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4 章

    月上枝头,中秋之夜,金轮映池。

    锦鲤戏月,激起水中月影荡漾。

    御花园中,丝竹声回荡悠扬。

    元德帝与贺皇贵妃同坐正中,左边萧莫言与阮翛然。

    二人一旁,是赵良媛与周良娣。

    对面林思源与林千帆父子,而后是沈无忧与白孟春同坐。

    安郡王称病未来。

    萧莫言为阮翛然斟了一杯菊花酒,声色平和道:“侧妃,举杯与本宫共饮一杯。”

    阮翛然惴惴不安持起酒杯,却不敢与萧莫言对视一眼。

    方才,萧莫言与林千帆一道入席。她焦灼不安与林千帆四目相对,意在问他可有被刁难。

    林千帆报以浅笑,一副安然自若,示意她安心。

    而萧莫言一落席,总是意味深长盯着阮翛然,时不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阮翛然硬着头皮,将酒饮下去。

    萧莫言立即为她续上一杯,笑意绵绵道:“你想出宫?”

    阮翛然饮了一半的酒水,狂咽下去咳了一声,小心翼翼应道:“是,请殿下成全。”

    阮翛然以为萧莫言会生气,哪知萧莫言声色平和道:“待,宴席散了,再说吧!”

    难道是林千帆对萧莫言说了这些,阮翛然抬眼看向林千帆。

    林千帆举杯冲她温柔一笑,口型似乎无声在说着什么。阮翛然不明其意,忐忑不安回敬一杯。

    一切尽收萧莫言眼底,依旧面色如常只是不停为阮翛然续酒。

    周良娣喝着闷酒,小声嘀咕道:“良媛,你看,那人被禁足一月,这一出门,殿下的魂,立马被勾走了。”

    赵良媛捏酸吃醋,鄙夷道:“她一个小门小户,我就不信,她还能当上太子妃不成。”

    对面的沈无忧哪有无忧,战战兢兢再无昔日的傲娇。望了一眼,独自饮酒的白孟春,鼓足勇气敬酒道:“白少主,你表哥,当真要与颜子棠定亲?”

    白孟春将酒樽放置唇边,如实回道:“白某昨日方到京城,还不曾见过包表哥,郡主所问之事,白某当真不知。”

    沈无忧心中憋屈,一夜之间她从身份高贵的郡主,变成人人避而远之的罪臣之女。虽说元德帝不曾褫夺她的封号,她亦住在皇宫中。看上去,是元德帝仁义。实则,她明白留着她或许元德帝另有用途。

    她不是没听闻过,元德帝想将她嫁与白孟春。

    白孟春将酒饮尽,一眼看穿沈无忧的心思,笑道:“郡主放心,白某早有心上人,不日,便会登门求娶她。”

    沈无忧先是一喜,方想咧嘴笑。不由多想,胆战心惊起来,嘴角又沉了下去。这白家拒婚,她便毫无用处,岂不是要被元德帝赐死。

    沈无忧打了个冷颤,恐惧万分偷瞄一眼元德帝。

    林思源与林千帆交头接耳,问道:“安郡王怎就突然病了?你可知为何?”

    今日林千帆与白孟春,登门安郡王府。二人一唱一和,说是梁隐山之母准备面圣。告知当年被卫成搭救,实际是安郡王之父一手安排的。

    安郡王称病未来,其实是想趁夜将梁隐山母子杀人灭口。

    林千帆早与路驰联手,布下天罗地网,坐等安郡王自投罗网。

    林千帆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放荡不羁笑道:“孩儿不知,父亲若不放心,明日一早,孩儿便登门郡王府去瞧瞧。”

    林思源正想应声,丝竹声戛然而止。

    只听元德帝举杯对白孟春,笑道:“孟春,这次入京,还是住在包尚书府上吗?”

    白孟春起立施礼,恭恭敬敬回道:“回陛下,是的。”

    元德帝异常和蔼挥手,示意白孟春落座,又对沈无忧道:“无忧,你替朕,好生招待孟春。”

    沈无忧唯唯诺诺应好,吓得手中握着的酒水洒出了一半。慌忙掩饰放下酒樽,拎起酒壶为白孟春添了一杯酒。

    沈无忧眼中泓泓几欲落泪,她这条命朝不保夕,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萧莫言突然起身,亦向白孟春敬酒:“白少主,两载未见,今日定要一醉方休。”

    白孟春急忙又起身,与萧莫言对饮一杯。

    丝竹声又起,飘扬云霄。皓月清辉耀眼,引得一团夜云追逐。

    城北一处宅院内,灯火通明人声嘈杂。

    地面横竖七八躺着十几具尸体,明显不久前有一场惨烈的厮杀。

    四周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不输院中的桂花香。

    路驰吩咐手下清理尸身,而后走进正堂。

    正堂内,梁隐山正在安抚一位碧色衣衫的瘦弱妇人。

    朔漠的风沙,早将如花的容颜蹉跎枯萎。梁隐山之母看上去,要比同龄人老上许多。

    梁母见路驰进来,忙躲到儿子梁隐山身后。

    路驰开门见山道:“此处暂且不安全,梁郎将,你偕同你母亲,随我先到一个安全之处住下。待事情了结,再回家中居住。”

    梁母瑟瑟发抖抓住梁隐山的手,似乎迫不及待想离开此处。

    梁隐山追问了一句:“殿帅,那安郡王呢?”

