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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2

    「但是有少数人恰如沿着既定轨道运动的星辰,无常的命运之风吹不到他们,

    他们的内心有着既定的路程。」

    ——悉多达

    “那一次,是所有返生官离祂最近的一次。”张闻亭语气严肃,“祂出手制止了那一场争端,若不是祂,恐怕蓝河就要变成流血的红河了。”

    “那次战争虽然被掐断在摇篮里,但是两派势力却并没有签署停战协议,他们依旧在蓝河的地界内互相挑起争端,并且计划着下一次战争。”

    “我不能理解这一切。”挪亚说,“为什么?他们难道就固执到非要统一别人的思想?那和现实世界里那些狂热的宗教分子有什么区别?”

    “我猜不是因为固执,反而是因为无所谓吧。”李诗筝道,“返生官们不会衰老和死亡,时间和创伤在他们身上像过往云烟一样,他们无所谓,所以挑起战争对他们来说就像拌个嘴那么简单。就像古商周时期,君主们打仗都和玩儿似的,反正也无需付出什么惨痛的代价,对吗?”

    车在宪看看李诗筝,又看看汤匀:“总算知道为什么你对诗筝小姐青睐有加了,这么聪明的灵魂也真是罕见。”

    “我看人眼光能差到哪里去嘛!”汤匀哼了两声,“不过,审判团说你偷了他们的东西?你好像就是因为这个才挨的打吧!”

    “青天大老爷!真不是我偷的!”车在宪一说起这个就来气,“你也知道,兰德普的特权是感知,他感知到盗窃者就在山洞外面,当时审判团的人又只看见是我,就认定了我是盗窃者,我是有苦说不出啊!我看起来是那种很坏很坏的人吗?”

    “兰德普那家伙丢了什么东西?”张闻亭问。

    “准确的说,那根本不是他丢的,而是他要寻找的东西——’蓝河之泪‘,他要找这个。”

    “你是说那颗象征蓝河力量的天青色巴洛克珍珠?之前不是在老威廉姆先生的手上吗?”张闻亭道,“因为他是在蓝河待了最久的人,所以大家都觉得由他保管‘蓝河之泪’是最合适的。”

    “是啊,但是就在前段时间,老威廉姆先生声称‘蓝河之泪’被夺走了,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稍微摸清楚了偷窃者的特权,和时空类能力有关系。”

    “所以他们就觉得是你?”汤匀忍不住笑了笑,“他们太蠢了吧,也不想想你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威廉姆动动手指头就能把你制服。毕竟他的特权是隔空取物,你就是瞬移到万米开外,只要是在蓝河的地界内他都能逮到你。”

    “有一种强大是敌人觉得我很强大......”车在宪焦急地原地转圈,“真是,现在该怎么办?”

    “不用太焦急,至少跟在我们身边的时候。”汤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的特权能帮忙,而且不还有张闻亭嘛,他的特权可是‘伞’,再怎么样也能保障你的人身安全。”

    张闻亭说:“但是这不是长久之计,我们不能够每时每刻都保护住车在宪。”

    “长久之计......”挪亚歪着头思考。

    李诗筝突然说话:“长久之计是找到真正的盗窃者,并且寻回你们所说的‘蓝河之泪’,”

    “啊哈!正解!”汤匀兴奋地拍手,“这样一来,车车就不用每天担惊受怕了,蓝河也能暂时消停一段时日。不过最重要的是我讨厌兰德普那家伙,作为一个返生官,他太神经质了!”

    这时,一道绚烂的明红色出现在众人面前,螺旋一样转圈,像是火焰的漩涡。高温一瞬间扭曲了空气,在焰红的边缘有狂躁不安的火星四溅。

    ”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喊我们头儿的名字?”

    一道年轻的女声从漩涡中响起。

    “把好像去掉,马蒂尔达。”

    另一道略显冷淡的男声响起。

    紧接着,一道烈焰从漩涡中飞速喷射而出,不过一个眨眼,高温火焰就直指车在宪的眉心!

    那一瞬间实在是太快太惊险了,车在宪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视野里就只剩下鲜艳的红。

    紧接着,变成了铺天盖地的黑色。

    张闻亭一手握住伞,一手把他护在身后,长臂将伞柄以甩出去的姿势开伞,随着“砰”的一声,漆黑如夜的伞身如同花骨朵舒展开放,将那道炙热的火焰挡在伞外。

    漆黑的伞骨勾勒出清晰的伞身,那把缄默的伞在轰然巨焰中巍然不动——张闻亭的手甚至没有抖一下,比他的动作更平静的是他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如果仔细揣摩,也许有一些隐约的怒意。

    “约里,玛蒂尔达,这就是你们给我们的见面礼?”他收回伞,抖了抖伞沿上的火星子。

    在他说话的同时,两道人影已经从火焰漩涡里钻了出来,一男一女。女人身穿黑色皮夹克和紧身牛仔裤,有一头鲜艳的红发,她右手环绕的亮色火焰还未退去,从火光中能看出这是个艳丽至极的西方美人儿,冷白皮肤和高饱和度的红唇相得益彰。

    在她身旁那个被叫做“约里”的男人就显得低调很多,高眉弓,鹰钩鼻,东欧人长相,有一头棕色卷发,穿黑色教服,鼻梁上也戴一副小小的黑框眼镜,看起来像个传教士。他左手里拿着一本黑皮书,右手在半空中缓慢画圈。在他轻柔的动作中,漩涡开始趋于平静。

    最后消散。

    “你们这两个混蛋!兰德普底下的两个狗崽子!狗娘养的!你们干嘛非要追着我咬?”

