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

    夜里,半梦半醒中白桃感觉自己记忆被打乱,身体被厚厚的布包裹住,大脑开始无法呼吸,她快要疯了但又有点舒服,忍不住沉溺其中,不想醒来。

    白桃昨个在丛林里跑来跑去,属实是累坏了。一觉睡到了大中午,醒来早就忘记昨晚自己混乱的梦境,只感觉自己腰酸背痛,身子骨像散架了一样。

    “小桃,感觉来吃点东西。”看到又救了自己孙子的白桃,张婆婆对她越发地和蔼慈祥。

    “我煮了软软的土豆猪骨汤,你多吃点,补补身子。”

    “唉,谢谢婆婆。”

    这野猪肉膻味很重,虽然加了一点葱姜,但是一低头,刺鼻的味道让白桃忍不住干呕。

    “小桃,你屏住呼吸给它喝了,这大骨头汤对你身体好。”

    白桃不好辜负张婆婆的好意,这野猪肉虽然难吃,却是现在难得的好东西。

    囫囵吃完午饭,张婆婆赶紧让白桃躺下休息。

    “婆婆,我躺了大半天,实在躺不住了。而且我身上都是一些擦伤,没事的。”白桃说着,坐在火堆旁准备帮忙煮盐,昨天这么一大只猪,把存的盐都用的差不多了。

    “那行,你可别累着自己。”

    “桃子姐姐,你醒了。”狗蛋拄着拐杖,从外面挪进来,开心地说:“早上我们吃了野猪肉,很好吃,桃子姐姐你多吃点。”

    白桃对狗蛋口中的很好吃表示疑惑,“这野猪肉,嗯,有点腥。”

    “那肯定的,这野猪没有劁,有腥味很正常。”张婆婆拿着小刀,把野猪肉串起来,准备挂在山洞一角。

    “老王和张叔张婶干嘛去了?”

    “他们去树林里了,昨天晚上一路过来,把沿路的野猪血气味掩一掩,顺便弄弄陷阱。”说完,又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孙子。

    狗蛋怯怯地低下头,小声地说:“奶,我喂完鸭子了。”

    “赶紧吃午饭吧,看你能老实几天。”张婆婆嘴上骂着,手上却端了一碗满满猪骨的土豆汤,“小皮猴,赶紧吃,吃完给你桃子姐姐帮忙去。”

    狗蛋捧着碗,唏哩呼噜吃完,咂吧嘴,感叹道:“好喝!”

    “老王,你们回来了,赶紧喝汤。”看到王洲之,白桃就兴冲冲地跑到他的跟前,挤眉弄眼地说,“这可是好东西,多吃点。”

    王洲之哪能不知道她的小心思,不就是想看他吃瘪,他淡定地挑挑眉,“你受伤了,婆婆说这几天都给你煮猪骨汤喝。”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白桃不可置信,“不能吧,我……我这都没受伤。”

    王洲之上下打量了白桃,放下心来。白桃露在外面的伤口变成了暗红色,看来是真的不严重,今天就活蹦乱跳地折腾。

    白桃苦着脸,想到那个难喝的猪骨汤,气焰一下子低落了下去。

    王洲之看着她可可爱爱的样子,笑了笑,这话张婆婆没说过,但是他不打算告诉白桃,让她涨涨记性也好。

    “这些猪下水,挑点能吃的,其他煮了喂鸭吧。”

    “猪肠留着吧,等会做点腊肠,能放久。”张婆婆道。

    “狗蛋他娘,你吃完去把猪肠洗干净。二柱你把肉切成块,弄点肥肉。”

    “张婶,这猪肠好像还有点味。”

    “不要紧,这就是猪肠的原味,洗不掉的。”

    张婶把猪肠底部打了一个结,用两个小树枝撑着口。张婆婆把办好的肉放在石板上,放了一些盐、野山椒和其他的调料,均匀搅拌好。

    “行了,灌进去吧,小心点,别把肠衣弄破了。”

    装好肉,张婆婆又用小树枝轻轻地刺一下,把里面的气放出来,一节节用藤蔓绳子系好,挂在火堆的上面。

    “这天做不了腊肠,但是在火堆熏一熏也行。”

    “那我去砍柏树,把剩下的肉都熏一熏。”张叔说着,和王洲之一起拿着火石出门了。

    白桃抬头望着一串串的猪肉、香肠和鱼干,满满当当的食物让她的内心充满了安全感。

    “娘,我去海边装点海水回来。”

    “我和你一起去,顺便把晒的海带拿回来。”张婆婆不放心地嘱咐孙子。“狗蛋,你照顾好桃子姐姐,再乱跑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知道了。”

    “桃子姐姐,我给你帮忙。”狗蛋巴巴地坐在白桃的身边,期待的小眼神看着石锅里咕咕冒泡的海水,蠢蠢欲动。

    “喏,你慢慢地搅拌就行。”白桃受不了狗蛋水润润的小狗眼,把长树枝递给他,“小心点,慢慢来。”

    得到白桃信任的狗蛋,挺起胸脯,语气铿锵有力:“桃子姐姐放心,我一定会很小心很小心。”

