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的丑玩的花

    自从成了他们家准女婿之后,在外头做什么事情都得提心吊胆,因为一不小心就会被他爹赵德抓去谈话,说什么别丢了方家的脸。

    还有方忠山那人刻板严肃,每次见到他都要被说教一通,上进勤奋,不要沾花惹草惹他女儿不高兴……比他爹还要烦。

    人人都觉得他是高攀,赵家配不上方家。

    而就连方弦月最近也变了一副模样,不再是以前那般言听计从,如今竟然连退婚都不怕了。

    “就是看不起我,就是想着法子让我取消婚事!”说着他神情激动地锤着桌子,而后又开始痛哭流涕起来。

    “只有忆惜关心我,她才是最好的女人,如果可以,我才不愿娶那什么方弦月!”

    “可惜了。”宋文山叹了口气,“我们家忆惜也是一心一意想要嫁给你,虽然我们自小无父无母,但她也是由我看着长大的,如果可以我更希望她能嫁给一个普通男人做妻子,而不是去当妾伺候别人。”

    “是我让她受苦了,放心吧文山,我一定会好好待她的。”

    “我信你。”两人又干了一杯,或许是喝得有点多了,赵承明开始胡言乱语。

    “日后我一定要把那方家踩在脚下,让他们都看着我的脸色过日子!”

    他目光看向宋文山,旋即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文山帮我想想办法。”

    他立刻正襟安坐,三人自小一起长大,宋文山的鬼点子是最多的。

    只见他一口灌下去一口酒之后,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倒还真是有一个办法,就看你敢不敢做了。”

    *

    回府的路上艳阳高照,方弦月心情愉悦,只要把这桩婚事退掉,一切都皆大欢喜。

    然而等到第二天仍是不见赵承明的影子。柳氏看她心神不宁的样子,于是问道,“你在看什么呢?”

    “我在等赵承明来退婚。”

    柳氏愣了愣,旋即厉声道:“这婚事可不是能随便拿来说,要是让你爹知道了,非得训你一顿不可。”

    方弦月从桌上拿起一个果子开始啃起来,“是他说要退婚的,我还以为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数呢。”

    柳氏叹了口气,知晓自己女儿是什么脾性。

    若不是真的被寒了心,她是断然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我们方家配那赵家可是绰绰有余,那小子还不知足非要去外面偷腥,当初我就说过应当把人找来好好谈谈,可你非要去帮他求情。”

    她嗔了方弦月一眼,一脸无奈道:“你这软弱的性子,到时候嫁过去怕是要吃苦。”

    “如今看开了也是好的,但退婚倒是不至于,即使你们答应,你爹也不可能会答应。”

    “大小姐,赵家公子找您。”有门童前来禀报。

    柳氏抓着她的手轻声宽慰道:“好了,有什么事情说开就好,婚事岂能儿戏,退婚这种话莫要挂在嘴边了。”

    方弦月撇了撇嘴,往门外走去。

    赵承明在门外等着,看到人后立马迎了上去。

    “弦月,之前那事是我的不对,今晚可否邀请你同游灯会?”

    他彬彬有礼,态度谦逊,全然不同之前那般。

    方弦月挑了挑眉,点头应了下来,倒是想看看他卖什么关子。

    傍晚,赵家的马车已经停在门口。

    灯会每一个月举行一次,一盏盏灯笼高挂在枝头,绕着碧湖一圈,仿佛一条蜿蜒的长龙。

    是许多女子和男子喜欢幽会的地点。

    原身内心有憧憬过很多次,然而每次都是被他拒绝。

    毕竟除了她之外,还有其他女子在等着他。

    真是癞蛤蟆装青蛙,长得丑玩的花。

    到了碧湖,夜晚的天气有些阴凉,微风吹拂,湖面泛起一圈圈涟漪。

    湖面倒映着火光,一片澄光透亮。

    “天凉了,把衣服披上吧。”

    他贴心地将自己的外衫脱下来想要披在她肩上,然而却被她躲过了。

    赵承明蹙着眉:“弦月,你还在恼我?”

    方弦月不欲打感情牌,直接开门见山:“之前不是说退婚,你怎么没来?”

    他神情一顿,紧接着笑道:“怎么可能会退婚呢?我那时候也是气急了说说而已,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

    “你的心意?喜欢逛花楼还和其他女子同游碧湖吗?”

    “我……”他欲要反驳,但却无话可说,只能撇过脸,硬生生道:“那些都是谣言,他们就是嫉妒我是方家的女婿,你不是说你也相信我吗?”

    “之前是信,但是现在不信了。”

    “弦月,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赵承明抬眼望着她,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这样的你我一点都不喜欢,我还是喜欢之前那个善解人意,温柔的你。”

    “真的吗?”方弦月回望着他,曾经那些眷念和爱意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眸子里只是映照着澄光,眼底一派清明。

    赵承明总觉得她仿佛换了一个人,但不可否认的是,如今的她更加生动迷人,让人忍不住想抓在手心。

    他眼底带着贪恋,朝着她缓缓伸出手,就当要触及她的脸颊之时,她的话将所有的旖旎温情都全打破。

    “那你为什么想要杀掉我呢?”

