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九天神女下凡

    沈一洺一言不发地走到茶案前,将那张宣纸拿起。

    里面白纸黑字,清楚地写着两人交易的内容和时间以及落款名字。

    写着“方弦月”的那一行,已经按上了手印。

    方弦月上前一步,躬着身子道:“王爷只需要在右下角按上手印即可。”

    沈一洺掀起眼帘,蓦地出声道:“为何想要退婚?”

    她身子一怔,没想到他居然会问这个,怕这人临时变卦,于是想都没想,直接胡乱编了一个,“臣女有喜欢的人了,只不过我们身份悬殊,不可能在一起。”

    听到这话男人挑了挑眉,躺在八仙椅上身子往后一仰,语气慵懒道:“方小姐请回吧。”

    方弦月缓缓吐了一口浊气,随后察觉到他说了什么猛地抬头。

    察觉到她惊愕的目光,沈一洺开口道:“本王拒绝和方姑娘做这笔交易。”

    方弦月嘴角上扬微微一笑,面露可惜的神情,起身将那张宣纸拿了回来,“本以为玲珑玉对王爷来说至关重要,没想到是臣女过于自信了。”

    说罢,便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方弦月脑子里不断回响着书中的内容。

    自从沈一凌当上帝王之后,从未停止过寻找玲珑玉的下落,沈一洺是他亲哥哥,两人关系要好,他怎么会不想知晓此物的下落?

    这么大的诱饵在他面前还不上钩,他一定是在试探自己。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方弦月挺起胸膛,不疾不徐地往前走。

    屋外是一片竹林,微风吹拂传来沙沙的响声,白云如同鱼鳞在天上漂浮,空中时不时传来一两声鸟鸣。

    快要下雨了。

    差一步,她的脚就要踏出屋外,仍是不见身后有出声的动静。

    她转过身子,最后一次问道:“王爷真的考虑清楚了?”

    乌云突然遮住天际,周围的光线随之暗淡下来。

    方弦月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听到低沉舒缓的应声:“嗯。”

    她攥紧双手,指尖微微泛白。心里已经咒骂这人数百遍。

    真是可恶!若是不打算和她合作还问这么多干什么?给了她希望又让她失望,是不是觉得她很好玩?

    方弦月怎么想都气不过,突然猛地转身跑到他跟前,抓着人的衣襟恶狠狠道:“我乃九天神女下凡渡劫,若是你不肯与我合作,休怪我召唤雷公电母来收拾你!”

    下一瞬,雷声骤起。

    一道白光在天际一闪而过,屋内骤亮,顷刻又爬满黑沉。

    两人四目相对,只看到彼此的倒影。

    离开离王府,方弦月的全身都是颤抖的。

    天边的落雨如同玉珠一颗颗地砸向地面,溅起水珠。她的背后湿漉漉的一片,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

    “小姐,雨势还大着呢,要不然等雨停了再走?”车夫说道。

    “不,现在就回府。”方弦月坐上马车连忙吩咐道。

    马车冒雨前行,路上雨势渐渐变小,窗外的细雨随着风吹进马车里。

    方弦月感觉脸上一阵凉爽,这才缓过神来。

    怀中的宣纸打开,右下角那个名字上赫然已经印上了红色手印。

    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将纸张紧紧地抱在怀中。

    还以为就要失败了,谁知他居然莫名其妙的答应了。

    回到府中,方忠山在书房内已经等候她多时。

    见到人来,立刻问道:“王爷把东西收下了吗?”

    方弦月这才想到什么,眨了眨眼,面色不动,“没收下,王爷说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今日她前去离王府是借着道谢的缘由,没想到一去居然忘了正事。

    不过,她才不想跟罪魁祸首道歉呢。

    方忠山神色如常,似乎是在意料之中。

    “你还有一个月就要出嫁了,这段时间好好待在家里,别再抛头露面。”

    “还有,明日媒婆前来交换庚帖,顺便把聘礼单子也.....”

    “父亲。”方弦月打断他说话,将人扶着坐在凳子上。

    “女儿有一件事情要同您说。”

    而后方弦月没说话,只是给他倒了一杯茶,“您先喝喝茶。”

    方忠山看她鬼鬼祟祟的样子,不由得沉声道: “有话快说,卖什么关子。”

    “女儿说了您若是惹您生气,可不能动手。”原身的印象中,方忠山若是气急了,是会动手打人的。

    方瑾月那小家伙因为调皮就挨了好几次。

    方忠山端起茶水,面色有几分怅然,“虽然为父常说你性子软弱怯懦,但却是最让我放心。”他语气缓和道:“为父相信你不会做出什么错事来,更不会动手,你尽管说吧。”

    方弦月往后退了一步,清了清嗓子,“那我说了啊,女儿与离王情投意合已经私定终生,还请父亲退了赵家这门亲事。”

    方忠山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她早就躲在他身后似乎已经预料到。

    “逆女!”

