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熏肉

    甲十六见况,赶紧将蒸好的香菇包子包在油皮纸上,看陈鹤声气冲冲出门,就要追过去。

    “我给鹤声。”元冲接过,追向陈鹤声。

    甲十六看着两人的背影叹了口气,刚缓和气氛没多久,就又这么莫名其妙的僵了。

    她感觉自己话虽不多,却总能惹人生气。

    以前在大院儿是这样,光禄寺应选是这样,就连在家里也是这样。关键她连自己做错了什么不知道。

    没等她自责完,屋里又吵了起来。

    “陈木声,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我十六姐要是被气走,我会扒了你的皮!”

    “我又不知道你家什么情况?”

    “现在你满意了吧!”

    “满意什么?我大早上的,饭都没吃过来找你们坑我小叔,你吼什么!”

    “算了!也懒得跟你废话!你去书院跟院士说一声,我家里有事,今天不去了。”

    “不去就不去,为何要跟院士说?反正我也打算去。”

    甲十六回屋,见两小家伙在斗气,垂头丧气地说:“你们吃饱了再吵,姐姐再给你们做道菜。”

    两人四目相对。

    陈木声拉回甲十六,将她安置在椅子上道:“十六姐你歇会儿,我们不吵了。”

    易诚对甲十六说:“姐姐这汤包的成色,丝毫不逊于我家酒楼,还有这醉仙丝和双飞燕,虽隔了夜失去了鲜,单凭这刀功就算有几年刀功也未必能切的出。”

    陈木声自豪道:“那是!”

    易诚看着陈木声说:“光凭这两样配上粥,在我家酒楼可得花上一两银子不止。”

    “那么贵?”陈木声方才才知道一两银子能买半头猪,听到这话惊的不轻:“原来‘易香居’是黑店。”

    易诚拿筷子夹出一堆丝,在盘子上摆了摆:“看见没,食材本不贵,贵的是手艺人的功夫。”

    陈木声惊奇的发现,盘子里的每跟丝的粗细大小都差不多。

    他将学着将猪肝盘里猪肝夹出一片,摆到盘子上发现,确实宛若一只展翅的紫燕。

    “双飞燕好理解,这醉仙丝为何醉仙?”

    易诚白他一眼嫌弃:“会吃的都会数着丝吃,吃着吃着就忘了数到哪,岂不叫醉仙?”

    陈木声显然不相信易诚的说辞,向甲十六问:“十六姐,他说的可对?”

    甲十六点头:“传闻,是羲和公主为留住下凡的仙君,发明了这道菜,最后仙君数着丝,忘了飞升的时辰,就和羲和公主度过了美满的一生。”

    “这仙君可真挺可怜。”陈木声说。

    易诚不满道:“这道菜说的是,只要你用心去做一件事,连神仙都能留的住。”

    陈木声瞥了他一眼:“那是人神仙懂得多,看得透,不计较这些。我大哥一粗人捕快,能知道这些才怪。”

    易诚才不想听他家事,问甲十六:“对了,姐姐是如何习得这两道菜?我尝味道,视乎是宫廷料理的做法。难不成,姐姐是封柳大院出来的……姑娘?”

    甲十六知道自己的身份特殊,陈木声对大院有偏见,而且她也听大师父叮嘱不能在外提大院,一时也不知得怎么找借口,这时,陈木声发话了。

    “那里的新罗婢,怎么能和我十六姐相提并论?”

    易诚嫌弃道:“最好的厨娘都出自封柳大院,那里能掌勺的厨娘都会送入宫中。”

    陈木声“哼”了一声:“你都说那里的厨娘会送入宫还问。”

    易诚挠了挠头。

    甲十六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木声,哪里有松柏?姐姐想摘些叶子熏腊肉。”

    “我们书院就有。”陈木声说。

    易诚一如既往地嫌弃道:“松树和松柏岂能一样?要想熏肉,成明山上的松柏味道浓郁,熏出来的腊肉也为上乘。我家用的就是成明山的松柏。”

    陈木声向甲十六说:“十六姐,那我就去灵阳山给你摘,那边遍地都是草药,松柏一定也比成明山的好。”

    易诚“哼”了一声:“我骑马过来的,要想快去快回,就去成明山。”

    “你俩不去书院?”甲十六问。

    陈木声看着自己的手:“今日学乐理,我这手能抓药碾药,就是弹不了琴。”

    易诚灵机一动,拍了下陈木声说:“这我怎么没想到?你去医馆随便找些吃了没害的草药让我小叔尝,他一定输。”

    陈木声疑惑:“你就那么希望你小叔输?”

    易诚笑说:“不然我熬一晚上,费劲写这么多字作甚?”

    陈木声看他得意:“我们可没准备去。”

    易诚起身:“你再说一遍!”

    陈木声也起身:“今天就去灵阳山!”

    易诚叹了口气:“去了我可没工夫陪你刨草根,摘完松柏就回来。”

    陈木声得意:“提前说好,去归去,我可不保证,我十六姐答不答应去和你小叔比。”

    易诚道:“别废话!”

    看俩小家伙达成协议,甲十六给他们装了几个包子,好路上吃。

    等人走后,甲十六独自坐在院里发呆,发现脑子里一直浮现昨晚陈鹤声的脸,便回屋捡起陈鹤声换掉的捕快服,拿去洗了洗。

    ·

    另一边,陈鹤声两人在去衙门的途中,脑子里却一直浮现甲十六的脸。

    他实在忍不住,拿着看了一路的手把件向元冲抱怨:“大元,你说这丫头的正体到底是什么?我求了刘叔两个月都没成的事,她竟然两天就办上了。不止刘叔,还有木声,刘婶,都跟被她下了蛊一般,处处向着她说话。”

    元冲逗他:“难不成是大娘年轻时救的狐狸或蛇成了精,回来报恩?”

