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

    沈嘉云再次醒来躺在一张破旧的草席上,睁眼是漫天星空,片刻宁静后前方亮起火光发出低沉的轰鸣声。

    她艰难起身,腹部传来剧烈的疼痛,用手轻轻触碰立刻被染上血色,晕倒前一幕幕场景在脑海中清晰回忆,江程牧呢?他人在哪里?那时候他的状态明显不对劲,在她消失的那段时间外面发生了什么?又为什么会突然攻击她。

    伤口处已经被处理过,他那一刺虽然没有伤到要害,可身上平白无故被捅个窟窿哪有好受的。

    沈嘉云身边空无一人,是谁救了她都不知道,听着不远处低沉的哼吟,她抚着伤口上前查看,穿过一段树林,透过人群看到了让她惊恐的一幕。

    江程牧被捆绑在中央的木桩上,上半身衣服退去,身体经脉处被朱砂裱画上诡异的文字,他垂着脑袋不知情况如何。

    外层围着的人群正式村子里的村民,统一穿着黑色衣袍,表情严肃,为首的长老手中拿着一个瓦罐,嘴里念咒语往旁边的柴堆上倾洒。

    沈嘉云苍白着一张脸就要往里面冲,却被村民拦住。

    她怒目而视,冰冷的眼神看着他们,手中反复尝试着召唤佩剑,怒上心头即使是面对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她也绝对下得去手,敢动她的人,那他祭天,也不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这份福气。

    从醒来开始,她就察觉到了身体的一样,自己失血昏迷,按照这里的医术条件,不足以让她恢复成现在的状态。

    她能细微的察觉干枯的经脉在逐渐复苏,伤口愈合的速度说明着一切。

    感受到手中不断凝聚的力量,同时衣襟逐渐被血液染红,她把灵力都集中在召唤‘星饶’上,别处自然顾不上。

    手中佩剑出现的那一刻,口中传来血腥味,被她强硬压制下去,看着面前不知天高地厚的一群人,面色发青怒吼道:“不想死都滚开!”

    衣袖下握着剑柄的手咯咯作响,她用看死人的目光死死盯着主持的长老,周身弥漫出阴冷的杀气,只要他敢点燃柴堆,自己立马冲上去把他活刮掉。

    瓦罐中的液体已经倾洒完成,空气中飘散来一个淡淡的酒气,旁边相同的瓦罐整整齐齐摆放着数十个,足够表明他们想要烧死江程牧的决心。

    沈嘉云过分警觉的观察着周围的每一个人,身后传来一阵风动,她敏捷转身,强忍着没有用剑,一脚踹飞那道扑上来的身影。

    那人被踹飞在数十米开外,身体如同高空坠落的鸟儿,重重摔下,身体撞在一颗粗壮的树干上才停下,嘴里传来痛苦的□□。

    她定眼一看,竟然是长济,原本满是怒火的心中被他的偷袭消去大半,生出几分愧疚,刚刚用了多大的力气她十分清楚,对于一个小孩,足够把人踹废掉。

    可当看清长济手里泛着冷光的匕首,心凉了大半,自嘲般地冷哼一声,冷冰冰的质问道:“怎么?你也想杀我!”

    长济痛苦的趴在地上,嘴里咳出一口血,抬头且不知道该向谁求助,周围的村名看到他纷纷避而远之,且不说沈嘉云现在是他们的敌人,长济的做法明显是在帮助他们,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宽慰,反而万分嫌弃。

    和上次见面相比,他脸色又差了不少,全身裹的严实。

    周围人开始窃窃私语却被沈嘉云听得一清二楚。

    “他怎么来了,不是都赶出去了吗,怎么还有脸回来?”

    “今天这么多人都在这儿,要是都被他染上病可就全完了。”

    “我家孩子还在这儿呢!找几个人赶紧把他丢出去啊,看那模样就知道病没好,当时周围的人可全都被他染易过,有几个活下来的。”

    “我家里人还等着祈福救命呢,别管着小崽子了,赶紧开始吧!!”

