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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宋词起了一个大早,在街边买了两碗豆腐脑,两屉小笼包,和两块钱的油条。

    宋词努力辨别着周围人谈论的内容,还挺费劲的。

    回去时不出宋词所料,“变脸公主”已经躺在了山楂树的阴凉下。

    宋词手指勾着塑料袋,走到她身边深吸了口气。

    “早上的空气是真好啊——”

    “你的手机震动不停,从你住进这里开始。你是,离家出走?”姜以听语气温柔平淡。

    宋词干笑两声,提起手中四五个塑料袋,“我买了吃的,昨天的事情很抱歉。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不喜欢邻居奶奶?她可是为你说话呢。”

    姜以听睁开眼,深呼了口气,“别人对我好我就一定要喜欢他吗?再多问,就离开,钱不退。”

    姜以听发狠语气也是柔和的很。

    宋词闭了嘴,将其中一份早餐放到她旁边的桌子上。

    “宋词。”姜以听叫住他。

    宋词回过头。

    “我不吃油条。”

    宋词返回将油条提到手里。

    “啧,真挑食。”

    ——

    宋词不知道从哪里也整了一把躺椅,白天,一人在躺椅上摇蒲扇,一人坐在躺椅上……来回扭动。

    姜以听睁开眸子盯着宋词片刻,轻叹了口气又闭上了眼。

    “弹吉他不舒服,为什么不换个椅子。”

    “没有。”宋词道。

    姜以听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我屋子有,红色的圆椅不带把手,高度你坐着应该挺适合的。”

    “我去?”

    姜以听睁开眼,反问:“我去?”

    宋词挠了挠后脑勺:“进女孩子房间,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就是拿个椅子,进去不乱瞟不乱看。

    宋词为自己做好心里建设,咬咬牙推开了门。

    姜以听房间很昏,即使在白天,她的房间很空,几乎没有什么东西,几乎不像是有人生活的痕迹。

    或许是因为太规整。

    姜以听说的椅子挺隐蔽,在沙发后面,要不是那抹扎眼的红,他还真看不到。

    椅子下有一片白色的药粒,宋词没在意,搬着椅子出去了。

    一切准备好,宋词抱着吉他拨动起琴弦。

    65431323刚弹完,姜以听啧了一声打断他。

    “最优秀的原创歌手?任重而道远。”

    宋词不生气,反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姜以听,抱着吉他,另一只手拖着椅子,弯腰小跑到姜以听旁边。

    “你会?演奏一下?”

    姜以听沉默半晌,毫不配合地闭上了眼。

    “困,离我远一点弹。”

    “真的不要吗?”宋词戳了戳她的胳膊,见她没有不耐烦揪住她的衣袖。

    “求求你了。”

    姜以听手指微动,睁开眼接过宋词手里的吉他。

    “是你缠着要我弹的。”

    宋词笑着点点头。

    姜以听没坐在那把红色的椅子上,而是坐在了石灰阳台上。

    宋词皱了皱眉,姜以听却已经开始。

    开头便是一个滑音,将宋词所有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了琴上和她的手上。

    他不太喜欢有种淡淡悲伤的歌曲,但是旋律和有些难度的指法让他继续听下去。

    节奏缓下,瞬间达到高潮,希望,拯救,可这样一首曲子为什么是无比悲伤和失落的。

    后来,宋词才反应过来,那是属于演奏者的情绪。

    最后一个泛音落下,姜以听颤抖着手快速将吉他塞到宋词的怀里。

    她早已经习惯于将自己深埋的情绪在演奏时发掘出来,或许她今天不该碰吉他的。

    “你自己写的?”宋词问。

    “二三十买的谱子,我只会这一首,我只喜欢这一首。”姜以听扶着躺椅躺了上去。

    宋词看到她握着扇子微微颤抖的手没有多问,回了房间。

    在宋词关上门的刹那,姜以听从椅子上爬起,跪在阳台干呕起来,手指紧紧扣着阳台边缘,眼泪划过脸颊,姜以听浑身泄了力气。

    ——

    宋词盘坐在床上,面前放着手机,怀里抱着吉他,将白天姜以听所弹奏的前两节演奏了一遍。

    宋词虽然作曲很弱,但基本功很好,扒曲也很快,记前两节不成问题。

    音乐软件识别到纯音乐后,宋词听了一遍音乐,由此扒出了这本小说。

    宋词刚刚找出来,门就被敲响了。

    姜以听拎着一个保温盒,端着一碗蒸饺站在门前。

    “帮我送给邻居奶奶,谢谢。”

    宋词接过她手中的东西,疑惑道:“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送?”

