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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结案

    “方小姐,看来对案发现场很了解嘛!”

    眼见方平紧张到几乎连瞳孔都震动了起来,乔储决定趁热打铁:“还有,刚刚徐影拿了个东西给我,”他从上衣口袋扯了个透明的袋子出来,摆到方平面前的桌面上:“刚刚你去找她要的,就是这个吧?”

    虽然之前也不确定那东西是什么,可现在,方平紧紧盯着那个方向,心里却越来越乱。

    那是一个只剩下一个声筒的竹制鸽哨,被一条红线仔细地“打扮”成了个项链的样子,下方垂着枣红色的流苏坠子,浑重的颜色更是毫无保留地暗示着它曾经在人的身边存在过的时间。

    方平干咽着唾液,心里暗暗地重复着两个字——鸽哨。

    这东西,的确是最能代表奚壬身份的了,所以,这就是奚壬口中所说的这个徐影的“重要性”?还有声筒一端露出的那个角——这居然是个小型的扫描存储仪,针对的就是经由她手取出的那些芯片。

    糟糕的是,那些芯片在被销毁之前被她方平“解救”了出来——也就是说,芯片里的所有信息都逃不过眼前这个小小的“鸽子哨”。

    这边,乔储的话还在继续:“方小姐该不会认为当真没人认得出你了吧?不过没关系,有些事,你自己记得更好,呐——给!”

    说着,乔储把一张照片推到方平面前:“九周年忌日是个大日子,对这样一个没有任何亲人的逝者来说,来自妻子的悼念始终是最珍贵的。”

    方平低头看去。

    照片上的那个人,正是九年前桃源路那幢旧楼的死者,也是方平亲自动手杀死的、她的丈夫,邵新海。

    乔储说的没错,今年春天,方平确实去给邵新海上了坟。可是她清楚,此行既不是在祭奠她的婚姻,更不是在祭奠她的爱情,而是在祭奠那个与邵新海有关却根本没机会出世来跟她做母子的孩子。

    一瞬间沉默,方平仿佛听到了心底那个筹码怦然粉碎的声音。

    她突然兀自笑了起来,然后,她欠身从腰间取了个小盒子出来,丢在乔储面前——正是那几个幸存的芯片。

    “你们要找的人在这里。”方平慢慢坐直,语气缓缓归于平静:“都是我做的——许菱是我杀的,邵新海也是我杀的。”

    这一天,尧市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洁白的雪片扇动着翅膀在混沌的空气里洋洋洒洒,笼罩着肃穆又沉重的气氛,像漫天散着的白绫——今天,是许菱的葬礼。

    低沉的哀乐与墙上许菱年轻帅气的照片极不相称,尽管那照片已经是黑白色的;也正是这般不相称,才更加引出多几倍的哀怨和惋惜来。

    钟原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尤其看到雕塑一般坐在角落里的辛呈——憔悴遍袭全身,把她的肩膀压得极低;双眼也被泪水浸得失了生气,空洞的眼神里更是看不出一点反应。

    余知予因为有孕没有参加葬礼,只得留在家里;也因此,见到了“许久未见”的迦同。

    房间里的窗户大开着,不时有几片雪花被风吹乱了节奏落将下来,在窗沿上慢慢融化成一滴滴小小的、浊浊的水珠。

    迦同正趴在窗台边,左手托着下巴,右手伸出窗外,调皮地触着来自雪片的冰凉感,姿势和目光里却都充满失落和怠惰。

    余知予在门口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才推门进来,坐在迦同身边:“风大,当心感冒呢。”她抬手拢了拢迦同耳边的发丝,柔声说道。

    迦同闻声转头,见是余知予,才勉强扯动着嘴角笑了笑。

    “嫂子,我还是很任性,是不是?”迦同突然问道。

    “嗯?”余知予一时想不透她这问题因何而来,可是——既然迦同已经把沈未想起来了,那总是跟他有关吧;又或者,是不是江旻找回了沈未,然后沈未跟徐影一起离开了,因为这,才让她此刻既神伤又怅惘呢?