    陈鹤声无语:“还别说,昨晚半夜看见那满满一大木盆的肉,着实吓了我一惊。也不知她那小身板,是怎么扛回来的?听木声说,是整整半头猪!半头猪!连我扛一路都得吃力。”

    元冲笑了笑:“长得漂亮还识字,厨艺也不一般,再加上力气也大的话,确实可疑。”

    陈鹤声严肃道:“经这两日调查,我有些怀疑,她是被家族连累的逃犯。”

    元冲说:“可能很大,弟妹要真是在逃犯怎么说?”

    陈鹤声想了想:“她那种沉默寡言,又极其隐忍的性子,还真是不好说。不过经我多番试探,这丫头并不提防我,还把木声拿捏的死死的。”

    元冲搭着他的肩膀,说:“鹤声,就冲她给你兄弟俩做的那些菜,我都能看出她花了不少心思来讨好你们。那一口一个‘鹤声哥’叫的,真是让人好生羡慕。”

    陈鹤声摆手:“人不咋样,做菜倒是勤快。”

    元冲摇头:“要不一会儿得空,咱们再去丫头市场问问?”

    陈鹤声拒绝:“我可不想再听什么天价奴隶抢着要,偏偏和我娘对上眼这种鬼话。”

    元冲叹了口气:“鹤声,缘分这东西一定要好好把握住,别等失去了,想哭都找不到地方。”

    一天失去老婆孩子,要是陈鹤声早就疯了,他也不知如何安慰,拍了一下元冲:“被他们气的早上都没吃饱,分你个包子吃。”

    陈鹤声说着,将纸袋里的一个包子递给了他。

    元冲尝了一口,称赞:“还别说,味道真是不错。皮薄肉厚,汁也多。”

    陈鹤声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真怕自己的好哥们也被那丫头的手艺所收服。

    他咬了一口包子,不满道:“包子就该有包子样,这么薄的皮,明显就是那丫头想偷懒,包的大号饺子,但又怕被我骂,偷偷耍的小聪明。”

    元冲吃着包子,笑而不语。

    陈鹤声吃着吃着觉得奇怪,想着甲十六哪里来的那么多钱,想着想着突然发现自己的钱袋鼓鼓囊囊,却比往日轻上很多,便掏了掏,竟拿出个牛皮纸包裹。

    元冲凑过来道:“弟妹还真是怕你饿着,煞费苦心!”

    陈鹤声展开牛皮纸,发现里面竟是一堆摆放整齐的肉干。

    他也奇怪,方才陈木声找了半天的肉干为何会在自己身上。

    元冲拿了一块,说:“想必她是怕木声知道,特意为你准备的。”

    陈鹤声半天说不上来话,自己竟成了家里的那只大耗子。

    回想自己昨晚起夜,竟没脱衣服,早上换衣服看这钱袋鼓鼓囊囊,就又挑了个小的,加上被两人气的,就拿着最大的钱袋就出了门。没成想,里面竟是一包肉干。

    他有些气愤,定然也不会再把肉干拿回去遭弟弟白眼,这唯一的方法就是毁尸灭迹。

    “大元,这事你可千万别跟木声提。”

    元冲伸手,又拿了一块,答应道:“好说。”

    临近衙门,来了几个穿着捕快服的年轻人,其中一人提前走过来问:“鹤声,大元,大早上的,在分什么脏?”

    陈鹤声手里的肉干就这样一块块被拿走,陈鹤声有些心绞痛,见还剩几块,趁别的同僚没来,赶紧和大元分了个精光。

    “鹤声,哪里买的肉干,下次去买给我带一份。”

    “我家人多,给我带两份。”

    “那我也要一份。”

    陈鹤声头都大了,这让他上哪买?

    还没等他找借口,总捕头也过来凑了热闹。

    “平日里都无精打采的,今日倒是各个都精气神十足。”总捕头背着手,威严十足。

    大家纷纷和总捕头打了招呼。

    其中一个小捕快道:“鹤声哥今日带的肉干,好吃的很。”

    总捕头看向陈鹤声,又从陈鹤声手里将一块肉干拿走,尝了尝:“嗯,这味道可不比菊仙楼的差,明日给我也带两份。”

    总捕头亲自发话,陈鹤声想拒绝也不能了。

    看总捕头转身,陈鹤声本以为他要走,没成想又回头看向陈鹤声,陈鹤声只好装模作样把另一个肉干递给他,更没成想,总捕头竟然真就拿走了。

    陈鹤声欲哭无泪,总捕头吃着肉干说:“晚上有个酒局,正愁没东西下酒,你巡街时,顺便买回来吧。我要五份。”

    看总捕头给陈鹤声银子,刚才没要的捕快也说话了。

    “总捕头说比菊下楼的好吃,那鹤声,给我也带一份。”

    “我要两份。”

    “我再加一份。”

    “鹤声,多少钱一份,便宜的话,我也要一份。”

    陈鹤声呆了。

    元冲拍了下陈鹤声,而陈鹤声回过神算了算,道:“五十文。”

    毕竟是肉干,这价格不算贵,没一会儿陈鹤声的钱袋就满了,还搭了好些人的人情。

    钱是有了,可肉干让他上哪去弄?

    方才是甩着老脸出的门,难不成就这么回去?

    虽说让那丫头做,是他这一家之主一句话的事,可让他自己这老脸往哪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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