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蛊

    被这么一打扰,独孤蝉和苗稚都没了兴致只好回春阳楼休息。

    苗稚睡前先去了冯秋房间,他推开门就看见冯秋毫无防备地躺在床上,安静地睡着。

    “好在没带你。”苗稚看着床上睡得安宁的人,不由感叹一声。为了以防万一,苗稚从小背包里掏出一个药盒。药盒里面装着黑乎乎的膏体,膏体泛着一股淡淡的奶香。

    苗稚心疼地用手帕沾了一点:“真是便宜你了。”说完就往冯秋脸上招呼。

    这膏名叫黑玉养颜膏,都是及其珍贵的药草炼制而成,有嫩肤淡疤的效果,涂在脸上不能轻易洗掉,要搭配专用的药水,不然要等七天自然淡去。

    苗稚在他两边脸颊上抹点,抹过的地方立马变得黑黢黢地,要是不仔细看别人会以为这是胎记。他任然觉得这样的冯秋还是很容易被认出来,他又往他额头和眼皮上抹着。

    “真丑。”一番操作下来,苗稚收好药盒,安心地回房休息。

    独孤蝉回到房间洗漱完就打算脱衣休息,她刚躺倒床上身体就莫名迸发出一股内力在经脉游走,独孤蝉赶忙打坐调息,引导内力存于丹田。

    这种感觉很熟悉,独孤蝉想起的父亲独孤骁。

    两年前,那时候独孤蝉十八岁。独孤骁和贺连派掌门孟聆德在听幽谷比武,这场比武是由孟聆德挑起的,并且签下了生死状。

    独孤骁名震江湖四十年,以他的傲气,他是不可能拒绝的,他宁愿没命也不愿意被被人笑话,再加上他极度自信,并没有把孟聆德放在眼里,所以他很快就答应了。

    独孤蝉想着孟聆德总不能自己上来找死吧,肯定有诈,她多次劝说都无果,她只好另寻办法。

    刀剑无眼,比武时一干人等在谷外候着。

    中途独孤蝉并不放心,所以她偷偷溜进去观察他们比武。

    开始独孤骁还占据着上风,可到后面孟聆德开始发力时居然能和独孤骁打个平手。独孤骁也很惊愕,他道:“想不到你进步如此之快。”

    孟聆德大笑:“我日日想着报十多年前的羞辱之仇呢,独孤家主,哈哈哈。”

    独孤骁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一脸疑惑。孟聆德见他这副神情,心中怒火更甚,招招狠厉,不像往日君子之风。

    独孤蝉握紧拳头躲在树上,时刻关注着孟聆德,一旦孟聆德出什么暗招,她打算立马出手,也暗算他。

    可是最后令独孤蝉很失望,孟聆德没有出暗招。

    最后独孤骁和孟聆德两掌相碰,两股磅礴的内力相撞,周围半里地的树直接拦腰斩断,惊动谷中大片鸟雀飞离。

    这动静惊动了谷外的人,两家人纷纷进听幽谷查看。

    内力冲击之下,独孤蝉吐了口血也管不了什么了,她直接冲过去查看情况。等独孤蝉赶到时就见独孤骁已经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而孟聆德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吐了口血,身体发虚,但是胜在神志清醒。

    孟聆德提剑缓缓向独孤骁走来,独孤蝉在他眼中看见杀意,她道:“孟掌门你赢了,我独孤家认输。”说完就把独孤骁背起打算离开。

    “我们可是签了生死状的,非死不言胜。”孟聆德拦住独孤蝉,“你如果不走,我就连你一起杀了。”

    “孟掌门,这么自信,在受伤如此严重的情况下,可以把我和我妹妹杀了?”独孤蝉闻声立马回头,见到独孤炩后,她眼泪都要飚出来了,她赶忙背着独孤骁躲到独孤炩的身后。

    孟聆德犹豫一会儿后,众人都赶到了谷内。孟聆德顿收杀意,立马露出爽朗的笑,他摆摆手故作大方道:“既然胜负已分,我也非小气之人,你们带走好好疗伤便是,若有机会下次再战。”

    独孤蝉都惊呆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她想争辩几句但是被独孤炩拦着带走了。

    此战之后,独孤骁内伤非常严重,也不愿意出谷了,他吞了嫁衣蛊的假蛊后内力便全涌入了独孤蝉的体内。

    独孤蝉天生经脉薄弱,不适合练武。八岁时被人暗害,命在旦夕,独孤骁请来了苗家人练嫁衣蛊,也就是那时候独孤骁收了苗稚做徒弟。

    嫁衣蛊共有三种类型的蛊虫,按级别划分:一个母蛊,一个子蛊,多个假蛊。每一级蛊之间都有感应,一旦蛊虫的上一级寄生在人体内,就可以完成内力的转移。

    子蛊可以转移所有假蛊的内力为己所用,同理母蛊也是一样,它可以转移子蛊的内力为己所用,每低一级都会成为上一级的养料。

    它们不仅有这个好处,还能修复和强化经脉,使体格羸弱之人也能习武。

    这蛊并非全然都是好处,假蛊种下去对人体无碍,还能强身健体。子蛊就不一样,要隔三差五服用补药,滋养体内的子蛊,每到月圆之夜蛊虫就在体内乱窜,疼痛难忍,母蛊更甚,体格心智不强的人会直接走火入魔,不过这点外人并不清楚,如果有人知道,那这蛊就是一张催命符。

