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

    雷古勒斯的二年级下学期顺滑如丝绸,可能最大的乐子就是观赏小天狼星在情人节被鲜花、巧克力和书信淹没,猫头鹰不停地在他的面前起落,他确定有粪便落进了他的麦片粥碗里,这让布莱克家的长子,大概两打以上女生的梦中情人脸色很难看。今天的培根煎得很焦脆,鸡蛋很可口,连茄汁豆子都酸度适宜,蛾摩拉正坐在对面切掉吐司的边,雷古勒斯的心情非常好,以至看到她脸色不太好的时候,还有心情低声逗她,“小天狼星可没有去魅力俱乐部。”

    “这事过不去了是吗?”她瞪他,圆钝的脸颊看起来更可爱了。

    “魅力俱乐部里魅力是最无关紧要的东西。”雷古勒斯低声和她说。

    “你为什么觉得我那么希望被人喜欢。”蓝眼睛像玻璃珠子,让人想收起来藏到口袋里,不给别人看到。

    “难道不是吗?”雷古勒斯看她,蛾摩拉从来不知道自己最吸引人的地方在哪里,而他要承认他对她确实有一种无端的恶意,就像面对一只精美而毫无缝隙的琉璃瓶子,拿在手里把玩还不够,非要在上面留下自己的使用痕迹才能证明它是属于自己的。蛾摩拉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他有的时候这么自己劝告自己,不要再想那些奇怪的事情了,蛰伏下来,雷古勒斯,做好家里的第二个孩子,乖乖的,不要在小天狼星已经这么麻烦的情况下惹事。

    “有一只蝻钩落在你头发上了。”蛾摩拉冷冷得看他——雷古勒斯下意识伸手到自己头发上,但显然什么都没有,不然他不可能对此无知无觉。

    “所以蝻钩是什么?”他忍不住接着往下问。

    “经常长在槲寄生叶子里的一种小动物,会偷走你的鞋子和袜子,碰到的人三天以后就会死。”雷古勒斯已经确定蛾摩拉在描述一种臆想中的生物了,高年级的谢诺费留斯洛夫古德就是以此出名的。但他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越界了,她才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

    “我死了你怎么办。”他问她。

    “和小天狼星一起参加你的葬礼。”蛾摩拉抓着自己的书包站起来,“妈妈从此就只有一个好宝贝了。”

    这确实是非常有攻击性的言论,但雷古勒斯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么被攻击到。

    妈妈从来都只有一个好宝贝。

    蛾摩拉觉得自己二年级下学期的生活随着克莉丝汀里德尔的受欢迎越发的不好过起来了。

    其实都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事,但是她想起来的时候还是觉得心烦意乱,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其实都只是对方自然的生活态度,但她确实是觉得被冒犯到了。

    同年级的所有人都在谈论克莉丝汀,克莉丝汀的妈妈给她寄了什么新口味的糖果,克莉丝汀有了一个什么样式的花俏蝴蝶结发饰,克莉丝汀的浅灰色丝袜,又有哪位高年级(其实只是四年级)其的学长试图邀请克莉丝汀一起到黑湖边上走走……她在斯莱特林的长桌上谈论圣诞假期在瑞士山里滑雪的经历,和小姐妹们窃窃私语收到的情书——而更糟糕的是克莉丝汀在做这些的时候雷古勒斯总在看蛾摩拉,浅灰色的眼睛,像日光下的黑湖一样泛着一层又一层粼粼的笑意,他在邀请她一起笑,而她只对此感到气恼。

    但好在还是有什么事情能转移她的注意力的。

    拉文克劳最近兴起了一股办报纸的潮流,谢诺费留斯也参与了。

    事实上和很多人想象的不同,谢诺费留斯洛夫古德并不是一个难看的人,洛夫古德家的人大部分都不难看,只是天生带着不合群的古怪气息,所以很难做到受欢迎。谢诺的脏金色的长发已经到了肩胛,胡子拉碴,个子很高,可能超过邓布利多教授,有些过瘦,,但是长年穿着高领的贴身衣服,让人很难感知到他的身材是什么样的。但无论如何显然不是擅长运动的协调类型,看起来像是一具洗刷得很干净的标本骨架,但也因此不是那么令人恐惧。

    “所以你要给我们写稿子吗?”谢诺讲话的时候总带着股做梦的态度。

    “不了吧,”那绝对又会引发一波雷古勒斯的嘲笑和克里斯汀的炫耀,无论如何蛾摩拉不想再被议论一番了,“而且拉文克劳日常看得都是什么杂志啊。”

    “嗯,评论一下邓布利多教授的新袍子用了什么样的工艺和设计,有哪些特殊的裁剪咒语和装饰工艺。”谢诺费留斯面前摆着几本用来参考的小册子,“或者你可以研究一下这个,她们正在品评历任黑魔法防御术研究的教授的相貌。”

    “我知道,谢谢。”蛾摩拉确实翻了个白眼,“但是那个品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相貌的小册子给我看看。”

    “最帅的那位在你入学前两年离任。”谢诺费留斯晃了晃手里的小册子,“或者,用她们的话来说,相貌周正,性格端方,人品贵重。”

