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

    昨夜寒流来袭,屋内空调依旧运作,屋外的树干早已落上一层寒酥。

    程景赫因着长期晨练的生物钟而率先醒来,怀里的人大抵是累坏了,昨晚睡前什么样,醒来还是什么样。

    他笑意渐浓,拢了拢手臂,在她眉心落下几个吻,直到怀里的人眼睫轻颤他才依依不舍放开她。

    他给张姨放了一天假,去给陆诗音做早餐,到点去喊她起床。

    陆诗音明显被他扰烦了,被子蒙住头,往里缩了缩继续睡觉。也不怪她,昨夜被折腾到凌晨四点才睡,这会儿是睡意正浓的时候。

    他绕到床的那头,把她被子拉下来,轻拍她的脸颊道:“上不上班了?”

    陆诗音闭着眼睛嘟囔:“不上……”

    程景赫“嗯”了一声:“那我给爷爷打电话,我们两个今天都请假在家好了。”

    “不行……”

    “那快起。”

    陆诗音眼睛还睁不开,意识开始苏醒,她不清不楚嚷了句:“都怪你!”

    有人笑意更盛,问她:“关我什么事?”

    她没有了下文,半睁开眼,看到程景赫蹲着,今天穿了件黑衬衫,还没有系领带,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一只手隔着被子放在她的腰上,放的时间长了,灼热的手心温度透过被子传递到她的皮肤上,思绪纷飞。她翻身背对他:“你出去。”

    程景赫看着她暴露在空气中的光滑背脊,曲着手指轻轻刮了刮,声音低磁:“疼不疼?”

    陆诗音不说话,头埋得更低,在被子里逐渐睁大眼睛,意识也开始清醒,她闷着又说了一句:“你出去,我要起床了。”

    程景赫笑了一声:“又不是没见过,干嘛让我出去?”

    陆诗音彻底不说话了,又过了几秒,她腾地坐起,坦然地掀开被子,瞪着程景赫,然后下床,朝房间内的浴室走去。

    程景赫站在原地,唇边噙着笑,看她进去没一分钟又愤恨地打开门。

    她裹着浴衣,脸颊发红指着他说:“你有病!”

    程景赫慢慢走过去:“我怎么有病了?”

    陆诗音低头还能看见自己身上的红痕,昨夜一幕幕又重现,她剜了他一眼,指着自己脖子以下:“这怎么回事?”

    程景赫不说话,捧起她的脸去吮她的唇,陆诗音没躲掉,再一次气息紊乱,轻声说:“没刷牙……”

    他像没听到,把她往浴室里推,在暖光灯的小房间里,声音雌性而轻柔:“别和我闹了,嗯?”

    她轻嗯一声,抓住他乱动的手:“别弄了,我疼……”

    程景赫抱住她低声笑了,不再打扰她,出去了。

    陆诗音穿一件高领底衫,把脖子遮得完完全全,去餐厅吃饭,在沙发上看到自己昨天穿的那件大衣,想起昨天明明又流鼻涕又头痛的,这会儿竟然已经好完全了,一点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

    她抬眼看一旁男人,没想到男人也在看她,二人对视一瞬,她脸又开始发烫。

    “等会儿我送你。”程景赫说。

    陆诗音摇摇头:“不用,我自己可以。”

    他放下手中的餐具:“今天还回来住好吗?”

    陆诗音想起他大概是在说自己搬走的事,她无奈说:“我没打算搬走,只是最近忙,我住自己那儿离上班更近,天冷了我起不来床。”

    他点点头说:“好,那我也搬过去。”

    陆诗音敲桌面:“喂,这边离你上班的地方更近。”

    “怎么,这就分居了?”他笑得坦荡,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所以,等会儿也让我去送你好吗?我就是想和你一起。”

    车上,陆诗音选择闭目养神,袁航觉得奇怪,明明两个人看起来还是很疏离,但是就感觉好像不一样了。

    明辰到了,陆诗音拿包准备下车,被程景赫拉住手腕,很明显想找陆诗音索吻,陆诗音忍着笑意,眼神瞥了眼袁航,她可不想被被人看见。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然后下车,刚走没两步程景赫追上来,捧着她的脸在她的唇上迅速啄了几下。

    她锤他,环视一周,没见到有什么人,稍微放了心。

    程景赫笑,转身上车。

    陆诗音也笑,看到他的车慢慢往外开才去乘电梯,刚转身,便看到钱穆站在不远处,轻咳了一声:“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

    -

    程景赫特意登门拜访郑怀军,这在郑怀军的意料之中,几番提醒郑禹,那小子却一意孤行。

    郑怀军亲自走到会客室门口接待他,程景赫微笑问他近来身体可好。

    郑怀军面色红润,声音洪亮,富态尽显,不见一丝疲惫,拱着手说:“谢小程总关心,家中小辈对我甚是上心,一点小毛病都要叫医生上门来,自然好得没话说。”

    程景赫眼里没什么温度,唇边依旧挂着笑:“看来郑禹回来才是让您身体好的秘诀。”

    郑怀军面色一凝,挥挥手:“哪有,也就是他有孝心,不放心我,非要留下来,不然……”

    程景赫替他斟茶:“郑老,郑禹心里究竟装着谁您应该清楚吧?”他动作缓慢,茶水马上要溢出才停手,“月满则亏,哪能什么好事都让郑家占尽的。”

    “您应该知道,他对陆诗音不过就是没有得到的不甘心罢了,不会真的动心到专门跑到我面前来挑衅。我想,真正中意陆诗音的是您吧,我都满足您之前的要求了,您怎么能出尔反尔又把郑禹给弄回来呢?”