    白桃鼓励地摸摸狗蛋,从昨天开始大家责备批评的话语,让这个活泼的孩子一下子颓了下来。细论起来,昨晚也不能全怪狗蛋,而且这孩子自己受着伤,坚强地不说一个疼。

    之后的几天,大家伙每天都在吃猪肉收集食物。白桃和狗蛋接连熏了几天猪肉,自己都快变成腊肉了。

    “桃子,你可别偷偷洗澡!”王洲之砍椰子之前和白桃强调。

    昨天中午白桃忍不住自己身上的味道洗了个冷水澡,结果下午就开始流鼻涕打喷嚏。

    “等我回来给你烧点热水洗头。”

    白桃不情不愿地嗯了声,石锅烧的水每次洗头都紧巴巴的,生怕洗到一半水不够。

    她身上的伤口好的很快,基本都已经结痂了,而且让她感到神奇的是,看起来很严重的伤口对现在的她来说竟然不怎么疼。

    但是大家还是不放心,只让她和狗蛋一起在山洞前晾晒,做些轻便的活计。

    这几天天开始阴沉下来,估摸着又要下雨了,大家一点空闲的时间都不给自己留,吃完午饭就忙活起来。

    张叔和王洲之又进山砍树枝去了,他们打算在下雨之前,从厕所到山洞的路上搭个避雨的回廊,方便大家进出。

    张婆婆和张婶去了芦苇丛,多收集些芦苇叶,下雨时可以在山洞里编织点东西打发时间。

    白桃感觉大家越来越融合,像个真正的大家庭,每个人都相互包容关爱。

    没过一会就见张婶和张婆婆喜笑颜开地回来。

    白桃:“咋了,婆婆你们找到什么好东西,这么开心。”

    “芦苇从里落了一只野鸡!”张婆婆乐呵呵地说。

    “这野鸡还活着,没死,等会我们用绳子把它爪子绑起来,先和鸭子一起养着。”

    “哇,是公的还是母的?张叔这陷阱真厉害。”

    “哈哈哈,是个母鸡!它落到陷阱里,还吓得生个一个野鸡蛋!”张婆婆喜滋滋地掏出一个野鸡蛋给白桃。“小桃,你赶紧吃了,补补身子。”

    白桃看着放在张婆婆厚实粗糙手心里的小小鸡蛋,心里说不出的酸涩,这种被长辈独宠的喜爱,自从外婆去世后,她再也没有感受过了。

    下午的时候,天上开始刮起了大风,大家早早收拾好鱼篓、晾晒的东西,加固了鸭房和厕所,坐在火堆旁闲聊。

    这天夜里,大家被雨水吵醒。自从来到小岛上,大家从未感受过如此大的声响,好像天上落下来的不是雨点而是大冰雹,啪啪砸在树叶上、地面上。

    张叔着急地披着用芦苇和椰丝编织的简易蓑衣,把山洞口的排水沟加深,把淋湿发抖的鸭子们和唯一的一只野鸡带了进来,养在靠近柴火的山洞一角。

    “这雨可真大。”张婆婆在山洞口往外看,“还好二柱你早早挖了水渠,不然这雨水肯定会淹进来。”

    上回下过雨后,山洞里面被张叔用碎石子简单铺了一下,泥地里踩来踩去,搞得脏兮兮的,太埋汰人了。这回下雨,有了石子的缓冲,山洞里不至于一片狼藉。

    白桃也睡不着,站在张婆婆的身边看着外面的雨,这雨像是从天上倾盆倒下,看不清远处的树木。

    “这雨量可不小。”王洲之说。

    “好大的雨啊!”狗蛋揉着眼睛,脸上的困乏慢慢褪去,语气略带兴奋。

    “赶紧去睡觉!大半夜的别着凉了。”张婆婆推着狗蛋往床边走去。

    “小桃,小王,你们也赶紧睡吧。”

    王洲之拍拍白桃:“去睡吧!”

    后半夜的白桃却失眠了,她的心里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凌晨的时候,她被细碎的说话声吵醒。她赶紧起床,山洞前有了浅浅的积水,好在山洞地势较高,水没有进来。“鸭房被雨冲垮了,”张叔披着蓑衣从外面进来,脸色沉重地说:“厕所地基打得牢,应该没事。”

    大家相互安慰。“没事没事,反正鸭子们都还在这里。”

    张叔和王洲之冒雨用木板拦了拦洞口,又把鸭房捡回来藏到了厕所里。“这个排水沟我在挖深点。”

    张婆婆和张婶几人把山洞里的粮食垫高,仔细检查好,坐在火堆旁的石头上编织箩筐。

    “昨天半夜这雨下得大呦,我都没敢睡着。”

    “娘,你中午吃过饭再躺会。”

    雨一直下,后面几天大家都没心思编织了。水马上就要漫过山洞了,山洞里的所有东西都垫得高高的,张叔和王洲之又做了块木板挡水。

    “这什么鬼天气,雨下了好几天,想想就心烦。”

    “是啊,上回下雨,没这么大呀。”

    “老天爷啊,可怜可怜我们,别再下雨了。”

    “这天是漏水了吗,一直下个不停。”

    这情况很不对劲啊,大家挤在山洞里讨论着抱怨着,惊慌藏在咒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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