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支9-1-方
人生·方士谦支线加载中……
时间-2021年4月（S6常规赛下半程）
地点-B市
荣耀职业联赛第六赛季第二十九轮常规赛，微草VS百花，微草主场。
岑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登机口走到接机口的，可能她并没有行走，而是她残存的灵魂拖拽着她的肉/体飘了几百米。
她的“弃疗疗法”已经实施了几个礼拜，到目前为止她整体状态确实有所好转，但在飞机上的不良症状还没有彻底消退。
“怎么我每次见到你都在变瘦？”
岑婉推着的行李箱被人接手，她抬眼看去，有些惊讶：“方士谦？你居然来接机了？”
“是啊，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张佳乐扯了扯嘴角，“很难让人不怀疑背后的目的。”
“这话你留给叶秋比较合适，我可玩不来那套。”方士谦说。
“确实，老叶来接机那估计地球末日快到了……”张佳乐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突然发现话题被方士谦彻底带飞了，“等等你别扯开话题！”
事实上被方士谦带飞的不只是话题，还有失眠debuff下力速智全部降低削弱的岑婉。
张伟看着边聊边走、已经有点脱离大部队的两人，小心翼翼地问张佳乐：“方神……应该还靠谱吧？”
张佳乐面无表情但咬牙切齿：“给我等着，今天微草治疗必是第一个下场的！”
方士谦对背后张佳乐的威胁无动于衷，他的注意力完全在另一个人身上。
他把手上拎着的袋子打开给岑婉看了一眼：“主要是保健品和药品，澳洲买的，可以给家里长辈用。”
岑婉注意到袋子里还有面膜和护肤品，只是数量不多，方士谦也没有说出来。
“多少钱？我转给你吧。”
“寒碜我呢。”方士谦本想把袋子直接塞到岑婉手里，想起她航行之后的虚弱状态，又收回手，“我从来不做代购。”
“哦……是白送。”岑婉想起他们看日出时的对话，笑了。
“我先给你拿着，待会儿到酒店你再自己拿上去。本来还想带你去周边逛逛的，看你现在这个状态，回酒店啥也别干先睡一觉吧。”
“本来要去哪里啊？”
问这个问题的岑婉好像蛀牙吃不了糖果还想过个眼瘾的馋嘴小孩子一样，在方士谦眼里颇有几分天真稚嫩，他难得耐心：“本来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啊，这儿可是我的地界，随便逛。”
“可惜了……还想去看看三希堂。”
方士谦差点没被她呛住：“周末去故宫，认真的吗？”
“只是试探一下你的随便有多随便，三希堂我早去过了。”岑婉狡黠一笑，哪还有什么天真的模样。
绝了，这人即使是两天没睡还能在话里给人使绊子。方士谦吐槽：“你这张嘴干脆上个保险算了。”
“这可不仅是语言的技巧。”岑婉用手指点了点太阳穴，“Brainy is the new sexy.①”
“行吧smart cookie②，你真的可以睡觉了。”方士谦把她的行李放到大巴车最上面的架子上，很自然地坐在了她的身边。
后排的张佳乐腾地一下站起来，被张伟拉了下去。
岑婉不用回头也能猜出张佳乐的反应：“我觉得明天的比赛火候差不多了，再添可能会引起森林大火。”
“你想我走我就走。”方士谦耸耸肩。
岑婉转过头来看着他。
在上次H市私家车的场合之后，他们从来没有靠得这么近过，除了在阳光下原形毕露的尘埃还在空气中缓慢而自由地漂浮，两人之间似乎没有任何阻隔。
“……那就别走。”她说得很轻。
有短暂的一瞬间，那双眼睛里闪过极细微的笑意，像投入一枚碎石的湖泊，被涟漪打破了平静的状态。
那涟漪在下一次眨眼时就消失不见了，快得像是岑婉的错觉。