    路驰冷厉回道:“放心,他跑不了。郡王府已被团团围住。”

    梁隐山稍稍安心,极其温和地宽慰着母亲,随路驰的人离开。

    天上明月游移,月下花灯摇曳。

    宫宴散去,众人离席。

    林千帆眼光依依不舍,从阮翛然身上移开。一夕变脸,换上浪荡公子的模样,扶着有些醉酒的父亲出宫。

    阮翛然趁着萧莫言被赵良媛那两个人缠着,拉上碧云,逃也似往东宫方向急走。

    月夜如水,阮翛然的心湖却是浪潮翻滚。

    离席之前,萧莫言附在她耳边,挑逗说道:“良辰美景,不可辜负。”

    她装傻充愣假装不明白是何意,其实心知肚明是让她今夜侍寝。

    少倾,阮翛然回到永安斋。

    她慌慌张张从枕下翻出一瓶药,将药混入茶水中。而后又将瓷瓶藏好,这才气定神闲坐在铜镜前取簪卸发。

    屏风后,阮翛然更上一袭月白纱裙。

    砰的一声,房门被大力推开。

    阮翛然从屏风后淡定出来,莲步轻移到了桌前,低眉顺眼问道:“殿下,要不要喝杯茶水,解解酒?”

    萧莫言眼光一亮,被眼前的阮翛然惊艳到。

    蛾眉曼睩如月中聚雪,楚腰卫鬓似有几分月中仙子的仙姿佚貌。

    萧莫言克制多日的欲念,百虫噬心般蠢蠢欲动。

    他喉间滚动装作镇定,接过她手里的茶盏一口饮下。

    阮翛然见萧莫言喝了茶,忍不住窃喜偷笑。

    陡地,萧莫言扔了茶杯将她拽到身前,蛮横将唇覆在她的朱唇上。

    措不及防,阮翛然被他撬了齿关。似有温流闯入,她拼命挣扎抬腿,踢向萧莫言□□。

    萧莫言一个翻身推开她,躲开了奋力一击。

    “咳咳……”阮翛然俯身将茶水吐了出来。

    “怎地,莫非你在茶水里,下药了不成?”萧莫言上前,好心为她拍背。

    阮翛然咳得面红耳赤,惊慌失色连连后退躲开萧莫言。

    萧莫言仿若攻破城池的将军,不可一世一步一步欺身向她。

    退无可退,阮翛然跌坐在床榻上。眼神一狠,从枕下摸出匕首横在身前,喝道:“不准过来。”

    萧莫言眼中的柔软褪去,盛气凌人质问道:“放肆,刺杀储君,可是诛九族之罪。”

    不待阮翛然有任何分辨,他又怒道:“本宫,还真是蠢,竟相信林千帆所言。他说你爱慕本宫,眼下看,你确实不是陛下的人。你究竟是谁的人,奉谁的命,来暗杀本宫?”

    阮翛然将匕首架在自己的脖间,心灰意冷道:“事到如今,你还是不信我。是否,要我以死证清白,你才能信我所言。”

    萧莫言一副铁石心肠,不为所动地鄙夷道: “先是美人计,现在又是苦肉计,本宫若信了,岂不是正中奸计。”

    “萧莫言,当真是我瞎了眼……”事到如今,她无力辩解,也无心多言。

    她将匕首扔到地上,悲愤道:“殿下,不是要杀我,动手吧!”

    萧莫言捡起匕首,坐至床沿。一手勾住阮翛然的后腰,一手将匕首贴近花容,咬牙切齿道:“多好的一张脸啊!”

    阮翛然撕心裂肺的心痛,顷刻间让泪水盈眶。她悲痛欲绝闭上眼眸,决绝催道:“动手吧!”

    萧莫言俯首在她的雪颈,声色低沉迷离道:“可是,本宫早中了美人计,舍不得你……”

    阮翛然眼角泪珠滑落,淌落在萧莫言的侧脸上。她颤声道:“你这是何意?”

    萧莫言抬首吻去她的泪痕,醋劲十足道:“你与林千帆,究竟有没有私情?”

    阮翛然此时因爱生恨,赌气回道:“没错,我喜欢林千帆。求,殿下成全,放我出宫。”

    霎时,萧莫言怒火中烧将匕首扔到地上。揪住阮翛然的前襟,吼道:“既然喜欢他,为何还要入宫?”

    阮翛然泪流满面,委屈回呛道:“我说了无数次了,是殿下不信我。”

    萧莫言气息急促,望着一汪秋水中溢出来的怨恨,蛮不讲理命道:“不准你,喜欢他。记住,你是本宫的女人。”

    既不信任她,又不愿放她离宫,分明是想折磨于她。

    “说,说你,爱慕本宫。”萧莫言猛然紧紧抱住阮翛然,口吻无助又强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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