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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告殂相替,鬼录不清”,单吉秋咧嘴大笑,铜镜里娇艳的面容狰狞着,猖狂地笑着。

    公良敦,你可满意这结果?你想让我替她死,偏偏现在,我在替她生!

    单吉秋忽然的变脸,吓得秀春扶着门棱,跪了下去,哆嗦着,“姑,姑娘,您......您莫吓唬婢子。”

    “她......单良娣,现在如何了?”

    单吉秋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若她的灵魂换到了巩妹殊的身上,那巩妹殊的是不是也去了自己原来的身子?

    秀春见她还关心太子府的事情,渐渐放下心来,“原定姑娘是要上月末同太子成亲的,但那太子良娣荒唐善妒,竟然跳了湖,至今还没找到遗体呢。”

    “跳湖?”单吉秋的声音似一记雷霆重锤而下。

    她逃了那么多天,大相国寺的经过,竟被他轻易地遮掩过去了。

    “是啊,官家刚赐了婚,她转身就跳了湖,真是晦气!”

    秀春看见单吉秋眼中的怒火,以为是因那良娣跳湖给自己的婚事触了霉头而恼火,便继续说:“姑娘,也莫生气,总归她没了,姑娘嫁过去也不用日日与那蛮地妖女相对。”

    蛮地?就因为凉州不比建州富庶,就可以被称为蛮地?

    好歹她是公良敦明媒正娶的娘子,就因为门第之差,不能为正,她就成了妖女?

    单吉秋一巴掌扇过去,“高门大户的女使养得都是这般尖酸刻薄吗?”

    秀春捂着自己的脸,目光哀戚却不敢有埋怨,“婢......婢子只是为姑娘委屈。”

    单吉秋一怔,秀春作为巩妹殊的婢女,一切行事皆为自家主子的利益,何来有错?

    “她是太子良娣,既已身故,死者为大,不可妄论!”

    秀春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好了,你先下去吧,我想休息会儿。”

    秀春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在甬道被解谷兰的贴身女使雅筑拦住去路,她说:“秀春姐姐,二奶奶有请。”

    解谷兰是巩家二郎的正妻,是以被称为二奶奶。

    巩相-名唤巩瑞,与其正头夫人窦熙,育有一子一女。长子巩鸿德,儿媳戎金玉,长女便是巩妹殊。而曹舒楠原是巩府良妾,为巩相育有二子,大的名唤巩鸿宣,在家排行老二,其妻便是解谷兰;三郎巩鸿修,尚未婚配。

    曹舒楠的两个儿子自小聪慧,尤其三郎-巩鸿修,文经武略,深得巩相喜欢,后将曹舒楠抬为平妻,也是为了给这俩儿子嫡子之名。

    是以府内外,都分别称呼她二人为窦夫人和曹夫人。

    窦夫人有苦难言,偏自家儿子巩鸿德才貌平平,她是有心无力,好在生的女儿争气,那副明艳出挑的模子,堪堪是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巩妹殊出生在傍晚,霞光漫天,甚为吉祥,当时便有人断言,“此女乃天上福星落地,此生必定富贵无极。”

    也是在巩妹殊出身后,巩瑞五年内连升三级,直接入了中枢,也因此,巩相对这位女儿极为偏宠娇养。

    有御史参他对自家女儿约束不足,致其在建州横行霸道,教养有缺,巩瑞却直接在朝勤殿,当着百官说:“女儿家骄纵至多闹点笑话,儿子可不行,稍有一个行为不正,便极有可能毁掉家族百年基业。”

    这威胁的话语,在飞龙擎柱的殿阁上响彻,自此,再没有人当面斥责过巩妹殊的言行。

    “婢子秀春,拜见二奶奶。”

    宣兰阁的正厅,解谷兰斜靠在软榻上,懒懒地说:“起来吧。脸上怎么回事啊?”

    秀春下意识地想遮,却听雅筑柔声劝说:“二奶奶心慈,也是关心五姑娘,秀春妹子若有什么委屈尽管说,话在宣兰阁说的,也就只丢在宣兰阁。回去了,还要尽心侍奉五姑娘才是。”

    “婢子没什么好委屈的,婢子只是为姑娘叫屈。那个单良娣以死相逼,不让姑娘入府,姑娘还为着她说话。”

    最后这几个字倒是让解谷兰和雅筑对视了一眼,解谷兰轻笑,“是么?殊娘居然会为她说话?”

    秀春又将刚才的情形复述了一遍,解谷兰这才放她离开。

    “二奶奶,五姑娘这性子,是不是转变得有点大了,莫不是真如四姑娘所说,她......”雅筑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示意。

    解谷兰瞪了她一眼,“还没长性子嘛。”

    她作为二嫂都不敢轻易议论,更匡论身边这些女使婢子了。

    经过一夜的思索,单吉秋已基本确定自己的处境,现如今,最最紧要的便是不能被人发现自己不是巩妹殊。莫说公良敦发现自己的计划失败后,会不会继续想出什么腌臜手段对付自己,就说这满院的巩家人,就没有一个会轻饶了自己。

    当然,要想不被发现,其实也并不难。短暂的失忆可以很好地掩饰她与之前的不同。

    只......难道真要赖着巩妹殊的这个身子过一辈子吗?若是父亲知道了太子府里的单吉秋已故,他该有多伤心?