    迦同又转脸看向窗外——雪花还在漫天散着,看上去柔和又静美:“又下雪了——可是,我真想回到以前——以前,大家都在;菱哥……菱哥也还在……”

    迦同边说着边低下头,声音也越来越低。

    余知予自诩听懂了迦同的话,她抬手抚着迦同的脸颊:“傻孩子,时间在动啊,所以每个冬天的初雪才是礼物啊,就像今天的这一场,是不是?”

    可这话对缓解迦同的低落感好像并没起多大作用,相反的,她的情绪好像更加深了些:“还是我不该一心只想着把之前的记忆找回来……”迦同把头轻轻枕上余知予肩头:“嫂子,这一次,沈未他……不会回来了,是不是?”

    听到这话,余知予便更加确定了自己进来之前的猜想——迦同这样怅然若失,看来沈未离开这里之前是与她见过面了。

    想到那张略显陌生的脸,余知予心头也不禁泛起一丝莫名的失落,可眼下,面对迦同的这一脸稚嫩的委屈,余知予又得先宽慰一二: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注定要走的路,如果不能陪他走到最后,那么默默地祝福就是最好的支持,”余知予抬手拢着她的肩头:“还有,要好好照顾自己,以后如果你们还有机会见面的话,也算是给时间的一个交代,不是吗?”

    余知予这话初衷确是宽慰,却不想引来了迦同情绪的失控。她突然哭了起来,眼泪也像两根被狠心扯断的珠链般簌簌而落,话里的哭腔更是把心里的情绪释放得淋漓尽致:“他死了,嫂子!沈未他死了!”

    余知予听到这话先是一惊,随后便在心里开始试图把自己刚刚主观猜想的那些逻辑重新整理一下:是猜错了?沈未没出现?也对,钟原应该不会允许他跟迦同见面吧?所以,钟原会更直接地告诉迦同,说沈未已经死了?

    可是,迦同刚刚问的那句余知予偏偏听得清清楚楚——她说这次沈未不会回来了。

    这次?

    余知予不由地想继续问下去,可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正在踟躇,迦同抹了把眼泪,又说了起来:

    “就那天,徐影开着车——她想撞的是我,可是沈未他……”迦同说着又哭了起来,“嫂子,沈未死了,他......就死在我面前……”

    迦同的话有些颠三倒四,可偏偏余知予把它听得真真切切——她提到了徐影,也就是说,这事情的确发生在不久前。

    所以,沈未当真死了?

    迦同的情绪还在递进,她越说越激动,紧张到已然到了手舞足蹈的地步,余知予慌忙制止,其间还不小心撞翻了旁边的一个花瓶。

    花瓶与坚硬的瓷砖亲密接触的一瞬间“嘭”地一声碎成了满地的碎片,那画面居然形象到似乎准确地刻画出了两个人此刻的内心。

    匡嫂听见声响小跑着上了楼,房间里的这一幕还是把她吓了一大跳;她一边嘱咐余知予不要乱动以免伤到,一边竭力安抚着迦同。

    直到迦同被匡嫂拉到床上吃了药躺好,余知予才勉强从刚刚混乱的冲击中把灵魂拉了出来;她绕过地上那堆凌乱的陶瓷碎片,挪着步子朝门口走去。

    匡嫂眼下只能先照顾迦同,根本没看到余知予起身,直到听到余知予拉开了房间的门,匡嫂才转了视线过来。

    余知予的□□仿佛缀满了铅块般,好不容易挪到了门口,却再也没有力气迈出一步,身体也越来越重;腹部刚刚还是隐隐约约的痛感越来越强烈,余知予甚至感觉到了额间沁出的汗珠。

    她伸手撑住一旁的门框,大喘着粗气,试图休息一下稍作缓解。

    匡嫂见不妙快步上前,伸出的手还没有碰到她的胳膊,余知予便觉眼前一黑,身体直直地坠向了地面。

    余知予醒来后已是黑夜,而且,是在医院。

    余知予从没见过那么亮、又那么清晰的顶灯,亮到刺得几乎睁不开眼睛,又清晰到甚至看得清灯罩上的图案。

    来自腹部的痛感还在持续,只是变成了空虚的那种痛,跟刚刚她在梦里感受到的那种几乎一模一样。

    钟原坐在一旁,眉宇间都是被悲伤浸洗过后的憔悴和心疼。

    江旻说得对——余知予的确没有机会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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