但她知道一切都存在过。
方士谦低下头撕开蒸汽眼罩的塑料袋包装，递给她，仿佛并没有听见什么：“戴上吧，到酒店要开很久，你可以先睡一会儿。”
岑婉确实有些累了，没再同他打什么机锋，靠着充气颈枕闭上了眼睛。
她陷入睡眠的样子堪称毫无防备，平日里无懈可击的面具和包裹全身的盔甲都消失不见了，轻得像一片羽毛，漂浮在旁人难以窥见的梦境之中。
方士谦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方才将视线转回不断跳出新的消息提示的手机。
不出意料，轰炸他的是同期老熟人（也许也能算得上好友）张佳乐。
未眠：某人是不是应该交代点什么[刀/][刀/][刀/]
F：我以为你早就知道我S5的票是给谁的了？
未眠：这是一码事吗？？
未眠：认识这么多年就没劳您接过机[冷笑/]
F：那不是孙哲平一土著都认识路吗，还有什么好接的
未眠：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别扭了[鄙视/]
未眠：岑婉算我半个妹妹，该问的我得替她问一句
F：她比你这个“家长”心里有数[捂脸/]
未眠：。。。。。。我竟然难以反驳
认真敷衍完张佳乐，方士谦陷入了沉思。
老实说，刚刚认识岑婉的时候，他没想过和她有所深交。
他有限的人生经历告诉他，跟这种说一半留一半的人精打交道非常讲究道行，稍有不慎就会被牵着鼻子走。不巧的是，方士谦最痛恨的就是成为他人控制下的附庸。
在给岑婉贴上“八面玲珑”的标签之后，他的理智就为这个人亮起了警告式的红灯：此路不通，请绕行别处。
偏偏王杰希从不说错，他说岑婉和方士谦很像，那就是真的有共通之处。
在岑婉圆滑的外表下，方士谦确实能看见某些似有若无的熟悉感，一直引诱着他放下偏见，去亲眼看个分明。
于是他第一次接下了岑婉抛过来的话头，然后是第二次，第三次……
拆解曲折萦回的话术，绕开细小微妙的陷阱，在一次又一次的抽丝剥茧中，他逐渐沉入进这场彼此追逐的游戏，并在其中找到了乏味日常无法提供给他的新意和乐趣。
等方士谦有所觉的时候，他已经很欣赏岑婉了。
“一个人的孤独可能很无趣，两个人一起孤独就会满足，人真的是很神奇的生物。”
方士谦还记得岑婉抿了一口茶，望着窗外无边无际的茶园的感慨。那时的她并不知道，就是这短短的一句话，回答了方士谦对于世俗爱情的困惑。
作为七情六欲齐全的灵长类动物，方士谦当然体味过世人津津乐道的“喜欢”这种心情。但随着他在社会中摸爬滚打的时间越长，见的人越多，他对人性就越有一种冰冷深刻的洞见——人永远无法超过“自我”这个界限。
所有的爱恨嗔痴欲，看似找了个外界的名头依托，最终都是返回自我的。
他喜欢荣耀，归根结底，只是因为他喜欢玩荣耀的自己。
同理，他喜欢别人，也不是为那个人本身，而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方士谦再也无法相信忠贞无二的爱情理想。那就像一场太过美丽的海市蜃楼，处处透着自欺欺人的酸苦，让他不忍嗅闻。
没有人可以全身心地爱别人，他不认为自己能在任何一个同类身上投放全部，也不相信有人会爱他的真实。
哪怕只有一个人。
当最初最强烈的爱欲消失之后，两个独立而自私的个体注定难以忍受彼此赋予的强大束缚，走向分道扬镳几乎是必然结局。
抱怨了这么多，方士谦其实也知道大家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
他们放弃了深究，只是遵循着大部分人（殊不知自己也是大部分人中的一员）的必经道路，恋爱、破灭、再恋爱、再破灭。
深思其中的机制对忙着生又忙着死的芸芸众生是一种残忍。
他当然不想活得这么随波逐流，却也没找出更好的解答。
