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

    蛾摩拉其实只见过莱姆斯一次,不然也就不值得和雷古勒斯一提了,比如小天狼星好像因为不间断恶作剧的缘故,一年中有半年在关禁闭,所以她遇到他的时间其实还多一点。

    而他现在正在修整海格菜地的篱笆。

    “没有小姑娘帮你做吗?”她站在树篱外面看他。

    “你可以来帮我做。”小天狼星正坐在一个南瓜上打磨手里的篾片,看起来非常认真的样子,头也没抬,蛾摩拉看到他后颈汗湿的黑色发根,像鸦羽那样的光泽,“至少我知道你帮我的时候不会想要一个吻。”

    “说不定我想要一个呢。”蛾摩拉的手揣在兜里,在舌尖滚动那个轻佻的词,“Fiancé。”

    “那你可以把脸凑过来。”小天狼星把手里的篾片放下来,抬脸看她。

    蛾摩拉突然怔住了,她意识到自己很久很久没有正视过小天狼星了,以至于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可以摆出这样威严和堂皇的神情,她确定他脸上的表情是轻蔑和不屑,仿佛在质问她是否连这样的情况下的吻都是可以接受的吗?她盯着他浅色的嘴唇看了,最终还是放弃了这样一个施舍性质的吻。

    小天狼星和雷古勒斯长得很像,但是他们有太多地方不一样了。

    “这就是布莱克家的爱吗?”她叹口气。

    “这是我妈口中的爱。”小天狼星看起来终于打磨完扎一个篱笆需要的蔑片了,开始用绳子把它们缠绕组装起来,“而且你也不是很想吻我。”

    “好像是的。”蛾摩拉点了点头,“得到你的吻除了在女孩子面前夸耀毫无用处——虽然我也挺想的,但是不值得。”小天狼星这态度绝对是在别人身上试验过,但她并不想关心这些事情。一个吻不会融化一颗冷酷的心,特别是在对方不把这件事当回事的前提下。

    “我觉得你的诚实可能是我还愿意和你来往的原因。”小天狼星还在处理他的篱笆,“我亲爱的弟弟最近还好吗?”

    “你可以自己去问他。”蛾摩拉靠在他已经放好的那一片篱笆上,“他会高兴的。”

    “我是会为了别人的高兴而做什么的人吗?”小天狼星没有抬头,“他从来没有来问过我——我已经试着迈出过一步了。”看起来他曾经做过一次,但是失败了。

    “我觉得你们两个把理念上的分歧放在兄弟关系之上很,”蛾摩拉想了想,“愚蠢。我知道你接下来马上就要说自己的确很愚蠢但是雷古勒斯是蠢上加蠢,但是你们为什么要用某种理念来指导生活。”

    “我母亲发火的时候你不在场是吗?”小天狼星讥诮得笑了一下,“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扎篱笆吗?”

    “你把斯内普推进了女生盥洗室?”蛾摩拉开动脑筋发挥了一下想象力。

    “我还不至于这么没品。”小天狼星叹了口气,他好像从三年级开始留长发,但现在也不过是刚到后颈,“你们院一帮七年级学生闯进了赫奇帕奇的,把人家菌类培养间全毁了。”

    “我听到的是另外一个说法。”蛾摩拉翻了个白眼“赫奇帕奇们没有遵守实验规范,或者说他们从来都没有这东西,然后造成了自己菌类培养间的孢子扩散,污染了整个校园的魔法环境,斯莱特林们只是教了教他们规矩。”

    “你信吗?”小天狼星连眼睛都没抬,他试了一下自己扎的篱笆的结实程度。

    “当然不信。”蛾摩拉翻了个白眼,“但我也不觉得自以为正义的格兰芬多们做得很对。”掠夺者们听说是让五颜六色的菌类培养基扣到了高尔、诺特、和罗齐尔的身上,反正他们在医疗翼呆了几天,最后还送去圣芒戈了一个,为了去除那些速生菌类对他们神智和伤口血肉的影响,反正听学姐们的描述,相当恶心。

    “我得承认我就是看他们欺负人不爽。”小天狼星耸了耸肩,“但显然你也不会觉得斯莱特林们做得很对吧。”

    “这可难说,我觉得赫奇帕奇比较烦一点。”蛾摩拉看他一眼,“小英雄收到多少表白信了?”

    “所以我说我一点都不想和斯莱特林们交流。”小天狼星翻了个白眼,“我都不知道你们的脑回路怎么想的。”

    “是么,那么当年你母亲邀请我来你家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蛾摩拉看着小天狼星站起来,把那片扎好的篱笆树立在地面上,布莱克家的长子还是好看的,肩膀宽而平直,衬衫束在西裤里,因为活动拉出来了一点,校袍穿得不是很严正。可惜傲慢而漫不经心,一看就是从小被娇宠坏的样子。

    “我觉得我要为此道歉。”他看起来也有点想笑,“让你陷入现在的境地我不是没有责任的,但我觉得你还挺享受的。”

    他们最终还是和解了,既然所有的牌都已经翻到明处,本身也没有什么真正不得了的冲突,蛾摩拉觉得自己大部分时候不过是个随波逐流的人,小天狼星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他们把话说开以后关系倒还是好了不少。

