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16号。

    汤霂早起化了淡妆，遮了遮黑眼圈，掩盖大半夜没睡脸上的憔悴之色。自我开解时效性的有用，跟他有关的事，总是一会儿想得通，一会儿想不通。

    就在想得通和想不通的来回变化里，汤霂后半夜才勉强睡着。

    汤妈妈半小时打了两个电话来，催促汤霂早点回家。

    每年汤霂生日，家里都要一起吃团圆饭。是庆祝她的出生，也是纪念汤妈妈生下汤霂的不易。

    汤爸爸和汤妈妈准备了一大桌汤霂爱吃的菜，接来了汤霂的爷爷奶奶。

    老太太还下厨给汤霂煮了长寿面。鸡汤打底，细细的面条裹满汤汁，旁边点缀着赤色的牛肉块和青翠的蔬菜，看起来就很有食欲。

    最后汤霂撑的瘫在沙发上一动不想动，又在妈妈那里撒娇赖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回家。

    傍晚时候，沈楠拎着冰淇淋蛋糕来给她过生日，“你都不知道，今天是我这个月唯一一次准点下班”，她边进门边说，“哈哈哈哈我老板看我下班就走脸色都变了。”

    汤霂接过她手里的蛋糕，从鞋柜里拿了双拖鞋给她。

    “宝宝还是你心疼我，知道我穿高跟鞋穿的脚痛死了。”沈楠语气夸张，嘟嘴朝她亲亲。

    汤霂被她逗笑。

    沈楠拆蛋糕包装，汤霂在家里到处翻找，找打火机。回来时顺手从冰箱里拿了瓶果酒。

    “还有酒喝呀！”沈楠以为她生日高兴，“可以呀小汤霂，居然学会喝酒了？”

    “咖啡蛋糕和酒，今天晚A晚C~”

    许了愿吹了蜡烛，两人以清甜的果酒配着蛋糕，边吃边漫无边际的聊着天。

    沈楠感觉汤霂同她玩笑着，总带着点心不在焉。打了好几遍腹稿，才好似自然地开口：“秦雪暗呢？是打算我走了当第三批客人？”

    汤霂低头，抠手里的杯子，“他……可能忘了……”

    “什么？！”沈楠腾地从沙发上弹起来，满心气愤，“这怎么能忘？我帮你骂他！”

    “别，千万别。”汤霂赶紧拉住沈楠拿手机的手。自始至终都是她对不起他，他们现在连朋友都算不上，哪有立场去责怪他。

    “霂霂，你听我说啊。”沈楠拉着她语重心长，“那天我是看你和秦雪暗这么多年都相互惦记着，他也没和别人有过什么，我才帮他的。”

    她又灌了口杯子里的酒，继续道：“但是如果他对你不上心，或者还是觉得不合适，你也不能非吊在他这棵树上呀，该放弃的还是要放弃。”

    “我知道的。”汤霂轻声说着。

    送沈楠离开后汤霂又坐回沙发上，手机蓝牙连上音响，挑了几首舒缓轻盈的曲子。

    天已经擦黑，汤霂开了盏壁灯。伴着昏昏暗暗的灯光和歌手爵士的嗓音，又倒了杯酒小口小口啜饮。

    清甜的果酒，尝不出什么酒味儿，她眯着眼睛喝了好几杯。

    好像有敲门声，汤霂侧耳听，却又只剩下音响的声音。她呆坐在沙发上，还在反应自己是不是幻听，手机就响起来。

    “布鲁布鲁布鲁~布鲁布鲁布鲁~”《海贼王》里电话虫的同款铃声在房间里回荡，汤霂看着屏幕上的“9”，抿抿唇接了电话。

    “我在门口，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