    “不是说好的不准动手.......”

    两人的追逐声响彻真个方府上空。

    最后的下场就是两人都齐齐卧病在床。

    卿碧院。

    “好痛啊,娘你轻一点。”

    “还轻一点,怎么不把你疼死?”柳氏气恼地说道。

    方瑾月在一旁好奇地张望,时不时上前替她受伤的胳膊吹吹气。

    “阿姐我帮你呼呼就不疼了。”

    “哈哈哈,别吹了,好痒.....”

    看着两人打闹成一团,柳氏沉着的脸也不由得转晴。

    她一脸无奈道:“你们俩啊,就知道惹你爹爹生气,都在这里好好待着,我去看看老爷。”

    方忠山和柳氏夫妻二人关系和睦,府中除了柳氏之外也无其他的妾室,就这么一个温馨的小家,方弦月才不想让赵承明破坏掉。

    宋忆惜将一碗肉粥端了上来,喂了她几口,旋即好奇地问道:“大小姐,您说了什么惹得老爷这般动怒呀?”

    就连大夫都请来了。

    方弦月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道:“也就是小事,晚点你们就知道了。”

    联想到这件事情与她也有些关系,于是她不打算卖关子,直接说道:“我与赵家这门亲事已经凉了,以后你就能光明正大的和赵承明在一起了。”

    “砰”地一声,瓷碗破碎的声音。

    宋忆惜手忙脚乱地将地上的碎片捡起来,不解地问道:“为何?”

    方弦月从床上站了起来,悠悠地走到桌前,“我不喜欢他。”

    “可是您以前不是.....”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后呀你就可以不用当丫鬟伺候我了,不过你这副模样怎么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宋忆惜迅速摇了摇头,“奴婢只是觉得太突然了,奴婢很喜欢小姐,不想离开您。”

    方弦月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关系,你想要离开可以随时跟我说。”

    她点点头,咬着下唇,紧接着问道:“您退婚这事儿......赵家能答应吗?”

    当初两人定亲只是口头说说,并未有字据,所以这门亲事在她看来想要解除也是很容易,无非就是面子问题。

    “赵家不答应也得答应。”方弦月唇角上扬,心情看起来很愉悦。她牵着方瑾月的手往门外走,“走,咱们出去玩。”

    方忠山还在床上躺着,方弦月到底是没敢放肆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出府。

    于是只好在后院的池边赏赏花,喂喂鱼。

    “阿姐,你看起来好像很高兴。”

    方弦月哼着小曲儿,笑道:“当然。”

    自从穿书后,这门亲事一直就横在自己的心里,好不容易才想办法把这个祸端解决掉,能不高兴吗?

    方瑾月歪着脑袋,一脸不明所以,而后目光望向池中,突然大声喊道:“快看,鱼鱼会还手了。”

    池水中,那条赤金色的鲤鱼被其他鱼儿围攻,最终抢不到食物落荒而逃。

    她在一旁拍着小手高兴地说道:“一定是有我在给它们撑腰,所以才能把坏鱼鱼敢走!”

    方弦月轻嗤一声,目光缓缓落在池水之中。

    或许吧。

    *

    皇宫,大殿之中。

    群臣噤若寒蝉,为首的张国公跪在地上颤颤巍巍道:“皇上,臣自然是不敢做出此等糊涂之事,一定是这小儿诬陷!”

    严高同样是跪在地上,俯首只道:“请皇上明查。”紧接着,便有侍从上前,将手中的罪证递给太监。

    半晌,皇帝将罪状扔在桌前,一脸愤然:“人证物证具在,张国公还有什么话要说?”

    “是诬陷一定是诬陷啊!”他仰天哀嚎着,皇帝颔首无奈地闭上眼,侍卫上前将痛哭流涕的张国公拉了下去。

    “爱卿平身吧。”

    “谢皇上。”严高站了起来,朝着皇帝行了一礼,便回到了自己位置。

    沈一凌坐在高位,面容哀切:“朕相信张国公是忠臣,只是一时被谣言迷了心智,还请诸位臣子谨记自己的职责,莫要再让这些有损家国的遑论传出去。”

    “民心动荡,苦的只有百姓。”

    “皇上圣明。”

    “皇上圣明。”

    “............”

    这场血雨腥风,聪明的人早就嗅到,只不过没想到的是,终究是狐狸踩了自己的尾巴。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哦对了。”

    臣子们被皇帝吓得一惊一乍,连忙又稳住身子。

    “来人拟旨,朕要给皇兄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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