岑婉是他遇到的第一个认清人生孤独本质却仍有“爱”的勇气的人。她告诉方士谦，在她看来，各自保留一部分的自我也没什么，只要两个人都能有所体悟，这趟旅行就算值得了。
方士谦对岑婉的敬意就是从那时开始萌生的。
他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和经历能塑造出岑婉这样的人——年纪不大，心却如同一潭静水，越看越深，越看越冷，浅浅捞起一把，流泻过指尖的全是阅历凝集的眼泪。
如此讲来，他对岑婉好感有，尊敬有，怜惜有，探究心也有，大可以毫不犹豫地回答张佳乐的问题：他确实喜欢岑婉，而且是越来越喜欢。
然后呢？
正是因为没想好那个然后，方士谦沉默了。
体验一把巅峰的快乐，然后在日复一日的拉扯中看着对方和自己面目全非？
把岑婉这个难得的有趣人丢进庸俗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就好像他最珍惜的古典乐曲被生生截出四个小节拿来当起床闹铃一样——暴殄天物。
更别提他的人生追求和一般的柴米油盐还不一样。
正想着，司机师傅一个急刹车（也不知道B市路况是怎么给他刹出这么猛的一记），车上众人随惯性往前一晃，岑婉也被晃醒了。
“……到了吗？”她含糊地问。
“没有，继续睡吧。”方士谦摸了摸她的头。
岑婉没有察觉出他动作的越界，闭上眼又进入了浅睡眠，只有方士谦看着窗外熟悉的街景，半晌，叹了口气。
——————
这场常规赛以微草凭借主场选图优势拿下团队赛和擂台赛为结果，7：3击败百花。
有王杰希在的擂台赛，还有方王合璧的团队配合，S5-S7的微草真是强到了一种“版本天花板”的程度。这样的微草在S6却被蓝雨断了三连冠的梦……
岑婉在台下一边看一边记录关键点，方便复盘分析的时候回看，感慨前全职元年的职业圈精彩程度丝毫不输叶修出走半生重回联盟巅峰的男主剧本。
当年能选择这条道路，真好。
“想什么呢？这么陶醉。”方士谦帮岑婉拉开了车门。
比赛之后微草作为主队请远道而来的百花一起出去吃夜宵，方士谦因为早就说好了要带岑婉在B市吃顿大餐，不顾张佳乐几乎裂开的脸色跟王杰希请了个假就拉着岑婉走人了。
岑婉笑了笑：“荣耀真的挺好玩的，对吧？”
“是啊。”方士谦把后视镜摆正，“不知不觉就玩了这么多年了。”
“……我一直没问过你，你退役了想做什么呢？”岑婉小声说，“虽然你至少还能再玩一年，但以你的性格，你肯定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了。”
方士谦目视前方，面不改色：“我想环游世界。”
然而话音落地，他又等了许久，还是没等到岑婉的反应。
方士谦忍不住侧过脸看岑婉，她没什么表情，似乎既不惊愕，也没打算嘲笑他。
“你不觉得这很离谱吗？”
“谱是什么？你在意过吗？”
方士谦不自觉地笑了，岑婉也忍不住勾起嘴角：“你非要按谱来讲，环游世界也没什么不可能的，主要就是经济和安全两方面。经济的话，按你的年薪来估算你的积蓄，只要你规划得当，可能完成这个目标需要的经费只是百万级……”
“得了，我随口一说，你还操心上了。”方士谦哭笑不得，“执行力度要不要这么强啊。”
“确实，在解决飞行恐惧症之前，我都是白操心。”岑婉叹了口气。
这话说得有点意思，方士谦把“共同旅行”的暗示丢在一边，先关心眼下的问题：“你最近调整得怎么样？我看你今天比昨天好多了。”
岑婉给方士谦看过医院诊断，也解释过自己的“弃疗疗法”是怎么回事。方士谦很赞同她说的“不把问题看成问题，自然也无所谓解决”，在他看来，这无疑是从哲理的层面彻底厘清了这团乱麻，釜底抽薪，一步到位。
他还记得他当时回了一句，“你这脑子比什么安眠药都管用了”，这句赞美属实出自真心。
不过赞美归赞美，方士谦也明白，将道理付诸实践总是很困难的。即使自立果决如岑婉，也难免碰壁，甚至对自己已经做出的正确决策产生动摇。