    三种蛊虫也不能种在同一人体内,蛊虫之间会撕咬搏斗,严重的话会让人直接毙命。

    还有一个致命的缺点,母蛊死则子蛊死,子蛊死则假蛊死,蛊死人死。而且这些蛊虫外观别无二致,一旦弄混就只能靠种入体内去分辨了。

    三种蛊环环相扣,相互感应合称为嫁衣蛊。

    当时的独孤蝉只能种子蛊,而母蛊被独孤骁藏了起来,假蛊则养在了相思崖各个地方。嫁衣蛊的事情暴露之后,相思崖几乎每晚都有不速之客。

    独孤骁吞了假蛊一年便变去世了,在独孤骁去世的那天,又有一股磅礴的内力涌入她的奇经八脉,她不知道是谁,不过是谁她也不在意。

    第二天独孤蝉拿着剑就冲进了贺连派,两股强劲内力加持,孟聆德才得意一年,又被打趴下,贺连派脸面全无。从那时候,两家的仇怨基本上都摆在了明面上。

    独孤蝉睡不着,她起身打开窗户透气。

    街道上半个人影也无,安安静静,冷冷清清。

    突然隔壁发出吱吖声,一个脑袋冒出来,是苗稚。

    “被吓到没?”苗稚一手撑着窗户,调皮地看她。

    独孤蝉失笑:“早就听到你脚步声了。”

    苗稚:“你睡不着吗?”

    独孤蝉:“刚准备睡,我体内又……”

    独孤蝉没明说,但苗稚了然:“强吗?”

    独孤蝉摇头:“不强,可能被人拿去当测试了。”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苗稚安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独孤蝉忧心道:“这次参加完你姐姐的婚礼,你还是回你姐姐家吧。”

    “别啊,你武功高强,你得把我带着才放心吧。”苗稚不想听她再说什么,要是再说下去他只能‘坐牢’了,他立马关上窗户,隔断与独孤蝉的视线。

    独孤蝉正要打算关窗休息时,隔壁的窗户又开了,苗稚笑吟吟道:“明天有个好东西给你看。”

    “什么东西?”刚刚出去逛街独孤蝉记得他并没有买东西。

    “你等着就是了。”说完他又笑吟吟地关上窗户。

    独孤蝉一头雾水,她合上窗户不做他想,伸个懒腰回床睡觉。

    独孤蝉睡到晌午才醒,她原本还想继续躺着,奈何菜香实在是勾人,她艰难地睁开眼睛。

    突然一张花脸冒了出来,独孤蝉一个机灵瞬间清醒了,她道:“你洗了脸吗?”

    冯秋原本是要喊她吃饭的,他被独孤蝉吓得一怔,他摸摸脸:“洗了,我脸上有什么嘛?房间没有镜子。”

    独孤蝉起身从包裹里面拿出一面铜镜递给冯秋,冯秋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一愣:“这……”

    独孤蝉扭头看向苗稚,她见苗稚在捂嘴偷笑,还大胆地向她使眼色,她摇摇头,而后转身对冯秋道:“可能是你体内的毒影响的吧。”

    “有可能吧,但是看起来挺对称的。”冯秋虽然失忆了,但并没有傻,他很快反应过来是有人整蛊他,并且也猜到是谁了,但是独孤蝉替他打掩护,也就意味着她不会下苗稚面子,所以冯秋就只好装傻了。

    苗稚心虚地看了眼冯秋,见他没发火,他面不改色道:“师姐说的就是对的。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说。”他说完就找了个地方坐下,先啃起鸡腿。

    “这鸡腿,还没有商信做的好吃。师姐你下次见到他,你让他做十个给我吃好不好?”苗稚东拉西扯想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你想吃你自己找他做啊。”独孤蝉坐下后招呼冯秋坐下。

    苗稚:“哇,我要是能喊动他,太阳估计西边出来了。他只听他弟和你的。”

    “他弟和谁结婚了?”独孤蝉提示他。

    “我姐……哦~”苗稚想起来了,他弟以后就是自己姐夫了,只要和姐夫搞好关系,以后还怕没有鸡腿吃?想到这里苗稚干饭更香了。

    冯秋坐在独孤蝉对面坐着,他夹了一块排骨细嚼慢咽着。

    独孤蝉抬眼就能看见他,她觉得冯秋吃相蛮端正的,斯文有礼,但是看着看着,她眼神落到他脸颊,那两块随着咬合而动的黑块。

    刚开始独孤蝉没觉得有什么,但是她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被那两块吸引,然后盯着两个黑块有规律的‘跃动’。

    独孤蝉先是皱眉,然后闭眼,但是脑海里还是会浮现两块跳动的黑块。

    “师姐?你嘴怎么歪了?菜不好吃吗?”苗稚不明所以。

    “嗯,有点咸。”这已经是极限了,但是睁眼又看到冯秋那个鬼样子,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干笑出来两声。

    苗稚扒拉了一下菜:“被人下药了?”

    独孤蝉听了这话最终憋不住了,她笑的时候还被米粒呛住,最后她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扭头把米饭喷了一地。

    冯秋还算冷静,苗稚倒是急了,他赶紧独孤蝉拍背顺气。

    独孤蝉深呼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情道:“没事。”

    她指了指冯秋:“你挡住我光了,你坐我旁边吧。”

    冯秋听了独孤蝉的话,挪到她旁边和苗稚面对面坐着,然后他又加起来排骨。

    一旁的独孤蝉在极力的忍着,她低头扒拉着饭。

    ‘噗~’

    紧随而来地就是苗稚的‘天女散花’,一瞬间餐桌上布满苗稚喷出的米饭。

    冯秋皱着眉扫掉脸上的湿漉漉的米饭。

    此时独孤蝉的忍耐也已经到了极限,她放下碗筷哈哈大笑。

    冯秋看着接近疯魔的二人,忽然明白过来,他扭头就去找镜子,然后假装做了咀嚼的动作,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像一个小丑一样搞笑,忽而扬起一个微笑,很淡,狂笑中的二人并没有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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