    车在宪一看局势缓和,立刻破口大骂。

    玛蒂尔达将手掌心的高温散去,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对汤匀和张闻亭友好地笑了笑。

    “嘿,汤匀小姐,还有闻亭先生,好久不见,你们别来无恙吗?”

    汤匀并没有搭理她伸过来的那只涂着亮色指甲油的手,“叫这么亲热干嘛,和你熟吗?”

    “别这样,汤小姐,大家都是同事。”约里推了推鼻尖的眼镜,“我们也只是找东西而已。”

    “同事?”汤匀冷笑一声,“一上来就对着人家喷火星子,我不记得自己还有这样的同事?”

    “我们无意与你们为敌。”玛蒂尔达摊了摊手,“这首尔小子偷了我们老大的东西,我们奉命来找,他不配合就只能用些小手段,就这么简单。”

    “你们怎么证明是车在宪偷的?”张闻亭说。

    “这还需要证明?我们老大的感知是不会错的,感知范围在返生地的山洞口附近,我们在那儿只找到了车在宪一个人,不是他还能是谁?”

    车在宪:“但是我是真的没偷啊!你们不都搜过我的身了吗?你们找到半点东西了吗?”

    “你的能力是瞬移,说不定你是偷偷把赃物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呢?谁知道你......”

    “会不会是有隐身特权的返生官偷的?”

    此言一出,所有返生官都望向李诗筝。

    在返生官的世界之中,灵魂一直是羸弱的、被忽视的,甚至有时候是物件一样的存在。对于负责任的返生官来说,他们是业绩不达标也不会有惩罚的任务;而对于不那么负责任的返生官来说,这些灵魂只是试图禁锢住他们的枷锁。

    所以没有人会想到一个物件会加入到他们的讨论之中。在玛蒂尔达和约里的观念里,灵魂就应该好好呆在自家返生官的身后,缩紧他们那脆弱的凡人之躯,别来掺合不关乎他们的事情。

    更何况,审判团这样的组织,加入其中的人大多数早就就叛离了蓝河的规则。他们不太待见灵魂,从两人并没有对李诗筝和挪亚打招呼就可以看出。

    “嘿,轮得到你说话吗?”玛蒂尔达淡淡瞥了她一眼,“灵魂就乖乖听着,少指手画脚。”

    张闻亭的声音一下子变冷:“玛蒂尔达,再说一句这种话,我会拿伞抽烂你的那张嘴。”

    张闻亭说出这么咄咄逼人的话还是头一次,至少在众人面前,并不多见。玛蒂尔达看了眼他握着伞柄的青筋毕露的手,不禁往后退了半步。

    约里伸手制止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我代替玛蒂尔达向这位东亚小姐道歉。但是,现在不妨说说您的看法?”

    李诗筝并没有因为这两人的态度而表露出不悦,她继续道:“通过你们的聊天,我猜测那位兰德普先生的特权是感知一类的能力,就像西方女巫的水晶球一样,只要询问问题就可以得到一个大致的范围。他感知到‘蓝河之泪’就在车在宪出现的那个地方,对吗?”

    “你怎么知......”玛蒂尔达错愕地道。

    约里简直想把这个一诈就全招的笨蛋同伙的嘴巴捂住,但当下显然不适合做这样的举动,他只好再次打断玛蒂尔达的话。

    “继续你的论述。”

    “但是地方只能是地方,而不是人,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如果感知指向车在宪这个人,我们当然认为他就是真正的小偷,但感知只是指向了一个地方,如果有其他善于隐藏的人躲在你们周围,眼睁睁车在宪被你们诬陷殴打,然后趁乱逃走了,那应该怎么办?”

    “这......”约里陷入了沉思。

    很显然这群冲动的政治斗争分子还没能想到这种情况,他们想当然觉得车在宪的特权很容易盗窃,就把这个家伙先打一顿再说。

    “我再问一个问题,你们知道目前所有返生官的特权吗?”李诗筝又问。

    “这怎么可能嘛!”玛蒂尔达环着胳膊道,“蓝河里的返生官有那么多呢,而且,很多返生官的特权都是隐私好吗?”

    “那要是有隐身能力或者同样有空间能力的返生官才是真正的盗窃者呢?”

    “您说的这种情况,我不是没有想过。”约里又推了推挂在鼻尖的小眼镜,“但是我们的团队里有特权为结界的返生官,在他的结界范围内,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都没办法使用特权,我们仔细搜寻了,确实是没有别的人出现。”

    “结界范围多大?”李诗筝问。

    ”笼罩整个山洞内外。”约里答。

    李诗筝顿了顿,又问:“地下也是吗?”

    “地下?”约里回忆了一会儿,“不,乔尔的结界只在他能够看得到的地方奏效,地下不是他能够看见的地方。”

    “那么就很简单了。”李诗筝说,“返生山洞的地形很空旷,但地下是灰黑色的土壤和岩层,如果是可以穿透地面或者能够潜伏在地底的返生官呢?”

    约里又陷入了沉默。

    “对啊!”挪亚恍然大悟,“你们只考虑了横向范围,却没有考虑纵向范围!”

    “切,算你脑子聪明。”玛蒂尔达冷哼。

    “我明白了,感谢您为我们答疑解惑。”

    约里轻笑一声,握住身边仍然喋喋不休的玛蒂尔达的胳膊,右手在空中缓缓画圆。

    不一会儿,一道黑色的气流在他手指尖凝聚,慢慢扩大了,变成一个灰暗的漩涡。

    他和玛蒂尔达的身影渐渐融入那道漩涡之中,霎时只剩下那道低沉而冷淡的声音。

    “李诗筝,您就是兰德普先生感知到的‘指挥家’,命运让我们遇见了您。”

    “我们会再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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