    程景赫交叠双腿,坐得散漫:“之前我不说,是看您应该是守信用的,但昨晚小郑总都跑我家来了,这……不太合适吧,您说呢?”

    郑怀军张嘴想说话,程景赫又说:“可能是环境太安逸了,您忘了前阵子出的那件事是谁去摆平的了,看来我不该多管闲事,不然我放手好了,不过您的亲生儿子可能就要去见见里面的风光……”

    “又或者,我再把郑禹的前女友请回来您看怎么样?”

    程景赫双手摊开,俨然一副上位者姿态,他定定地看着郑怀军,等着他的回答。

    郑氏和松成,虽然都是做医疗的,但有一个非常本质的区别,郑氏早已从家庭内部开始腐败,各怀鬼胎,都想着自己分一杯羹;松成家族内部虽也有内讧,但大家都有一个目标,是想让企业继续做大做强,尤其是陆老爷子,半隐退状态,却并没有真正从集团中离开。

    郑氏的儿孙不争气的太多,想要抓把柄实在容易。

    郑怀军显然不想在小辈面前低头,在程景赫说了这么多之后,他没有做更多的表态,但明显动了气。

    程景赫卖他一个长辈的面子,又说:“还是得仰仗您,您舍得我们大家才会好过。”

    这话到这已经很明白了,郑怀军气得牙痒,他还是第一次被一个这样的小辈拿捏,但又确实没有办法,他不能拿儿子的前途去堵,程景赫这人……

    郑怀军似笑非笑看他一眼,这人实在是心思深,又一想,跟在严骞泽身边的人心思能不深吗?

    郑怀军哈哈一笑:“小程总言重了不是?我本来就只是让郑禹短暂接手学习一下,马来那边还等着他过去主持呢。”

    程景赫不吃他迂回这一套:“得给个准信,什么时候?”

    郑怀军一愣,又笑说:“再等半个月,总要让他把手头的工作和别人交接完。”

    程景赫不太满意这时间,举起杯盏,平静道:“下周,最迟下周。”

    场面一时间有些僵住,郑怀军笑了一下:“小程总做生意不给人退路,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的软肋?”

    会客室里似风云诡谲,两人却都笑着。

    程景赫挑了一下眉:“看来郑老今天心情不太好,开始说胡话了。如果连自己的人都护不住,还混什么?我能护得住,您能护住吗?”

    一时无话,郑怀军最后还是退了步:“那就下周。”

    “谢谢郑老。”

    -

    陆诗音一整天,时不时就去抠抠自己的衣领,屋内暖气开得大,她脸上已经渐渐酡红,每每要把袖子卷起来又想起手上也有的痕迹,又生生把袖子拉下去。

    终于熬到下班,注意去看信息才发现程景赫已经在楼下等着她。

    她憋着笑,明显脚步变得更加轻快。

    钱穆看她这喜气洋洋的样子,笑着说:“看来不用我送你回家了。”

    她笑,语气轻快:“程景赫来接我了。”

    “得嘞,没我啥事了,要是受委屈和叔说,叔揍他。”

    “好。”

    她乘电梯下楼,到了一楼往外走的速度明显快很多,到了快出门才把速度降下来,慢悠悠走出去,看见程景赫车就停在正门口,人站在车外,就算是一身黑在这灰蒙蒙的冬天里,也像是一抹亮丽的彩色。

    陆诗音走近,他十分体贴为她打开副驾的门,自己再绕过去上车。

    她好奇今天怎么不是袁助理开车,刚开口,被人吻住。

    陆诗音大惊失色,捶打他两下说:“还在公司门口!”

    他笑:“好,马上回家!”

    陆诗音系好安全带,假装看窗外,实际是感觉脸都快要热化了。

    稍作镇定,她问:“今天怎么不是袁助理开车?”

    男人勾着唇说:“有外人在,我老婆不好意思亲我。”

    陆诗音瞪他,要不是看他在开车真想把他打一顿。

    身旁的男人不安分,单手握方向盘,另一只手抓住她的手,摊开她的手心,挠她痒痒。

    “好好开车!”她把手一收,脸上的笑却怎么也收不住。

    车停在陆诗音的公寓楼下,二人下车,程景赫从后备箱拿出自己的行李箱。

    陆诗音:“有必要带个大箱子吗?”

    他笑:“当然有,舍不得我老婆受累。”

    陆诗音笑着白他一眼,一脸无可奈何,他牵着她的手往楼上走。

    到家门口,还没换鞋,他急不可耐把人抵在门上吻,陆诗音攀上他的脖子,被他抱起,往沙发处走。

    “好想你……”

    陆诗音抬起头:“一天都没有。”

    “嗯,一天都没有,可已经想你想得不行了。”

    陆诗音没忍住笑出声来,栽到他肩颈处:“你好土。”

    他笑,垂眸看她:“嗯。”

    陆诗音想起自己脖子上的吻痕,又看他西装穿戴整齐,脖子干干净净,有些生气,顺手抚上他的喉结:“我摸摸。”

    他做吞咽动作,喉结滚动,偏没让她摸着,她泄愤,一口咬住他脖子,种下草莓,还是很明显的地方。

    她满意自己的杰作,笑着说:“这下好了,我心里平衡了。”

    程景赫却满心欢喜,让她再多来几个,吓得陆诗音从他腿上滑下去,赶忙走开,骂了句:“神经病。”

    他不依不饶,从背后抱住她:“再来两个,快点。”

    陆诗音推开他,嫌弃走开。

    最后被缠得没办法,她还是顺从他又种下两个。

    手机也是这时候响起,陆诗音接起,对面一个男声带着哭腔:“姐,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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