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4

    今年冬天的开头是秋末连绵一个月的冻雨,这模糊了季节之间的界限,人们只是在不知不觉中套上一层又一层羊毛袜,换上更厚的斗篷和毛衣,直到某种可笑的臃肿。黑湖的水位上涨,几乎淹到了那颗巨大山毛榉下的灌木,即使是七年级的拉巴斯坦也会抱怨说这是他入学以来见过的最高水位,而斯莱特林位于湖底的休息室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和黑湖直接接触那一部分当然是非常结实的,大量的魔法咒语保证了水不会渗漏进来,但是和土壤接触的那一部分则不然。

    “我在宿舍墙角发现了好多蘑菇。”蛾摩拉在和雷古勒斯抱怨,他们总是能得到壁炉边上的好位置。

    “地毯发霉了。”雷古勒斯在她耳朵后面轻声说话,弄得她脖颈痒痒的,“这个冬天恐怕不会好过。”

    “我们的房子在漏水。”蛾摩拉有点想笑,小黑猫阿喵在地板上舔它的肚子,它是一只短毛猫,但是有四只雪白的爪子,“伟大的萨拉查不知道会怎么看这件事——他想象中安全的,和各种扰动因素无缘的地窖。”

    “等待雨停了就会好的。”雷古勒斯这么回答她,“无论如何,这里的危险还是比上面的低。”据说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最近发生了一场小型火灾,只是因为连绵的大雨而没有产生太大的问题,他在漫不经心地读膝盖上一本关于威尔士的书,德鲁伊头戴风帽,穿着披风,手里拿着镰刀状的金黄色槲寄生枝,背后是远处的小型巨石阵,“但是你要不要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吧。”蛾摩拉回复他,她确实觉得,非常不适。

    最后两个人出门的时候还带上了猫——阿喵一定要跟过来,咬着雷古勒斯的袍角,所以蛾摩拉就顺手揣上了——出来以后感觉这是正确的,外面很凉,抱着猫就算是一只暖手炉了,这只小黑猫不喜欢叫,几乎跟夜色融为一体,是一个可靠的伙伴,但是和雷古勒斯一样高傲,“我最近确实觉得会有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里德尔吗?”雷古勒斯看起来在喃喃自语,“那群拉文克劳要倒霉。”

    “我倒是觉得,她根本就不会见到那群拉文克劳的影子。”蛾摩拉可太懂了,这群人可能会觉得下到四楼以下都脏了脚。

    “知道害怕到底还是好的。”雷古勒斯不知道怎么说,“她居然还能正常过日子。”

    “是啊。”蛾摩拉揣着阿喵,“但是我们学院的人都很是擅长装作无事发生。”这可能是她第一次承认自己是斯莱特林而非赌气,“她需要人拉一把。”

    “没有人会去拉她的。”雷古勒斯回答她,“她是自作孽。”

    蛾摩拉转头看自己的男朋友——斯莱特林的四年级生已经有了些成年人轮廓的样子,在城堡走廊火把的照耀下清隽中也有几分阴鸷,雷古勒斯并非是全无破绽的,他也有自己的欲望和残忍的那一面。“我知道你会说是她先做错了事。”她抱着阿喵,“这件事里面的罪魁祸首付出的东西可没有她多。”可能现在不会有人愿意和克莉丝汀里德尔一起玩了,穆尔塞伯和艾弗里却还是可以和自己的小团体舒舒服服呆在一起。

    “我记得是你先不要跟她呆在一个寝室的。”雷古勒斯在提醒她一年级那件事。

    “我在想邓布利多和斯拉格霍恩在整件事里面是不是有过错。”蛾摩拉抱着猫,沉沉地压手,阿喵是自己闹着要跟出来的,但是现在居然像睡着了一样,一点也不活跃。

    “世界是不公平的。”雷古勒斯这么回答她,“有些人就是更需要一些清白的名声。”

    阿喵叫了一声,两个人都有点意外,现在还没有到宵禁,他们两个也不过是漫无目的的在城堡里走,打发一些晚上的时间,苏格兰的高地进入冬日黑得就非常早,即使是四点半也已经黑漆漆的一片了。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回头——正好看到穿白色睡裙的银发女郎坐在窗台上,光着脚,头发被打湿了一半,那个地方本来站着的是一只游隼——在霍格沃茨出现游隼不是一件寻常的事情。

    “博朗……学姐。”蛾摩拉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个称谓。

    “很有趣的对话。”大他们两岁的女郎已经完全发育成熟了,可能个子被现在的雷古勒斯还要高一点,穿着白色的棉布睡衣坐在那里,也神态如同女武神布伦希尔德,蛾摩拉余光瞄到雷古勒斯把目光停留在她的膝盖上,整体是不敢往上也不敢往下的状态。