“有点好转，但还不是特别明显。”
“坐飞机前一天还是会失眠？”
“嗯。”岑婉苦笑道，“道理懂了，心里还是挂念着。一想到第二天要坐飞机，心就跳得特别快。”
“然后睡不着的你就爬起来看录像。”方士谦用食指点了点方向盘，“怪不得瘦了这么多。”
岑婉语气变得轻松了些：“也不是没好处吧，现在说不定微草的比赛数据你还没我记得清楚呢。”
“那我考你一个：第三赛季微草主场对嘉世的常规赛，比分多少？”
“1:9，唯一的单人赛是王队赢的，团队赛地图是‘天空花园’，现在这张地图已经被改成‘堕落的后花园’了。我没记错的话，那把你玩的是防风不是冬虫夏草。”
“……王杰希说你是AlphaGo真是一点都不错，我自己都记不得那么多了，只记得那场团队没配合上被叶秋虐得一塌糊涂。”
“我练过一些记忆方法，入门有点门槛，但用起来还算方便。”岑婉眨眨眼，“其实我本身记忆力就一般吧。”
“打住，凡尔赛禁止。”
岑婉笑而不语。
“OK，到了。”方士谦倒车入库的动作比开车的时候还要潇洒几分，力求一把到位，也不知道这么窄的车位他是怎么做到的。
看到岑婉发出无声惊叹的眼神，方士谦略有些得意：“技术党，没办法。”
“要是乐哥有你三分驾驶技术就好了，他那辆路虎真的可惜。”
“张佳乐开车我还真没坐过，怎么？烂到什么程度？”
“反正……有些人天生就是副驾驶的命。”
方士谦乐得不行：“张佳乐一定不知道他的好妹妹私底下嘴这么毒。”
岑婉听到“好妹妹”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叹了口气：“全世界就他把我当小孩儿了。”
“严格意义上来讲，你确实不大，活脱脱一个小魔女。”
“我11岁那年没收到王杰希院长给我发的入学通知书啊？”
“霍格沃茨那是女巫，女巫！魔女是西幻的世界观好吗？能不能统一一下？”方士谦吐槽，“还有王杰希算哪个学院的院长？”
“就我个人和王队接触的体验来看，我觉得他比较拉文克劳，倒是喻队比较像斯莱特林呢……奈何微草的绿色实在太过深入人心，所以大部分人都默认他是蛇院的。当然，你肯定是蛇院的。”
“斯莱特林不是没什么好人吗？”方士谦对哈利波特系列的印象还停留在被表侄强行拉过去陪看的第一部“魔法石”。
“你不觉得你挺有大BOSS气质嘛，前提是不开口。”岑婉看方士谦一秒面无表情，赶紧道，“对，就是这一脸高深莫测，穿着你们的冬季队服站在王队身边，斯莱特林的活字招牌啊！”
“我看你也是斯莱特林的。”方士谦有一搭没一搭地接着，带岑婉走到订好的包厢。
菜是提前点的，分量不多，但菜色搭配得很讲究，刚刚上齐，还保持着温热。
两人坐下来，继续车上的话题，边聊边吃，两个小时一眨眼就过了。
正当岑婉津津有味地听方士谦讲他的澳洲之旅时，方士谦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扫了一眼来电人的姓名和时间显示，心下了然。
方士谦把手机转过来给岑婉看：“你没接他电话？”
岑婉翻出手机，被屏幕上连续五个未接电话吓了一跳：“我勿扰模式时间忘改了，没听到。”
方士谦接通了张佳乐的电话，顺手按了个“扩音”，张佳乐清亮的声音瞬间充满了整个包间，方士谦眼疾手快地把音量键按低了五六格，在这吃饭的都是正经人，他可不想临到快结账了被人赶出去：“方士谦你有种干脆明天早上再接电话好了！”
“你在暗示一些很危险的东西。”方士谦皱眉，“我这开着外放呢。”
用正经的语气说引人误会的话也算张佳乐的天赋技能之一了，岑婉已经见识了很多次，但还是想笑。
“靠靠靠，你这是淫/者见/淫！”张佳乐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脸有点热，“婉啊听得到不？”
