跟师父学武时,跟它相处过,它机灵得很,得哄着来。”

    阿颜依他所言松了手,那小蛇绕了几圈后,果然乖乖爬到了参商手上。它伸出舌信儿舔了舔参商的手指,接着便在他手上咬了一口。

    这黄金蛇毒原本是世间剧毒,可这条蛇几十年前因缘际遇吞下了不死药,反而又成了可解百毒可治百病的灵蛇。

    这次禁地之行,虽然惊险重重,但还好,他们寻回了灵蛇,对参商来说,接下来去往昆仑,他就不是完全被动的了。

    他二人又历经一番波折,沿原路离开了绝色峰。

    路过凛风城,他们买了马匹衣服,备了干粮酒水,继续向西行三百里,便进入了西域地界。

    这里自然风貌与南方又是截然不同。大片的戈壁荒漠横亘在眼前,有时走上半天都遇不到一个行人,明明白天还是酷热难耐,到了夜晚又寒冷刺骨。他们两人虽有金蛇相伴,有了解药,可体内毒素一时半刻还是难以清除,原本他二人就要时不时忍受冰火两重煎熬,再加上这西域的极端天象,这段路程走得实在算不上舒心。

    眼看天色将晚、日已西沉,他二人终于赶到了落脚处。这是沙漠腹地的一处客栈,昆仑山上融化的冰雪水绵绵延延,在此处形成了个小绿洲,客栈背靠着绿洲,后面是大片的胡杨林。客栈门前,几棵胡杨树被风沙吹落了叶子,凋零地装点着这一排土楼。

    此地也是去往西域深处的最后一处大的补给站,虽然简陋,但往来客商可谓络绎不绝,此处的热闹,单从那两边棚屋中爆满栖息的马匹、骆驼就可见一斑。

    店小二牵过他们的马,热情招呼两人进店:“二位客官赶得巧,看这天象,阴云密布,黑气腾腾,今夜怕是有暴风雪,您二位快请进,马儿小的去牵好喂好,您大可放心!”

    他二人风尘仆仆进了店,眼前耳畔尽是闹腾腾暖洋洋一番景象。店内窗户开得高,又遮了厚厚沉沉的棉布帘子,既保暖又不妨碍通风。客栈大堂里煨着一口大锅,热气腾腾香味扑鼻,应该是店家煮的牛羊肉,有客人时不时从锅里盛一碗热汤,一口下肚,通体舒畅。还有几个小炉子上煨着醇酒,客人们三五成群围坐着吃喝闲谈,跟外面的荒凉清冷相比,可真是两个世界。

    在座的大都是江湖儿女、往来商贾,高谈阔论也无暇避人,阿颜和参商二人寻常侠士装扮,为避风沙披了斗篷也看不清面容,众人瞟了两眼便自顾谈天说地去了。

    掌柜的是个中年男子,不胖不瘦,不高不矮,身处大漠,尝尽了风刮日晒,整张脸倒是沧桑得很。

    “两位少侠,昆仑山老爷子办寿辰,这一个多月客房都紧俏得很,往后几日更是有沙尘风雪,来店投宿的怕是不少……您二人可否暂住一间客房,这食宿费用咱给个适当就行……”

    掌柜的话音未落,就听的门外一阵热闹,小二忙忙碌碌又是一阵吆喝:“哟,客官们这么多人啊,请进请进……”

    他二人一路颠簸,也没什么可讲究的,付了银子,掌柜的便派人领他们去往二楼客房。

    他们吃了些清粥小菜,还未就寝,就听得窗外狂风呼啸,阿颜掀了条缝想往外看,风沙夹杂着雪花顺着窗缝就钻了进来。

    他“啊”了一声,左眼疼得流泪,定是刚才一时疏忽被飞沙迷了眼。

    他伸手想去揉揉,却被参商握住了手腕。

    “不能揉,沙石尖利,会伤了眼。”

    参商突然欺身过来,倒让阿颜不自觉后退一步,坐到了窗边靠椅上。

    参商顺势弯下了腰,一手抬起他下巴,一手撑开他左眼,为他吹起了沙石……

    “客官,热水备好了,你们一路颠簸,好好洗一洗,这风雪夜,可是睡得最……香……”店小二一边招呼着手下抬浴桶,一边热情地往房里走,正好撞见两人的亲密姿势。

    他笑嘻嘻连忙找补:“无妨无妨,本地民风开放,这都正常……正常……”

    本来没什么尴尬,被小二这么一说,他两人倒都有了点不自在。

    尤其是那小二临走还一脸深意地提醒:“这客栈里人来人往,两位少侠一会可记得关门……”

    参商咳嗽两声,找了个其他话题:“风沙里赶了两天路,今晚可以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那金蛇在床上找了个舒服位置,已早早入睡。

    参商衣服脱了大半,却见阿颜仍双手托脸坐在窗前发呆。他进了浴桶,只觉热水浸身,整个人都懒洋洋的。他隔着迷蒙的热气叫阿颜:“快来沐浴,地方大得很。”

    阿颜摆摆手,将头又歪了歪:“你先你先!”

    参商实觉好笑,想不明白那扇破窗户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阿颜困得很,迷迷糊糊打了个盹,就听参商又在说话:“快去洗了再睡,这样在窗边打盹容易着凉。”

    阿颜只觉得这声音离得也太近,一睁眼就见参商一身水气,披着外袍,正立于他身前。他这衣服系得松松垮垮,让人眼睛都不知该往哪儿放。

    阿颜觉得脸上有点烫,他摸着脸问道:“我脸红吗?怎么这么热。”

    “红得很。”

    “我……”阿颜刚要站起,又觉得浑身突然如坠冰窟,看来被金蛇咬过的后遗症又来了。

    参商扶着他往浴桶边引:“寒症又来,热水泡一泡也许会舒服些。”

    阿颜却突然双手抱住参商的腰,贴着他的胸膛,小声又迷离地说:“好冷……你抱着我……”

    前两次寒热之症,他们也有为对方疏导真气,却从未见阿颜有这般可怜示弱,想他此刻必是难受极了。

    参商抱起他往床边走,这才觉得他身子实在轻得很,整个人又小又软,蜷缩在他怀里,像绮月养的那只毛茸茸的小白猫。

    他掀开被子,把他们两人都塞进了被中。阿颜瑟瑟抖抖,很是痛苦地在他怀里翻着身体。参商裹住他的双手,将整个胸膛贴上他的后背。

    阿颜这一觉睡得迷迷糊糊,伴着房外呼啸的风雪声,他梦到了携云台上的枫林,有三个少年在红枫下喝酒比剑。他又梦到了半年前那个长江古渡口,江水拍打着岸边渡船,他走进那家酒馆,一眼就看到了目若寒星、一身凛冽的商城主。

    商城主举一杯酒,嘴边是似有若无的笑意:“姑娘可否共饮一杯……”

    阿颜从梦中惊醒,细细回想了下自己梦中的装扮,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窗外风声依旧,屋子里静得很,他能很清楚听到身边人的呼吸和心跳声。

    床尾点着一盏灯,微微倾洒着烛光。

    阿颜想动一动身体,可整个人都被参商圈在怀里,他想再睡一会儿,可心中又乱得很。

    他只能睁开眼,去看头顶床幔上的花纹。

    “还冷吗?”

    参商醒了,明明是问,可还是把阿颜往怀里圈得更紧。

    夜半无眠,不知是风动,还是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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