    姜以听顿了顿,从口袋中拿出折叠好的纸放到宋词的口袋里。

    “这是今天弹的完整的谱子,二三十也别让我一个人给嚯嚯了,送你。”

    说完姜以听转身走了。

    如果实在看到她那脆弱一面之前,宋词会觉得她是个怪人,而现在,宋词说不出自己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

    可怜?亦或者好奇。

    ——

    自行车车轮弯曲,被碾成废铁,糜烂的血肉混合着碎骨印着车轮上的纹理,手指弯了弯再没动作。

    姜以听站在原地,呆滞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远去的货车离去的轰隆声,耳边的尖叫和唏嘘,在她耳中变得刺耳,模糊。

    充斥着血丝的瞳孔映照找看不清面容的惨烈,她的眼中只有那片令人不敢直视。

    姜以听直直跪在了地上,没有任何知觉和情绪地拨开众人,连跪带爬的跑到人群中央。

    没有丝毫神情的她脸上流满了泪。

    “不会的,不会的……啊……”

    “记清楚这种情绪,将它融入到表演中去。”

    恶魔般的低语在姜以听的耳边回荡着。

    “砰砰砰!!!”

    “姜以听!!开门!”

    姜以听仅剩的一丝理智让自己清醒,睁开眼她的身上出了一身冷汗,眼神空洞的喘着气。

    “姜以听!”

    宋词的声音使她回过神,姜以听喉咙很干,吞了吞口水起身去开门。

    宋词后退了两步,正要撞门,门被打开,宋词愣住了。

    皎洁的月光照的她的脸惨白,额头上的细汗反着光,发丝黏在脸上,一双桃花眼红彤彤的肿着,下巴尖挂着泪。

    宋词久久没有缓过神,直到看到她的右手。

    宋词忽然推着她进了门,很生气。

    “干什么?”姜以听嘶哑出声。

    “你在干什么?你自杀冤枉我进监狱是吧。”宋词声音颤抖,“医药箱在哪儿?”

    宋词掰开她的手,掌心里鲜血包着泛着银光的刀片。

    姜以听眼神里透出些茫然,说柜子里,然后垂眸盯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掌心。

    满手的鲜血,黏腻的感觉,姜以听感觉自己的心脏好疼,被一把很钝很钝的刀剜着心口。

    她自己为什么拿刀片呢?

    好像为了让自己清醒些。

    可自己为什么又睡着了呢?

    姜以听缩在角落,抱着发旧的玩偶。

    宋词很无措地拿着医药箱蹲在她的面前,她不能看到自己手上的血,不能被黑暗包围着她。

    宋词很想跑出去叫人帮忙,可他不放心让姜以听自己一个人待着,她现在极其不稳定。

    “我说过的,我说过的不要去接我,我说过的……”姜以听哽咽着。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玩偶脏了洗一洗好不好。”

    宋词拿着纱布,另一只手给房后卫生所的医生打着电话。

    幸好,幸好那天吃撑去了一趟卫生所,将医生电话记下了。

    “你不知道……”姜以听忽然抬起头盯着宋词,“如果我死了,所有的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她怀里长耳兔的半边脸都是鲜血,诡异的可怕,因为她的话宋词背后冒出了一身冷汗。

    “年纪轻轻,说什么死……”宋词干笑着扯了扯嘴角。

    直到外面传来声音,宋词才略微松了口气。

    姜以听手心的伤不算浅,卫生所的医生缝伤的手艺好的很,叮嘱了一些事情就走了。

    那晚宋词守了姜以听一晚上,姜以听背对着他,他才终于看清她后颈上的纹身。

    不知道那绿色藤蔓到底是什么意思。

    宋词轻叹了口气,耳尖微微泛红,轻手轻脚地背过身去。

    “明天……明天你就离开,我会将你的租金退给你。”姜以听道。

    宋词脸色有些僵:“我没有钱。”

    宋词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姜以听似是轻笑了一声。

    ——

    长耳兔的两只耳朵被夹子夹在晾衣绳上,被风吹着荡秋千,兔子的半边脸依旧有着淡淡的红色血迹。

    宋词醒来,身上披着毯子,脖子上还有一个绿色乌龟的U型枕。

    宋词看到平整地铺好的床,顿时起了一身冷汗,跑下了楼。

    她,不会有事的。

    “抱歉,我不想参与更不想参加,合作的事情就算了。”

    姜以听如往常一样安静地躺在躺椅上,扇着蒲扇。

    宋词看到她瞬间松了口气,只一会儿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

    如果不是她手上厚厚的绷带,昨天晚上的事情就像梦一样。

    邻居奶奶对于姜以听的冷淡不在乎,可以不经过姜以听的同意就能进入,这是姜以听的同意。

    房后卫生所的医生也可以随时出入,那是对姜以听的负责和担忧。

    两者都有相同的一点……

    姜以听挂断电话,看了一眼宋词闭上了眼。

    “你是在可怜我吗?”

    像可怜路边被抛弃的小狗一样,令人讨厌。

    “心疼你……”

    两者都有相同的一点就是心疼。

    姜以听扇风的手顿了顿,扯了扯嘴角,分辨不清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情绪。

    “你也心疼心疼我?我爸……”宋词蹲在她的身边擦了擦眼泪,“我身上的钱都用来交房租了。”

    宋词暗暗掐着自己的大腿。

    太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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