方士谦无奈地摇摇头，张佳乐对他大呼小叫没句好听的，到了岑婉这儿温柔得像个邻家大哥哥，K市什么时候也有川剧变脸了？
“听得到，乐哥你说。”岑婉把笑意咽了下去，方才开口应道。
“给你打这么多电话你怎么不接？人没事吧？”
“我昨天改了勿扰模式的时间忘记改回来，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我没什么事，和方士谦聊得久了点没注意到时间，这就回来了。”
“行吧，没事就好。你也别对这家伙太放心了……”
方士谦打断他：“我提醒一下，你打通的是我的手机。”
张佳乐没管他继续说了下去：“反正跟他共处一室各方面都得注意点，听到没有。”
“知道了。”岑婉实在没忍住笑，话尾抖了一下，方士谦见她说完，直接挂了张佳乐的查岗电话，“你们同期感情可真不错。”
“第二赛季出道的不剩几个人了他还跟我搁这掰扯。”方士谦无奈，“走吧小魔女，再不回去你的仙女教母要急死了。”
“十二点已经过了，我现在是灰姑娘。”岑婉说，“不对，说好的统一世界观呢？”
“As you like it，derella③。”
——————
“前往K市的旅客请注意，我们抱歉地通知您乘坐的MU760次航班，由于航空管制不能按时起飞……”机场毫无感情的广播宣布了百花一行人的航班晚点。
岑婉站在人来人往的大厅内，心跳已经开始加速。
虽然他们的航班时间很早，方士谦还是来送她了——百花队友经过昨晚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他察觉到岑婉突然的沉默，开口道：“晚点也好，登机前可以看会儿纪录片。”
“你昨天推荐的那部④吗？”
“嗯，挺好看的，看着看着就困了。”
这前后听起来怎么这么矛盾呢？岑婉没来得及吐槽，因为方士谦继续说了下去。
“你是对的，所以不用怕。我一直看着你。”
这是第一次，她在方士谦眼中看见自己完整的倒影。
原来他什么都明白。
岑婉脸上仍然没什么表情，心跳却跳得比她失眠的时候还要快，血管里隐含的搏动一声沉似一声，似乎有什么即将呼之欲出。
“去过安检吧。”方士谦拍了拍她的肩膀。
岑婉突然很想获得一个拥抱，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
拥紧另一具温热的身体，感受透过呼吸和颤抖传递的力量，哪怕只有片刻，她好像就能鼓起勇气去面对接下来四五个小时的煎熬与挑战。
方士谦被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僵在原地，好在这个拥抱持续的时间很短，在他决定双手应该放在哪里之前就结束了。
岑婉退回原位，表情还是那样的平静，只是眼里多了几分笑意，让她的双眸黑得发亮。他听到她说：“南半球的日出，我会亲眼去看的。”
这是承诺，还是约定？亦或是又一个暗示？
望着岑婉远去的背影，方士谦似乎明确了什么，又似乎陷入了更深的茫然。
【注】
①：Brainy is the new sexy，意为“智慧是一种新的性感”，语出英剧《Sherlock（神探夏洛克）》S2E1。剧中“The Woman”艾琳·艾德勒自言喜欢侦探和侦探故事，说聪明是一种新的性感，后来这句话被夏洛克·福尔摩斯原样奉还，讥讽她不如她自信的那样无懈可击、无所不知。
②：Smart cookie，英文俗语，指聪明的人、小机灵鬼。
③：As you like it，意为“一切如你所愿”，derella即经典童话形象灰姑娘，与前文提到的仙女教母相呼应。
④：方士谦向岑婉推荐的是BBet Earth（地球脉动）》，相当经典的自然地理纪录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