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野小店

    入夜,独孤蝉躺在床上不停地翻身,那种骨头被掏空似得痛感遍布四肢百骸,如万针扎骨。好在这么多年了,独孤蝉还是可以无声忍耐着,她捏住被角擦汗。

    苗稚掏出一粒药丸:“要不再吃一颗?”

    独孤蝉摆手,她先在已经说不出话了,她感觉体内的蛊虫四处游窜。

    苗稚陪她讲话分散她注意力:“我爷爷也真是无用,练这个蛊的时候,也不知道好好调教一番,或者配点好药缓解一二。”

    独孤蝉双眼紧闭蜷缩在床角,手里攥紧被子直接被她给撕开了。

    苗稚:“还好这被子便宜。”

    苗稚说的话独孤蝉大部分都听不见,独孤蝉实在是受不了了,她坐起把床上的被子直接撕开,发力后身体立马就虚了,她直接倒在了床上。

    忽的,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苗稚立马抽出剑道:“谁?”

    “冯秋,你们还没睡吗?”

    苗稚听见是冯秋的声音顿时松了口气,他道:“师姐在练功呢,你赶紧睡吧。”

    “要我帮忙吗?”冯秋听这动静,感觉情况并不大号。

    苗稚道:“要的话会喊你。”

    冯秋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推门,他怕里面有什么意外,只是他刚推开一点,门缝里就刺出半柄剑,好在冯秋反应极快,下意识夹住剑身。他抬眼从门缝里面看到了苗稚的眼睛后松了手:“我怕有什么意外,既然无事,我就回房了。”

    “嗯。”苗稚抽回剑后合上门。

    三间房,独孤蝉住在二人中间,冯秋很难不听见隔壁的动静,他以为隔壁出了什么事才跑去问问。

    冯秋躺在床上看着自己夹过剑的手指,食指上有条细细地血痕。他今天休息的不错,脑子也清明了许多,他刚刚从门缝中看到苗稚的眼神是带着杀意的,只要他再推开一点,那剑估计就要穿过他喉咙了。

    冯秋觉得这不正常,不像是正常的同门关系,就算是关系不怎么好的师门关系,也不应该那剑指着。这样显得前面几天的‘言笑晏晏’都像是哄骗。

    冯秋翻了个身,面朝墙壁,他又觉得不对,觉得是自己多想了。如果是哄骗自己,那自己得有值得哄骗的东西才对,自己一穷二白,他们也没问什么,也没逼自己要想起什么。

    到最后冯秋什么也没琢磨出来,想着想着人就昏沉地睡过去了。

    第二日早晨只有冯秋醒了,他敲了敲独孤蝉和苗稚的房门,想喊他们吃早饭,但是都没有回应。冯秋只好自己一个人点素碗面在屋里吃着。

    独孤蝉嘱咐过他不能出门,再加上他脸上的黑块洗不掉,他也不好意思出门,连窗都不想开,所以他吃完只能继续躺着。

    一个人躺着难免就会想东想西,冯秋又开始琢磨昨晚的事,他还是没琢磨清楚。于是他就将他醒后遇到的所有事都在脑中过一遍,只是他没想多久头就开始痛,他艰难地下床从包裹里掏出药吃。

    吃完药后重新躺回床上,他不敢再想下去,他放空自己,于是他又睡着了。

    隔壁,独孤蝉是东方既白的时候才睡的,她睡到晌午才醒,另一边的苗稚也是。

    苗稚皮肤白,两个黑眼圈极其明显。而独孤蝉则是一脸虚脱相,像是被鬼吸干了精气一样。

    冯秋见到他们二人这样刚想关心一下但很快又闭嘴了,他想起昨晚苗稚的眼神,于是他不做言语,只安安静静地坐在桌上吃饭。

    苗稚对冯秋道:“吃完饭休息一会儿,我们就要赶路了。”

    冯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过于敏感,他觉得苗稚的语气极为清冷,他又撇了眼独孤蝉,只见她神情木讷,心情也不大好的样子。

    他道:“好。”

    等冯秋用完饭离开后,苗稚迫不及待道:“冯秋是个聪明人,如果他恢复记忆,揣测一二,那贺连派岂不是知道你月圆夜内力会暂时消失的事。”

    独孤蝉放下碗筷道:“就怕他什么时候恢复记忆我们都不知道。”

    “他不是中毒了,失忆了吗?不给他解毒他能恢复?”苗稚一顿。

    独孤蝉道:“大夫只是说难恢复,没有说不能。多思就会头痛,头痛就不宜多思,不多思当然难恢复记忆记忆。虽然和他没有深交,但是他话少,话少的人一般多思。”

    苗稚道:“那这人留不得。”

    独孤蝉点头:“先让阿圆看看他体内的毒,不管是不是,他都不能活着了。”

    苗稚点头。

    二人整顿好就带着冯秋继续赶路。

    到了傍晚,他们随便在一家村野小店用饭过夜。虽然这是家村野小店,但是人出奇的多,十张桌子,七张都坐满了人。

    他们寻了个位置坐下后,就有伙计上来问他们吃什么。

    独孤皱眉环顾四周,看看其他人桌上的菜。冯秋也察觉到异样。

    伙计笑道:“我们有新鲜的卤牛肉,牛大骨,烧鸡烧鸭都不错,鱼汤也有,其他客官吃了都说不错。”

