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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姜以听离开了,在无数人熟睡的凌晨,除了零星几个蹲在直播间的观众没有人知道她什么时候离开的。

    姜以听容易在半夜惊醒,想起爷爷死去时惨烈的情形,想起亲人一个一个离开自己,想起自己的痛苦常常在脑海中浮现。

    她忘不了,努力的,用尽一切办法,都无法忘记。

    【最具破碎感的舞者】话题微博热搜缓缓上升,在早上八点彻底爆了,高高挂在微博的热搜顶端。

    她是风格最独特的舞者,拥有着一碰就碎的柔弱,又有着宁屈不折的力量。

    两支舞让无数人追捧着她,即使她不再跳舞,依旧有人将她视为前进方向的目标。

    知道她的不知道她的,因为这档标题点了进去。

    留下的,是黑夜中一抹纤细的笔直的背影,裙摆飘起,似是一阵风便能让人永远找不见她。

    宋词买早餐回来,远远的看到张琛紧紧皱着眉头,但神情是说不出的……变态?

    宋词没理,直直进了房间内,只见几个嘉宾围在一起,抱着手机交谈。

    什么舞者,什么几千年也遇不到一个。

    真是夸张。

    宋词警惕地看着每一个摄影师,每一个镜头,端着一碗豆腐脑和小笼包敲了敲姜以听的门。

    没人回应。

    “姜以听,我给你买了豆腐脑。”宋词压着音量。

    昨天赶他走的事情,他不计较,他大方。

    “姜以听?”宋词再次叫了一声。

    如果还不开门……

    如果还不开门……是不是还在生气?那他就做她爱吃的火锅。

    “快要开拍了,别敲了,她已经走了。”张琛的助理走过来不耐烦道。

    “什么意思?什么叫她已经走了?”

    “顾名思义就是她已经离开了这座房子,说不定也离开了这里,如果不是小张导你根本不可能进这个节目,我劝你……”

    他的话,宋词一句没有听进去,只有前两句话在耳边循环。

    宋词推门进去,什么都没有少,唯独没有了最重要的那个人,躺椅上空的只有一张毛毯。

    宋词扔下东西就往外跑,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冷,浑身发冷地颤抖,又觉得体内燥热。

    门口助理拦住他,被宋词闪了过去。

    “你们的机器整天整晚的开着,开拍什么开拍,我告诉你如果不是姜以听老子不稀罕上这个破综艺,什么玩意,慢慢生活。”

    说完宋词跑了出去,留下呆愣住的助理。

    站在监视器后面的张琛眸光闪了闪,或许可以做一个新的故事,写一个续集了。

    村落某处挨着树林的房子,红色大门生着红绣摇摇欲坠,院子内杂草丛生,枯萎的,新生的。

    墙皮未掉,却过分荒凉与孤寂。

    张琛顺着靠在墙边堆积起的木头爬上墙,顺着墙边走到厕所顶,翻进这家。

    皮鞋踩在枯叶上,打破寂静的黑夜。

    房间内痛苦的呜咽声让张琛很兴奋,离房间近上一步,他的表情就兴奋上一分。

    很多人只喜欢海,离最深的海底远远的。张琛则不同,他喜欢无人探访之地,平静的水面下波涛汹涌的暗流才最吸引人。

    张琛推开门,痛苦的低吼逐渐平息,一把刀抵住他的脖颈。

    张琛笑了笑,一侧的虎牙在月光下泛着冷冷的光。

    “想杀我?也是,你见过那么多人的死亡,心理素质应该已经很好的,可你的手抖什么?害怕?鲜血,苍白的脸,僵硬的关节……”

    张琛一把握住她的的手腕。

    “闭嘴!别说了……”姜以听甩开他的手。

    姜以听握着长达二十多厘米的刀片,鲜血顺着刀片滴落在地上,随着张琛的话,手攥的越来越紧。

    张琛脖颈上一条细细的伤口渗出一丝丝血珠,兴奋之下他察觉不到疼痛。

    他捏住姜以听的肩膀,“这里是你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吧?你爷爷因为接你被疲劳驾驶的司机直接碾了过去,你父亲因为工地安全措施不够直接从万丈高楼掉下被一根钢筋贯穿身体,你母亲和弟弟是怎么死的?告诉我,告诉我!”

    张琛喘息着,松开她的肩膀,姜以听直直瘫软在地。

    张琛俯视着她,“宋词找了你很久,姜以听,你想害死他吗?”

    姜以听看着他脖子上的血,忽然抬起了拿着刀片的手。

    ——

    “醒了?如果不是我,宋词能轻易找到你?”

    张琛坐在她的床边,手里拿着一个苹果,扔起接住,动作重复。

    “我……”姜以听喉咙干哑地说不出话。

    张琛微微俯身凑到她的面前,“姜以听,我始终认为直面痛苦才能不再痛苦,你比我想的更脆弱,生死有命,你必须承认。”

    说完张琛恢复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抛着苹果出门去找医生。

    “我……会害死他吗?”