    “所以您怎么看呢?”她歪头看她。

    “故事从她开始尝试害人开始难道不就是已经决定了吗?”六年级的罗伊娜博朗在斯拉格霍恩的宴会上就坐在肖恩科纳边上,目睹了他揭穿里德尔的全过程。

    “贪婪和愚蠢相比愚蠢更难以接受。”蛾摩拉叹气,“她应该有更聪明的办法。”

    “问题难道不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吗?”罗伊娜从窗台上跳下来,光脚踩在城堡的石砖地面上,“她知道对方需要什么东西来交换,但是假装不知道。”

    “嗯,沉迷于权力的外表而不知道权力的运作实质。”蛾摩拉回答她,“我很想说,我早就知道。”

    “但你还是不忍心的。”博朗在地上走,“就像你知道我干了什么。”她走远了,白睡袍被风吹得一鼓一鼓,像是身后的一块帆。

    “无指导阿尼玛格斯。”雷古勒斯低声说。

    “是啊。”蛾摩拉伸手顺手里小猫的脊背,阿喵也很清醒地四处张望着,这说明了刚刚发生的事情并非幻觉,地上还有湿漉漉的脚印,五个脚趾,一片半月形脚掌,一路到走廊尽头,靠近些他们的地方的脚印已经变干消失了,“拉文克劳总是喜欢做一些,危险的事情。”

    “我觉得她是忍不住想讲话。”雷古勒斯这么回答。

    “你说得对。”蛾摩拉非常赞同。

    城堡里寂静无人,连走廊尽头的画像都在打瞌睡,游荡的小情侣也开始觉得有点冷了,商量着说要不要回休息室,今天的探险确实是有些意外的收获的。他们两个绕过了血人巴罗徘徊的走廊之后,阿喵从她怀里跳了出来,对着挂着挂毯的墙壁开始张牙舞爪——说实话无论是蛾摩拉还是雷古勒斯都从来没有见过阿喵这个样子,它全身的毛都炸开了,尾巴向上直直的竖起,看起来简直像一只黑色的蒲绒绒。

    蛾摩拉犹豫了一下,和雷古勒斯蹲下来,试图跟它沟通,但是阿喵显然非常烦躁,再也不复之前困倦的样子,停留在那里,继续对着墙壁虚空挥爪。

    “我们要回去了。”蛾摩拉试图伸手搔它下巴,“喵喵再不乖就要留在这里了。”

    但是阿喵显然并不听话,它只是躺在原地,甚至开始咬两个人的脚踝,不让他们那过去。

    “宵禁了,你们还不回去吗?”终于麦格教授的脸出现在了走廊尽头,格兰芬多女院长的头发在脑后绾成紧紧的圆髻,虽然布满皱纹,但是她显然把自己打理得很整齐,她举着魔杖,尖端散发着光。

    “马上,教授。”蛾摩拉伸手去捉阿喵,现在它又突然变得乖巧可人了。

    两个人一猫,加上一个教授继续在黑暗的走廊里往前走,蛾摩拉不确定是不是有一些误会,但是她确实感到一些毛骨悚然的氛围开始逐渐爬上她的脊背。

    前面那段路是一个拐角,没有火把树立,拐进那个地方就是楼梯间了,米勒娃麦格显然打算把这两个斯莱特林就送到那里,他们安静地往前走着,蛾摩拉不确定是不是有一些微光出现在自己的虹膜上,但是雷古勒斯抓住了她的手腕,他们落后了一步,她感觉到了他手指的冰凉——城堡外面还在下雨,以至于他们在此地都能听见楼梯间传来的雨声和风的呼啸,可能此时天色已经黑得像墨汁一样了。

    麦格踏进了那个黑暗的楼梯间,蛾摩拉和雷古勒斯听见她的抽气声。格兰芬多女院长看起来释放了一个强力的光亮咒,现在斯莱特林的情侣们都可以看见楼梯间里的场景了。

    拐角处的窗户大开着,一个带着金红配色围巾的年轻人看起来正视图把它关上,但是他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像僵死了那样。而蛾摩拉在光亮咒的作用下可以在落满灰尘的玻璃里看见那个年轻人的脸,那上面是撞见了不可名状之物之后扭曲而疯狂的表情,他在陷入这个状态之前显然透过玻璃又或者在玻璃的反光里见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一些课本从落在地上的书包里散落出来,蛾摩拉看见上面的名字:伯伦特奥布里。

    那显然是一个格兰芬多,可能和小天狼星同级?还是大一级?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一行在光亮咒作用下还散发着微光的字母,蛾摩拉感觉到雷古勒斯握着她手腕的手也在发抖,他的体温一向不高,现在则更加冰凉:

    密室被打开了。

    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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