    蛾摩拉做了个捏鼻子呕吐的表情,谢诺费留斯笑得很厉害,“你一看就不适合来拉文克劳,看不起的人太多了。”

    “拉文克劳明明才是最看不起人的地方。”蛾摩拉想到魅力俱乐部那几位同学。

    “错了,格兰芬多才是。”谢诺费留斯很严肃地看她,但显然也绷不住脸,“他们按照观念把人分成不同的等级。”

    “这话说得好像拉文克劳不是一样。”排外的要命,蛾摩拉想,私下里什么苛刻的话都说,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的唯一区别是他们讲话的时候总是用一种看似公允的语气说话,但是听得人大部分只好庆幸自己没有什么智术上的欠缺。

    “所以你的德文学得怎么样了。”谢诺费留斯转换了话题。

    “语法不难。”蛾摩拉伸手指在太阳穴旋了一下,“但你知道我不喜欢背单词。”

    “语法不难。”谢诺费留斯看起来有点想笑,“等到了三年级你可以试试看选古代魔文。”

    “古代魔文和算数占卜里挤着的拉文克劳实在是太多了——就像占卜课里的格兰芬多一样多。”蛾摩拉翻了个白眼,“相比之下神奇动物保护都是可以接受的了,里面最多就是一群会伤害到自己的赫奇帕奇——你知道我肯定会选麻瓜研究。”

    “是啊,”谢诺费留斯宽容的笑,“我知道你肯定会选麻瓜研究,你喜欢麻瓜。”

    “谢诺,”蛾摩拉盯着自己堂兄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你居然在我们的整个对话中都没有提到蝻钩、弯角鼾兽和骚扰牤。”

    “我最近有一个感兴趣的咒语实验。”谢诺费留斯避开了和蛾摩拉的实验接触,这让她能够清楚的猜测到他必然有什么东西隐瞒着她,但她并不会太在意自己的兄长隐藏了什么东西,因为他总是会告诉她的,“所以暂时不那么关注未知动物了。”

    蛾摩拉盯着自己有着异样纤细和空灵感的堂兄看了一会儿,决定还是放弃更深一层次的探究下去,因为知道自己不会得到答案。

    雷古勒斯发现自己在黑夜里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多,这不是一件好事情,但他可能确实就是,突然不需要这么多的睡眠了。

    大汗淋漓的魁地奇运动并没有给他的睡眠质量带来什么改善,反而只是让他的身高和体重都迅速增加,因此狼奔豸突的骚动也变得更加明显,他很容易在四下无人的时候被欲望和野心折磨。现在他明白了自己曾经讥诮得注视过的,小天狼星房间里那个不会动的麻瓜比基尼女郎背后所代表着的意味,他甚至轻微的原谅了兄长的叛逆。滚烫的热血在他的身体里流淌,那些不可自制的破坏欲望也似乎得到了恰当的解释。

    他的舍友们在去年下半年就开始了自□,这意味着这一举措对他来说并不是陌生的。

    布莱克家当然不会有什么像样的性教育,但是在霍格沃茨这种寄宿学校里一本有色书刊或者杂志很快就会传遍全校,有一些麻瓜出身或者混血的巫师专职进行这类东西的倒卖活动——那显然要比纯血巫师之间传阅的那些老掉牙的《史密斯夫人的情人》之类的书籍要新潮有趣许多。

    雷古勒斯当然不屑于为这些东西花什么心思,但是他的倒霉舍友对这种东西过分沉迷,在宿舍里放得到处都是,在床上做那种事情的时候也并不避忌他,所以大部分时间他也只好放下床帐,胸闷气短得在床上歇息一会儿。

    格林格拉斯家的第二个孩子在他身边磨牙,普赛可能已经见到了他的梦中情人克莉丝汀,厄科特倒是维持了一贯的安静,雷古勒斯心烦意乱得从床上坐起来,随手抓着他之前做给蛾摩拉的通讯记录本子翻看。

    那是他去年给她的圣诞节礼物,蛾摩拉送了他一本德语词典,向他讨要了一个可以让两个人维持通讯的工具。

    但其实他们没有在上面写很多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在交流作业,偶尔蛾摩拉会在上课的时候给他写上两句,但是雷古勒斯往往下课之后才能看到。她喜欢用一种银色的墨水,但好在笔记本是用浅黄色的羊皮纸做成的,随着时间的转化星屑那样的闪亮银粉被氧化成了一种更深更明显铅灰色,但也不再有新书写的时候那样钻石一样的辉光。蛾摩拉曾经在前面几页写过,“不觉得这个颜色很像你的眼睛吗?(Don’t you think this color looks like yours eyes?)”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想知道到底是在说他还是他和小天狼星两个人。翻到后面的时候那些像铅一样沉重的句子又重新变得轻盈,她开始写在春天的原野上发现的植物,还提了一提格兰芬多的莱姆斯卢平,他们总是偶尔遇见,他那个时候在记录各类神奇生物的习性,提醒她要小心欣克庞克和小红帽。

    雷古勒斯确实不记得格兰芬多的莱姆斯卢平长什么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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