    张琛顿住了步子,苹果擦着他的指边掉到了地上。

    “这么多年,你也早该克死我了,可我不还是好好的活着,你好好活着,看那一天能克死我。”

    说完,张琛出了门。

    姜以听看着他的背影,很久视线缓缓看向窗外,绿油葱葱的树叶摇曳着,阳光透过它们洒到窗上,投进屋内。

    张琛坐在门外的长椅上,呆愣愣地闻着酒精消毒味,看着穿梭着的白大褂和许多面孔。

    宋词从门上窗口望了望,坐在了张琛的旁边。

    “还好吗?”

    张琛勾了勾唇,看着他脖子上,手上包着的纱布道。

    “当然,比你好的多,”张琛笑意更深,“想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痛苦吗?”

    宋词摇了摇头,“我之前很想知道她经历了什么然后去帮助她,可每一个知情的人都不愿意说,我就不想知道了。”

    张琛:“为什么?不应该更加好奇吗?”

    宋词恍若看着弱智一般:“你没听说过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话吗?”

    张琛扯了扯嘴角,自顾自地说:“她现在这样,可以说一大部分源于我。”

    她绝大多数的痛苦都是他带去的,他很自信,说不好听点是自大,他有信心解决一切问题。

    父亲再三叮嘱过他不要提起她家人都事情,是他逼着她不断记起她痛苦的记忆。

    直面痛苦才不会再次痛苦,可他忘了,有些人,有些事,直面便是死亡。

    在宋词看来,张琛是高傲的,是不屑一顾不将一切放在眼里的。

    因为这种性格,才自信到将自己作为救世主,相信自己能够拯救所有无法挣扎出名为痛苦的泥潭中的人。

    说到最后,张琛恍若不再是那个高傲自大的名导,疲惫与内疚包围着他。

    “你呢?能拯救她吗?”张琛眸底微亮。

    “能拯救她的从来都不是别人,而是她自己。”

    话落,一道中期十足的声音打破两人之间悲伤的氛围。

    “宋词!”

    两鬓有些斑白,身着一身中山服的男人怒目圆瞪地看着他。

    一身旗袍,知性温柔地女人娇嗔地打了下他的胳膊。

    “吓我一跳。”

    宋父安慰似的抚了抚她的后背。

    “小林告诉我你在节目上闯祸了,这次又干什么了?每次都要我给你擦屁股?说了多少次让你进公司,啊?你倒好……嘶~”

    宋母笑着,丝毫看不出刚刚掐宋父胳膊时用了十足十力气的狠劲。

    “大庭广众之下给儿子留点儿面子。”宋母小声道。

    宋父面色更加难看,根本不想看一眼宋词。

    “小词,这位是……”

    “阿姨你好,我叫张琛,我组里还有事就先走了。”

    宋词去送张琛,宋母盯着张琛的背影,好似要盯出一个洞,这名字太耳熟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你觉不觉得他的名字好熟悉?”

    宋父略微思索了一下,脸色骤黑。

    “张,琛。”宋父一字一顿道,“张大导演的儿子吧。”

    宋母干干笑了两声,“是吗?”

    宋父刚想说话,两人对着的门被拉开。

    女孩儿脸色苍白,手里提着保温杯,茫然地看着两人。

    姜以听垂下眸子,绕过两人,宋母看了两眼撒开宋父追了上去。

    “你是姜以听?集脆弱与力量于一身的舞者姜以听?”

    姜以听淡淡回道:“您认错人了,我只是一个开民宿的,舞蹈?根本不是我们这种人能学的。”

    瞎说,这张脸认错不了。

    “你觉得张琛怎么样?”

    姜以听接水,看着面前脸上皱纹都没几根的女人。

    “姐姐,我和您似乎没有熟到可以探讨男生的地步。”

    女人笑了,“我只是好奇,毕竟我和张琛有些……缘分。”

    姜以听挑挑眉,关掉水龙头。

    “说起来我还是你的粉丝,张琛父亲和你是合作伙伴吧,那是我从没有看过的舞蹈,怎么形容那种情绪呢……”女人有些犯难,怎么都无法找到一个词语来形容那种看到的惊艳的感受。

    姜以听神情再次平淡,提起保温杯就走。

    她的舞蹈都是发掘出自己内心最痛苦的情绪来演绎的。

    越是幸福的人,才越会喜欢那种即将破碎的事物。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宋母跟上她,没有碰壁的失落,声音反而更温柔。

    “我是宋词的母亲,那档节目是你介绍宋词的吧,依宋词的实力也不可能上。”

    姜以听顿住脚步,看着门前宋父揪着宋词的耳朵打,姜以听死死咬住唇,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擦过他们进了病房,并反锁上了门。

    宋词反应过来大吼一声:“妈!”

    宋母肩膀缩了缩拍着胸脯,“吓我一跳。”

    宋父捏着儿子的力气大了几分,整个扭变形了。

    “不知道你妈易受惊体质?肯定是你,姑娘见到你才这样的,一个大小伙子欺负一个姑娘算什么?”

    宋词捂着耳朵道歉。

    宠妻狂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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