    父亲,是单吉秋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了。

    直到清晨的阳光从扇窗的缝空溜进来,照得满室通亮,单吉秋才从半梦半醒的思索里起身,负责为她梳洗的丫头已经候在床前。

    “五姑娘,今日是中秋,按理晨起后,您需要先去向主君和二位夫人请安”,秀春领头行礼后,说。

    “知道了”,单吉秋淡淡回应。

    端着铜洗盆和漱口盂的丫头,相视看了一眼,觉得今日的姑娘有些异样。

    单吉秋问了出来,“可是觉得我与往常有什么不同?”

    俩丫头赶紧跪了下去,畏缩着道:“婢子不敢。”

    “直说!”

    两个人却将头埋得更低。

    单吉秋想到昨日秀春的惶恐和今日这俩丫头的不安,猜想应是巩妹殊平日里御下严苛,于是直接指着粉色钗头的丫头,喝了一声,“就你,说,不许有半分隐瞒。”

    “是,是......姑娘以前一提起要跟曹夫人请安,势必会先大骂一通的,今日,今日......”

    “今日我没骂,你们倒不习惯了?”

    粉色钗头的丫头又磕了个头,“婢子知错。”

    “好了,起来吧。曹夫人被父亲抬为平妻,同母亲大人平起平坐,我心中是有气,可这也过去好几年了,我再气也于事无补。”

    俩丫头更是迷惑了,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五姑娘居然耐心地跟她们做解释。

    单吉秋刚入建州时,便从不少人口中听过了相府良妾抬平妻的趣闻,这才能顺利应付过去,“你们都是近身伺候我的人,今后若对我有什么疑问,大可直言,不必遮遮掩掩。”

    “是”,几人连声应承。

    待给单吉秋梳洗好后,只留了秀春一个人贴身伺候,去往大院的路上,一名丫头正在清扫落叶,清秀的脸上红彤彤的,单吉秋脑中闪过乞巧夜宴时被火光熏红的脸。

    秀春见单吉秋未动,便问:“五姑娘,可是需要将蒲绒姐姐唤过来?”

    原来她叫蒲绒,之前一直是她近身伺候巩妹殊的,现下嘛......她太熟悉巩妹殊,暂不能让她靠近。单吉秋摆摆手,“罢了,母亲既然罚了她做洒扫,就让她好好做吧。”

    虽曹夫人被抬为平妻,但相府的格局却一直没有改动,窦夫人居正院,正院占据最好的位置和最宽阔的院落,曹夫人的偏院则相对狭小,为了尽量公平,巩相又令人买下偏院挨临的一处院子,扩建了曹夫人的舒园。

    “舒园,舒园,一听不就是个搭边的观景园子,扩得再大又如何”,窦夫人一边拨动着手中的念珠,一边念叨。

    单吉秋心道,这般心境是如何念的佛哦。

    “殊娘,你大哥莽儿一个,母亲只能盼着你争气,否则母亲在这建州哦,哪里还有脸面过下去。”

    单吉秋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应当上前,给窦夫人擦眼泪,便柔声说:“昨儿个,我刚醒来,有些神思不清,说胡话伤了母亲的心,母亲不怪责女儿就好。”

    窦夫人顺势拉着单吉秋的手,挨近了说话,这番亲近的模样,让单吉秋有些不适应。她的母亲过早离世,是以她并不知道要如何与窦夫人这样的妇人亲近。

    窦夫人慈爱地抚摸着她的脸庞,“我儿生得如此娇艳,天底下的男儿谁不为我儿倾倒,即便他贵为太子又如何。只待我儿入了东宫,后面便是中宫之主,加上我娘家窦氏助力,她一个曹家算什么,不过是出了个皇后,其他还有谁拿得出手的。”

    “曹皇后?”乞巧夜宴时,单吉秋看出了曹皇后和巩妹殊的不对付,竟不曾想是因这样的原因。

    “什么皇后”,窦夫人说起这话,不屑多过尊崇,“当初不过就是个跟在曹舒楠身后的野丫头,若不是官家微服出宫,来找你父亲说事,被她得了空,否则,哪里轮得到她上台面。”

    “夫人,主君起了,那边派人来传话说,可以去请安了”,苏容从外面进来,打断了窦氏的抱怨。

    “哼,摆什么臭架子。”

    单吉秋想,此时怎么也该出言宽慰两句了,于是说:“母亲,别气。父亲歇在那头,我自是要去那头跟父亲请安的。比不得三位哥哥和两位嫂嫂辛苦,每日都得过来跟母亲请安。”

    她这话,也算是让窦夫人,得了半分安慰。

    因为相府是两位平妻,一开始是要求所有子女每日都得分别向二位主母请安的,后来因为巩妹殊嫌累,不肯两头跑,就变成了哥哥嫂嫂两头跑,唯她,只用给自己母亲请安,只巩相宿在舒园时,她才需得去舒园,顺道向曹夫人请安。

    这些话,都是一路过来时,她从秀春口中打听来的,还好这丫头因为刚被擢升为巩妹殊的贴身女婢,忙着挣表现,她只需在关键的地方沉默,秀春便会懂事地把话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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