    赵承明的瞳孔一缩,她怎么会知道?

    “你说什么胡话……”他强装镇定,声音平静,但却隐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颤意。

    方弦月听出来了,再加上刚才的反应,瞬间明白了,这个人想杀她,无关宋忆惜。

    不是为色,那就是为财了。

    赵承明扯起嘴角,笑得牵强,“弦月你要是身体不舒服的话我先送你回去。”

    “赵承明。”

    他惊愕地抬起头对上那双眼睛,乌黑的眸子满是冰冷的寒意。

    这样陌生冰冷的表情,他还是第一次从她脸上看到。

    “方家的东西永远是方家的,你休想觊觎。”

    周围寂静一片,不知何时,来逛灯会的人都散了。

    橙黄的火光在微风的吹拂下一明一暗,影影绰绰,看不清彼此脸上的神情。

    就当方弦月以为他会像之前那般气得跳脚,没想到他突然笑了起来,像个没事人一样,道“我看你是上次感染的风寒还没好,要不然怎么会说话老是奇奇怪怪的。”

    他转过身,“走吧,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不用送了,我自己会回去。”

    对于她的拒绝,他仍是温和地笑着,“好,那我送你上马车。”

    马车就在巷子口。上了马车之后,赵承明跟她道别,“我们的婚事还有一个月,爹娘已经在准备了,你好好在家休息,等着我娶你过门。”

    “若是我说,我要退婚呢?”这一次方弦月没有拐弯抹角,直接把话说死。

    “不可能,我不答应。”

    说罢,便吩咐车夫驾车离开。

    马车的背影渐行渐远,浓墨的暮色笼罩在他的肩头。

    突然间,“砰”地一声,面前的石墙应声倒地。

    赵承明的眼神瞬间变冷,眼底是彻骨的杀意,“本想放你一马,是你先逼我的!”

    离王府书房内。

    明亮的烛光将屋内两人的影子拉长。

    “王爷,据探子来报,张国公每日除了遛遛鸟,逛逛满春楼,行踪什么异常。不过属下有注意到那赵承明平日也喜欢逛满春楼。”

    “赵承明是谁?”沈一洺坐在案桌旁,笔下勾勒着线条,一头墨发只用一根银白色的锦带松松垮垮地系起。看似随意,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高雅贵气。

    “是那位方姑娘的未婚夫,也是收买孩童散播童谣之人。”

    沈一洺的笔停了下来,“方姑娘?她没有名字吗?”

    墨竹暗地里擦了把汗,他家王爷第一次调查一名女子,他怎敢直呼名字。

    男人的声音清冷:“然后呢?”

    “属下旋即调查了满春楼,意外发现对接赵承明的人与张国公乃是远方表侄。”

    一瞬间,书房内的气氛同如死水,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你是说,本王被张国公耍了?”

    墨竹低垂着脑袋不敢吭声。

    自从童谣一案传出,皇上震怒,特意派离王前去调查。

    一切都指向兵部右侍郎严高。虽然事情调查得很顺利,但是证据确凿不可能有假。再加上严高此人出了名的心眼小,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足为奇。

    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张国公和东林党乃是对立,严高又是东林党的人,栽赃嫁祸,一石二鸟。

    沈一洺幽幽望向窗外,眸中厉色闪过。

    “把人抓起来送给严高,他知道会怎么做。”

    “是。”

    “方家呢?”

    墨竹接着道:“方家祖籍乃是上陵,十五年前全家搬迁到宣州,路上遇匪被一个姓赵的人救,故两家人定了娃娃亲。方知州为人清廉纯良,有一妻二女,小女五岁未开智,长女自小养在闺中性情温婉娴静,平日里极少出门未接触过权贵。”

    “温婉娴静?”沈一洺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屋内一片寂静,只有风吹树叶传来的沙沙声。

    火光随着风一明一暗摇曳着。

    “下去吧。”

    墨竹走后,紧接着管家便走了进来。

    “王爷,赏春宴就要到了,皇上派宫人送了几件衣裳来,还说让您好好挑选。”

    听闻,沈一洺扶额,“本王身体不……”

    “身体不适也要参加,皇上特意叮嘱的,还派宫人特意送来一朵千年灵芝让您补补身子。”

    他的话还没说完,管家已经开口将他剩下的话堵住。

    赏春宴乃是一年一次,乃是皇家举办定在锦春园内。

    世家贵女公子皆可参加,赏春踏青,吟诗作对。

    然而沈一洺并不感兴趣。

    他沉吟不语,片刻后启唇道:“将请柬给知州方家送一份。”

    管家一愣,旋即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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