    苗稚听了也皱眉,按常理来说,村野小店客人并不多,所以菜也简单,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多大菜。

    独孤蝉道:“那就三只烧鸡就行。”

    伙计道:“要喝点什么吗?我们的甜米酒也不错。”

    独孤蝉点头:“那来点。”

    “好嘞!”伙计笑眯眯地退开进了后厨。

    独孤蝉对苗稚使了个眼色,苗稚会意后站起来到处闲逛。

    苗稚看了看四周,最后选择到一个壮汉身边‘表演’。

    “兄弟你这菜真不错,早知道我也一样和你们点牛肉了,可饿死我了。”苗稚自来熟地从竹筒里抽出筷子,然后夹了一片仔细嚼着,边嚼边回味。

    小店内顿时安静一瞬,随后又掩饰性地聊起来。

    苗稚见他们没反应就又夹了一筷子,壮汉拍桌叫道:“你奶奶的,我喊你吃了吗?”

    苗稚摇头,把筷子甩到桌上:“真小气,我等会儿赔你烤鸡腿呗。”

    壮汉向右边的男人瞟了瞟,见男人皱眉,他忙道:“快滚,快滚,我难道买不起鸡腿吗!”

    这时候旁边一位少女道:“这位兄弟定然是饿极了,吃几口又何妨呢,这位壮士确实小气。”

    壮汉气得脸红,不作回应,只是瞪了眼苗稚。

    “我呢,就大方。”少女拔下一个鸡腿递给苗稚,“大哥哥,我请你吃。”

    那少女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捂嘴浅笑,模样甚是娇俏。

    苗稚笑吟吟地接过那只鸡腿嗅了嗅:“真香啊~”然后再汉子面前晃来晃去。

    汉子右边的男子看不下去了:“公子既然讨到饭就请回吧。”

    独孤蝉听见几声剑出鞘的声音,很轻,独孤蝉也把手覆在剑柄上,眼神划过四周。冯秋身无长物,只好等会去抢别人的刀剑。

    少女道:“大哥哥快吃吧,别和他们一般见识,鸡腿冷了也不香了。”

    苗稚只当没听见少女的话,继续和他们玩笑:“讨来给我儿子吃的。”他说完,翻身一跃跳到男人背后卡住他脖子,然后把大鸡腿往他嘴里塞。

    那个男人反应也快,他推开苗稚的手,苗稚手里的鸡腿立马脱手打到了那个少女的脸上。

    顿时,客店寒光闪烁,多人已拔刀站起,阴恻恻地看着苗稚和独孤蝉。

    那个少女脸颊吃痛,知道自己暴露了,以苗稚的武功,不是谁都能打落他手里的东西。少女收起娇俏的微笑,转脸之间目光狠辣还带点恶毒,她随即扔出一把飞刀,苗稚侧身躲过,飞刀后面紧随而来的是三根银针,苗稚躲闪不及,又无遮挡物只好咬咬牙忍下这三针。

    在那少女扔出飞刀时,独孤蝉就发现她袖口藏了暗器,她随即抽出剑预判银针的位置,扔出长剑打落暗器发射出的银针。

    那柄长剑直接把木质墙壁刺穿,苗稚见自己脱困,他抽回独孤蝉的剑,回到了独孤蝉身边。

    独孤蝉还剑入鞘道:“你们这是何意?送死?”

    那个少女用手帕擦掉脸上的油道:“你还挺自负。”

    客店里的‘客人’逐渐归拢到少女身后,约莫有三十多人,皆是凶神恶煞。

    独孤蝉对这些人没印象,不过这场面他司空见惯了,她坐下道:“我觉得我比起你们,我还不算自负。”

    独孤蝉接纳了两股强劲内力,可以说世上难寻敌手,如果有人敢找她麻烦或者什么,那定然是极度的自信,自信自己能伤独孤蝉不止一根汗毛。

    那个少女道:“我想你应该没见过我吧,你父亲曾经……”

    “停!”这种开头独孤蝉都已经听腻了,“有事直说吧。”

    “想什么死法尽管说出来,我师姐今天心情好,说不定能给你个痛快。”苗稚在一旁煽风点火。

    少女见他们还猖狂,她捏了捏拳头:“我,孟涵嫣,你记住了,哼。”孟涵嫣说完抬手一挥,刚刚被苗稚骚扰的那个壮汉掀开桌上酒坛盖子,一股浓郁的臭味扑面而来。

    孤独禅几人闻着差点呕出来,而对面的人面色毫无变化,显然是已经习惯了这种味道。

    几人从怀里掏出一根毛笔,那毛笔的毛比手掌还大。

    独孤蝉立马明白过来:“毒汁?”

    孟涵嫣道:“对呀,我们可研制了很久呢。本来不打算用的,想着能迷晕你们那最好,我们也不用动手。不过这也无碍,那就慢慢尝尝我给你准备的点心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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