    看来长济的风寒非但没好,反而严重到开始传染其他人,这才遭到这样的对待。

    他趴在地上,看着众人越来越大的声讨,绝望又无助,最后竟然开始向她寻求帮助。

    “救救我!我知道错了,救救...”话没说完就晕死过去。

    沈嘉云心中没有半点波澜,在他动手的那一刻,就该知道自己的下场,她从来不是什么心善的人,为人处世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态度,在能力范围内施加善心,可对在背后捅她刀子的人,绝无情面可留。

    处理完他的事情,立马把注意力放在江程牧身上,他已经开始逐渐清醒,胸前的净元珠躁动不已,不断闪着青蓝色的亮光,和眉间赤红的的印记相对应。

    他脸上表情痛苦,嘴里被塞了白布绕道脑后面系着,看到眼前的场景挣扎着发出“唔唔”声,两人目光相对,沈嘉云明白了他眼神里的惊喜和担忧。

    那个长老说着她听不懂的话,看意图是要之后人点火,可被她刚才的动作吓倒,被指使的人犹豫着不敢上前,怕死就对了,拿活人祭天本来就是想给自己祈求福运,长命百岁,现在她要拉着所有人一起同归于尽,自然要掂量掂量。

    局面僵持不下,气氛紧张人人自危,突然有人大喊:“快看他额头上,那鬼面印亮了”

    江程牧额头上的印记本来呈现火焰状,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两个圆点,看上去像长了双眼睛似的,以前只觉得过分妖艳,现在平增邪魅的感觉。

    趁着大家被鬼面印刺激,不断出现教唆着要烧死江程牧的人。

    “大家看他那样子像人吗,那就是个恶魔,大长老赶紧烧死他还我们安...宁。”那人用气息缓缓吐出最后一个字,最后身体倒下,脖子被深深划开一道口子,死死盯着江程牧的方向不瞑目。

    沈嘉云淡定的手指抹掉剑锋上的血迹,跃上高台剑指众人,“谁敢再说一句要弄死他的话,我就让他先走一步。”

    她本意不想杀人,但是人心难料,现代里落后的村子奉新神佛的人尚且疯魔,更何况是现在,他们想要安安全全的离开,不见血是走不了的。

    如果不能先震慑住这群人,最后的反扑只会更加严重,不远处已经有人拿着弓箭指向她。

    沈嘉云转身冲着那个大长老说道:“你把人放了,我们即可离开,绝不再伤人性命。”

    她伤口处还在缓慢往外渗血,背在身后的手紧握着拳头来控制自己的抖动,江程牧离她不远,一切细微的举动他都看的清楚,拼了命的反抗,身上被村名佩戴上的装饰品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沈嘉云淡淡看了他一眼,让他安心,自己继续和长老谈判。

    实力强劲的高位者才不会在乎双方的交易是否公平,她杀了一人,全村的人都想让她偿命,但能吗?不能!

    继续和她作对的后果只能是两败俱伤,对他们来说最好的结果仅仅只是同归于尽,捞不到半点好处。

    “平白无故就想抓了我的人弄死,只杀一个算是便宜你们,想继续的可以试试,有没有能力上前点这把火!”

    她现在特别庆幸这场祭祀举办在黑夜,在灯火的映衬下根本看不出那苍白的脸色,协助她伪装得更好。

    也不知道那个长老听不听得懂她说的话,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思考。

    最后冲她点头示意,沈嘉云以为他这是妥协,刚要去斩断那条锁链,身后一支箭破风袭来。

    她急忙出手打落到一边,谁知上面涂抹了磷粉,与剑面摩擦时生出火星,点燃了地上过多的烈酒,火势瞬间燃起,激发起她被灼烧时痛苦的回忆。

    沈嘉云克制着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恐惧,拖着身体冲进去砍断捆绑江程牧的锁链。

    嘴里的东西被拿掉,他立马痛苦的瘫倒在地上,双腿无法挪动,顺着视线往下,他双脚木钉穿透,死死固定在脚下的刻板上。

    脚底的血液顺着刻板上的花纹向外延展,她这才发现上面刻画的文字俨然是个阵法,禁术——聚魂阵!

    他们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单纯防火,自江程牧被带到这里,仪式就已经开始。

    原本表现不安的村民此时个个镇定,人手一把小刀划开手掌,不怕烈焰的炽热慢慢聚拢,最后停在火焰最外围。

    两人所在的位置身居高处,那些血液却逆流而上,向着江程牧身边汇拢。

    沈嘉云扶着他的脚掌缓缓抬起,脚下的刻纹开始发光,她背起江程牧想要逃离,可阵法已经发动,在他跃起的瞬间,刻板破碎,地下生出无数的鬼手顺势而上,抓住她的腿将她扯下。

    她用尽最后一丝灵力催动‘星饶’斩断身上不断纠缠的黑气,破开一条道路想要离开,随着他们的移动,村民齐刷刷的转头,个个面带诡异的笑容,目光充斥着捕获猎物的贪婪,看着四溢的鬼气环绕在他们周身,仿佛共生一样和谐。

    一瞬间她明白了一切,什么敬拜神明祈福,不过是一群人虚伪的把自己的贪欲释放出来找的借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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