    无论如何,蛾摩拉真得可以享受春天了。

    苏格兰的春天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连着两周的和暖天气之后可能就是一周的狂风骤雨,在接下来的天气里可能一天下上四场阵雨落上一场冰雹,中间太阳还会从云层中探出来两次,蛾摩拉对此大为好奇,她几乎回忆不起来自己去年春天做了什么,好像是郁郁得一个人禁闭在湖底宿舍里?但无论如何她现在的确被小天狼星带着动起来了——他永远知道禁林边缘那些稍微稀疏一点的树丛和灌木里有什么好玩的,还有各种各样神奇动物的习性,三年级的学生已经开始上神奇动物保护课了。

    小天狼星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事情要忙,他也不见得有耐心带着她玩,于是蛾摩拉独处的时间也很多。

    她最近发现了一颗很漂亮的杏树,就在城堡背后的山坡再往里走一点,但也足够纷纷扰扰的庸人发现不了它了。

    花开得很多,把枝条压得垂落下来,几乎整簇整簇的全是花,像浮在水里,风吹过的时候枝条会缓慢地摇动,像鱼摆动尾巴,深浅远近,各不相同。蛾摩拉就带着自己的酸黄瓜萨拉米香肠奶酪三明治在树下当午餐,看着它发呆上好一阵子。

    她在这里碰见了珂罗伊 卢克伍德。

    这位卢克伍德家的学姐并不是很知名的人,即使她有如云的金发和湛蓝的眼睛,但好像在上一级的学姐中也不知名,大部分时间都和自己的小圈子玩在一起,好像有一个在神秘事务司工作的兄长——特蕾莎今年开年的时候提过一嘴,赌输了家产的应该是她父亲。

    但看起来她家的境况也好起来了,看这位学姐身上的白麻罩衣,颜料盒和面前的画板就知道,至少在支撑她的爱好上是无虞的了。

    她们在那周碰见了三次,所以也不得不打声招呼了。

    “洛夫古德家的女孩子啊。”珂罗伊在画布上涂涂改改,蛾摩拉好奇地看她用蓖麻油调和颜料盘上粉色的深浅,“你还蛮出名的。”

    “不是什么好名声吧。”蛾摩拉觉得很沮丧,她能够感觉到那些纯血家族的女孩子们对她隐隐的排斥,纳西莎是其中最典型的代表,而小天狼星被分到格兰芬多后,原来对她颇为客气的贝拉也几乎不正眼看她了。

    “在斯莱特林名声没什么用的。”珂罗伊在画布上堆满粉白嫣红的颜料,“面子和里子不可兼得。”

    “都不想要呢?”蛾摩拉看到一片浅粉的花瓣黏在校袍下摆,大概是因为刚刚坐在花树下面的原因。

    “那应该及时和分院帽说你要去格兰芬多。”她看起来也对自己说了这么个笑话颇为自得,而蛾摩拉确实也被逗乐了——这位学姐和其它的斯莱特林不太一样,她的欲望看起来更加幽微而曲折。某种程度上在斯莱特林这样可不是件好事,但她是个适合做朋友的对象,因为不容易起冲突。

    “您画出来的画要怎么处理呢?”蛾摩拉好奇得看那个小小的画布,上面杏树舒展得枝叶已经初显雏形。

    “这倒不是什么问题。”珂罗伊笑了,“画布丢掉,丢进黑湖里或者别的什么地方,画板就可以重新用上了,想处理总是有办法的。”她在谈论焚稿之类极端的事情的时候态度相当平静,蛾摩拉确实有被她理所当然的态度震慑到,但又觉得好像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清理之中。

    “学姐你看起来真得很闲。”蛾摩拉想到了谢诺的那个杂志,感觉有这样一位供稿者会很有趣,“所以您要不要给《唱唱反调》写稿子?”

    “看心情吧。”珂罗伊提起自己手上的油画刷,重新在调色板上调和颜料,“但反正不会出现署我名字的稿子的。”

    真是个古怪的斯莱特林,蛾摩拉想,好像她自己不是个斯莱特林一样。但无论如何,洛夫古德家的小女儿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在面对各种各样的事情时,都只会做出一个斯莱特林会做的选择,所以分院帽说得也没有错。

    如果说这个春天的故事还应当有个什么恰当的尾声的话,蛾摩拉曾经在魁地奇球场边见过卢克伍德小姐一面。

    当时场上训练的人是格兰芬多。

    那个时候春天已经接近尾声,再也没有什么阴晴不定的天气,格兰芬多的詹姆波特搞了个大新闻,他在长桌上弹着吉他对同学莉莉伊万斯唱了《Please Please me》,从此这对格兰芬多明星的追逐与邀请游戏成了格兰芬多们追打斯内普之外全校最大的乐子。詹姆波特的歌喉和水平确实得到了一部分女生的认可——她们看起来也终于对小天狼星的疲惫和不耐烦感到沮丧,开始对新的校园明星产生了兴趣,围观格兰芬多魁地奇训练的人一时随着天气的变好暴增。

    而卢克伍德小姐,就是这样气定神闲得站在看台边,胸前挂着望远镜,带着蛾摩拉熟悉得,观察描摹一株开花的树那样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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