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没有亮灯，客厅好似也只开着盏壁灯，光线暗淡，她的脸笼在阴影里，看不真切。

    是以比起面容，先触及他的，是味道。她应该是用了香水，是上次见面时没有的味道。清凉的木质香，像雨后松木混着湿润的泥土。

    “你怎么来了？”汤霂有点头晕，半倚着柜子支撑自己，抬手按开了玄关的灯。问完后知后觉，好像不欢迎他一样，又补了一句：“你说明天才回来。”

    她跟他说话，他鼻尖又多了一点甜香，夹杂着不易察觉的酒精气味。

    秦雪暗把装着手链的木盒递在她面前，“生日礼物。”

    汤霂看看眼前古朴雅致的盒子，又看看他，忽然间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来，她又募地垂下脸。

    突如其来的变故，秦雪暗竟觉无措。不明白怎么送个生日礼物还把小姑娘弄哭了。他向前一步，距离她更近一些，空着的另一只手揽她的腰，将人带到怀里。

    动作的时候没想那么多，人到了自己怀里，他方才有了实感。脸侧是她的发，手下她腰如束素。泪在他胸口氤氲开，灼着他，剥夺他的心跳。

    搂着腰的手换做顺着她的发，一下一下轻抚，安抚她。

    汤霂还是晕，不自觉把大半重量压在他身上。人醉酒了思绪跳脱，掉了几滴泪情绪就消弭了。“你还没说呢，怎么提前回来了。”她猜测着他故意说迟一天，让她先失落再惊喜的可能性。

    “本来是明早。”那天跟她说完返程时间，几乎立刻，他想到她的生日在前一天，他当下让小孙改签了返程的机票。但怕中间有什么变故，便没有告诉她，免得她等空。

    “专程提前回来给我过生日？”

    “专程给你过生日。”可惜尽管他签完合约就马不停蹄回来，依然到的晚了，惹她哭了鼻子。

    怀里人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高兴了。将下巴抬高搭在他锁骨处，伸了手回抱他。

    两个人在玄关微弱的灯光里拥抱着，彼此感受着对方有些陌生的身体。

    汤霂猛地站直，“给你吃我的生日蛋糕！”

    她扯着他的袖子，拉他在沙发前坐下。拿起塑料刀要给他切蛋糕。

    还剩一大半的咖啡冰淇淋蛋糕，外面裹着层巧克力酱，表面铺着奥利奥碎和蓝莓点缀，中间是水果夹心。旁边还有瓶果酒，只剩了个底，18度。

    秦雪暗看出她几分醉意，从她手里接过刀自己切。于是她蹲在茶几旁，双手撑着脸颊看他。

    冰淇淋有点化了，巧克力酱是微微甜腻的口感，秦雪暗下意识皱了下眉。

    她看他皱眉，自己也不高兴地撅嘴。“不好吃吗……那你不要吃了。”

    秦雪暗看她，和她对视着，用叉子又叉了一大块送进嘴里。“好吃。”

    她又开心了。眼睛里朦朦胧胧的，带着水气，笑得特傻。

    刚坐下时秦雪暗还在猜，她是微醺还是醉了，不知道她的酒量。现在看着她一直傻笑的脸，确定她是真的醉了。

    她离他有些距离，他起身，两步走到她边上弓腰，两手抄在她腋下，抱她起来放在沙发上。

    汤霂懵懵地看他，他解释：“蹲久了腿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